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你说沈夫人她到底想干什么,她不是过的挺好的吗,圣上对她很宠爱,有儿有女真的很让人羡慕。”崔婧容道:“她还折腾,就算折腾的再好也至多做个贵妃吧,除此以外她还能做什么。”
    有没有外家协助,她就是在后宫翻天了,也还是个侍宠的女人罢了,不可能做得上皇后。
    “你想简单了。”顾若离笑了笑,道:“她要的,绝不是你我所想的这些……”
    崔婧容似懂非懂也不是很感兴趣,她道:“那这一次太皇太后会不会将她杀了?”
    杀不了,太皇太后要顾忌赵凌,尤其是在方樱还没有生出皇子的前提下,“应该是先关着,等圣上淡一些。”
    崔婧容点着头笑看着顾若离,又摸了摸她的脸,“你成亲后越发好看了,以前我就在想你将来会不会比郡主还要好看,现在果然和我想的一样。”
    “好看也没什么用。”顾若离朝外面看看,低声道:“我还有件和你说,说完我就走了,这里不是我久留之处。”
    崔婧容点着头,顾若离和她低声说了几句,便起身道:“若是太皇太后或是皇后问起来,你就如实说了,不要遮掩隐瞒。”
    “知道了。”崔婧容点头应是。
    顾若离就起身出了景阳宫,径直去了坤宁宫。
    “就知道你会过来。”太皇太后携了她的手,道:“你可和贤妃仔细解释过了?”她这才想起来,惠妃已经降级为贤妃了。
    顾若离点头,大概说了一遍的……有的事情她能和崔婧容说,可是太后和方樱却不行。
    赵凌焦躁的摔了一直茶盅,和魏谦怒道:“你说玉儿怎么这么糊涂,居然做出这种事情来。”
    “圣上。恕奴婢多嘴,这事还真是不知道实情如何。不过按照夫人的性子,还真是让人呢难以置信。”魏谦道。
    赵凌当然知道,沈橙玉是善良单纯,可绝不是冲动型的,他看着魏谦道:“此事太皇太后气的厉害,你快帮朕想想,怎么才能将她放出来。”
    “圣上,眼下不是要将夫人放出来,而是派人是保护夫人啊。”魏谦道:“太皇太后既然生气了,就势必要多关几日才能消气。”
    赵凌想想也对,忙喊了吴正:“去看看沈夫人关在哪里,不要惊动别人,小心护着。”
    吴正应是而去,赵凌这才松了口气。
    “圣上。赵将军来了。”门外小內侍直接通传了一声,赵凌颔首道:“远山,快进来。”
    赵勋推门而入,余光扫了一眼魏谦,拱手行了礼,赵凌就道:“来,朕和你说一件事。”他就拉着赵勋在桌案后落定,指着墙上的疆域图,道:“朕打算在广东还有宁波一带增设兵力,几处来报说今年的倭寇明显要比往年猖獗许多。”
    在沿海增设兵力?赵勋颔首的,道:“可有详细的计划和章程?”
    “暂时还没有,朕先和你说说看。”他又道:“古有长城千古流芳,若是朕也能造一条和长城媲美的海防线,你说是不是也会很好。”
    赵勋没有发表看法,只问道:“圣上何时有这样的想法?”
    “昨晚。”赵凌就笑着道:“昨晚朕喝了一点酒,在回宫的路上忽然就生出了这个念头,早上原本就想和你说来着,没想到……”
    他叹了口气。
    赵勋道:“此事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您可以慢慢想。”
    赵凌点着头,他以为赵勋会反对,不成想他居然什么都没有说,还让他慢慢想。
    可见,海防线也不是不可取的。
    “还有件事。”赵凌道:“今天一早祖母将玉儿关起来了,你一会儿去帮我劝劝祖母,玉儿胆子小晚上一个人在那边肯定会害怕的。”
    赵勋点了点头,道:“好,微臣稍后就去坤宁宫。”
    “朕真是没用。后宫这么点事都弄的乱七八糟。”赵凌懊恼的叹了口气和赵勋吐苦水,“朕被弄的焦头烂额,还是你好,只和静安两个人,真的是清净的很。”
    赵勋回道:“各有各的便利,圣上也不用羡慕微臣,娇娇脾气上来时也不好惹。”
    赵凌心情终于好一点,哈哈大笑,道:“这个朕相信的。”
    “大理寺那边还没有消息吧。”赵凌问道:“太子遇袭的事,不能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赵勋微微颔首。
    丽景轩内很安静,沈橙玉看着院门锁上,她起身在院前院后四处查看了一遍,过了一会儿魏谦叩响了角门,低声道:“夫人,您在里面?”
    “魏公公。”沈橙玉道:“我没事,你将柔儿照顾好,别叫她被人欺负了。”
    魏谦应是隔着门问道:“您打算怎么做?”
    “围魏救赵!”沈橙玉一字一句说完,魏谦顿了顿似乎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就又听她道:“惠妃那边你看过没有,今天的事是谁教她的。”
    魏谦回道:“是静安县主,今天只有她和惠妃娘娘说了话。”
    “静安县主?!”沈橙玉顿时眯起了眼睛,就道:“她不是要开杏林春会吗,如何有空四处乱窜。”
    魏谦哪里知道,就没有说话,沈橙玉又道:“我的账没有和她算,她居然上窜下跳的来找我的茬。”又道:“这两日你上门都不要说,三日后你想办法带圣上来我这里。”
    “跟他们说一声,赵远山动不了,还是要接着盯着沐恩侯,不能松懈了。”沐恩侯府是突破点。
    魏谦颔首应是,左右又重回了乾清宫,赵凌用过晚上,魏谦低声道:“圣上今晚可要出去散散心?”
    “也行,玉儿不在,朕也睡不好。”他说着,就换了一件家常的袍子,带着魏谦坐车出了皇宫,一路去了醉春楼,赵政亲自在后门口等着,迎着道:“圣上今儿来的早。”
    “朕心情不好。”赵凌扫兴的道:“去将紫苏找来陪朕,你不会不舍得吧。”
    赵政心头一跳,呵呵笑着道:“怎么会,紫苏又不是草民的人,就算是您想要草民也会高兴的双手奉上啊。”话落喊着老鸨子,“将紫苏找来。”
    话落,里头应了一声。
    赵凌在常来的房间里躺下来,看着头顶发呆,“正卿啊,今儿祖母将玉儿关起来了,连朕都不知道怎么开口,祖母生气的很。”
    “关几天等祖母消消气就好了。”赵勋给他倒了杯酒,凑过来道:“祖母还是心疼您的,不会舍得将沈夫人一直关着让您伤心。”
    赵凌意兴阑珊的嗯了一声。
    方朝生此刻也躺在软榻上和方夫人说着话,他扫兴的道:“姑母的意思,让我往后一段时间都要低调一点,没事不要轻易出门。你自己也小心一点,还有两个儿子!”
    方氏人口简单,方朝生兄妹三人,除了方朝阳这个妹妹外,还有一个同胞的弟弟住在一起,他自己生了也是一样,生了两个一个女儿……长子方昕锐就是顾若离成亲时背她上轿的人,他成亲已有四五年,膝下还无子嗣。
    次子定了忠勤伯的嫡次女,也是兵马司周云的妹妹,但因在孝期明年才能请期纳彩。
    方夫人应了,回道:“这次的事情太蹊跷,到现在都没有找到撞太子的人,我们甚至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在背后做的这些事,也太被动了。”又道:“赵将军那边可有什么说法,你见过他没有。”
    方朝生摆了摆手,道:“我找过他,没有见到人。”
    “他该帮我们的,很显然这些人是冲着他来的,在他身上咬不到肉,就转道我们这里来了。是我们给他做了挡箭牌。”方夫人有些愤愤不平,“朝阳和娇娇也是,自己家里闹成什么样没事,对外面就要一起使力,她们母女倒好,不管什么事都撇的一干二净,我倒是要看看,等沐恩侯府真被人扣上了外戚干政,意图谋乱的罪名,她们还能不能独善其身。”
    “说这些做什么。”方朝生道:“她们毕竟是女人家,眼界也没有那么远,”
    方夫人还是有些愤愤不平,可也知道和方朝生说不通,就起身道:“我去看看应庆在不在家,和他说一声。”
    方朝生就应了一声,正要说话,外头来了个婆子,隔着帘子回道:“侯爷,司礼监的一个小公公来找您,说苏公公请您去宫中一趟。”
    苏召找他?他一楞忙起身出了门,在院外见到了小內侍,问道:“苏公公找我何事?”
    “奴婢不知道,只说让您去一趟。”小內侍说完,就行了礼走了,方朝生想了想回房换了身衣裳就去了宫中。
    苏召在乾清宫的东面弘德殿里,弘德殿原是圣上读书的地方,先帝嫌原来司礼监办事太远,就让苏召搬到这边来,将弘德殿给他用,这样一来办事就省的来回的路程。
    方朝生其实有些犹豫,要不要去见苏召,毕竟那边是重地,寻常人不得进去。
    他在乾清宫外等了一会儿,听说圣上带着魏谦出去了,这才绕了正门从东面的角门进了弘德殿,殿里前后一个守着的人都没有,他在院子里喊了几声没有人应,他就不敢再动,在院中的石墩上坐了下来。
    等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也不见苏召回来,更是一个內侍都没有看见。
    他便起身敲了门,正殿的门关着,他就推门而入,里面一排排的书架,架子上摆着历年的一些重要奏疏,分门别类按衙门划分摆好,方朝生对此来,有些好奇的张望了一番,视线又落在后面的桌案上。
    桌子上堆的如小山似的奏疏,笔墨纸砚朱砂整齐的摆在桌子上,除此之外,殿中一个人都没有。
    他就有点狐疑,忙转身往外退,可眼睛却不由自主的被桌子上一张奏疏吸引,那是颜显从关外递回来的折子,要求户部加送粮草,另自庆阳几处配送一些瓜果,随军士兵有的已近一年不曾食过果蔬。
    他回头朝外看了一眼,没有人来他有接着往下看,颜显说到额森一部因去年追赶,今年开春又打了一场,损了马匹牛羊无数,他计划今年夏季后增强兵力,误了他们的游牧,过了今年他就是再想躲,也没有牛羊再接着供应。
    方朝生细细看了一遍,不由想到了贩卖牛马和果蔬的事,这倒是个好时机,这要是真的找到了路子,其中的商机和钱财难以估计啊。
    不过要快,时间上不等人,这场战至多还能持续两年,这两年要抓住机会才行。
    看来,他要好好筹谋一番才行。
    想到这里,他将奏疏放了下来,转身就朝外面走,殿中的点着灯的,所以很亮,可院子里很暗,他一回头就看到门口立着好几个人,正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他心头一跳忍不住后退了几步,这才看清站在门口的人正是赵凌,他负手看着他脸色很不好看,“侯爷在这里做什么?”
    “我……”方朝生一愣,忽然想到他不能提苏召,就道:“微臣是找求见圣上,却稀里糊涂的走到这里来了,圣上,这里是何处?”
    赵凌冷冷的看着他,头也不回的对魏谦道:“苏召呢。”
    “苏公公去用晚膳了。他每日这个点都去用了晚膳,再回来休息。”魏谦回道。
    方朝生暗叫一声不好,他一定是被人算计了,大晚上的在这里二笔赵凌撞上,不是说他出宫去了吗。
    来不及多想,方朝生立刻就解释道:“微臣无意闯到这里,真是不知道这里就是苏公公的办公之处。失礼之处,还请圣上谅解。”
    “你刚才在看什么。”赵凌最近对沐恩侯府很反感,一件事一件事的接着闹腾,前面是马车撞人被告的事,后来又是赵安申被撞,紧接着就是方樱在宫中和沈橙玉闹腾……
    沐恩侯府因为太皇太后和皇后,越发的得势嚣张了。
    居然还趁着他不在,跑到司礼监来了,他想干什么!
    “微臣……”方朝生回头看了一眼方才的奏疏,就道:“微臣就觉得有个字写的苍劲有力,一时好奇拿起来看了一眼,没想到是颜世子的字。”他说着指了指。
    “将苏召找来。”赵凌负手往外走,又回头扫了一眼方朝生,道:“你跟朕来。”
    赵凌在醉春楼和了几杯酒,急匆匆的赶出来,这会儿就有些晕,由魏谦扶着回了乾清宫。
    方朝生跟在后面心里飞快的转着,又和一边他认识的內侍打了个眼色,那內侍悄悄退了下去,去坤宁宫找人。
    一行人去了乾清宫,赵凌在书案后面坐了下来,神色不善的盯着方朝生。
    方朝生咳嗽了一声,尴尬的道:“圣上,微臣真没有别的意思,就只是胡乱走到那边,又一时新奇拿了一封奏疏看了一眼,旁的一概没有。”他说着都觉得自己解释的有些苍白,干巴巴的,说不下去。
    赵凌当然不相信,他坐着没动,一会儿苏召就来了行了礼,赵凌问道:“是你约的方侯爷去弘德殿的?”
    “没有!”苏召心头一跳,心思电转之后就明白了过来,有人是打算一箭双雕了,“奴婢去用晚膳,根本没有约任何去。”
    赵凌就倾了身体看着苏召:“苏召,朕知道,你虽是父皇留下来的人,可是在你心中你最向着的人不是朕,但是朕从来不计较,我们都是自己人,目的一样心在一起就好了,可是现在你告诉朕,你这是在做什么,还讲朕放在眼里吗。”
    “奴婢的心一直向着圣上。”苏召跪了下来,回道:“先帝离开时,奴婢就本打算追随而去,如今活着只是为了圣上,仅此而已。”
    赵凌的脸色好看了一些,目光又落在方朝生面上,不说话……
    方朝生生了一头的冷汗,知道圣上这是要罚他了,他很清楚早在前几日圣上就对他们有些不耐烦,可是挨着太皇太后,他不好意思过分而已,可是今天沈橙玉被太皇太后罚了,他恰好撞在了刀口上。
    这一顿罚是免不了的。
    除非,太皇太后能将沈橙玉放了!
    方朝生垂着头暗暗恼恨自己愚蠢,怎么听了一个小內侍的话就没头没脑的来了,苏召什么时候找过他,又什么时候请他去过弘德殿,这种地方是他能来的吗。
    他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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