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光已经开始这顿饭的内容,也是唯一可聊的共同话题,“她几个月前结婚了。”
    容蔚然讽刺,“还惦记着?”
    白一光轻笑,“我这不没遇上比她更好的吗?”
    “你多的是风流韵事,不像我,年年跟自己的右手相依为伴,等你回头来c市了,给我这个老同学传授传授点经验,让我早点享享人间极乐。”
    容蔚然的思绪被香味牵引,他抓抓头,大爷似的坐着,“白一光,你别的地儿我没发现长,装模作样的本事倒是长了不少。”
    “还是你了解我。”
    聊了一会儿,白一光拿帕子擦擦嘴,“我去下洗手间。”
    不到两分钟,容蔚然就知道自己被玩了。
    白一光那小白脸全点的贵的,这一顿起码要大几万。
    容蔚然慢条斯理的吃着菜,肚子装不下了,他喊来服务员,把表摘下来搁桌上,“够吗?”
    服务员看看江诗丹顿,再看看穿着普通,一副不良少年样的人,“稍等。”
    片刻后,他回来了,态度跟之前是全然不同,恭恭敬敬的,脸色也挂着得体的笑,“先生慢走。”
    走出饭店,容蔚然一脚踢在垃圾桶上,“白一光,别他妈再让我看见你!”
    拐角的车里,白一光叠着腿,气定神闲的抽完一根雪茄,吩咐司机开车。
    这趟a市跑的,值。
    容蔚然发现了那辆车,他就两条腿,也追不上去。
    暴戾的咒骂了几声,容蔚然边走边问候白一光全家。
    后头,小虾和虎子伸头缩脑,鬼鬼祟祟的。
    “还跟不跟?”
    “废话!”
    小虾哦了声,刚掉头就被拎住衣领,翻煎饼样儿再被翻过去,“干嘛呢你?”
    虎子满脸大义凛然,“谁不知道我们是六爷的人啊,这时候就得讲义气。”
    小虾翻白眼,“就我们俩,管什么用啊?”
    “有用没用都得跟着!”
    “六爷是一时想不通,”虎子说,“我跟我爸就常这样,没事的,过几天就好了。”
    小虾想想也是,六爷下个月就要订婚了。
    况且订就订呗,还照样玩就是了,真不懂六爷干嘛那么拧。
    容蔚然没再去酒吧,几天都没联系施凉,家里人也没找,很多人在打探他的消息,抱着什么目的的都有。
    施凉把报表翻翻,就给扔到桌上,心神不宁。
    对面的盛馨语也好不到哪儿去,别人或许不清楚,她知道容蔚然跟家里闹成那样,就是因为订婚的事。
    她是脸上有疤还是身上发臭,容蔚然怎么就那么不待见她?
    盛馨语怨恨的去看施凉。
    施凉没抬头,“大小姐,有事?”
    盛馨语用只有她能听到的音量说,“现在好了,满意了。”
    施凉把玩着手机挂坠,起身离开。
    盛馨语气的攥紧手指,身子发抖,她会顺利订婚,一定会的。
    开会的时候,盛光德宣布了几件事,还有就是让盛馨语去国外出趟差。
    会议结束,盛馨语去找他,“爸,我马上就要订婚了,手头上的事情很多,你怎么还让我出差啊?”
    盛光德叹口气,“别人我不放心。”
    这话听来,盛馨语心里是高兴的,她蹙眉,“几天?”
    盛光德说,“用不了多久,顺利的话,也就两三天。”
    “那好吧,”盛馨语拿出手机,“我给妈打个电话说一声。”
    盛光德端了茶杯,吹掉上面漂浮的茶叶,低头喝了一口,他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不知道在看什么。
    盛馨语没打通,她又打座机,下人说夫人不在家。
    “爸,你同意让妈出去了?”
    盛光德背着手,“我什么时候拦着了?”
    盛馨语开心的走过去,圈着他的手臂,“爸,我知道你是爱着妈妈的。”
    “我订婚那天,我希望你们都在,即便是回不到从前了,我们也还是一家人。”
    盛光德拍拍她的手,“把自己的事做好。”
    盛馨语靠在他肩头,“嗯,爸,我不会再让你失望的。”
    下午盛馨语就订了机票飞走了。
    盛光德把手上的文件处理完,带陈沥沥去游山玩水。
    他的心情不错,拍照的时候,脸没板着。
    陈沥沥似乎有心事,闷闷不乐的。
    盛光德握她的手,“怎么了?不愿意出来?”
    “不是,”陈沥沥望着头顶火红的枫叶,“我只是觉得,今年的时间过得好快啊。”
    盛光德被她的话逗乐,“时间什么时候慢过。”
    陈沥沥皱皱鼻子,“今年比往年还快。”
    “好,”盛光德满脸的宠溺,“你说是就是吧。”
    陈沥沥捡起一片枫叶,“董事长,您以前说过,我想要什么都会答应我,现在还可以吗?”
    盛光德带着纵容的目光问她,“想好了?”
    “嗯,”陈沥沥轻声说,“我想离开。”
    盛光德拿掉她手里的叶子,牵着她走,“起风了,回酒店吧。”
    陈沥沥是小身板,几乎被拖着往前,“董事长,我……”
    打断她,盛光德还是温和的语气,“刚才的话,我就当没听见,你也没说过。”
    陈沥沥的情绪激动,“我们在一起是错误的,是不被祝福的。”
    “董事长,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夫人她……”
    “好了,”盛光德|抚|摸|着她的头发,“没有人会妨碍到我们。”
    陈沥沥拽着他的衣服,“可是夫人……”
    “不要管她了,”盛光德说,“以后就我跟你。”
    陈沥沥一副听不懂的表情,她的嘴唇颤抖,眼睛睁的很大,“您要跟夫人离婚?”
    没有回答,盛光德说,“你只要记住,她永远不会再妨碍到我们就可以了。”
    陈沥沥在他怀里,看来王琴死了。
    三点多那会儿,施凉在跟姜淮张范喝下午茶,她收到一条短信,之后是一张照片。
    张范见施凉发愣,他调笑,“看什么呢,眼睛瞪那么大。”
    施凉突然站起来,招呼都没打就走了。
    姜淮疑惑的喊,“施凉?”
    他的视野里,女人的身形匆忙,很快就消失在门口。
    张范猜了猜,“|十|有|八|九|是跟那小少爷有关。”
    姜淮的镜片后掠过一道暗芒,“她为什么还跟那种人搅和在一起?”
    张范拍他的肩膀,“想开点。”
    “小少爷是会结婚的,新娘子绝不会是你心里那位。”
    姜淮双手交握,他的视线扫向窗外,女人已经拦了辆车,急着赶去什么地方。
    “烂泥是扶不上墙的,这道理她不明白吗?”
    张范挠下巴,“兴许是真爱。”
    姜淮一口咬定,“不可能!”
    张范来了兴致,“不如我们赌一把。”
    “我赌施凉心里有那小少爷,订婚宴上有热闹看,我输了,新买的那辆车归你,你要是输了,那套文房四宝归我。”
    姜淮面色从容,他敢断定,施凉没有对容蔚然动感情。
    南施街,容蔚然在跟一群人干架,他的身上是旧伤没好,又添新伤。
    这几天遇到的人和事尽他妈是让他发狂的。
    每回都是容蔚然先动手,他的脾气众所周知,出了名的狂放不羁,想刺激到他,用言语羞|辱,非常容易。
    容蔚然的自尊心被踩了又跺,碎的没样了,他没打死人进|局|子|,连他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
    功劳有大半是施凉的。
    他不再是冲动粗鲁,学会思考了,虽然不过两三秒。
    战况混乱,小虾和虎子加进来了,奈何他俩拳脚功夫太差,除了鬼哭狼嚎,别的也帮不到什么忙。
    车里,容振华隔着一条街看小儿子被人打的跪在地上,他放在腿上的手捏了捏,一张脸崩的很紧。
    小儿子的坚持远超他的想象,本以为吃点苦受点疼就退缩了,哪晓得会到这步田地。
    这些天对方都在打工,为的是把决心摊出来,证明给他看,给施凉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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