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有皇后的称赞,京都许多人就不敢再说以沫的是非。
    因为再说的话,就等于在打皇后的脸,说她眼光不好,看走了眼。
    “是啊,过了今晚就不能反悔了,有什么想法你要想清楚。”程氏都不忘附和一句。
    毕竟许多事情,在没有发生前,大家都抱着无所谓的态度,但是事情发生,看到好处后,许多人的想法又都不一样了。
    站在乐儿母亲的身份上,程氏自然希望这个果实是乐儿摘下。
    乐儿虽然出身将军府,但名声算不得好听。
    不说其他,就单她现在已经十二岁了,上门打听情况的男方,就挑不到出色的人家。
    一般有底蕴的家族,也不敢要乐儿这样的姑娘。
    但是若被皇后称赞几句,那性质就完全不同了,而且还是为了这种事情,就说明乐儿粗中有细,是持家的能手。
    这样的话,乐儿在许多主母眼中的形象就会颠覆,她未来的婚事能挑选的范围也就更广一些了。
    再者,程氏也不想为了这事,让和睦的家庭起什么变化。
    离修如此看重以沫,若以沫往后后悔了,她在离修耳边嘀咕些什么,家里人的关系可能也会生变。
    让程氏更担心的正是这一点。
    以沫哭笑不得的说:“我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你们就别多想了,我要是在乎这些虚名,我早就扬名京都了。”
    乐儿一愣,取笑说:“你少臭美了,我承认你是小有才气,但是在京都这样的地方,想扬名不是这么容易的!你别看你和容雅在文斗方面能不相上下,但是她有这样的才名,可是临阳侯府幕后操作下得到的,你一个人就想在京都扬名,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京都从来就不缺才子佳人。
    京都第一才女固然有文采,但更多的是身后整个家族的谋划,否则的话,这些第一才子才女,怎么从来就不是小世家出来的。
    小世家的资源虽然不如大世家,但能在京都站稳脚的,谁家没有几个门路。
    乐儿虽然看着大大咧咧一根筋,但是对于这些东西,却是了解得比以沫更透彻一些。
    只是她尚不清楚以沫的真实身份,所以才会如此说,笑话她大言不惭。
    事实就像乐儿说的一样,但她却忽略了,以沫有疼爱她的离修和景世子。
    有他们俩大力支持,本就胸有沟壑的以沫,想在京都扬名未必算是难事吗?
    “反正我不爱
    反正我不爱这些虚名!”以沫努努嘴,也不详说。
    程氏看以沫说得一脸认真果断的样子,便没有多劝,毕竟细想一下,以沫是有真本事的人,倒真不在乎这些投机取巧的事情。
    一屋人欢欢喜喜的用了年饭,坐在一起又说了会闲话,便各回各屋,准备去宫里的事情。
    以沫跟着离修回熹微院,就见书竹已经把她参加宫宴特意新做的衣服拿了出来。
    她不免有些担忧的说:“要不,我就不去了,在屋里陪着大嫂吧!大嫂一个人在家里也挺孤单的。”
    离修不想承认,他故意拉以沫参加宫宴也是有原因的。
    上一世,两人都吃了这方面的恶果。
    他是一门心思在战场上,没有用心经营过同僚间的关系。
    而以沫是性格跋扈,和许多贵妇生有嫌隙。
    所以那时候在将军府出事后,许多人都来踩了一脚,才使得将军府瞬间土崩瓦解。
    犯过一次错,他们不能再犯第二次。
    京都这种地方,从来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所以他现在带着以沫参加各种宴会,一方面是他私心里认定了以沫,所以为了两人的以后,想让她在无意识间能多交几个真心的朋友。
    以后若真有万一,不说能救她,至少不会害她就行。
    “去看看吧!以你的身份,中午就该参加皇上私设的家宴,如今只是参加一个宫宴罢了,为什么不去?”
    “好吧!”以沫无奈的应下。
    她是不想又碰到潘尔岚那些人,到时候又要被她们嘲讽。
    但看离修早就准备好的衣物首饰,她私心里也明白,离修是希望她去的,她也不想拒绝离修的心意。
    离修等以沫收拾好后,便把人送到华芳苑。
    华芳苑里,乐儿也正在梳妆。
    她坐在梳妆台前正无聊的玩着珠子,看到以沫和离修来了,挑挑眉立即说:“二哥放心好了,我肯定照顾好她。”
    离修嗯了一声,也不多说,只道:“自上次你们出事,你们也和永平公主多日未见了,这次到宫里去,皇后说不定会训斥你们几句,都乖巧一些,别再惹事了。”
    乐儿吐吐舌,一脸无辜的说:“在宫里,我们能惹什么事,二哥你就放心好了,我肯定将以沫照顾妥当,你就赶紧先进宫吧!再耽误下去,小心爹他们不等你了。”
    每年都是离元帅他们先一步进宫,乐儿跟着程氏直接去后宫先拜见皇后,所以离修一来,她就懂了他的用意。
    就像乐儿说的一样,不能再耽误时辰了,所以他叮嘱了以沫几句,便直接出了华芳苑。
    乐儿望着离修的背影吐吐舌说:“二哥就怕我把你带到坑里去,若是我们还有其他的姐妹,他肯定就不会托付我照顾你了。”
    以沫挑挑眉,好笑的说:“你还知道自己很不靠谱啊!”
    “呸,你才不靠谱!”乐儿一脸娇笑的反驳。
    等乐儿收拾好了,两人在屋里各用了碗甜汤。
    之后以沫在乐儿的示意下,还用帕子装了几块糕点兜了起来。
    “这感觉不像是去宫里用宴,倒像要去哪个穷乡僻壤似的!”以沫笑着掂了掂手中用帕子装着的几块糕点。
    乐儿娇嗔说:“你懂什么,你忘了上次我们在宫里的情况吗?这次虽然不会是冷饭冷菜了,但并没有好太多好吗?每年宫宴都差不多是在戌时三刻左右才开始,我们撑到那时候,肯定早就饿虚脱了,不如自己藏几块糕点,以防万一。放心啦,到时候肯定有吃的时候,不会白带的,我每年都这样。”
    虽然在宫里,能够让宫婢拿糕点来。
    但是像她们这样的小姐,多半都不会开这个口,毕竟谁也不想留下一个馋嘴的名声。
    所以自小,乐儿进宫,程氏都会替她准备几块糕点。
    不单乐儿这样,其他的小姐大多也是如此。
    稍晚一些,程氏带着以沫和乐儿进宫。
    如以沫第一次进宫一样,这次也不例外,三人直接去了皇后的寝宫,率先拜见皇后娘娘。
    永平跟皇后娘娘身边,看到乐儿和以沫便喜上眉梢的往前凑。
    刚挪动脚,永平就僵住了,又一脸失落的挪了回去。
    以沫就见皇后娘娘拿着帕子轻轻压着嘴角咳了一声。
    乐儿小声对以沫嘀咕,“看样子皇后还在生气呢!都不许永平和我们说话,皇后肯定觉得我们是坏朋友了。”
    以沫震惊的看向乐儿,无奈的说:“闭嘴!”
    这都什么时候了,都走到皇后娘娘面前准备请安了,缺心眼的乐儿还在嘀咕这些。
    乐儿讷讷的闭上嘴,跟在程氏的身后行了礼,又乖巧的站到一边,听着皇后与各位诰妇闲聊。
    永平一双渴望的眼睛望着乐儿,乐儿回望的眼神同样灼热。
    以沫站在两人旁边,脸黑了一半。
    这两人像在上演牛郎和织女似的。
    好在皇后也就拘着她们一会,没多时便说:“永平,你带各家小姐去旁边厅里,省得留在这里觉得太拘束了。”
    永平小脸一变,喜滋滋的带着一群小姐去了另一个厅殿。
    她随性的朝着众家小姐说:“你们随便坐,有什么需要就吩咐宫婢,都不用客气。”
    说罢,她就拉着乐儿和以沫到了另一边。
    了另一边。
    尚未站稳,永平就用力的抱了乐儿和以沫一下,一脸幽怨的说:“我好想你们噢!母后这阵子管我管得好严,不许我出宫,也不许我给你们送信,天天把我押在身边,学各种各样的规矩,我都快被折腾出病了。”
    乐儿一脸同情的说:“你真倒霉,我这次能安然度过这一劫也是多亏了以沫,要不是她机智,给我出了主意哄我母亲,我的日子肯定和你一样苦。”
    永平埋怨的瞪着以沫问:“你怎么就给乐儿出主意,不给我出主意啊!”
    以沫一脸无辜的说:“你倒是要先让我知道你的情况才行啊!那天后,我们就没有联系过了,我怎么帮你出主意。”
    永平想了想,叹息的说:“也是!我连想给你们送封信,都被母后拦截了,而且母后还直接拆开了我的信,哼!”
    以沫斜视着永平,有点不相信她的智力,便问:“你信上写了什么?”
    永平耸耸肩,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说:“没什么啊!就是诉诉苦而已!”
    以沫翻了翻白眼,肯定的说:“你信中没少抱怨皇后娘娘对你的惩罚吧?”
    “你怎么知道?”永平诧异的瞪大了眼。
    以沫说:“就这样的信,皇后会同意你拿给我们才怪。”
    永平努努嘴,不说话了。
    没多时,就有宫婢端着瓜果拿上来。
    看着这些宫婢,以沫突然看向永平身后两张陌生的面孔,不免心下一沉,小声问:“初兰呢?”
    永平表情一僵,不自在的挪挪身子说:“我第二天早上清醒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我问了母后及宫中其他人,但是没有人告诉我。”
    “噢!”以沫和乐儿同时应了一声。
    三人面色都有些暗淡,显然是心里都明白初兰的结局。
    永平想了想说:“其实初兰很好,我很喜欢她。”
    以沫张张嘴,想斥责一句,但看到永平眼底的黯然,又觉得这样说已经没有意义了,毕竟人已经不在了。
    话到嘴边,以沫说:“下次我们行事得三思,不为了我们自己,也得为了我们旁边的人。”
    乐儿深有感触的说:“是啊!上次南珍差点被我娘打死了,幸好后来以沫懂医术,把南珍救了回来。”
    永平一脸羡慕的说:“真好!若是以沫在我的身边,她肯定也能救回初兰吧!”
    以沫不想打击永平,南珍能活下,是因为程氏给了她一条活路。
    而初兰是皇后秘密处理的,除了皇上,谁也救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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