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火重新点燃,熟悉的对手,熟悉的1:1胶着比分,打到第三场时,城阳却因身体状况明显支撑不住,额头疼得冒汗。
    kg要求紧急暂停,将他送医。
    奇迹没有发生。kg中途宣布退赛,全场哗然。
    送往医疗中心的路上,城阳还在挣扎:“我行的老大,刚刚那场比赛,第三局我们有机会拿下的。只要赢了insanity,再差也能进个败者组。明明还有机会……”
    “你想一辈子打不了职业?”徐即墨声线低冷,“还是打算断一只手?”
    “老大!”
    徐即墨拍了下他的肩膀,一句话没再多说。
    也许一开始做出的继续比赛的决定就是错的。不是所有背水一战,都能有奇效。虽说早知不该太过乐观,然而却也没有想过会有一天,站在他花了三年时间奔赴的战场上,却因为外界的缘故,不得不当个逃兵。
    千溪由于不在官方派送的医疗车上,随后才赶到。
    路上一直在关心网上动态。官博上炸出一堆不明真相的粉丝,问她城阳的状况,关心“kg和r.y的冲突是真是假”,甚至还有人离谱地猜测kg买外围假赛。她一一答复私信,一条接着一条,最后发现根本答复不过来。
    好无力。
    这种被外界铺天盖地的疑问淹没,却无法作答的感觉。
    他一定也是这样。
    又是一模一样的走廊,只是他这回手里不是烟盒,是手机。
    电话那头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样的问话。他沉着嗓子接连答着“是”、“是”、“后天就回去”,最后对电话里的人说“抱歉”。
    还添了声“是我们这边的问题”。
    挂断电话,她正走到他跟前。徐即墨主动说:“是赞助商。”
    “嗯。”
    他眉梢全是阴翳,却像平时一样寒暄:“见过你姑父了?”
    “嗯……”差点被说动了。
    “打算跟着他一起回去?”
    “你怎么知道?”千溪错愕地抬头,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想说点什么补救,“就提早一点点。反正你们也快启程了……”她说完,立刻懊恼起来——她怎么能主动提“回去”这件事呢。不管换什么间接的委婉的措辞,都好像是在提醒他,比赛结束了,在刚刚开始起步的时候,夭折了。
    怎么可以这么嘴笨!
    这下不仅透露了她心里想要提前离开的念头,还触到了他现下的雷池。
    她简直想把自己的嘴巴缝起来。
    徐即墨却淡然地点点头,说:“从你说你姑父要来开始。就知道。”
    每个人都有应该走的路,属于哪里,就会去到哪里。就像离家出走的小孩子,总会回到她温暖的城堡。
    他问:“什么时候走?”
    千溪懵懵的:“明天……早上。”
    好像是七点的早班机,今晚就得整理好行李。
    很仓促。
    她的安慰毫无成效,好像还有反作用,垂头丧气地回到酒店房间,整个人毫无力气,倒在床上睡到天黑。
    晚上随便找了点食物充饥,开始无精打采地把衣服、鞋子、电脑、证件……一件件收拾装好。就像她偷偷离开家的时候做的那样。
    到最后,她费劲地把行李箱的拉链拉上,坐在硬壳的箱身上发呆。
    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忘了。
    每一次收拾行李出远门前,总会有一千个一万个声音在她脑海里叫嚣——一定有什么忘了,肯定有什么忘了!
    算了……反正每次在离开之前,总是想不起来的。要到抵达目的地,打开行李箱的时候,才会发现,原来这个也忘带,那个也忘拿。
    人就是这样,丢三落四,做不出一个天衣无缝的决定,甚至理不好一个完美无缺的行李箱。
    第二天一早,徐臧在机场如愿等来了她。
    十几小时的颠簸转机,气温颠来倒去,时差和混乱的睡眠扰乱着免疫系统。千溪一到国内就头痛不已,估计是感冒了。
    这个状态,徐臧把她送回家,连做她爸妈工作的功夫都省了。叶母见到千溪第一面,走的时候还好端端的女儿看起来面黄肌瘦的,摸一把额头还发烫,当即眼眶就红了。
    在叶母眼里,千溪这一趟离家出走被归结成了“她放在手心里从小疼到大的女儿因为闹别扭出去吃了不知道多少苦”。于是非但不用吵架,千溪晚饭几乎都是被强行喂下去的。
    也太把她当小孩子了……
    她无奈地喊一声“妈……”。
    叶母把她安置在床上,挥舞着电子温度计:“别说话,好好睡一觉。不要跟妈妈说有时差,你就当午觉睡。先把身体养好了再跟妈妈说有的没的。”
    那些才不是有的没的……千溪默念着,在叶母不由分说给她蒙上被子之前,挣扎着露出下巴:“妈……我爸呢?”
    “你还知道关心你爸?”说起这个就来气,“病一好就出差去了,怎么劝他都不听。所以你不要跟你爸一个德行!好好睡觉!”
    千溪小朋友看着她妈妈毋庸置疑的表情,可耻地……屈服了。
    好吧,吃了蜜糖的妈妈总比吃了火药要好一点。
    她闭上眼,专心当一个病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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