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数学极佳的王总这会居然掰着指头算了算,最后比出了两个手指,一脸的骄傲:“就差个两步了!”
    陈淮:“……”
    虽然从太仓的等级结构来说,事业部总监到总裁是只有两个层级的差距没有错,但是王总此时如此幼稚的表现让陈淮不由得对太仓的高层素质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怕王知诤又说出什么让自己喷饭的言论,同时怀抱着对集团未卜前途的担忧,陈淮化忧虑为食欲,低下头猛吃。
    王知诤显然是花了心思的,几道菜都是自己爱吃的,而且口味颇佳,汤还是老火猪骨汤,从骨头的松软程度,陈淮判断起码炖了有两个小时了。
    陈淮纵然再没心没肺,此时也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动随着那碗热汤慢慢地在身体里流淌。
    饭菜明明都很合胃口,他却渐渐地有点食不知味起来,良久,在喉咙里转了几圈的话终于出了口:“老万,你昨晚醉得挺厉害的,还一大早起来买菜做饭的,真是辛苦了。”
    王知诤略微思索了一下,道:“……买菜做饭是花了点时间,不算很辛苦,不过我觉得你应该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
    陈淮后知后觉地看了一眼手机——下午三点了。
    “噗——”幸好汤都已经咽下去了,不然真的要喷王知诤一脸。
    陈淮第一次感受到网上流传的那句话并不是空穴来风——
    一觉醒来,天都黑了。
    王知诤也是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我一个宿醉的人,一早醒来连口热水都没有,左等右等,等不到我另一半起来做饭,真不知道醉的到底是谁,唉,这婚结了跟没结似的,别说什么老婆孩子热炕头的,这跟我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有什么区别啊你说,心寒~心寒啊……”
    陈淮见他越扯越远,赶紧出声阻止:“老王,你要是对婚姻不满,随时可以离婚的……”
    王知诤白了他一眼,继续自说自话:“我辛辛苦苦出去买菜做饭,不就是为了维持这段岌岌可危的婚姻吗?没想到先生不领情,满脑子尽想着离婚,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他嘴上诉着苦,吃饭的速度倒是没受影响,转眼碗里的饭已经不见了大半碗。
    陈淮被他那个“先生”雷了一下,嘴角不自觉地抽搐,又见他战斗力惊人,桌子上的菜眼见着就没了一半,赶紧扑上去猛抢,一边扫菜一边说道:“好了老王,我不随便提离婚的事了,你别这么……肉麻兮兮的……”
    王知诤双目一弯:“算你识相。”
    ☆、第019章 无声喧嚣
    两人插科打诨间风卷残云般吃完了这顿饭。
    陈淮肚子鼓鼓地瘫在凳子上,一脸的满足。
    “老王手艺真好,能赖上你这张饭票好像也很不错。”陈淮语带猥琐地盘算。
    “你现在才感受到啊——”王知诤微微往前一倾,露出个略带暧昧的笑容,“我最大的优点可不只是厨艺好……”
    王知诤容貌盛极,只是平日里常常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总是生出一股锐利的感觉,让人自觉难以接近。
    但其实他的五官线条并不锋利,甚至可以说是偏向于俊秀清逸的那一款。
    是他那种在职场上杀伐果断,步步进取的姿态,让人陡升寒意,连带着对纯粹的相貌评估都出了偏差。
    而经过这段时日相处,陈淮渐渐察觉了王知诤身上那和缓的一面,他清雅的五官和私下里和精英形象略有些脱节的气质逐渐取代了原来凌厉的形象。
    更加像是可以接近的人。
    也更加好看。
    此时他这么往前一倾,眼中潋滟,竟让陈淮生出一股惊艳的感觉来。
    妈蛋啊,这人明明不是桃花眼,怎么眼里硬是像能飘出桃花瓣来似的。
    “老王你别笑得那么猥琐行吗?”陈淮似假还真地抖了几下。
    实际上他刚刚内心确实沸腾了一下,幸好他现在血液全部集中在胃部,不然怕都要流到下半身某个不可描述的部位去了。
    好险!
    不食人间烟火的清高形象总算是保住了。
    陈淮内心速度给自己点了个赞。
    王知诤:“……”
    这个人到底还能不能好了,难道他身上就没有荷尔蒙这种东西吗?
    王总认真思考着是不是把眼前这个不知情趣的人带去医院检查一下。
    陈淮面子上还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实际上一只手已经偷偷在掐自己的大腿了,同时内心还在拼命告诫第三条腿不要冲动。
    王知诤看他脸上一片放空,心中升起了一股蛋蛋的不爽,一只脚伸出去踢了踢他:“去,洗碗。”
    “啊?”陈淮愣了一下,半晌冒出一句,“霸道总裁不是应该十项全能温柔体贴,做饭兼洗碗吗?老王你这样子是不及格的……”
    “滚吧你。”王知诤对他的迷魂汤那是半点不喝,“那是在婚前,我都得手了还有什么好温柔体贴的,分摊家务才是婚姻和谐的首要秘诀。”
    “再说了……”王总怨念地看着他,“霸道总裁都是一夜七次,我现在一次都还没得手,喝醉酒还要睡沙发,没有总裁待遇那我是坚决不履行总裁的义务的……”
    居然还知道霸道总裁一夜七次的传说!
    王总平时到底都在看些什么鬼?
    陈淮鄙视:“老王你这么斤斤计较是很难成为真正的总裁的。”
    王知诤无语地看着他:“……我本来也不是真正的总裁,你这种激将法是没有用的,少废话了,赶紧洗碗去。”
    陈淮认命得挺着撑胀的肚皮,屁颠屁颠去洗碗。
    别看王知诤做饭吃饭都还生龙活虎的样子,等陈淮洗好碗出来,就见他又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围裙都还没摘掉。
    这是和我家沙发杠上了?
    陈淮觉得自己嘴角又有抽搐的迹象,随后在看到了王知诤眼周一圈淡淡的青色的时候又默然了。
    王知诤昨晚虽然看起来睡得比较早,但是实际上在醉酒的状态里根本很难得到很好的休息,今天还起了个早去买菜做饭。
    真不知道是几点起来的。
    陈淮无奈地过去给他解下围裙,却见他围裙下穿的还是昨天的衣服。
    连澡都还没有洗……
    陈淮没意识到自己心里居然生出几分类似心疼的情绪来。
    “老王,醒醒。”陈淮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
    王知诤只是眯了过去,一点点风吹草动就睁开了眼:“呃,果然是饱暖思淫欲,一吃饱就想睡。”
    陈淮这回没和他打嘴仗,只是把他换下来的睡衣又递了过去:“先去洗澡吧,洗完进我房里睡。”
    王知诤眉头一挑,陈淮仿佛又看到几片桃花飞了过来,那人声音低沉,带着根本不加掩饰的窃喜:“一起睡?”
    陈淮:“……我睡眠很充足,等下我在客厅看书。”
    王知诤鄙视,语气中不无劝说:“看书有什么意思,哪有干点正经事来得有趣?”
    陈淮不用问都知道他口中的“正经事”绝对不是什么正经内容,便直接忽略了他的建议,眼神正直地说道:“年轻人不能整天光想着有趣,要想想自己对社会有什么贡献。”
    说罢趁着王知诤还在风中凌乱的空当把他推进了浴室:“王总赶紧洗洗睡了。”
    这一天居然不知不觉地就这么过去了。
    王知诤在房里睡觉,陈淮坐在阳台的小藤椅上看书。
    夕阳已经下沉,余晖也开始带上了灰烬一般的暗色。
    而他手上的书,到现在也只翻了两页。
    好像置身在巨大的喧嚣之中,无法静下心来读那一行行并不晦涩的文字。
    可其实现在屋子是很安静很安静的,王知诤睡相不错,并没有带来多余的声响。
    陈淮知道,喧闹的是自己的内心。
    他独居已久,已经习惯自己度过一个又一个无声的周末,看夕阳一次又一次沉默不言地落下。
    然后结束一个又一个不知前方何处归期何时的日子。
    这个屋子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
    明明只有两个人,却好像让这片荒芜之地突然间活了过来一般。
    “都怪老王,现在读书进展也不太顺利了。”陈淮看着腿上摊开的书页,心情很是矛盾。
    夜色降临后,王知诤终于睡饱醒了过来。
    陈淮倒是有意表现得贴心得一点,奈何刚刚吃过王知诤做的饭,在心里对自己的厨艺做了一番比较客观的评估和比较之后,他决定短期之内还是不要轻易丢人现眼了。
    于是两人一起出门草草吃了个晚饭,晚上王知诤自然又赖下了。
    这回他的理由十分光明正大——明日要带着陈淮一起去找梅思秀他们打球,就费事跑来跑去了。
    陈淮也没有和他较真,睡都睡过了,一晚两晚和三晚还有什么区别吗?
    至于内心是不是也已经开始不再排斥王知诤接近,甚至开始期待着什么……
    这个问题陈淮还没想明白,就睡过去了。
    ☆、第020章 醉翁之意
    周日一早起来之后,陈淮终于感受到王知诤是怎么的心机扮猪吃老虎了——在他之前拿来放这边的衣服里,居然有一整套的运动服。
    更过分的是,居然还有一副羽毛球拍!
    这分明是早有预谋啊!
    熟悉的悲愤之情再一次涌上陈淮心头,不过此时多说无用,他也就腹诽了几句,迅速打理完毕,清清爽爽地蹭着王知诤的车一起出门了。
    一路上,陈淮内心依然觉得诡异,他一手撑着下巴琢磨:“你说那位梅经理不会是真的要泡我吧?”
    王司机双目直视前方,几不可察地翻了个白:“你这是在认真提问还是在拐弯抹角地向我炫耀?”
    陈淮斜了他一眼:“毫无疑问是炫耀啊!”
    王知诤冷哼一声:“跟我表白过的人差不多可以绕太仓大楼一圈,你这种不上档次的炫耀是没有用的。”
    陈淮立刻语带威胁:“老王,速速把那些的花蝴蝶的名单列出来,我要逐个狙击。”
    王知诤总算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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