绳子瞬间被割断,被绑在木桩上的人直接落入了身下的炭火中,顿时身体燃烧开来和池中的火焰融为了一体。
    “朝云!朝云……对不起,对不起……这都是因为我!因为我……”
    西垣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放心,这人在被我们抓到后不久就自尽了。在他感到痛苦之前……就已经安静的离开。刚才只不过是试一试你而已。”
    越姒姜难以置信的抬起头,重新注视着眼前的人:“你,你说什么?”
    “对不起,我是迫于无奈才借用了你朋友的身体。现在,也算是为他做了火化吧。”
    这个人居然会说这些?他好像跟之前遇到的秦军都不一样。
    “还有你那个进军帐行刺的朋友,他没死,他已经被人救出了。“
    “你……”越姒姜难以置信的问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你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本不该逼自己出现在战场上的。你一个女儿家,乖乖的出嫁生子多好,为何要扮成男装屡屡在战场上和我们大秦交锋呢?”
    “我的心思,你这种人怎么会懂?”
    西垣也不生气,反而万分肯定的笑了笑:“我是不懂,但你这小姑娘却让我们大秦多少勇士都望而生畏啊,真是稀奇。”西垣说着抚上了那人脸上的伤痕,很是疼惜的叹道:“可惜了,你要是我秦国儿女,我们就不会为敌。”
    女子心中一惊,对这个人也有了万分好奇。可还不等越姒姜开口,西垣就已经转过身去离开了牢房。
    “小离,你只要完成陛下交代的就好,不要太过分。”
    “我知道。”
    说罢西垣便独自走远了,他实在有些受不了,那些在牢狱中凄绝的呼喊声。
    第二十七章暗许天下
    嬴政回来的时候,天边微微泛起了青色。稀薄的阳光正从东边的云层里一点点透出来。而萧默珩就站在这一片镶了几层金晕的淡蓝色天幕中。他抬起头,望着西边渐渐隐去的一泓白月。初晨的阳光稀疏落下,映出了那人脸上的几点晶莹。
    那人是在哭吗?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景臻还是这么爱哭,嬴政停住了步子,右手的力道紧了紧将手握成了拳头。可他为什么要哭呢?即使是之前受了那么深那么严重的伤,也不见萧默珩的神色有半分异常,而现他是为了那群乱党在担心吗?嬴政顿感挫败的觉得,自己还真是可笑。
    “你回来了。”萧默珩侧过身子,对来人点点头。
    “先进去再说吧。伤口恶化就不好了。”嬴政说着晃了晃手中的药瓶,然后跟萧默珩一起进了屋子。
    陆离刺得很深,不过嬴政能看出来,这一剑还带着犹豫。
    嬴政正在清理表面的血污,还好之前有做简单处理,血早就止住了。撩开萧默珩散在右肩上的发丝,他开始往上均匀的散药粉。中间也不听到那人吭声,于是嬴政问道:“既然你不是赵人,又为什么要和他们一起去刺杀秦王呢?难道你和秦王有什么深仇大恨?”
    “为什么的话……大概,我也说不清楚。”
    “你不知道就去做了,难道你不清楚这会让你送命?”
    嬴政看不清他的表情,过了好久才听到那人说:“秦国素来以虎狼之师闻名,我之前没见识过,但这一路走来看到赵国的百姓才觉得不假,而秦王嬴政,他更是一个残暴的君主。虽然我觉得,秦国总有一日是要一统天下,但是嬴政他不该是这天下之主。”
    肩上的力道一沉,这忽然加剧的疼痛让萧默珩忍不住*了一句。箫默珩过头去,却见那人刻意避开了自己的目光。
    萧默珩会意的笑了笑说:“对不起,这样的话,我不该对你说的。”
    “那你就是为了这个想去杀嬴政的?因为他的军队屠城掠地,因为他残暴不仁?”
    不想透露太多,萧默珩方‘嗯’了一声。
    得知缘由的嬴政反倒轻松很多,原来他是为了这样无聊的理由来行刺。他要建立的是一个新的天下,其中过程当然有残暴的地方,这道理景臻以后会明白的。
    “那赵兄呢?你又是为了什么去行刺?”
    “我自小在赵国长大,如今眼见赵国覆灭当然有理由去,不过我此去不全然是为了行刺,赵国不像当年的韩国一样弱小可欺但如今覆灭得这么迅速当然有原由。与其说是行刺,还不如说我是想去见识见识这个能把赵国吞下的年轻君主是什么样的人,想看看这支闻名天下的秦军是什么样的军队。。”
    “哦?赵兄是这么想的?”
    “连敌手都看不清楚,那还何谈复国?”嬴政想了想,又透出些辩解之词道:“但在我看来,这秦王也并非像你说的那么一无是处。”
    “是吗?”
    “既然你说嬴政不配做天下之主,那么你觉得怎样的人才是这天下之主呢?”
    “天下之主……自然是要去救助天下的人。不管是赵人韩人或者任何其他人也好,都应该是他需要去关怀的子民。”
    “应该,去救助天下的人?”嬴政一直奉行刑法之术,秦国子民也都是凭着自己力量来谋夺功勋天地的,所谓弱肉强食,这是商鞅之后秦国一直推崇的,所以这‘救助’二字对嬴政来说还真是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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