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十分好奇,“咋了?该不会你认识吧?”
    “你别扯犊子,赶紧告诉我叫。”
    那人仔细想了想,“好像是叫巩小海?”
    闫宝书脑袋嗡一声就炸开了,他连忙和那人说:“帮我跟佟团长请个假,谢谢了。”
    “哎哎哎……闫宝书……”那人看着闫宝书一溜烟的跑了,无奈的耸了耸肩,转而往文工团那边走了。
    闫宝书一路上疯狂的跑,他心里祈祷着,希望这个人是看错了名字,希望出事的人不是巩小海。巩小海和闫宝书一样,都是背负着骂名过来的,他的苦也只有闫宝书最清楚最了解,他明明还有美好的将来,为什么会……闫宝书不敢想下去了,他只想第一时间跑到巩小海家去确认他是否还安然无恙。
    闫宝书不顾一切的冲出了矿大院的大门,还没等跑出多远,完四宁骑着自行车就跟后头追了上来,“闫宝书同志,你一大早的疯跑啥啊?咋了,被狗撵了啊?”
    闫宝书突然停下了脚步,阴沉着脸看着完四宁。
    完四宁原本还想开两句玩笑的,结果一看闫宝书这凶神恶煞的面孔他突然就有点不好说出口了,“你这么看着我干啥?”
    闫宝书也是急蒙了,当他看到完四宁是骑车来的,也顾不上问他为什么会来这边,直接甩开完四宁的手跳到了自行车的前杠上,“十万火急,立刻送我回家。”
    完四宁也看出来了,闫宝书这是真有急事,“好,坐稳了啊。”说完,完四宁猛的踩上踏板,一路疯狂的朝闫宝书家的方向飙去。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我今天好像写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很多看官可能不知道煤矿做工是有多么的危险,那个年代采煤技术虽然有了,但安全保障低的可怜,就是现在,某个煤矿发生瓦斯爆炸又或者人员操作不当发生意外的事情屡见不鲜,记得我经历最凄惨的一次,具体是哪一年我忘记了,当时我去我姥姥家的城市,那边的煤矿还是国家的,结果发生了爆炸,当时死了好多人,我感冒去医院打吊瓶满走廊都是人,全都是死者家属跟那儿哭。
    东北人管采煤的叫大老采,大矿上一个月遇上出煤多一个月能有个两三千三四千,不好的时候一千左右,活却是特别累,挺不容易的。
    第102章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没有几个人能做到一帆风顺的,可闫宝书怎么也不愿意相信,巩小海年纪轻轻的就遇上了这么大的坎儿。在完四宁载着闫宝书回家的路上,闫宝书不停的祈祷着,真的希望巩小海是安然无恙的,还能看到他生龙活虎笑看一切的傻样子。然而,事与愿违,当完四宁按照闫宝书的指示抵达巩小海家的时候,他们只不过是站在大门口就能听到屋里传来的凄惨的嚎啕大哭的声音。
    闫宝书整个人瞬间慌了,浑身似乎没有了力气,勉强攀住了完四宁的肩膀才勉强站稳。闫宝书知道这样的哭声代表着什么,巩小海真的没有了,他还那么年轻,他的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为什么……闫宝书用力的抓紧了完四宁的肩膀,后者则是一脸的深沉,“宝书,你跟我说说,到底发生啥事儿了?”
    闫宝书鼻子发酸,摇了摇头说:“进去再说吧。”
    闫宝书推开了巩小海家的大门,见到的则是院子里挤满了人,绝大多数都是厂矿大院上的工友,而另外的一小部分才是巩小海的家人以及亲戚。巩小海和闫宝书关系匪浅,这家人自然是认得他的,巩小海的母亲已经哭晕过了几次,这会儿正被街坊四邻扶着坐在一旁安慰着,倒是巩小海的父亲一脸的苍白,在看到闫宝书时点了点头,“宝书来了。”
    闫宝书眼眶发红,“叔,小海他……”
    巩小海的父亲摆了摆手,整个人看上去都苍老了几分,“这都是命啊。”
    命吗?闫宝书无言以对,在安慰了巩小海父亲几句后,他带着完四宁进了屋里,巩小海的尸体就放在靠近炉台的木板子上,一张白布遮挡住了他的脸庞,闫宝书走过去掀开了白布,仅是看了一眼,闫宝书的眼泪再也不受控制了。巩小海的脑袋被砸出了半个缺口,虽说是经过处理了,仍旧有血迹染红了身下的木板子。闫宝书此时显得异常激动,他蹲下身,仔细端详着巩小海的遗容,往常那个谈笑风生又爱八卦是非的小伙子没了,此时躺在他眼前的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闫宝书伸出手在巩小海的脸上轻轻的摸了一下,“都说这是命,小海,你觉着呢?”
    “宝书。”完四宁蹲在闫宝书身旁,拉过白布替巩小海盖上,“我还记得他,他和你是好朋友。”闫宝书哽咽道:“他跟我同岁。”
    完四宁叹了口气,“别难过了。”
    闫宝书抹了一把眼泪,起身时绕过了完四宁直奔了屋外巩小海的父亲而去,“叔,小海不是要去土建队的吗,为啥跑到二采区上工了?”
    “这……”巩小海的父亲一脸的哀伤,懊恼的往地上一蹲,双手不停的抓挠着头发,带着哭腔说:“这都怪俺,都怪俺啊。”这头巩小海父亲的话音刚落,另一边倒过气儿的巩小海的母亲突然发狂似的吼了起来,“没错,就是怪你,都怪你,你还我的儿子。”
    场面一度失控,哭的哭骂的骂,闫宝书别无办法只能拽着巩小山去了巩家的里屋,进屋后闫宝书把巩小山拉到身前,“小山,你跟我说,到底咋回事啊,你哥咋突然就跑到二采区上工了?他不是要进土建队的吗?”
    巩小山不改往日的形象,大鼻涕浪汤的说:“俺爸不让俺哥进土建队,说土建队干一个月能挣几个子儿,后来俺哥就听了俺爸的话去了二采区下井采煤,结果就……”
    闫宝书总算明白了,感情是巩小海的父亲为了能够让家里的条件宽裕一点就逼着巩小海去了二采区,他才十七岁啊,以现代社会的环境来讲,他还只是一个孩子。事已至此,巩小海也已经没了,闫宝书难过的用双手抹了一把脸,“小山,你哥安排哪一天出殡知道吗?”
    巩小山摇了摇头,“俺爸没跟俺说。”
    “好,我知道了。”闫宝书对巩小海是惋惜的,除此之外还有别样的情绪存在,一种是哀伤,而另一种就是愤怒,是对巩小海父亲的愤怒,这种愤怒似乎支配了他隐藏在心底的那个邪恶的灵魂,瞬间让他联想到了闫永贵,他们都是一样的人,一样的不差分毫。闫宝书紧握双拳,透过窗户看着屋外那抱头痛哭的场面,人死了才知道后悔,闫宝书也真是替巩小海感到不值。
    或许,这真的就是命,巩小海没有摊上一个好的父亲,更没有投生到现代社会的那个命,他今生今世注定要在这个年代走完他短短的十七年光阴。
    “宝书哥?”巩小山见闫宝书不说话,便伸手推了推闫宝书的大腿。
    闫宝书回过神,“嗯?”
    “宝书哥,你说我哥就这么死了,那往后我家是不是会越来越穷啊?”
    闫宝书的火蹭的就上来了,合着巩小海活着就是要为了改善你的生活存在的?巩小海啊巩小海,如果你自己都觉着不甘心,那就睁开眼睛看看你的这个家,如果你心存怨恨,那就让你的魂魄回来,通通把他们都吓死吧。闫宝书懒得再看巩小山一眼,推开他后闫宝书准备出门离开,也就是在往外走的时候,闫宝书突然在桌子上看到了一个薄的本子,他对这个本子有印象,这是巩小海的,在学校的那段期间,他总能看到巩小海一个人偷偷的在上面写着什么。
    闫宝书停下脚步,转过身到了桌前拿过那个本子翻开来看,第一页上面写着,“晴朗的一天,却又很冷,我本想趁着今天不用去学校偷个懒睡个懒觉,结果天才刚亮,就被我爸喊了起来去劈柴,没办法,我只能穿上半厚不厚的棉袄去外头干活。忙了一上午,我的手都冻僵了,等到吃中饭的时候,我回到屋里去缺发现,锅里只给我留了两个窝头,一点菜都没有了。”
    闫宝书看完这一段便把本子合上了,随机窜进了兜里。出门时,闫宝书来到木板子前和巩小海说话,他低声道:“小海,你的日记本我拿走了,我知道这是你的隐私,但我想除了我之外,再没有人会看了,所以请你答应,同意我看你的日记本。”说着,闫宝书伸手探进白布握住了巩小海冷冰冰的手,“我们是朋友,永远都是。”
    闫宝书在巩小山的陪同下出了屋,完四宁正跟外头站着,闫宝书冲他使了个眼色后完四宁便到大门口等着了。闫宝书临走之前和巩小海的父母说了几句,他决定在巩小海入土为安那天会来帮忙,随后才举步离开。
    “去哪?”完四宁推着自行车问道。
    闫宝书想了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会儿吧。”
    “好。”
    完四宁原本今天是想找闫宝书玩的,他想让闫宝书融入自己的组织团体,结果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不得已,完四宁的计划必须改变,他在闫宝书的要求下载着他去了自己常去玩的那片树林子。这片树林子紧挨着铁道东,这里是完四宁小时候用来躲避父母偷偷抽烟的根据地,由于春暖花开,树林子里的一片小水泡子的冰渐渐融化,两个人就坐在水泡子旁的石头上聊了起来。
    巩小海的死让闫宝书联想到了“曾经的往事”。那时候他上大一,班里有个女同学长得很漂亮,闫宝书和她的关系很好,在后来的慢慢的相处中,闫宝书知道了她的家庭状况,她家兄弟姊妹四个,她排行老二,可就是因为她家的条件不好,在大三那年,她辍学不念了。说来也巧,闫宝书有一次被同事拉着去夜店玩的时候,他见到了那个辍学的姑娘,早日的清纯不见了踪影,却而代之的是浓妆艳抹。刚认出对方的时候,她想要躲避,可能是因为在学校期间她和闫宝书的关系很好,最终还是认了闫宝书这个同学。街角的麻辣烫小餐馆里,她喝了很多酒,最终和闫宝书道出了实情。原来她辍学是为了让弟妹能够继续读书,她得负责工作挣钱养活他们,她自身是非常不愿意的,她也想要继续读书,她想拥有一个美好的未来,可事与愿违,如果她不答应,她的父母就会做出各种苦情的姿态来融化她,没办法,她只能答应了。后来呢?她就成了现在这样,在闫宝书去的这家夜场里当小姐,既坐台也出台,她说:“我早就不是以前的我了,我恨他们每一个人,更恨我自己。”
    巩小海的状况和她差不多少,就是因为父亲的要求,他才答应去了二采区,结果就把自己的命给搭进去了。人生看似有很多选择,其实又有点像是无路可走,如果你不是一个人存活在这个世界上,总会有着各种各样的羁绊。
    “别难过了。”完四宁笨嘴拙舌,让他开玩笑可以,可要让他安慰一个人却难如登天。
    闫宝书叹了口气,看着水面说:“歪嘴子,你说都是人生父母养的,咋就差别会这么大的?”
    完四宁听不太懂,“啥意思?”
    闫宝书转过头问他,“你爸对你好吗?”
    完四宁点头,“好啊,我爸贼疼我。”
    闫宝书苦笑道:“就是了,所以摊上一个好的家庭才是幸福。”闫宝书捡起地上的石头扔进了水里,咕嘟一声过后,闫宝书说道:“我都觉着我快要愤世嫉俗的过头了。”闫宝书站了起来,伸展着双臂说:“歪嘴子,我想喝酒,你奉陪吗?”
    完四宁站了起来,“舍命陪君子。”
    第103章
    完四宁家的条件还算不错,在闫宝书提议要喝酒之后就载着他去了附近的一家小餐馆。完四宁个人最爱吃溜肉段,这是必点的硬菜,除此之外他还点了两个下酒的小菜,大豆腐蘸大酱和油炸花生米。饭菜都上全了,两个人分居两边坐好,完四宁替闫宝书斟满一杯酒,“生死各安天命,你也别太伤心难过了。”
    闫宝书仰起头把酒一口闷了,辛辣的感觉让他觉着无比的爽快,“放心吧,我没啥事儿,过两天就好了,喝酒。”闫宝书来这里这么久了,他和陆向北学会了抽烟更学会了喝酒,也不知道这样的习惯是否还能戒得掉。
    闫宝书说的没事儿,完四宁是绝对不信的,不过就眼前的情况来说,他也只能陪他一杯接一杯的喝下去。常言道“心里有事儿醉的快”,闫宝书正应了这句话,一两白酒下肚就醉了,而后就是胡言乱语说些撒酒疯的话。当然,等他酒醒的时候,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闫宝书这顿酒喝的痛快,醉的深沉,他这是在用醉酒一场来送了巩小海最后一程。闫宝书醒来的时候睡在一个陌生的屋子里,他睁开眼睛看看周围,床上地上都堆着散落的衣服,可尽管如此,闫宝书仍旧觉着屋子是干净的。
    “哟,你醒了?”完四宁光着膀子进门,裤脚卷到腿肚子的位置,手里拎着半桶冷水,“我还以为你得睡到中午才能醒呢。”
    闫宝书大惊失色,扑棱一下从被窝里坐了起来,结巴道:“你……你咋在这儿啊?”
    完四宁笑道:“这是我家,我不在这儿去哪?”
    “你……你说这是你家?”闫宝书诧异地打量着这间屋子,“哦,我想起来了,昨天咱们喝酒来着是吧?”
    “亏你还记得啊。”完四宁弯腰从水桶里投湿了手巾,随手扔给了闫宝书,“擦擦脸精神精神。”说完,完四宁搬着板凳坐到了火炕前盯着闫宝书看着,一声不吭一动不动,就仿佛在看什么外星来客似得。
    闫宝书被他看的心里直发毛,一边擦脸一边疑惑道:“歪嘴子,你这么看我干啥?我脸上有花?”
    完四宁双手托腮,笑道:“我总算知道你为啥那么死心塌地的跟着陆向北了啊。”
    闫宝书一愣,“你啥意思?”
    完四宁摇了摇头,起身把板凳挪到了一边,“我妈做了中午饭,你赶紧起来吃吧。”
    闫宝书看着完四宁忙活的背影,一股冷汗从背脊处冒了出来,他该不会是喝醉的时候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吧?不然完四宁怎么会突然冒出这样的话来?闫宝书越想越是后怕,没酒后乱性是走运,可这酒后吐真言也让人吃不消啊。
    “你想啥呢?赶紧下来吃饭,一会就凉了。”完四宁一脚踩在板凳上,端起碗吐露吐露的喝了几口疙瘩汤,“嗯,好吃,我妈做的疙瘩汤最带劲儿了。”
    闫宝书是在魂不附体的状态中下了炕,来到桌前看到了那满满一碗的疙瘩汤正冒着热气,“你啥事端进来的?刚进门不是拎的水桶吗?”
    完四宁大笑,“我又不会变戏法,肯定是之前端进来的啊。”
    “哦”闫宝书坐下之后拿起了筷子,低着头就着碗边喝了一口疙瘩汤。
    完四宁边吃边盯着闫宝书看,他昨晚的确听到了不该听的话,不过这都无所谓,至少对他来说是无所谓的,全当是一个秘密吧。完四宁是属于那种越战越勇的男人,他既然有心把闫宝书当作“兄弟”就不会因为他和陆向北走的关系而中途放弃,更何况他是真觉着闫宝书这个人不错。
    “我说……歪嘴子,你能不看我了吗?”闫宝书厉声澄了完四宁一眼。
    完四宁笑道:“啊,那我不看了,你赶紧吃,吃饱饱的,完了再上炕睡会。”
    “还睡?我可睡不下了。”闫宝书如果不是因为喝酒才不会来到完四宁的家里,更不会因为他的一句话而感到后怕,他现在的想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快点的离开这里。
    “那你想干啥?文工团那边我已经帮你请过假了。”
    闫宝书一愣,“你咋帮我请的假?”
    完四宁得意道:“我就跟你们团长说你生病了啊,多简单点的事儿。”
    闫宝书松了一口气,“还好,你没想到什么稀奇古怪的借口。”
    “我看起来就那么不靠谱啊?”完四宁边说边笑,手里拿着筷子从小盘里夹了一小丢的咸菜放在了闫宝书的粥碗里,“别急着走,我妈都说了,我好不容易带个朋友回来,说今天晚上包饺子吃。”
    闫宝书疑惑的看着他,“你平时都不带朋友回来的?”
    完四宁笑道:“那也要入得了小爷的法眼啊。”完四宁越说越来劲儿,趴在桌上和闫宝书说:“我这人吧虽然不咋样,但对看中的兄弟那都是这个……”完四宁冲闫宝书竖起了拇指,“来过我家的人不多,除了你之外还有冯海棠他们几个,算来算去也就三个?四个?”
    闫宝书被他逗乐了,“那我还真是荣幸啊。”
    “那肯定的啊,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我把你当兄弟看了。”完四宁叹了口气,“你别总因为陆向北的关系就看我不顺眼,你得用自己的眼睛看啊,说不定在相处的过程中你会发现,我比陆向北招人稀罕呢。”
    闫宝书调侃他说:“那你可要加油了。”话音落下,闫宝书多少有些好奇的把目光转移到了完四宁的胸口上,他承认完四宁长的不错看,但这并非是被他的好看而吸引的,闫宝书的心里已经装了一个人,很难在这样的情况下被另外一个人所吸引,他虽然喜欢男人,但他并不滥情。所以,闫宝书盯着完四宁的胸口看是有原因的,“你这……是怎么弄的?”
    完四宁毫不避讳,低头往胸口上看了一眼,“你说这道疤啊?”完四宁抬手从疤痕上摸了一把,“前一年跟人打架留下的。”
    闫宝书听的直咧嘴,“都动刀子了?”
    完四宁笑道:“这有啥的,菜刀斧子镰刀该用的时候都得上。”
    闫宝书一阵恶寒,“你这也邪乎了吧?看来我不和你做朋友是对的。”
    “操,老子就是吓唬吓唬你,你至于的吗。”完四宁拍了下胸口,“这是小时候回我姥爷家那头弄的,不小心倒在镰刀上了。”
    闫宝书横了他一眼,“我发现跟你唠嗑真是累死了。”
    完四宁大笑,“我发现跟你唠嗑贼有意思。”完四宁竟然在闫宝书毫不警觉的情况下伸手捏了闫宝书的脸蛋子,后者被掐后一脸的震惊,完四宁则是笑容绽放,“还挺细皮嫩肉的吗。”
    闫宝书从震惊中回过神,“歪嘴子,你找揍呢是吧?”
    “你打的过我吗?”
    “那咱就罩量罩量?”
    “哎呀呵,那咱就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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