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四个人,都有案底,小木的简笔画,和罪案建档留存的照片,几乎是一个模子拓出来的,一模一样!
    “神啊,我们这次抓捕,要开作弊器了!”
    一位警员凛然道着,众人面面相觑,愣是一下子消化不了这么大的惊喜……
    ……
    走廊外,申令辰和林其钊正看着小木,黄金宝的审讯有点小问题,不是审不下来,而是不可能那么迅速地审下来,现在需要的是时间和时机。
    “肯定有顾虑。”申令辰如是评价。
    “刚被捕,抵触心理不可能没有。”林其钊道。
    审讯,就是一点一点,慢慢的消磨你的抵抗,一点一点击溃你的心理防线,两人奇也怪哉地问上小木了,小木好奇看着他们,申令辰解释道着:“开始前我想咨询你一下,别像潘双龙那样就麻烦了。”
    “对,你在陕省接触过类似的事,您觉得他的心理弱点在哪儿?”林其钊问。
    “就是为钱驱使的,这种人好对付……先给我找套警服,这么吓唬一下,绝对奏效。”
    小木小声道着,两人附耳听计,听完了,似乎有点嗝应,申令辰使着眼色,反正黑天半夜的,那有那么多讲究,林其钊勉为其难答应了。
    开审前,嫌疑人已经找出来了,申令辰和林其钊兴奋得直击掌,有这些面部特征再加上一个线人的口供,滨海发生的盗窃案已经不是难题了,在众人不解的眼光中,林其钊拿了件五队队员匆匆找来的警服正装,给小木换上,相携到了审讯室的门口,申令辰和林其钊,先行进去了。
    落坐,开记录仪,被葫芦兄弟折腾了一通的黄金宝嘴里还残留着橡皮泥的颜色,乘机跑没跑得了,又被揍了一顿,绳子解了,现在换上铐子了,猝来的变故让他心情已经坏到了极点,怕是这种情况下,该着破罐破摔了。
    “黄金宝,东西哪儿来的?”申令辰问。
    “取错货了,还没来得及看呢。”黄金宝幽幽道着。
    “光那一袋子表,几百万打不住啊,你真想自己扛着?”林其钊问。
    这是个最严重的问题,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什么,黄金宝嘴唇直哆嗦,可惜就是憋不出一句话来……对了,这种东西,只能胡诌八扯是捡的、拿错的,以及任何和自己无关的情况等等,想着想着,黄金宝突然想到下落了,直道着:“对了,我想起来了,是那群人的,就找我那群人,领头的叫大葫芦,大名叫胡一明,他大哥叫木林深。”
    哦……申令辰和林其钊相视一笑,林其钊笑着道着:“这正是我们接下来要说的话题,我们掌握的已经够多了,其实你的口供真不那么重要,一定想明白了再选择一个认罪态度啊。”
    林其钊很温和,申令辰也不难为他,两人的样子真像是知道的够多了,黄金宝急切辨着:“真的,真是他们的,木林深原来就是毛世平手下的马仔,毛世平一走,他成大哥了,想黑吃黑嘛,和我真没关系,他们存的东西,我不敢动,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哦……那,我介绍给你一个人认识一下,进来吧。”申令辰道,门应声而开。
    正装、警服,小木扶扶帽檐、整整警容,迈步进来了,双脚腾地一合拢,向林其钊和申令辰敬礼道着:“报告申副政委、林处长,警员332642奉命归队!”
    咚……黄金宝两眼翻白,毫无征兆地一骨碌栽地上了,椅子是焊死的,这货也真可以,浑身软得像面条,直接昏厥过去了。
    我艹,吓过头了,申令辰和林其钊哭笑不得了。
    对付这类人,小木已经有办法了,他上前蹲下,恶狠狠地喊着:“黄金狗,五哥说了啊,货丢了,特么滴小心把你全家扔大池子里。”
    哦……呀呀呀……黄金宝一阵抽搐,又吓过来了,吓得口吐白沫、出气不匀,两眼惊恐地看着小木,你你你……半天你,就是憋不出来。
    “知道怎么回事了吧?说,问你呢?”小木吼着。
    “知道,知道。”黄金宝吓得点头道。
    要是这个人是警察的卧底,那就死路一条了,小木附身道着:“知道了你就别犯傻,你是秘密被抓起来的,我现在就能散布消息说你携货私逃了,信不信五哥弄死你全家?”
    “啊,别别……我求求你,我什么也没干,就帮他们送送货。”黄金宝拽着小木哀求着。
    “是啊,你藏匿罪又不大,赶紧找着正主啊,货是他们的,就你这鸟样没这么大本事……坐好,”小木道着,把黄金宝扶到了审讯椅上坐好。
    话已至此,黄金宝已经是一把鼻涕一把泪了,涕泪长流地哭腔道着:“哎哟哟……木爷啊,你可把我们坑死了。”
    “绝对没有,兄弟我是相当照顾你啊,我已经向组织上反映了,潘双龙、马寡妇和丧毛是主犯,你就是小从犯,你要扛着,就当我没说。”小木道。
    这痞气太浓了,申令辰一摆说道:“出去吧。”
    “是!”小木严肃地一敬礼。回头对着涕泪长流的黄金宝猛地喊了一句:“哭什么哭……把他们送上死路,你才有活路啊,赶紧交待!”
    这当头棒喝,黄金宝像醍醐灌顶,一抹鼻涕泪,语无伦次地说着:“我交待,我交待……货真不是我的,是丧毛的……不不不,是潘子带人偷回来的……找到下家才卖,马寡妇被警察追得紧,五哥说这货暂且不敢动,等风头过了再说……”
    小木掩上门时,黄金宝已经陷进了极度疯狂状态,开始语速飞快的交待,死路和活路之间,该怎么选择谁也清楚。
    只是如此迅捷的,像喜剧表演一样的情景转换,把另外几位警员可看傻了,林其钊手下高手不少,一直对小木钦佩有加的那位,指着出去的小木脱口道:“他是警察!”
    “你的判断怎么又变了?”郭伟好奇问。
    “这个诈术用得非常好,撩起嫌疑人趋利避害的心态,一下子就打开口子了。”这位警员道。
    “我向你保证。”关毅青严肃地告诉他:“他……绝对不是警察。”
    可为什么严肃的表情,还有那么多的哭笑不得呢?
    隔了好一会儿,关毅青在监控上看不到小木,有点心焦地从房间出来找人了,没找着,守门的刑警给她指了个特询室,他推门而入,一下子僵在门口了。
    小木已经脱下了警服,工工整整叠好,手正摩娑着警帽,难得见他这么正经一回,关毅青看了好久才出声道着:“你好像有警察情结?”
    “嗯,有,小时候玩警察抓坏蛋,我们都要抢着当警察,谁也不愿意当坏蛋。”小木轻声道。
    “或许……你有机会成为警察的。”关毅青安慰道。
    小木回头了,脸上是一种神秘的笑容,关毅青好奇问:“笑什么?”
    “其实职业和姓名一样,都是一个符号,非要把人生用一种符号来定义,那就会失去它原本意义的。”小木道。
    “很难懂啊。”关毅青一下子没明白。
    “不难懂啊,像围城,城外的想进去,城里的想出来,难道你当警察,没有厌倦、烦躁、力不从心、甚至憎恶这个职业的时候……理论讲是干一行爱一行,事实却是干一行伤一行,一个单纯的职业,会束缚你的个性发展的。”小木道,地下世界似乎把他变了一个样子,一个行径像恶棍,说话却像神棍的样子。
    心理学家,说什么话都要有几分道理,那怕是伪命题也不那么容易分辨,关毅青听着这货说得倒有几分道理,她笑着道着:“那我刚才好像看见,你想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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