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锡南国际宋少的特助。”
    “哦,有点私事找顾爷。”
    “我们老板娘的户口本——”
    不等秦江说完,顾爷就不耐烦地打断了,口吻简直恶劣到暴烈,秦江依旧维持他的好脾气,打得一手好太极拳:“我们老板娘啊,就是阮小姐啊。”
    刚说完,顾爷来火了,电话拉远,完全不用免提也听得到顾爷的咆哮:“想得美,老子养了十五年的人,他宋辞想拐走,想也别想!”
    传闻顾爷一言不合就能拔枪,这暴脾气,秦江不怀疑了。
    “顾爷,您先息怒,您听我说——”
    “嘟嘟嘟嘟……”电话直接被掐断了。
    秦江放下手机,撑了撑鼻梁上的眼镜,就说了一个字:“槽!”骂完又大笑三声,宋老板的娶妻之路,绝对不会顺畅,顾家那两位爷,哪一位都不是好打发的。
    再说宋家,将近十点,阮江西才满脸绯色地出了房间,然后直接钻进了宋辞家的厨房,脖颈里的潮热一直一直都没褪下。
    宋辞心情却十分的好,寸步不离地跟在阮江西后面,黏人得厉害。
    “江西,你给我洗脸。”
    “江西,你给挑衣服。”
    “江西,我要喝水。”
    “江西,你过来,陪我一起喝。”
    “……”
    隔着几步的距离,阮江西并没有过去,微微低头敛眸,这会儿的她,太安静。
    宋辞有些不满,走到她跟前,捧着阮江西的脸:“阮江西,你为什么都不抬头看我?”
    指尖下,她的皮肤很烫,像极了刚才在房间里触及到的温存,宋辞凑过去,几乎要挨着她鼻尖,细细瞧着他的女人,脸颊和脖子都泛着不正常的绯色,眸光潮红,却不看他。
    “江西。”宋辞笃定,“你好像在躲我。”语气,有点不满,抓着阮江西的手,把她拽到怀里,“为什么躲着我?”
    她略微将眼睫打下,落下淡淡的一层灰影,说:“我在给你做饭。”
    宋辞很固执,双手扳着她的脸,与她对视:“那为什么不看我?”
    她抬起眸,盈盈水光温润,白皙的脸不施粉黛,却染了一层的绯红,因着穿了宋辞的白衬衫,更显得锁骨莹润,隐约有些轻微的痕迹。
    “脸怎么这么红。”宋辞用手背探了探阮江西的额头,“很烫。”说着又用指腹去触碰她领口的皮肤。
    她瑟缩了一下,脖子上的红色,深了几分,指腹下一片滚烫,宋辞这才发觉:“江西,你还在害羞。”嘴角扬起,他轻笑着,他的江西,好像对早上的事,尤其羞赧。确实,他早上闹她狠了点。
    她应他,声音几不可闻。
    宋辞抬起她的脸,微微俯向她的视线:“是因为喜欢你,我才会想抱你,亲吻你,想和你做最亲密的事,我整个人都属于你,你不需要害羞。”宋辞抓着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江西,你要习惯我的身体,因为我是你的。”
    他亲吻她的指尖,近乎虔诚,便是这双手,能让他宋辞将命都交付出去。
    当然,这双手……宋辞很诚实地告诉阮江西:“早上我很舒服。”
    阮江西的脸,彻底爆红。宋辞的随心所欲,已经背驳了她受过的所有贵族教育,偏偏,她却没办法违背宋辞的任何要求,因为,他是她的宋辞。
    阮江西扬起头,迎着宋辞的视线:“好,我以后会慢慢习惯。”
    宋辞笑着去吻她,他的女人,真是太听话了,将阮江西抱起来,放在厨房的台面上,他抬着头看阮江西,有意逗弄她:“那你喜不喜欢我的身体?”
    似乎,听不出玩笑,宋辞问得认真,也许,他也在意阮江西的答案,本只是逗逗他,却也好奇了。
    阮江西搂着宋辞的脖子,撇开眼没有看他,露出一小截脖颈,红彤彤的一片。
    “喜不喜欢?”宋辞有点固执,没了玩味,很认真地端着阮江西的脸,非要听她的答案,固执的像个小孩。
    她抿着唇,然后,乖乖点头,小声凑到宋辞耳边,说了两个字。
    宋辞这才满意了,环住阮江西的腰,好看的容颜染了几分笑意,几分蛊惑,几分妖治:“那你喜欢哪里?”
    阮江西再一次无言以对,只剩满脸滚烫,却惹得宋辞笑意融了满眼,点漆的黑瞳,灼灼其华,好看极了。
    阮江西抬起手,拂着宋辞的眼,她说:“我最喜欢你的眼睛,喜欢你看我的时候,眼里全部都是我的样子。”想了想,又说,“其他的地方也喜欢,因为你是宋辞。”她虽羞怯,却如此认真又专注。
    阮江西啊,一开口,简直能要了宋辞的命。
    宋辞深深看着她,许久,回复她:“既然你喜欢,你可以占有我,我很愿意。”
    完全没有玩笑,宋辞是在很认真地表达自己的意愿。
    阮江西却为难了,似乎在想什么。
    宋辞立刻沉了脸:“难道你不愿意?”
    阮姑娘摇头,立刻表忠心:“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贵族教育,淑女气度,阮江西已经忘了个干净了,只因宋辞太随心所欲,太来势汹汹。
    宋辞这才满意,将阮江西抱下来:“江西,你给我熬粥,上次你答应了我又没给我做。”
    宋辞对这件事,好像一直都耿耿于怀。
    阮江西说好,反正宋辞说什么她都听。
    宋辞又提了要求:“不要放火腿和培根,我不喜欢。”
    “好。”阮江西记下了,宋辞和狗狗的口味完全不一样,以后要分开做。
    宋辞心情十分好,也不出去,就依着冰箱看着他的江西为他忙碌,嘴角始终挂着笑,满眼的宠溺快要溢出来。
    手机铃响,打扰到了宋辞看阮江西,他有些不满,讲电话的语气十分恶劣:“说。”
    阮江西只隐约听得清是男人的声音,片刻,宋辞说:“让他吃点苦头。”
    她拿着盘子的手,顿了一下,抬头去看宋辞,他眼里,冷冰冰的,沐了一层阮江西并不陌生的狠绝,宋辞并不避讳她,又说:“不要弄死了,留着命慢慢玩。”
    随后,宋辞挂了电话,视线看向阮江西,满眼的阴狠消失殆尽:“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阮江西知道,惹得宋辞下狠手的原因,只因事关于她。
    她语调淡淡:“是警局吗?”
    “嗯。”
    阮江西虽不谙世事,却极其聪慧,如何猜不到宋辞的打算,不惊不喜的,她很平静,放下手上的盘子,走到宋辞跟前:“千叶的后台是叶氏,叶宗信他只有叶竞轩一个儿子,叶家不会坐以待毙,你会不会有麻烦?”
    狠绝也好,阴险也罢,阴谋阳谋她都不管,比起其他,阮江西最关心的,莫过于她的宋辞。
    这样的阮江西,宋辞简直爱惨了。
    宋辞忍不住想抱她,也不管她满手的水渍,将她扣进怀里:“你不用多想,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斗得过钱和权,而这些我都有,一个叶氏而已,我还不放在眼里,叶竞轩敢打你的主意,我就能让他把牢底都坐穿了。”他拂着阮江西的脸,“江西,你不要对别人心软,只对我心软就好。”
    宋辞何尝不知道,他的江西温善,并不愿与人为难。
    她却不曾思索,点头应他:“好。”
    阮江西对宋辞,似乎过于纵容了。
    阮江西的回答显然愉悦了宋辞,他捉着她手,亲着她手心的水,一点一点耐心地舔着,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那会觉得我心狠手辣吗?”
    “嗯。”
    阮江西点头,宋辞的动作停顿,抬起眼看她。
    她明眸皓齿,梨涡里,盛了浅浅笑意,说:“不过你的心狠手辣同样让我心动。”
    大概只有阮江西,一言一语,都能牵动宋辞心头的频率,呼吸都有些急促,宋辞说:“不要理会你的通告,今天你跟我一起去公司。”亲了亲她的脸,他补充道,“我要你陪我。”
    阮江西笑:“好。”
    本说好陪他工作,宋辞却又舍不得将阮江西带出去,缠着她亲昵了许久才去锡南国际。
    刚走出贵宾电梯,便插过来一句调侃:“哟,终于舍得来公司了。”
    宋辞一眼掠过,冷冷冰冰的,直接忽视。
    对方环着肩倚着墙,笑得明媚动人:“见了长辈也不会叫人,真不礼貌。”
    这位长辈架子端得十足的,正是宋辞名正言顺的长辈,宋应容。
    宋辞对这位年纪相仿的长辈,一贯不冷不热:“这是我的公司,你可以走了。”
    “一来就下逐客令,哼,没朋友!”宋应容撅嘴,表示不悦,“现在记起来这公司是你的了?我还以为你只记得侄媳妇呢。”
    宋辞理都不理。
    傲娇没朋友!宋市长才不和这等无礼市民计较,眸光流转,落在阮江西身上,打着趣:“江西,几天不见脸色越来越好了,看来我家小辞很会疼爱女人啊,瞧把这小脸滋润的。”仔仔细细打量着阮江西,眼里全是不怀好意的揶揄。
    这幅八卦又流氓的样子,实在与一市之长的身份有偏离。
    阮江西有些不太自然,只是颔首问好,宋辞却皱着眉将她藏到怀里,冷眼看宋应容:“你离她远点。”
    宋应容拉下脸,她家侄子真的好不给长辈面子,不爽:“怎么?还怕我对侄媳妇怎么着不成啊?我哪是那种不疼爱小辈的人。”
    宋辞转身告诉阮江西,很严肃的口吻叮嘱:“不要理她,她会把你教坏。”
    说完,宋辞便揽着阮江西进了总裁办,直接绕过了宋应容。
    宋市长脸黑了,宋辞这话,说得好像她多罪大恶极似的,难不成在宋辞的备注里,她这个嫡亲的姑姑是十恶不赦大奸大恶之人?
    宋应容直翻白眼:“瞧这护犊子的样,哼,有了媳妇忘了娘!”
    头一甩,宋应容走人,本来还想慰问一下昨晚受惊的侄媳妇,宋辞这态度,摆明想把阮江西关进他的象牙塔,护得严严实实的。
    手机响,宋应容瞧了一眼来电,嘴边一扯,笑得又假又奉承:“喂,老爷子。”
    宋应容称之为老爷子的,正是宋家最大的长辈,她的父亲宋谦修。宋应容曾在一档军政访谈上这么形容过她的父亲:打个比方说吧,军队是茅坑,我家老头子就是茅坑里的石头,一辈子泥古不化地臣服。
    当时,就是这个粗俗不雅的比喻,y市的宋市长还上了政治周刊的头条,还几度被媒体揣测宋市长反军政。
    宋应容对着电话,端出她平时应对官场的那一套虚伪:“我啊?我在h市。”
    宋市长很一本正经:“谁说我不务正业了,我这不是来体察临市民情,好更好地为y市人民谋福祉嘛。”
    走出而锡南国际的大门,对着泊车的小弟抛了个风情的媚眼,继续和宋老爷子打太极拳:“我哪里不办正事了,我当然是在为人民服务咯,不深入基层人民怎么爱民如子嘛。”她义愤填膺,“nonono,怎么是插科打诨呢,有我这么正经的吗?”
    “宋辞?你是问宋辞?”开车门的手顿住,宋应容很惊讶,“真是难得呀,您老把这孙子都忘了好几年了呢,今儿个吹了什么风居然记起宋辞了……”
    y市宋家本家,宋谦修坐在沉香木的沙发主座上,挂了老式的电话,将手里的茶盏一扣:“她倒是护着这个侄子,嘴里没一句真话。”
    唐婉不疾不徐地放下茶杯,面色未改,附了一句:“应容的侄子也是您的孙子。”
    宋谦修冷冷沉着眼,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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