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邪尘嘴角勾起,顺阶而下:“不碍事,六公主的性子很是天真率直,不过本王的确还有事情没有处理,不便久留,先行告辞。”
    见舞邪尘的身子消失在殿外,衡宛看着拂霑,眼眶红的厉害“你!”
    “衡宛,若是你觉得待在涂夷山委屈了你,日后,就不要回去了。”拂霑不看她,清冷的语气带着深冬的寒气迎面扑来,说完长袖一挥离开了大殿,留下衡宛一个人怔愣的站在那里,久久没有动静。
    出了殿门,就见原本离开的舞邪尘又急色冲冲的折了回来,拂霑微皱起眉头,看着舞邪尘:“冥王这是...?”
    “快,出事了。”舞邪尘拉住拂霑就往前走去,一贯不正经的脸上是少见的严肃阴沉。他方才在路上遇见了去往凌霄宫的怀衣,一问方知出了大事。
    拂霑拉住他,叹口气:“先说清楚是怎么回事,这急急忙忙是要去哪?”
    舞邪尘头疼的用手抚额,面色仍有些知道消息后的惊疑和震惊:“仙界来人了。”
    “来的是何人,竟然险些让冥王殿下失了风范。”拂霑理了理衣襟,淡声打趣道。
    此时,仙界突然响起了九天凤鸣和凰曲,拂霑整理衣襟的手猛的顿住,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舞邪尘:“神界的人?!”
    凤鸣、凰曲,是九重天自古以来对神界的尊礼,但凡有神人降临九重天,必定是要弹奏这个迎接神界之人的。
    “神界从来不理会凡尘俗世,即便是仙界都难以见到神人的尊姿。这一次突然下界,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连他们都无法坐视不管。”舞邪尘目光掠向仙雾缭绕的凌霄宫,声音沉肃。
    “而且这件事,还跟仙界,甚至是整个六界都有关系。”拂霑也沉了脸色,慢悠悠的说完,两个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沉重,不再多说,两个人即可赶往凌霄宫。
    九重天上的凤鸣和凰曲响了整整七天,如此隆重的接待,昭示神界来人身份的尊贵。此次神界来的人,是看守神界的守护神兽玉方上神。
    玉方上神莅位已久,从来没有下过神界,以至于九重天仙人提及他,除了天帝和帝无湮,竟无一人知晓玉方上神的年岁和容貌。
    凌霄宫自玉方上神的到来,整座宫殿都泛着金色的光芒,整个的笼罩住凌霄宫,远远看去更加似幻似梦。
    第四章 往昔非无痕
    相遇是一世花开,相守是花的硕果,挽姜搂着云里的脖子抬眼觑着他坚毅好看的下颚,颊边染出梨涡浅浅:“云里,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长得很好看啊。”
    “没有。”云里垂下眼:“男子长那么好看做什么,要有本事才行。”
    挽姜点点头,觉得某个自大的人又傲娇了,伸出小手在他胸膛了然的拍了拍:“说得对,是我说错了,你长得一点都不帅,你是我见过的本事最厉害的。”
    步子一停,云里面无表情的站定,慢慢的低下头看着挽姜不说话。
    他们现在已经出了云伴月,再次回到了那个黑漆漆的通道,只要走出这里,就能看见守在外面的四大护法,彻底的离开云伴月。
    沉默的气氛下,挽姜终于发现有些不大对劲,见云里那双深邃沉峻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挽姜默默地扭头看了一眼身下,又默默地将视线转向云里抱着她的一双胳膊上,艰难无比的开口道:“那个,你不会是想把我扔下去吧,那个啊,我方才在做梦,说的都不是真的。”
    云里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强劲有力的胳膊故意的松了松,立刻就感觉到怀里的身体绷紧僵住:“你几时学的这般贫嘴,倒是学会为自己澄清了。”
    见云里取笑自己,挽姜乐呵呵的傻笑着,手臂依旧紧紧地环住云里的脖子:“香香呀,他教的。”
    说到小僵尸戒香,已经好久没有见到他了,挽姜不满的扯云里的衣襟:“你什么时候把香香还给我,我想他了。”
    “有我陪着你还不够吗?”云里继续迈开步子,目光掠向了前方,声音淡淡的传来过来。
    “啊?!”挽姜一愣,有些迷茫的看着云里,见他的表情不是在说笑话,脑子里想着他方才说的话,待明白过来后心里一惊,云里刚才说,他陪着她!
    “你...”挽姜欲言又止的看着他,默了半天还是忍不住的说道:“你又在骗我。”
    云里笑:“我说过,我不会再骗你。”
    “可你就是在骗我。”挽姜理直气壮的看着他:“等出去后我回仙界你回魔界,你要如何陪我?所以,你又在骗我。”
    她自己尚未发现,说到最后自己的语气变得有些委屈和低落,声音渐渐的降了下去。
    墨黑的眸子不动神色的看了一眼垂着小脑袋的挽姜,云里轻声启唇:“你想要我一直陪着你?”
    挽姜抬头看他,歪着头笑:“唔,你若是不愿意,那我要香香好了。”她心里清楚云里不可能一直陪着她,自己方才想了想,若是让云里一直陪着她似乎有些强人所难,她本就不是小孩子,哪里需要什么人陪着。
    谁知她的话一出,云里的脸色反而更加难看了,他抿着唇一言不发的朝前走着,无视挽姜一直盯着他的眼神。
    “嗯?你怎么不说话?”挽姜奇怪的瞅着云里,脑海中灵光一闪:“你是不是舍不得把香香还给我,其实我...”
    腰上突然一紧,云里语气霸道打断她的话:“以后,只能我陪着你,香香也不行。”
    腰上那只大手的温度隔着衣物也能感受到,挽姜有些不适的动了动身子,嘟着嘴小声的抱怨:“你放我下来,我不过是受了点小伤,又不是腿残了,哪有那么娇贵。”
    眼里的暗芒划过,云里低头看着她,说了句毫不相关的话。
    “我没有想害他。”
    说话间两个人离那个水帘似的出口越来越近,挽姜觑了眼近在眼前的水帘,回过头疑惑的问了一句:“什么?”
    云里看了眼水帘,轻轻的将她放下,抬手将她垂下的发丝别到耳后,声音清清润润的一片漆黑里响起:“你二哥,我没有想要害他。”
    他的一句话,挽姜眼里的晶亮刹那间消失,眸子转瞬黯淡了下去:“你不要说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我二哥如今已经...云里,在我假装要忘记你伤害过我二哥这件事的时候,你为什么要让我再次忆起,你是不是觉得我是没有心的,所以不会觉得疼...”
    云里没有阻止她,只是盯着她,任她继续说了下去。
    “我二哥很疼我,是疼到心坎里那种,你不知道,我小时候很淘气,经常闯祸惹事,要不是二哥一次次为我袒护纵容,仙界那金玉砌成的殿阶都要让我跪薄了几层。我经常给二哥添乱子,可是二哥一次也没有生气骂过我,他是世间最好的哥哥。云里,我二哥的腿...我宁愿毁的是我的腿。”这样她心里也能好过许多。
    这些天她虽什么都没有说,不代表她心里不难过,相反的,她好几次夜里想起祈回那双腿都会难受的难以安睡,她差点就要失去了她至亲的二哥,那种恐惧和害怕攀附着骨血一点点的沿爬到心口处,然后紧紧地揪住了她的心,她一直都在害怕,只是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而已。
    云里依旧是无声的看着她,见她明媚的眉眼变得苦涩,轻轻的伸出手将她纳入怀中:“听我说,别哭。”
    他低头嗅着她发间的清香,一只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的情绪:“你对十殿地狱了解多少?”
    挽姜把头埋在云里的怀里,声音闷闷道:“略知一二,我并不是很清楚。”
    头顶上传来闷闷的笑声,云里扶着她的肩膀让她看着自己,眼神无比认真严肃:“上古一位神尊为了惩戒恶兽封天,将它囚禁于天炙炼狱里,也就是现在的十殿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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