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姜没想过这些,所以一时有些答不上来。
    舞邪尘走近她,似是一声叹息,“找到了又能怎样,你已经选择了你自己要走的路,至于那个人,你找不到了,以后都找不到了。”
    挽姜眼中起了雾,“为什么?”
    “因为他死了。”
    她坐在云层上,神思恍惚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从冥界离开时,舞邪尘沉默的送她到了鬼蜮之门。
    她慢慢的往外走,舞邪尘站在鬼蜮之门的门口,忽地说了一句,似是对她说的,又似的对另一个人说的。
    他说:“以前我认识一个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惜一次次的利用了她。但她素来聪慧,虽是知道我的所作所为,却依旧拿我当朋友,直到她离开,我都没有机会跟她说一声,对不起。”
    然后她便走了。
    她不知道舞邪尘那句话是不是对她说的,声音太小,风声几乎湮没那几句话。
    看着她走远,幽冥司斐羽慢慢走了出来,依旧是那***没有表情的脸。
    “王上为什么要那样说?”
    舞邪尘冷笑,“本王有说错吗,西钥云里于挽姜而言,的确已经死了,死在了她的心里,再也寻不见。”
    她一路浑噩的到了昆仑丘,等真正的到了这里,却又有些不知所措起来,扶桑婆婆让她来这里,可是来了之后呢,这里究竟有什么?
    此刻她一个人站在昆仑之巅,瞧着下面平静而美丽的昆仑丘,久久的没有动作。
    她失了来此地的兴趣,失了万里迢迢想要找寻答案的热衷。
    最后,恹恹的转过身,不再留恋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然刚走了一半路程,便迎面遇见了两个人。
    云里和兰夭夭也是诧然的看着出现在昆仑丘的挽姜,双方都猝然停了下来。
    云里眼里的诧然快速的闪灭,然后连一个眼神都不再看她,扶着兰夭夭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兰夭夭乍然看到挽姜,正想同她说几句话,谁知云里竟扶着她径自走开,她回头看了看站在原地没有动静的挽姜,忽地侧过脸小声说道:“云里,先慢着,我过去同她说些话。”
    云里脚下依旧不停,面色安然平静,“不是要来昆仑丘看看襄儿之前掉下去的那个阵吗,快到了。”
    兰夭夭终是没有同挽姜说上一句话。
    但是挽姜却募地僵硬在那里,许久许久都没有动弹一下。
    她没有偷听别人说话的习惯,方才也不是故意要听兰夭夭讲话,只是那两个人说话丝毫不顾及她在这里,她又是神身,耳聪目明直达千里,然后她听到了,再后来,她便如遭雷击般僵立。
    她方才,听见那美妇人唤魔尊,云里。
    云里!
    她的右手再一次颤抖的抚上左手胳膊,那双手,竟微微不受控制的颤抖。
    等兰夭夭偕同云里回来时,却意外的在魔界入口看到了挽姜,以及怒目看着挽姜的几位护法。
    她有些惊奇,面色却很平静,她是来找云里的,从她的眼神便可以瞧出,兰夭夭拍了拍云里搀扶着她的手,而后率先进了魔界。
    她步步走近,那几位护法紧张的盯着她,唯恐她会对他出手。
    止步,仰首,眸光中有疑惑和深究,轻声试探道:“云里?”
    云里低头,看她,眸子沉寂,不言不语。
    见他不说话,她有些不耐烦,“你叫云里,没错吧?”
    “这里无事,退下吧。”云里微侧身,对几位护法说道。
    护法们沉默的离去,三护法临止前,目光深深的看了一眼挽姜。
    “何事?”见挽姜看着他,云里侧过身朝树下的石桌走去。
    他这样问,已是承认自己的身份。
    “你是云里,那正好,我找了你很久,有些问题要问你。”
    她几步小跑到他面前,毫不客气的在他对面坐下,以手支头,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只是无论怎么看,她的眼神都透着犀利和锋芒。
    原来冥王骗了她,原来魔尊便是云里,那仙界的人为何要说没有这个人?
    魔尊明明就是云里,为何所有人却装作不知?
    她虽一肚子的疑问和困惑,却也知道一时半刻急不来,唯有徐徐图之,方能解决问题。
    云里轻笑,剑眉散去了锐利,只余平和,好似温润的湖水,然语气漠然,又透着寒潭的冷意。
    “千代上神说笑了,本尊是魔,这里是魔界,不是上神该来的地方,本尊也不是上神该找的人。”
    “我什么都还没问,你倒是拒绝的干净利落。”挽姜面色冷淡。
    “那么上神来此,究竟是有何事?”终于,云里抬眸,墨色起伏的眼里,掺杂了许多深意。
    挽姜眯眼,眼眸里皆然全是冷色,她眸子凉凉的看着他,问道:“我问你,你与本神,究竟是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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