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尔佳氏笑道:“怎么就娘娘一人,皇上没有跟来?”
    “皇上有皇上要忙的事情,那么多的客人要招呼。”
    瓜尔佳氏浅笑,“那你就更不该来陪我了,当去陪你的夫君才是。”言笑间二人亲密无间,丝毫没有君臣架子。
    赫舍里氏叹了口气,“你我二人还有什么好客套的,也别奴才奴才地自称了,听着别扭。这事儿当初换作是你,也一样。差点儿不就是你吗?”
    说到这个,瓜尔佳氏有些怅惘地低下了头,“咱们能嫁谁,都不是咱们能说了算的。您的阿玛是那样的人,我的阿玛是那样一个人你也知道的。你这成了皇后是因着你祖父,我这不成是因着我阿玛,以后斗起来,还不定怎么说。”
    保不齐以后就是皇上斗自己的阿玛鳌拜。阿玛太眷恋权位了,自己一介女流,便是再宠爱自己,也说不上什么话,左右不了他。
    赫舍里氏道:“不说这个了,长辈们的事,咱们左右不了,先前在京城也就和你能说的上话。你今儿这身裙子是打哪儿做的?甚是与你相配。”
    瓜尔佳氏低头看了看,抿嘴一笑,“您这当了皇后的,要什么好裙子没有?怎么还看上我的了?跟您夫君说一声便是。你在宫里过得如何?”
    赫舍里氏轻叹了口气,“也还行吧。自在当然是不如你。你呢,什么时候嫁人?”
    瓜尔佳氏微微红了脸,“阿玛本来的心思你懂的,没能入宫。京城一般的王孙贵族他又瞧不上,随他去,我也做不了主。”
    赫舍里氏狡黠一笑,蹭了蹭她的袖子,“你原先不是看上他了吗?你也不大,下次选秀入宫封个贵妃什么的,也好与我做个伴。”
    瓜尔佳氏脸更红了,“真是嫁人的没个正形。我来了,你当真不介意?”
    赫舍里氏笑道:“反正已经那么多了,也不介意多一个。喏,那屋子里坐了一桌子呢,能凑好几桌马吊牌。”
    “他比小时候可瘦多了,不过白了点。那时候胖乎乎的,虎头虎脑,还挺有意思。”瓜尔佳氏捏着帕子轻笑,记起三人以前小时候的趣事。不过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阿玛和皇上势同水火,自己凑过去了,便是牺牲品。还不如嫁个寻常富贵公子过平淡日子的好。
    赫舍里氏叹了口气,“迟早会胖起来的。”脑海间不由浮现起惠贵人的样子,“常和那个胖丫头在一块儿,不胖都难。”
    “哪个胖丫头?”瓜尔佳氏有些惊诧地问道。
    “纳兰明珠家的妹子,纳兰云惠,京中人称那九的那位。”
    “原来是她。”瓜尔佳氏若有所思,“她不是很胖吗?怎么入得宫?兴许是皇上有意抬举纳兰家吧。不过我见过那九几次,人胖脾气好,说话也有意思,会处事,你同她走动走动倒也不错。反正论地位也威胁不过你。”
    赫舍里氏不以为意,“我从来不爱走动,不要在宫里跟我谈密友,不成为敌人就算是友人啦。”
    二人难得一见,闲谈着。
    屋里的小妃们见太皇太后、皇上皇后都散了,也没了什么兴致。淑妃就早早回宫歇息了,毕竟前几天还装病来着,玩得太嗨了不好。
    几个贵人、嫔位不大不小的,倒是凑了一桌。云惠同她们几个交情不深,平日里也没什么往来,觉得有些没趣,可早早离席了也不好。就吃点东西,应和着笑笑。
    不一会儿,过来一个小太监,把春棠叫了出去,对着她耳语几句。春棠将信将疑又过去和云惠传话,说是府里的大公子容若想见见姑姑。
    云惠一脸警惕,宫斗剧里都是这样的,来个脸生的小太监,出去要么被杀人灭口,要么被栽赃陷害。这会子皇上也不在啊,喊她出去作甚?说不定被有心人揪住能诬陷成是姑侄*呢。
    她不去。
    春棠出去回了。
    那小太监“嘿”了一声,见过拗的主儿,还没见过又傻又拗还自以为聪明的主儿。
    原来康熙刚才出去招呼简单招呼几句客人后,人也散的差不多了。只和纳兰性德、曹寅几个平日里处得来的好兄弟找了个僻静有凉亭的地儿,赏赏夜景。他估摸着自己走了,皇后也走了,那宴席也该散的差不多了,云惠定会觉得无趣。
    可自己过去、李德全过去目标太大,就随便找了个小太监,把纳兰云惠叫过来。
    哪知道过了没多久,那小太监无功而返,一脸懵逼加无奈地把惠主子不愿意过来,还说不认识他的话跟皇上背了一遍。
    玄烨是气得大骂,曹寅笑做了一团,纳兰性德淡淡对自己的小厮道:“你们两个跟着他一块儿去,就说我请老姑过来。”
    两个小厮便跟着那个小太监再一次过去了。
    玄烨拍了拍手背,“看看,你那个好姑姑,多傻多天真,还以为自己多聪明多有才。”
    曹寅掰着手指转着圈,笑着调侃道:“防火防盗防夫君!”说到夫君二字,他还特意加重拍了拍康熙的肩膀。
    玄烨一脸嫌弃,“什么防火防盗防夫君?你这些新鲜词儿都是哪儿听来的?朕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曹寅一指翘着腿,身姿潇洒地依靠在凉亭边上,吹着玉箫、一身月白的纳兰性德,“听他老姑说的。”
    说着更加嫌弃地看了一眼纳兰性德,穿一身莹白色,还戴个玉佩,这满宫里都是皇上的女人,而且你也见不到,还走哪儿都带一根玉箫。出来勾引谁?
    纳兰性德似乎是看出了曹寅的心思,放下玉箫,面无表情地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只是穿身莹白色,也算对得起月光。”
    哎呦,我呸!还对得起月光,您老也不嫌酸掉大牙。
    二人用眼神交流着。
    纳兰性德:吾穿白吾乐意。
    曹寅:对,你帅你说什么都对,我只是想说穿白色不耐脏,回去还得洗。
    纳兰性德:又不要尔洗。
    曹寅:你又没有媳妇儿。
    纳兰性德:吾有亲娘。
    玄烨正左走三圈,右走三圈,焦急地等着,怎么惠胖子还不来。回头一看那两人,不由蹙紧了眉,“你们俩,你看我,我看你的,瞅什么呢?什么时候发展出的断袖之情?怎么不跟朝廷汇报?”
    “嗤!”二人各轻哼一声。
    “皇上,您什么时候亲政啊,到时候随便给奴才个官儿做做,奴才死了也值了。”曹寅美美地想着。
    玄烨白了他一眼,“朕封你在宫里扫更衣阁。”(更衣就是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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