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婵和康娜还算满意,她们俩再加上玲珑三个人绝对睡得下。
    不过片刻,玲珑背着包裹进来,这小丫头手脚利落,做事干脆。
    “行了,都休息休息吧,饭菜一会儿就送来了。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就到阳戟城了。”终于到地方了,柳婵心里很是安然,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康娜亦是点头,“我家在阳戟城倒是有铺子,不过想来长修大师有安排,用不上我了。”
    “我打算买个房子,从此后就定居阳戟城了。”那城里都是军队,安全无比。
    “也好,总是住在商行也实在不方便。”康娜觉得可行,尤其柳婵不打算回大燕了,那就定居在大梁。
    “唉,买个宅子,落地生根,就这般平静下来实在不错。只希望我的麻烦从此远离,越远越好。”盯着那烛火,柳婵叹息着。
    “放心吧,这是大梁,并非小国,他们不敢胡作非为的。”康娜拍拍她手臂,让她安心。
    晚饭不是很丰盛,但吃的很饱,洗漱一番后,三人便躺下休息了。
    挨着火炕边缘,柳婵躺在被子里,暖的不得了。只有一盏烛火在燃着,房间也十分幽暗。康娜和玲珑陆续的呼吸均匀,她们俩也折腾的很累,这会儿就睡着了。
    柳婵自然也迷迷糊糊,不过却在迷糊间感觉手边有什么东西在动。
    霍的睁开眼,柳婵一时眸光如刀,以为有人进来了。
    然而,除了她们三个人,这房间里什么都没有。而随着她睁开眼,手边仍是有东西在动。
    看过去,她不禁挑眉,动的居然是那装在荷包里的东西。
    翻身坐起来,看了一眼睡着的那两个人,睡得真香。
    抽开荷包,里面除了银票,还有那颗宝石般的眼睛。
    动的就是这只眼睛,它动的不大,但是很明显是在动。托在手心里看着,柳婵眯起眼睛,不知这意味着什么。
    它似乎在朝着某个方向移动,很费力似得。柳婵看着,半晌后恍然,是门口。
    这眼睛攻击力强悍,可是从拿到它开始到现在,柳婵就没有任何感觉。如今这是第一次感受到它的不同,让柳婵颇为新奇。
    下床,柳婵将搭在椅子上的披风拿起来随意披在身上,随后便走向了门口。
    夜深人静,客栈里也没什么动静,客人都休息了,就连柜台后的小二也睡着了。
    慢慢的打开房门,柳婵看向走廊,却觉得一道影子从走廊闪过,她眼皮也跟着一跳。
    深吸口气,迈出门槛,转眼看向走廊尽头,确实有个人站在那儿。
    瞧见他,柳婵高高的挑起眉毛,“大半夜不睡觉,你装鬼呢。”声音压得低,但可以保证走廊里的那个人完全听得到。
    一袭青色的僧衣,不是长修是谁。走廊里灯火幽暗,他站在那儿,乍一看几分不真实。
    看着走过来的人,长修也不禁皱眉,“你怎么出来了?”
    “这是什么话?你能出来我不能?莫不是,你瞧见了某个娇俏的小娘子,你在等着夜会她?”盯着长修,柳婵眼神儿几分不善。
    抬手搭在她后颈,长修轻轻的捏了捏,“会你。”
    哼了哼,柳婵扭头想甩掉他的手,但是也没甩掉,“我要是夜会谁,肯定不是你。白天得看着你,晚上偷偷夜会还是你,我得多自虐。”
    手上用力,捏的柳婵拧眉,“好疼的。”
    长修没有言语,只是手放轻,相较于捏,他此时更像是在揉。
    满意了些,柳婵抬起手展开,那眼睛露了出来。
    长修身体微微向后,他中了一次招,所以自是几分谨慎。
    “躲什么呀?我还会拿它对付你啊!我之所以会出来,就是因为它,它居然在动。”柳婵手微微向后,距离长修远点儿。他才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动?”长修果然一诧,但此时却没觉得它在柳婵的手心里动,还是以前那个样子。
    “现在不动了,刚刚确实在动,我都要睡着了,被它吵醒了。我觉得它是想出来,所以才带着它走出房间的。哪想出来就瞧见大师你了,大师,你到底要做什么?”他大半夜的跑出来,形迹可疑。
    似乎都知道此时她的脑袋瓜里在想什么,长修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随后道:“我看见了一些东西,很不寻常。”
    “什么?”柳婵睁大眼睛环顾了一圈,她没觉得有什么不寻常的。
    “刚刚我还在迷惑,不过看见了你,我想明白了。”长修的视线从她的脸落在了她的手上。
    也看向自己的手,手里那只眼睛还在。柳婵眨眨眼,“你是说,那只兽?”
    没回答她,长修转眼看向对面的房间,他之所以站在这儿,就是因为这房间有问题。
    也看向那房间,柳婵眼睛一亮,“来的时候我瞧见住在这房间的人了,一个年轻男人,长得还挺好看的。”
    闻言,长修不禁皱眉,“在你眼里所有年轻男人长得都很好看。”
    “这个时候你挑我毛病干嘛?我就看了一眼,怕长修大师你又生气,然后我就再也没看。早知道你心眼小的堪比芝麻,我以后谁也不看了成不?”柳婵无言,她只是随口一说而已。
    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长修走向那房间,随后抬手,意欲直接推开房门。
    柳婵跟在他身边,瞧着他的手,“这不是鬼,你确定你被攻击之后会无事?我在前面吧。”她对自己比较有自信。
    垂眸看向她,幽暗的光线中,他的眸色也几分深暗,“无需你冲在前头,老老实实的待在后面。而且,这房间里,似乎什么都没有。”随着他话音落下,手也推开了房门。
    幽幽的光流泻出来,同时还是扑面的热气,以及淡淡的香味儿。
    柳婵和长修看向那房间里,果然什么都没有,空空如也。
    迈步走进来,柳婵环顾一圈,随后看向长修,“大师,你看见什么了?”
    长修缓缓摇头,“什么都没有,走了。”
    “走了?为什么?”柳婵不解,若真是那只兽它会出现在这里就证明肯定是因为这只眼睛。而现在这只眼睛还在她手里,它怎么就走了呢?
    缓缓的朝着桌边走,长修的视线由窗子落在了那桌子上。桌子上有些水,还未干,随着走过去看清楚,长修不禁皱起眉头。
    桌子上的水形成了两个字,小心!
    ☆、107 何为高人
    “小心?这是什么意思?好心告知还是下战书?”柳婵走过来,自是瞧见了桌子上的字,嘴上虽轻松,但心里不免咯噔一声。
    长修微微皱眉,“无论是什么意思,叫你小心总是没错。近两日没有收到关于任何边关亦或是追踪人的消息,的确需要小心。有时有消息未必是坏事,可没有消息兴许不是好事。”
    看向他,柳婵连连点头,“大师名言警句,在下铭记于心。”
    垂眸,长修的眼神儿几许无奈,惹得柳婵翘起唇角,心情立即变好了。
    “看你也不着急的模样,想必是认为对方存好心。不过,还是谨慎一些的好。”看她还有功夫笑,长修就知她心里所想。
    眨眨眼,柳婵转身靠在桌子上,一边摊开手,“说得对,我没觉得这只眼睛的主人会害我,尽管我没什么证据,一切靠感觉。”
    “既然如此,那么眼下你就当做这是好心告知吧。”长修也没有多说,他不会像柳婵那般轻易相信,怀疑也是应该的。既然她不怀疑,那就由他来怀疑吧。
    将那只眼睛装起来,柳婵拢紧了身上的披风,“大师能者多劳,思虑过多连头发都没了,所以我就不操心了,免得也到时没头发。”
    “它们生长的速度比想象中的要慢很多。”说起头发,长修似乎也几分不快。
    笑出声,柳婵觉得此时的长修很搞笑,尽管他一本正经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大师别着急,我等着你。”灯火幽幽,柳婵的眸子却恍若两颗星星。
    抬手,长修轻轻的抚了抚她的眼角,手指温热,带着他身上的味道,好闻的很。
    看着他的眼睛,柳婵也不禁眯起眼睛,“大师,你要是发病,我可会对你不客气哦。”
    笑意浮上眼眸,“如何不客气?又展示你的智勇双全?”不掩饰他的嘲笑。
    哼了哼,抓住他的手却没松开,“反正你穿着僧衣我看着怪怪的,总觉得自己像勾引得道高僧的妖精。你要是把这僧衣脱了,兴许我就不会觉得怪了。”
    “说来说去,是要我脱衣服!”恍然,长修慢慢的点头,表示他懂了。
    冷眼,柳婵拿他没招儿,“是呀是呀,就是要你脱衣服,脱不脱?不脱我可动手了。”
    向前一步,长修垂眸看着她那不耐烦的模样,“我现在还不想失了贞操,尤其是在这种地方。”不止是客栈,还是别人开的房间里。
    无语,听他说的跟真的似得,柳婵也是无言以对,抓着他的手微微用力,好似要捏断他的骨头,不过长修不痛不痒没感觉。
    “少瞎说,亏你现在还一副大师的样子,却总是胡说八道。哼,决心离开那佛门了,我看你也不遮掩了,原形毕露。”以前他可是很清高的,好像和他多说一句话都是亵渎。但谁能想到,这厮不仅话多,而且十分闷骚没节操。
    “做不了得道高僧了,被一只妖精轻易勾走,注定我这辈子无所成。”手上用力,将柳婵拽离桌边。
    看着他,柳婵忍不住撇嘴,“我说我自己是妖精你少接茬儿,还有,你现在在做什么?”一点点的拽她,她马上就要撞到他怀里了。
    垂眸注视着她,长修没有言语,最后一个用力,她真的撞到了他怀中。
    拥住,她纤细柔软,还有一股淡淡的松香味儿。
    任他拥着,柳婵小动作的弯唇,尽管他看起来瘦,不过这么倚靠着却发觉他的胸膛也很宽阔,最起码比她宽阔,所以拥着她显得如此容易。
    温热袭来,让她也不禁缩了缩肩膀,其实靠着他挺舒服的。
    缓慢的伸出双臂,柳婵环住他的腰,“若是现在有人瞧见咱俩的话,肯定会被吓着,然后你就该挨骂了。花和尚,半夜不去诵经念佛,居然搂着一个女人卿卿我我。”关键他现在穿着僧衣,又长了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很难想象他会有平凡人的儿女情长。
    “我被遮了眼,被你这妖精糊弄的不知对错。”微微低头,长修挨着她的耳朵,声音很轻,以至于让柳婵觉得痒痒。
    “少给自己找借口,就是你色。”柳婵冷哼一声,手指一动,准备捏他腰间。可是紧绷绷的,她什么都没捏住。
    “莫淘气。”她的捏,之于长修来说,更像是恶意撩拨。
    闻言,柳婵果然收手,他用这种语气说这句话,就知他是真的最后警告,这厮又要发春了。若是不停手,估摸着就要失去理智了。
    半晌后,柳婵动了动身子,“我要回去了,大半夜的跑出来和你私会,被他们知道了又该笑了。哼,明儿我去准备一车棉花,谁耳朵长我就把谁的耳朵塞上。”明知是她和长修影响他人,但她却能很自如的说是别人的错。
    无声的笑,长修的手从她的脊背滑到腰间,她里面只穿着中衣,对于他来说,很薄。所以,那曲线也很是清晰。
    “放开我,我都听到你飞跳的心脏了,再跳下去就爆炸了。”推着他胸口,柳婵站直身体。
    “去休息吧。”手滑上她后颈捏了捏,长修声音很低,但是很好听。那属于男人的性感,让人听着不禁酥了半边身子。
    最后看了他一眼,柳婵拢了拢身上的披风,随后转身快步离开。这花和尚看起来‘病’的更严重了,估摸着是治愈不了了。
    翌日天明,众人在房间用完了饭菜,穿戴好走出客栈,却发现车马什么的都换了。
    连驾车的人都换了,换的彻底,若不是那驾车的人走过来和长修问安,估摸着谁也想不到这出现的马车是来接他们的。
    尹逸飞的那辆马车也被换了,他几分疑惑,不过却没多说什么。
    他知道柳婵似乎有些麻烦,因为康娜说过几句。有麻烦,若是解决不了自然就得躲避了。
    “走吧。”与那驾车的人说了几句话,长修便走了过来。他披着黑色的披风,将他整个人罩住,颀长又几分神秘,这般看着他真不像个和尚。
    没说什么,柳婵上车,即便长修换了马车她也不觉得有什么,他这么做都是有理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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