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老子有事,不玩了!”张六子的确不想再输下去了,所以此时趁机将麻将一推转身走人,浑然不顾余下三个打麻将的叫骂声,不过他们也就敢骂骂而已,毕竟张六子就是个老混混。
    出了棋牌室,张六子去了隔壁的砂锅店,要了一碗牛肉砂锅,灌了一大口水,这才看向坐对面的李红,“你又找我什么事?我可告诉你,小疯子他妈已经清醒了,那女人可是大有来头的,虽然毁了容,可那周身的气度绝对不是一般人,而且那身手你也领教过了,我可不会帮你讨什么公道。”  “你不是养了一条狼狗吗?到时候小疯子被狗咬了,也怪不到你,难道他那疯子妈还能找狼狗偿命?”李红
    恶狠狠的开口,恨不能张六子的狼狗立刻就去将陶宥衍给扑倒,从他身上狠狠的咬下一块肉来。
    低头吃着砂锅,张六子嗤了一声,含混不清的道:“最毒妇人心是一点都不假,这事老子不干,要是狼狗将人给咬死了,老子只怕要赔命!”
    小疯子那妈可不是个善茬,张六子虽然是个老无赖,但是他欺善怕恶,原本就被陶沫给吓破胆了,哪里还敢放狗去咬人?再说他那狼狗站起来都有一人高,扑倒了小疯子,一不小心将人给咬死了,小疯子她妈一旦报警,或者动用他们家族的力量,张六子知道自己肯定生不如死。
    “一千块酬劳!”李红虽然舍不得出钱,但是她更吞不下这口恶气,所以此时咬咬牙,愿意拿出以前快来。
    “不去!”若是平常,或者对付其他人,张六子只怕就担心了,但是这会儿他低头继续吃着砂锅,一千块去招惹一个狠人,自己脑子进水不想活了还差不多。
    当价码开到五千的时候,张六子有点动心了,尤其是李红此时阴着脸恶狠狠的道:“张六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黄厂长他那个小美心上一次出车祸可是你导致的,你说我如果举报一下……”
    “妈的,老子算你狠!”张六子猛地一怔,愤怒的盯着李红,却也不得不妥协,这事要是传出去,自己肯定要脱皮曾。
    说起来这也是张六子嚣张惯了,有一天他碰瓷弄到了一千块,找了个小姐去宾馆乐呵一下,谁知道出来之后发现自己的摩托车被一辆黑色汽车给堵死了。
    当然,要将摩托车弄出来也可以,只是麻烦一点,但是张六子嚣张惯了,将某拖车从角落里给弄出来之后,拿出匕首在汽车轮胎上狠狠的扎了两刀泄恨。
    谁知道这一扎就出事了,这车的主人叫王美心,是个开农菜小馆的主人,可是整个县里谁不知道她就是黄厂长的小情人,今天也是两人出来宾馆偷情私会,估计猴急的狠,停车的时候根本没有注意角落里还有一辆摩托车。
    所以王美心在偷情结束开车离开的时候,车子因为轮胎被扎了,一下子失控了,原本就喝了一点红酒挑气氛,再加上在床上疯玩了两个多小时,所以车子一失控,将王美心给吓的够呛,手忙角落之下车子出了车祸。
    原本也只是小车祸,毕竟车子才从停车场出来,没开几米远,都没有提速,关键是车祸之后,好心群众帮忙救人,将车子里的王美心和黄厂长给抓了个正着,这事闹的够丢人,事后查明是车轮胎被人扎了。
    当时县里是众说纷纭,有的说是黄厂长的死对头派人做的,有人说是王美心的对头做的,也有人说是黄县的老婆找人故意做的,谁也不清楚事实,毕竟他们偷情的这个宾馆最好的就是停车场这一片,还有宾馆门口这边都没有监控探头,所以没法子查。
    原本只是泄恨的张六子吓得腿都软了,在李红家饭店喝酒的时候,一下子喝多了说了出来,被李红给知道了,现在倒是成了现成把柄。黄厂长那可不是善茬,听说手底下养着不少小弟呢,张六子也就是个老无赖,哪里真的敢和黄厂长这样的人物对上。
    “对一个五岁的孩子出手,这就是民风淳朴?”此时,谁也没有注意到砂锅店的角落里还坐着三个人,其中一个男人脸色很是难看。
    “封……领导,这绝对是个例个例!”陪同在一旁的两个男人连死的心都有了,谁也没有想到主管经济的封领导会突然微服私访,还碰巧听到这事。
    他们两个会被拉着陪同,不过是因为熟悉各地方的情况,可是手机也被要求关机了,封领导的行动是完全保密的,谁知道吃个迟来的午饭就听到这一男一女密谋对一个孩子动手。
    “封领导,我立刻就去处理。”另一个男人虽然也是哭丧着脸,不过倒也知道该如何善后。  封惟墨冷哼一声,看起来依旧年轻英俊的脸上却蒙上了一层说不出来的阴沉和冷漠,“通知派出所,但是不要提前行动,捉贼拿赃,总要人赃并获。”
    两个男人立刻附和的直点头,只感觉整个年轻的分管经济的领导看来异常的难搞,可是架不住人家行事风格狠辣,谁的人情面子都不给,秉持着公事公办的作风。
    看着窗户外的车流人群,封惟尧眼神愈加的冷硬死灰,已经五年多了,等过了年就是六年了,封惟尧从没有想到那个笑起来柔和宁静的女孩就那么离开了,尸骨无存,就好像她从来都不层存在过。
    华国那么多人,那么多英雄式的人物,为什么到最后偏偏要让陶沫来牺牲?当得知陶沫死亡的消息时,封惟尧只感觉这个玩笑太搞笑了,陶沫她怎么会死?没有尸体,一切都肯定是假的。
    每一次走在街上时,封惟尧总感觉有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叫自己,可是当他满脸狂喜的回头一看,茫茫人海里,是一张又一张匆忙的陌生面孔,陶沫不见了,是真的不见了。
    最后,他去了太寒山脉,很多平常难得一见的大人物也都去了太寒山脉,看着他们脸上的沉思和肃静,封惟尧只感觉莫大的嘲讽,他笑了,嘲讽的大笑着,人都死了,他们这么一脸沉痛还有什么意义?
    可是笑着笑着,泪水就留出来了,放眼看去,一片爆炸之后的疮痍,烧焦的土地,被爆炸掀起的巨石,断成两截的焦黑树杆,可是哪里都找不到陶沫的身影,她就这么走了,葬身在这一场爆炸里,甚至在临死的那一刻,还护住了仅存的七个人。
    泰山山脉这个峡谷依旧保留着爆炸后的模样,只是在入口处建立了一个石碑,因为除了陶沫,还有几百条生命都葬身在了这里,他们为了华国的安全付出了自己的鲜血和生命。  可是这一切对封惟尧来说都是多余的,他只想陶沫活着,即使给她幸福的那个男人不是自己,至少他知道她还活着,很幸福的活着,可是这个卑微的愿望都破裂了。
    一年之后,封惟尧终于从浑浑噩噩的痛苦状态里走了出来,像是突然成熟长大了一般,不再当个纨绔少爷,而是认真的考虑自己的事业,即使是封家也认为封惟尧的离开是好的,可是谁知道他这一走就是一年多。
    封惟尧虽然以前性子纨绔了一些,可是实际的能力还是很强,二十八岁的他在官场上绝对是个让人无比头痛的狠角色,行事太过于刚硬,不管不顾,横冲直撞,只要是错的,那么必定就要揪出来,什么人情面子,封惟尧根本不理会。
    偏偏这是封家的人,谁也动不得,好在封惟尧行事虽然很偏激,但是也是既往不咎,以前的事,他不管,但是现在如果犯到了他手上,那就不要怪自己行事无情了。
    ☆、第318章 身份暴露
    若是正常的人要落户口不容易,手续很繁琐,但是陶沫没有恢复之前就是个疯子,还生了儿子,所以村长到了镇上将情况一说,用特殊人群的便利政策将陶沫和小宥衍的户口很快就落到了张家村。
    “小陶啊,原本落户口这事挺顺利。”将茶杯放在桌子上,村长看向一旁用口巾遮挡住大半边毁容脸颊的陶沫,继续开口道:“以前我也不清楚,村子里人大部分都姓张,谁知道派出所那边说了所有陶姓落户口都要进行指纹采集,其实也不麻烦,你和宥衍去一趟镇派出所就行了。”
    早些年也说过了为了方便日后户口的管理,所有新入户口都会进行指纹采集,这样也能减少犯罪率,只是说了这些年并没有实施,华国人口太庞大,任何一项政策的实施基本都是一个漫长而复杂的过程。
    村长以为上面是打算根据姓氏来慢慢的实行指纹采集,他也没有多想,而派出所这边给出的解释也是如此。
    “麻烦村长你了,明天是周六,等星期一的时候我们就去。”陶沫笑着致谢着,目送村长离开之后,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采集指纹的确是一项巨大的工程,但是任何一个国家都不可能按照姓氏来进行,完全可以从一个省一个市开始试行,陶沫低头看了看自己布满伤疤的左手,变形的戒指已经被收起来。
    难道是冲着自己来的?还是冲着小宥衍?看了一眼正在屋子里学写字的陶宥衍,小小的身体挺的笔直,坐姿端正,右手拿着笔跟着描红本一笔一划的在学,那紧绷的严肃小脸,那认真的小眼神,自律的完全不像是个五岁的孩子。
    就算是冲着自己来的,看着双手指腹上已经在爆炸里残缺的指纹,陶沫不认为有人能根据她没有受伤前的指纹找到自己。
    第二天一大早,陶沫带着小宥衍,搭着村子里用来送蔬菜的三轮车,将之前晒的一百多斤板栗子全都搬上了车,去镇上的菜市场卖。
    陶沫虽然清醒过来了,可是和村子里的人也只是点头之交,实在是陶沫身上那股高贵的气息和普通的村民太格格不入,就算她穿着过时的衣服,随便扎了个头发,但是只要看一眼就知道有这气息的人这绝对不是农村人。
    “小陶你这栗子是去了后山里面吧?”一旁的胖大婶也带着一个篮子,里面装了一篮子鸡蛋,农家土鸡下的鸡蛋,到了镇子上一块五一个,很快就卖完了。
    而胖大婶另一边则是一个高高的塑料桶,里面装着他儿子在村子里钓到的一些鱼,也都是野生的,价格不但高,而且基本一到市场就会被人抢购一空。
    “想也是啊,前头山上几棵板栗树都没栗子了。”另一个带着两只鸡和鸡蛋去卖的大婶酸溜溜的说了一句。
    靠山吃山自古如此,只是现在的人找钱的方式多了,一般人很少到山上去了,一来是山上那些荆棘灌木都连在了一起,人进山之后,不是脸上被荆棘刺拉伤了,就是手上脖子上都是伤口。
    而且山上因为人去的少,不说毒蛇什么的,就那瘴气一般人也受不住,进山一趟,皮肤娇嫩一点的估计身上都要起疹子,而且到了山上又找不到什么东西可卖钱的。
    蘑菇类的有些是毒蘑菇,一般人都不敢采摘,野兔什么的很难抓到,至于獐子野猪一类的,没三五个人都不敢去弄,所以后山是越来越荒,去的人更少,前山的几棵大板栗树是全村人集体打的板栗,板栗也是按照人口分的,每家每户也就那么几十斤,除了自己吃之外也就送送亲戚朋友了。
    后山倒是有几棵大板栗树,可是家里的男人也懒得去弄,要是从树上摔下来那就太亏了,谁知道陶沫清醒之后就直接进了山,将后山上的板栗给摘了一百多斤,现在基本是板栗下市的时节了,后山因为气候冷一些,板栗熟的的慢,这一百多斤板栗至少能卖三千多块,也难怪不少人眼红。
    陶沫笑了笑也没有开口说什么,她去后山之前问过村长,村长也知道她和小宥衍生活困难,不过陶沫身手好是个练家子,所以她想找点钱养活自己和孩子,村长也不会阻止,毕竟那些板栗陶沫不打,日后也就掉后山喂鸟虫了。
    到了菜市场这边,陶沫的生意果真很好,一看到是板栗来买的人就多了,再知道这是山上野生的板栗,原本打算买一斤的人立刻翻倍多买了好几斤。
    “哈哈,打死你这个小疯子!砰砰砰!”拿着塑料水枪,陪着李红和张隆来买菜的张长烽得意洋洋的晃动着手里头的水枪,只可惜刚刚出门时妈妈就给自己装了这一点水,小疯子又会躲,不过看着他裤腿上被水湿透的一块,张长烽那肉嘟嘟的胖脸上满是嚣张之色。
    “长烽,不是说不准用水枪对准人吗?”一回头就看到儿子拿水枪把不远处一个小男孩腿上都给射湿了,张隆这个当爹的不得不厉声斥了一句,这都十一月了,早上气温低的很,小孩子衣服要是弄湿了,保不准就会感冒发烧的。
    李红正在和卖肉的讨价还价,听到张虎训斥自己的宝贝儿子,立刻将手里头的排骨往案板上一丢,回头瞅着张隆就骂了起来,“你什么意思啊?大早上的就教训儿子?长烽打了水枪又怎么着了?这个小疯子把长烽打到住院,你这个当爹的不护着儿子,还护着那个小疯子,张隆,我看你这日子是不想过了吧?”
    被李红护到身侧,张长烽就更是得意了,只不过水枪已经空了,只能用空枪口对准小宥衍又开了几枪,满脸的嚣张,嘴巴里也是嘀嘀咕咕的骂着,“打死你这个小疯子!”
    遇到不讲理的妻子,张隆也没办法,只是诧异的看了看不远处的陶宥衍,这就是小疯子?长的真的是一表人才,难怪村里人都说小疯子的妈是世家子弟,他父亲肯定也是如此,否则生不出这样峻朗的孩子。
    虽然只有五岁,可是远远的,对上小宥衍那冰冷冷的肃杀眼神,张隆心里头都咯噔了一下,他年轻的时候在外面学厨艺,也到五星级大酒店的后厨打过工,那个时候他也见到过不少有身份有背景的世家子弟。
    那些来餐厅用餐的小孩子,虽然气势不凡,但是明显比不上眼前的小疯子,那种气势绝对是与生俱来的,张隆抱歉的对着小宥衍笑了笑,转身继续买肉。
    李红余光扫了一眼不远处的陶沫和小宥衍,嘴角划过阴森毒辣的笑容,目光向着菜市场大门口方向看了过去,张六子也该带着他的大狼狗过来了。
    要说让张六子放狼狗咬小疯子,他是真的不敢,如果陶沫没有恢复神智,还是疯的,那咬了也就咬了,只要不死人,张六子是半点不怕。
    可是自从陶沫清醒过来,那冰冷嗜血的眼神在张六子心底烙下了根,只要一想起来,他就害怕的一个哆嗦,他再混,也知道招惹上了陶沫只怕没有好果子吃,偏偏张六子有把柄被李红抓着。
    所以今天早上,张六子只好带着自己的狼狗出来了,不过来之前,他特意烧了五花肉喂了狼狗,就想着狼狗只要吃饱了,那肯定不会去咬人了。
    菜市场这边还有不少卖熟食的,所以偶尔有流浪狗出现也不奇怪,那些卖烤鸭的卖卤菜的,不要的鸭屁股什么的基本就丢地上给这些流浪狗吃。
    可是今天,当张六子的狼狗出现之后,他并没有去吃地上那些鸭屁股什么的,而是嗅了嗅,忽然像是发疯一般向着人群这边跑了过来。
    “把那条狗给拦住!”人群混乱里,原本守在这里的几个警察立刻高声喊了起来拿着手里头的棍棒就要将疯癫了的狼狗给挡住。
    “快快,你们快过去,一定要将狗给拦住,封市长,人太多,您就不过去了吧?”说话的男人此时也是满脸的灰败之色,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在自己管辖的镇子上还有这么恶劣的分子,竟然真的放狗咬人。
    狗的凶残叫声,伴随着人群的惊恐声,还有警察的叫喊声混合在了一起,陶沫将装板栗的蛇皮袋刷的一下系上了口子往墙角一放,随后一手拿起装钱的包,一手抱起绷着脸,却没有慌乱的小宥衍,两人跟着人群向着一旁闪避着。
    可是这狼狗像是发疯了一般,不停的狂吠着,流露出尖利的牙齿,甚至不顾打到它身上的棍棒,随后再次向着人群扑了过来。
    虽然镇长劝封惟尧退到安全的区域,可是此时,他却大步向着拥挤的人群快步跑了过来,一面指挥着人群后退,一面掏出了手枪,如果这狼狗再发疯,封惟尧绝对会一枪毙掉它。
    “宥衍,别害怕。”此时,陶沫已经发现不对劲了,这狼狗分明是冲着自己过来的,她将怀抱里的陶宥衍放到了卖肉的案板上,随手抄起一旁的剔骨刀。
    “你们不要怕,慢慢后退。”就在这时,封惟尧也赶了过来,目光扫了一眼带着口罩的陶沫,微微有种熟悉的感觉在心里头一闪而过,可是再次看过去时,却发现陶沫的眼神时陌生的。
    封惟尧也没有多想,此时目光紧盯着狂吠的狼狗,而镇派出所的警察也都拿着转业捕狗的用具过来了,只可惜这狼狗异常的凶残,钢叉、网子什么的都不管用。
    “都退到一旁去!”封惟尧眼神一狠,举起的手枪对准了狂吠发疯的狼狗,砰的一声,子弹从消音枪的枪口射了出去。
    或许是察觉到了致命的危险,狼狗四肢猛的一个用力,矫健的身体凌空跃了起来,虽然腹部被子弹射中了,可是狼狗依旧向着陶沫和小宥衍这边扑了过来。
    封惟尧原本还想要开第二枪,可是四周都是围拢的人群,如果真开枪,一旦射偏了,没有打中狼狗很有可能流弹会伤到四周的群众。
    说时迟、那时快!封惟尧迅速的将手枪收了起来,看着扑过来的狼狗,狠狠的一脚向着狗头踹了过去。
    嗷!狼狗吃痛的摔在了地上,发出了凄厉的叫声,而此时它的腹部已经聚集了一滩血迹,但是即使如此,狼狗的兽性也被激发出来了,再次向前扑了过来。
    看着封惟尧赤手空拳的对抗狼狗,陶沫掂了掂手里头的剔骨刀,突然清冷着声音一喝,“让开!”
    封惟尧下意识的一个退让,狼狗抓准机会向着陶沫扑了过来,可是咻的一声,一道银亮的白光在半空之中一闪而过,砰的一声,跃起的狼狗摔在了地上,狗头上一把直接扎进去一半的剔骨刀,殷红的狗血顺着刀口汩汩的流淌下来。
    这凌厉的身手?封惟尧心里头一惊,再次回头看向陶沫,除去那陌生的一双眼,和微微有些嘶哑的声音,可是那身影却是异常的熟悉?
    但是这怎么可能?封惟尧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和思考,他就这么呆呆的看着陶沫抱起站在案板上的小宥衍,看着她安抚的说着什么,动作轻缓的拍着陶宥衍的后背,一切是那么的陌生却又是那么的熟悉。
    “陶沫……”声音嘶哑着,午夜梦回,多少次在痛苦里惊醒,然后独坐到天明的封惟尧不敢相信他竟然真的看到陶沫了。
    竟然是认识的人?陶沫虽然心里头一惊,她虽然没有这具身体的记忆,但是那戒指上的确有一个陶字,陶沫?难道这就是自己的名字?
    “封市长,犯罪分子张六子一惊被抓捕了。”大桥镇的镇长快步的小跑过来,低声汇报着情况,他也知道市里封市长正在秘密走访,谁知道竟然到了大桥镇,还碰到这破事,想想镇长就恨不能将张六子给活剥了,张六子这个老无赖害了他自己也就罢了,却要连累自己,今年的政绩是甭指望了。
    这么年轻的市长?陶沫正色的打量着封惟尧,眼前的男人看起来很年轻,二十七八岁的模样,可是英俊的眉宇之间却隐匿着一股子的郁气,看向自己的眼神太过于灼热,热烈到陶沫都有些承受不住。
    不过好在陶沫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年轻的市长虽然英俊不凡,但是轮廓眉宇之间和小宥衍没有什么相似,绝对不是孩子他爹,陶沫倒是暗自松了一口气。
    “陶沫,你……”万语千言都堵在了喉咙里,封惟尧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这么呆愣愣的看着陶沫,看着她露在外面呆着疤痕的肌肤,如果说之前只是猜测,那么此时看到这些疤痕,封惟尧反而肯定了。
    “等一下叙旧。”陶沫笑着看向封惟尧,随后仔细打量着站在案板上的小宥衍,目光最后落在他有些湿漉漉的裤腿上,陶沫低头仔细的闻了闻,有一股淡淡的怪味,想到那发疯的狼狗,陶沫心里头顿时都明白过来了。
    “封市长,这狼狗对着我们发疯肯定是有什么诱因的,不知道可不可以将这水枪拿去公安机关检测一下?”陶沫看了一眼混在人群里的李红和张长烽,之前六岁的张长烽那水枪对小宥衍开枪时,陶沫倒没怎么在意,可是她没有想到李红这么歹毒。
    人群里,当看到警察将已经死掉的狼狗抬走了,还郑重其事的将之前混乱时,被张长烽丢在地上是水枪也捡起来了,李红的心咯噔一下就拎了起来,脸色煞白成一片。
    “好了,就一条发疯的狗,没事了。”张隆看到妻子脸色异常的苍白,只当她是被吓到了,想到这女人平日里凶悍泼辣的很,原来遇到事情了也就是个小女人,张隆不由嘿嘿的笑了起来。
    不过想到陶沫之前凌空丢掷的那剔骨刀,倒是佩服的很,这绝对是个练家子,狗头有多硬?她竟然能将剔骨刀凌空丢掷过去直接剖开了狗头,绝对不是一般人。
    将案子交给了大桥镇的镇长在审查,此时,封惟尧带着陶沫和小宥衍回了他在镇上住的酒店。
    “我应该是在爆炸里头部受了重创,所以失忆了。”陶沫笑着看向站在一旁有些急切不安的封惟尧倒是率先开口了:“我们认识?你能说说我的身份吗?”
    “陶沫。”即使努力想要克制,可是失而复得的狂喜依旧让封惟尧红了眼眶,此时看着坐在床边的陶沫,即使她拿掉了口罩,露出满上伤疤的脸颊,封惟尧却一点都不在意,一把将人用力的抱紧在了怀抱里,双臂因为太过于用力而颤抖起来,嘶哑的声音夹带着哽咽,“陶沫……我以为你……你死了……他们都说你已经死了……可是我不相信,你怎么会死呢?”
    封惟尧一直不愿意接受陶沫死亡的事实,这在封家人看来是因为陶沫之死给封惟尧的打击太大,所以他不愿意接受既定的事实,这何尝不是他幼稚的一面?在封家顺风顺水这么多了,好不容易爱上一个人,可是陶沫却和陆九铮早早的就是一对了。
    求而不得,原本封家人只想着等时间来冲淡封惟尧对陶沫的感情,可是谁知道还不等封惟尧放下陶沫,陶沫死亡的消息却传来了,从此之后,陶沫就成了封惟尧的执念,他此生再也忘不掉,封家人对此也很是无奈。
    原本安静的坐在一旁,可是看到封惟尧突然情绪失控的一把抱住了陶沫,板着面瘫脸的陶宥衍倏地一下站起身来,快步走了过来,绷着峻朗的小脸,眉头紧皱着,异常凶狠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封惟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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