经理怒不可遏地走了,那些两头受气的保安郁闷了,纷纷在想着,去尼马的,惹不起人家赖我们啊。
    ……
    而出去的那一拔又是另一种景像了,毫发无伤地出来,把红姐已经吓得老脸失色了,再一听还要赔偿了,更是惊为天人了。
    其实处在底层当炮灰,都有当炮灰的自觉,这种事就捅出来,老瘸都不会出面的,不过是个发卡片的马仔而已,谁也不会为他大动干戈,就即便人被打了,那是白打,被抓了,自己扛了,被砍了,自己挨着吧。而这一次小木突破规则的表现,真正地把几个人都折服了。
    “木爷,刚才吓死我了。”大葫芦道,不知觉间,称呼变了。
    二葫芦也出了一身冷汗道着:“木爷,以后别整这事了,这些商家真急眼了把咱们捅进去,那得自己蹲啊。”
    两兄弟混迹时日也不短了,冷暖自知,所以小木的强出头才显得如此让他们感动。
    人渣啊,哥们都是渣,没人拿咱们当人看啊。
    小木无所谓地道着:“你得长点眼色,如果咱们报警,这儿根本没动静,那我肯定不敢进去……但一报警,他们这儿就来警察了,那说明了什么?”
    这一问,葫芦兄弟不明白了,反而是红姐明白,脱口道着:“说明他们后台没那么硬?”
    “对,你们得看大形势,现在反腐风暴多凶,带长字的,连村长都夹起尾巴做人了,何况派出所所长?他们既然没有很硬的后台,那肯定就怕事嘛。”小木解释道,急中生智有时候出来的判断,是奇准的,又特么蒙对一回。
    “可万一碰见几个横的,真打起来,咱们不还得吃亏?”二葫芦心有余悸道。
    “拿两三千工资的,你指望他们拼命?也就欺负欺负落单的,一见成伙的,他们心是虚的。”小木道,对于那些保安的心态早揣准了,真要群殴,不会趁这种节骨眼,他们比这些无家无业的无产阶级差太远了。
    两点分析,出奇制胜,愣是把酒店方给唬住了,小木把拿回来的赔偿,全部塞给那鼻青脸肿的马仔,那孩子不敢要,给硬塞手里了,结果孩子给感动得啥也不说了,拍着胸脯保证了,木爷,明我把几个老乡,都给您召来。
    小木有点可怜地看看他,无语。
    插曲过后,生意继续,偶而出现小麻烦,小木会带着人雷厉风行的解决,这个操蛋的环境什么人都可能遇到,拿上卡片不给你发,全扔垃圾桶里,甭客气,这种连起码诚实都没有马仔,得揍!
    或者每天都可能碰上同样发卡片的竞争对手,这种抢生意的更别客气,也得揍!
    甚至有时候碰上很横的招嫖客人,就是不给你路费……算了,这种人不能揍,揍了万一真报警那会毁了生意的,唾他一脸得了。
    一晚上唬了两家,打了三架,来回在三所宾馆收了几千块“路费”,眼看着就过午夜了,到零点后生意就结束了,熙攘的街道行人渐少,顶多在夜市里还有即将散去的热闹。
    今天赚的不少,鸡头给了五千,三二百收回来路费,有三千多,因为东海宾馆的事,耽误了不少生意,收拾到一起的钱,小木给红姐分了一份,自己拿了一份,剩下的都扔给大葫芦了,回头得交给老瘸。
    这些日子挣得可真不少,大葫芦拿着钱都有点动心思了,他眼睛刚骨碌一转,小木就读懂他的意思了,提醒着:“大葫芦,别动歪心眼啊,如实跟瘸哥说。”
    “那是,那是。”大葫芦不敢提了,装起来了,二葫芦提醒着:“哎,木爷,我觉得……”
    “你觉得咱们都能自立了是不是?”小木道。
    “咦?我还没说,你咋就知道?”二葫芦愣了。
    “既然我知道,那说明你的智商,还不足以自立。”小木笑道,红姐听得这话,一下子笑喷了,二葫芦却是悻悻道着:“咱们太亏了,人是咱们招的,活是咱们干的,都没用瘸哥的人手,您说,这每天几大千上万的,全交回去,有点心疼啊。”
    小木没吭声,笑着问红姐道:“红姐,您说呢?”
    “我也觉得有点亏,这单生意,主意是你们想出来的,做也是你们做起来的,瘸哥没干什么啊。”红姐道,在钱面前,人都很难纯洁。
    “错!”小木提醒着:“仓基这一带四肢健全的人多了,没理由瘸一条腿的人屹立不倒吧?大葫芦,站队很重要啊,就你们这点底子,瘸哥分分钟灭了你们。”
    两人傻笑片刻,不吭声了,默认了。
    小木倒有点怀疑,这傻人如果真有心眼,你未必能看透,而且连出台的老婊子都是老瘸安排的,就真有想法,他也不敢造次。
    夜宵吃完,众人四散,那辆破车是小木开走的,葫芦兄弟没准又得去哪儿结伴,不是买春就是买醉。一天的结束总是给小木很沉重的疲惫,车开到临时租住地,路边找到了停车位,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回临时的家,每每这个孤独的时候,他思绪会莫名地回到以前,但精神却在强制着自己,不要回到从前。
    就像下决心洗心革面的人,总忍不住要做点坏事一样。
    他现在每天就不干好事,但一闲下来,总忍不住去想特么的那些人间正道。
    身体里疲惫可能不单单是肉体,而是精神,是心理,仿佛两个分裂的人格,在纠结,在决择,以前是表面衣冠,内心禽兽。现在颠倒过来了,内心的禽兽跑到表面了,曾经的衣冠也不见了,于是整个内心,完完全全的空了。
    他开了铁门,进了这所民居,沿着狭窄的楼梯上楼,在想着以前的种种,即便现在可以尽情地释放心里的阴暗,可却看不到阴霾过后的阳光,他总是迷茫地在想,莫非我心里就是这么阴暗?否则怎么可能在这种阴暗的环境里,过得如此地潇洒。
    尽管他不喜欢这种潇洒,就像他不喜欢曾经的无所事事一样。
    摸着钥匙开门,黑暗中有动静了,站起来两个人,小木瞟了眼,继续开门,进屋了,两个黑影也跟着进来了。他没有奇怪,留着门让两人进来了。
    这个地方,这个时间要来人,不会是地下世界的,而是组织上来人了……
    第77章指点蹊跷
    房间里很干净,简陋到了唯余一床一桌一柜,不过越简陋却越有简约的味道,处处干净的一尘不染,被褥叠得整整齐齐,在老旧掉漆的桌上,还摆了一个罐头瓶子做花盆的盆景,里面一株不知名的植物,泛着油油的绿色。
    职业性的敏感让申令辰先观察的是这些,尔看看前后的窗户,像是寻找可能藏匿的东西一样,小木没理会他,目光却盯在了另一位身上。
    关毅青,梦寐以求的制服诱惑,警花嗳!
    瓜子脸型,普通的解发头,唇没有那么红,眼线没有那么明显,不过看惯了浓妆艳抹,小木倒觉得这样的素颜更稀罕,特别素面也能撩起男人不轨之心的那种,刚进来的关毅青就是了,她被小木审视的眼神看得很不好意思,不敢直视,这个下意识的羞涩动作,让小木觉得更稀罕了。
    玉体横陈的风情见得太多了,这种羞涩的样子还真不好见到,就偶而见到也特么是装出来的,不像这种被制度和制服束缚着的女人,凡有极品,绝对惊艳。
    咳……咳……申令辰咳嗽了两声,把小木的思绪打乱了,他翻了一眼道着:“哟,你这拉皮条拉出水平来了,眼睛往那儿盯呢?”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像你这种只懂案情,不识风情的木头脑袋,是无从理解的。”小木笑着道,坐到了椅子上,笑着看申令辰提醒着:“你们随便坐,有什么事?”
    还随便坐?就一把椅子被他坐了,申令辰胃疼片刻,知道这货难相与,关毅青没有吭声,对于小木的印像由坏到好一点,现在又坏了一点,不过她看到小木那满不在乎的样子,又奇怪地想着,其实好与坏,与他又有什么关系?
    对了,人家根本没在乎啊,关毅青突然想起初次接触此人资料的时候,一个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的形象,这样的人啊,那怕真是红色线人也得不到半点同情啊。
    申令辰绕过这些无关紧要的闲事,直问着:“有什么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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