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月公主和三哥之间的旷世其恋,其他人口口相传便已是撼动人心,当事人该是如何的难忘!或许只有他们知道。
    杨楚若感慨有情人分隔多年不能聚首,又是心疼三哥,又是第一次发现自己无用,且无能无力,泪水更是簌簌地往下落,楚宇晨拖着中毒的虚弱的身子走到杨楚若的身边,半揽着杨楚若,将杨楚若压在自己怀中,安慰道,“想来能看到惜月公主便是三哥的精神支惜月公主,不管如何,我们都只能带三哥走一趟了!”
    这般想着,几人便加快了处理,马王去准备马车,杨楚若和楚宇晨则是将一切安排妥当。
    三哥说完话似也用尽了全力,整个人便仿佛被抽去了灵魂,昏昏沉沉地睡着了。杨楚若担心三哥支撑不下去,所以片刻不敢离守护在三哥的身边,多年前是三哥细心照顾,现在就让她全心地呵护三哥。
    楚宇晨看了心疼,只是此刻自己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体内的毒虽然已被他用精力强行压制,但此毒来势汹汹,不然也不会让三哥这等铁血铮铮的汉子这般痛苦,备受折磨,他也在内心佩服起了三哥,居然能在此毒之下用最后一丝精力顽强的支撑了这么多年。
    支离破碎的步子冲了进来,杨楚若和楚宇晨戒备回头,看到马王满头是汗地说,“车子已经到了,要走我们就赶快走,现在我们村子地处偏僻,想来南国的那些人一时半会还找不到那么这,不过我们得赶快离开了,多留一分不仅对我们不利,我也担心给村子造成什么麻烦!”
    这村子都是马王的家人,杨楚若自是理解的,一时几人更是快马加鞭,不敢多做逗留。
    三哥现在的身体是一日都拖不得,总归是越早看到惜月公主和易书尘,三哥的身边便是多一分胜算。
    所以既要加快速度,又担心着一路颠簸会触及三哥身上的伤口以及虚弱的身体,便再三哥的身子下面垫了四五层厚重的棉絮,可是随着车辆的震颤,三哥那张狰狞而疤痕遍及的脸上还是痛苦乍现,早已不见眉毛的眉头更是深深浅浅地蹙起。
    杨楚若一直眼眶发红,死死地攥住三哥的手不肯松开,她能感受的到此刻三哥的手也在不停地颤抖着,到底是多么大痛楚,让三哥每一分每一秒都备受苦楚。
    “三哥,你知道吗?惜月公主这些年从未放弃过你,她一直在寻找你,为了能够找到你她甚至不惜以为惜月国醇弱的国力跟兵强马壮的南国抗衡,所以……三哥,你一定要坚持住,一定要,我们不可以放弃,惜月公主要是看到你会很开心的,你也不想让惜月公主含恨终生,是吗?所以求你了,务必顶住,只要找到了易书尘,他一定可以救你的!”
    她一直在三哥的耳边絮絮叨叨,多是跟惜月公主有关,她知道此刻见到惜月公主已是三哥心中的精神支惜月公主,三哥可以撑过那么多年,那么现在也定然可以为了惜月公主支撑下去,一切都快了,只要再坚持下。
    她感觉的到她没每说一句,三哥的手腕间的脉搏便虚弱地微颤了下,但至少这样说明他是在坚持着,没有轻言放弃。
    突然滚滚浓烟席卷而来。
    马王拉开了马车的帷幕,瞬间脸色大变,他惊呼了一声,“不!”
    杨楚若和身体虚弱此刻正在蹙眉闭眼休息的楚宇晨因为马王的这声悲壮的惊呼声而猛地惊醒,杨楚若火速冲到了马车外,身后数十里外的村庄早已浓烟密布,隔得许远,还能听得到村民们惨叫的声音。
    那是这些天他们休息的村庄,那也是马王的家乡,可是此刻却再也不复存在,化作乌有。
    杨楚若看向马王,马王双眼瞪大,只是眼中却是失神,悲痛在那双**的眸子之中慢慢凝绝,最终化为巨大的愤怒,“我要回去!”
    马王希冀是一切或许还有一点可能,他飞快地跳下了马车,“马王!”杨楚若叫唤了一声,只是他哪里听得到。
    他满脑子都是惊恐,害怕,以及对未知的恐惧。不断的告诉自己,宁愿这是敌人的计谋,也不愿意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
    “拦住他,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村子应该……已毁!南国的人应该还没走远!”楚宇晨虚弱地说,脸色惨白,三人感情深厚,此刻看到马王的家乡被灭,楚宇晨何尝不是感同身受,只是勉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冷静地分析。
    杨楚若也是心头一痛,眼眶更红了,只是强忍住泪水道,“我去拦住他,你守着三哥,有什么事都要放暗号,我会立刻回来!”此刻内忧外患,南国步步紧逼,杨楚若也是忧心操劳,哪里都无法完全顾及。
    “好,我知道了,这也是我要跟你说的话,不管如何,一定要发暗号给我报平安,还有……”楚宇晨突然难舍地握住了杨楚若的手,生硬地移动了下自己虚弱的身体,紧紧地将杨楚若揽到怀中,脸颊印着杨楚若的脸颊,“一定要平安回来!”他无法承受失去杨楚若,那样会摧毁他的世界。
    杨楚若重重点头,生生将眼泪咽下,然后又重重地看了眼躺着的三哥和楚宇晨,才一扭头撩开马车的帷幕消失在视线之中。
    杨楚若使用了全身的精力加快赶上了马王,然后她看到马王悲痛的身影站在了尸横遍野的村子口,硝烟弥漫,袅袅卷上天际,空气之中弥漫出一股死寂和阴森,到处都是尸体,那些尸体,有她认识的,也有她不认识的,包括张爷爷,何爷爷等人,交迭在了一起,鲜血如河不过如此,一路流淌,一直到马王的脚边,也瞬间击垮了马王的最后一丝残存的理智。
    他的眼眶瞬间炸红,手中的大刀在半空中飞舞,口中大叫着。“南皇的走狗们,都他妈给老子出来,老子要杀了你们,杀你们一个片甲不留……”
    他们刚刚离开,村子就被灭族,足以见得是有人出卖了他们,到底是谁?只是现在已经不容多想,多考虑,因为这是南皇给他们的一个警告,血的警告。
    杨楚若想要上前拦住马王,但显然已经迟了,这样大动干戈,几个刚发完信号,通知大军前来的南皇的侍卫还是注意到马王这个活口。
    四个黑衣侍卫也不知谁大喊了一声,“那边还有一个活的,一个都别放过!”
    马王此刻血脉逆流,双目充血正愁着无处发泄这满腔的愤怒和仇恨,这四人简直就是找死,四人从四个方向冲下来,四人纷纷举刀,马王大喝了一声,一个高空横劈,那迎面而来的两人居然毫无抵抗能力生生被劈开了两半。
    杨楚若没想到向来嘻嘻哈哈没个正行的马王居然会有这样躁狂而毫无理智的时候,心中也是一痛。
    那被劈开的两人鲜血入注喷了他一脸,他整个人就像是什么都感觉不到一般,身后的两人微微迟疑,但马王显然不会给他们任何迟疑的机会,他大刀侧砍,将后左方的侍卫从高中之中拖拽了下来,手中的大刀狠狠地劈在了男人的胸膛之上,一刀见底,那男人一口鲜血又喷在了马王的脸上和衣衫上,他整个人更是红了眼眶,从胸腔内发出一声低吼。
    最后一个侍卫的刀还未到马王的身前,他动用全身的精力将那侍卫逼在半空动弹不得,隔空扼住了侍卫的咽喉,不消一会的时间那侍卫的脸色就瞬间大变,一张脸又青色变为紫色,最后嘴角慢慢渗透出鲜血,脖子一歪,马王的手也颓然落下,那侍卫如死尸一般重重摔在了地上,五脏剧裂,七窍流血……
    马王也在这一刻仿佛被抽掉了灵气,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泪水簌簌地往下落,哀嚎道,“乡亲们,是我对不起你们,是我对不起你们……害你们白白丧命,南皇,灭族之罪,不共戴天!”
    都怪他……都怪他……要不是他把他们两人带到村子里,村子也不会被屠的,都是他的错,他对不起乡亲们。
    马王几乎号啕大哭起来,从没有这么恨过自己。
    最后四个字余音嘹亮,震的天边乌云压顶,杨楚若何曾不是悲痛,她慢慢走到了马王的身边,按在了马王的肩头,轻声说,“马王!这个仇我们都不会忘的,振作起来,千万不能被那暴君给击败!”
    杨楚若知道自己此刻说什么都是无意,她能感到此刻手下的马王的肩头一直在剧烈的颤抖,因为悲愤,因为压抑,因为巨大的痛楚……
    “哭出来哭出来就好了!”这些天发生了太多事,杨楚若也觉得自己的精神如梧桐树上的枯枝烂叶,随时摇摇欲坠。
    她将马王拉了起来,马王也悲痛万分,一把将杨楚若拥在了怀中,趴在了杨楚若的肩头便嚎啕哭泣了起来,硬汉的眼泪往往更来得令人心酸。杨楚若一下又一下子地拍打在马王的肩头。
    “马王,振作点,这里估计不止这些侍卫,恐怕还有朝楚宇晨和三哥他们去的,我们要赶快回去了!?”而且他们已经发了信号,后续这里会很不安全的,南国的大军都会挥兵直来的。
    杨楚若话音刚落,马王依旧是一脸哀沉,面如死灰,显然此刻的他精神已被击垮,一时半会也缓冲不过来了,杨楚若也知道此刻是指望不上他了,南皇这招各个击破,显然已经成功了一大半。
    眼看着还有一个漏网之鱼,杨楚若眼中冷光扫过,一把抽出了腰间的白绫段朝着那黑衣侍卫而去,白绫如一条蜿蜒的长蛇一下子就卷住了那侍卫的脖颈,连挣扎的声音都没有,那侍卫就眼圈一白,直接断气。
    杨楚若看着马王,哀叹了一口气,一把将马王抗住,驱动精力,足下生风,走时匆忙,并未将楚宇晨和三哥掩藏到隐蔽的地方。
    远远就看到他们的马车被包围了,楚宇晨的暗卫不知何时来了两个,两个暗卫正时南皇的几个侍卫扭打争斗在了一起,而那两个暗卫到底是有点捉襟见肘,鞭长莫及……
    杨楚若没想到这里还有那么多的侍卫,除了跟他们的暗卫扭打在一起的,剩下的皆将马车包围的结结实实。
    而楚宇晨为了护三哥周全,加之他自身也内耗过重,还染上了三哥的毒,所以抵挡起来有点吃力,驱动了全部的精力将自己和三哥护在马车内,那些人虽然闯不进楚宇晨设的结界,但楚宇晨这完全是靠所剩不多的内力在抵抗,属于玩命式抵挡法。
    杨楚若能感觉到他此刻人脸更是惨白一片,毫无血色,那些侍卫也都跟不要命了一般地驱动内力跟楚宇晨比拼内力。
    若是换做以前,别说是这十几个了,就算是再来一轮,楚宇晨也不会放在眼中,也是断然不会让这些人欺到头顶上的,但现在……楚宇晨能做的只能是勉强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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