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二爷咳了一声,不说话。
    宁老太太瞥了他一眼:“老二有什么事就说。”
    “没什么……”宁二爷见宁大爷和田氏都在,不想开口。
    “有屁快放,一个大老爷唧歪什么。”宁老太太绷着脸说:“四丫头的亲事,相好了没有?”
    顾氏心一跳:“正在看着。”
    宁老太太嗯了一声,不耐烦地闭上了眼。
    宁二爷想了想,觉得宁老太太一定人跟宁大爷他们说的,一咬牙,干脆说了:“其实是这样的,四丫头要嫁人……也得把牙补回来。”
    “又补牙?”田氏一声尖叫,急道:“听说上次补那几颗花了十万两!这次怕没二三十万两补不好!”
    “娘啊,妙妙到底是你的孙女!”顾氏哭道:“不论她嫁到什么人家,就算是破落户也好,这牙缺成这样,也会被婆家欺负嫌弃,若能补就被回来。”
    “你们心疼女儿,要被没错,带她去补啊,问娘干什么?”田氏像被踩到猫尾巴一样,炸毛了。
    顾氏怨毒地扫了田氏一眼。
    宁二爷道:“妙妙出嫁什么的,都是公中出的例,这补牙,也得公中出。上次世子给的三百万两在娘手里,所以,我想拿三十万两出来给妙妙补牙。娘,家里的人伤着病着都是公中出的钱!”
    “老二,有你这样的吗?”宁大爷怒了。
    田氏被气笑了:“病着,伤着,就算花一百万两也得治!但这牙,明明是她自己作掉的!还累及咱们整个宁家,凭什么公中出!你们没钱,刚好,三百万两,三兄弟一人一百,你拿你的份,三十万两出来补!”
    “咱们还没分家,说什么拿我的份补!”顾氏大怒。
    “那就现在分!”田氏想到有一百万两,底气也足了。只要有了这笔钱,他们就算坐吃山空,也够花一辈子,不用再看二房的脸色。“让咱们也出一份宁妙的补牙钱,没门!”
    “大嫂怎能这么自私!”顾氏道:“新的屋子一出来,就被你们占了,怎么也值个二三万两。咱们一声不哼就让你们了!要真分家,好,新的宅子是我们的,你们搬回来,反正老宅该大房继承!”
    “别以为我们不知你们那心思!”田氏道:“当初不就是想着五丫头将来回房或是回娘家都住老宅,你们想扒拉着不放,才把我们踢到新宅的!怎么,现在人家说没了你们这门亲戚,你们又要新房?呸,好不要脸!”
    “够了!”宁老太太冷喝一声:“你们也大了,这样住着确实不好,分家吧!”
    “娘!”宁二爷和顾氏大惊。
    “老大,你们搬回来,老宅确实要大房继承。新的宅子给老二,三百万两,你们三兄弟一人八十万两,剩下的六十万两是我的棺材本!”宁老太太道。
    宁大爷和田氏原本要搬回老宅,而且还得养宁老太太,原本是不愿意的,但一想到钱这么分,宁老太太有六十万两,心愿意了。
    宁二爷和顾氏却脸色铁青。宁二爷道:“娘,你怎么能这么偏心!你跟大房住,将来六十万两不都是大房的?”
    “就是大房的,你有意见?”宁老太太脸上一沉,拐杖在地上一敲:“他是长房长子,自然就该分大份的!我也要让他们养老!”
    “我们二房这二十多年来劳心劳力,就该这个下场?”顾氏哑着声音,带着哭腔。
    “呸!劳心劳力的是我们!”田氏道:“虽然我们不当家,也不管生意,但也是出力的!这当家你们还捞得少油水?”
    宁二爷和顾氏一噎。
    “钱分了,家里的生意也分三份。你三弟那份生意,老二你愿意就管着,不愿意让老大管着。”宁老太太道。
    “我管!”宁二爷立刻道。
    田氏知道宁二爷又要抽油水,但现在这种一千几百两的小利,他也不看在眼里了。而且落到他们手里,说不定会亏钱。
    于是,宁家就这样分家了。
    大房搬回了旧宅,给宁老太太养老。
    二房搬到了傍边的新宅。宋濯给的钱一人八十万两。宁二爷想得还得给宁妙补三十万两的牙,心都在滴血。
    他的儿子宁修成不断地嘟囔着:“干嘛要花这么多钱补牙?要是用这些钱给打点,我官都能买一个回来做了!”
    宁妙立刻道:“那都是九品芝麻官,你做来也是被人踩的份!若我当上大贵族,大权贵的正室夫人,丞相都有得你做!”
    宁二爷被他们吵得头晕了。他也是犹豫不决。究竟是给宁妙补牙,放长线,钓大鱼好,还是用这笔钱真的给宁修成弄个小官做。
    但想到那种小官是连赵知县都越不过的,心里又接受不了。而且宁修成不过一个秀才,起码要举人,才有资格做官。
    打点宁修成当上举人,还打点个官位,这就不是三十万两能够搞定的事情了!
    宁二爷咬了咬牙,决定让宁妙补牙!搏一个前程!
    次日,宁二爷一家就收拾细软,再拜别宁老太太,说是到上京做点生意,就离开了越城。
    ☆、第185章 艳盖京城贺大婚
    迎亲队伍赶了九天的路,终于在八月二十午时赶到上京城门。
    张竟带着兵马率先冲进了京,军队士卫开道,把两边的百姓全都拦住。
    众百姓都好奇死了。毕竟宋濯的婚事闹得满城风雨,谁都想看一看他的婚礼会是怎样的。
    大家都早就猜到,这会是盛世大婚。毕竟宋濯八月初五出发去越城下聘,一路那些聘礼他们都是见识到的。听说太后还对这个孙媳妇突然喜欢上了,再加上天盛第一权贵宸王府世子的尊贵身份,这婚礼想不盛大都不可能。
    他们只是想看一看宁卿的嫁妆而已。甚至居然有人下注,赌宁卿会赔嫁多少东西回来。
    不知是谁翻出了当年宸王妃嫁妆有多少的事情。这聘礼嫁妆当年也不是什么秘密,上京还有好事的专收集这个的。
    “当年宸王妃的聘礼,差不多大概是十多万两。只陪嫁了十份之一都不到,加起来的嫁妆只有一万多两。究竟是不是真的一万多两就不知道了,但实打实的,只有三十八抬嫁妆。”
    “那小商户宁家也太小家子气了,太贪心了。嫁个王妃居然一半都舍不得出。”
    “去世的前宸王妃程敏,当年宸王下了至少两百多万两的聘,陪嫁了大半,嫁妆一路的,起码也有差不多两百万两,也是十里红妆啊!”
    “几年前太子下聘,据说,差不多也是两百万两,太子妃陪嫁也是一百多万两。康王沈成恭也是极富有豪气的,聘礼一百万两左右……”
    众百姓站在一堆,叽叽咕咕地说起权贵们谁家聘礼多,谁家嫁妆多。
    总结得来,在宋濯之前,聘礼最高的,就是宸王了。想不到宋濯更败家!居然差不多五百多万两!比他老子多了整整一倍!真是太能败家了!
    还有婚服、婚礼,乃至凤冠,无一不奢。
    众人都在议论,宋濯太色令智昏了,为了别个贵女也就罢了,为了一个小商女,不值得。先不说别的,就说聘礼!要是别家贵女起码会陪嫁一半回来,虽然那是女子的私产,但将来生儿育女也是要给子女的。而且这聘礼送到宁家,简直就是羊入虎口,能吐几根骨头出来算好了。
    “世子妃的嫁妆能有十万两吗?”
    “不可能。我觉得最多也就三四万两!”
    宋濯的婚礼也请了靖国伯府。毕竟是外祖家,就算没落了,宋濯也被程玉华祖孙给坑过,但还是请了的。
    靖国伯等早就去了宸王府,但程玉华却不给去。
    当然,就算宸王府请她,程玉华也不会去。要是程玉华去宋濯的婚礼,那就大写的尴尬。程玉华向来都是要面子的。
    但却忍不住走到了临着宋濯迎亲经过的荣华街的一间客栈二楼,她靠窗站着,紧紧地盯着楼下。
    人都是有比较心理的,就如跟前男友分手,当然想前男友找了个不如自己的。最好是比自己差一千倍一万倍的!
    程玉华也是这样的心理,想看宁卿的笑话。
    她不是天命贵女,没关系,但至少她是贵族小姐,而宁卿只是一个低贱的小商女!永远也越不过她去!
    程玉华正想着,下面的百姓突然一阵欢呼。
    楼下一阵阵欢呼声扑面而来。百姓们情绪激动,因为迎亲队伍已经到了,一边还有人撒福钱,大把大把的铜板,还有小银锭,小金瓜子,百姓不激动才怪。士兵们交叉着长枪拦着兴奋的百姓。
    只见一条长长的红色队伍一路前进。
    宋濯坐在马上,一如既往的容貌华丽而绝色。
    但他极少穿红戴绿,第一次一身艳红的出现在上京百姓面前,瞬间惊艳了所有人。
    他一身喜袍把他衬得犹如瑰丽美艳妖娆的血玉!
    喜袍金线蟒纹,红丝缠绣,华贵精致而大气。脚蹬墨锦刺云靴,跨骑汗血宝马。金冠束发,墨发如瀑,被风扬起犹如泼墨,露出他完美无瑕的脸庞。
    墨眉高傲地微微斜飞,凤眸眼梢往上挑出一抹高贵,一抹清艳,眼中潋滟带笑。
    一身红衣精致华贵,满身风华,气韵高卓,好像千万道阳光全部倾泻在他身上一样,璀璨而炽烈,宛若神祗,令人移不开视线。
    众人先是被他的容貌震了一震,不得不惊叹,这真真是所有女子心目中的绝色美郎君。居然就这样被一个小商女得了去,真是作孽了!
    “喂,嫁妆来了!”突然有人惊呼。
    “在哪里?”
    众人俱伸着脖子往后看,只见一排一排的嫁妆被护卫抬着,全都打开着的,琳琅满目,美不胜收,那金银珠宝多得让人望眼欲裂。
    “这都是宸王世子抬去的聘礼!一、二、三……”
    “别数了,后面全都是!”
    “哇,居然赔嫁这么多回来!宁家转死性了?”
    “至少没给宸王世子丢脸吧!”
    程玉华在上面看着就是一恨,宁家居然陪嫁这么多回来,就不能让宸王府丢脸了!
    “就算聘礼全陪嫁回来,也是破落户,配不起世子!”可心在一边道:“这都是宸王府的钱财,关她什么……”
    可心说着就是一噎,因为下面的百姓又是嗡的一声吵起来了。
    “聘礼居然全陪嫁回来了!我刚才数了数,是三百六十八抬!”有百姓道。
    “等等,后面还有!还用不同形状的抬盒装的,这是宁家的聘礼!”
    “天啊,里面都是些什么?”
    众人只见珠宝首饰、玛瑙翡翠、华光勃发,居然一点也不比宋濯的聘礼差。而且还不是一两抬,后面长长的队伍,起码也有两三百抬,一下子闪瞎了众人的眼。
    所有人都睁大了眼一抬抬的数,最后数出了三百六十九抬。
    “居然比聘礼多了一抬!”
    “宁家小小的商户,哪来这么多钱?”
    众人都炸窝了,有嗓子大的,冲着抬嫁妆的吼:“难道是宸王世子暗地里支持的?”
    走在后面的一名嬷嬷回头一瞪,神气地说:“胡说八道什么!这是我家世子妃正儿八经的嫁妆!宁家啊……当家的是二房,除了一床被子等必需的,一个铜板都没出。这是我家世子妃的义兄,给世子妃送嫁!”
    众人大惊:“哪里的义兄这么大方,这起码也有几百万两银子!”
    “我家世子妃的义兄是天水炎王水经年。”那嬷嬷高声道。
    天盛和天水这两年关系有所缓和,特别是这几个月,听说就快登上友谊的小船,到湖上泛舟去了。虽然水经年被文宣帝怒了,但他敢这样大张旗鼓地给宁卿送嫁妆,一定就是有恃无恐,不怕文宣帝迁怒。所以那嬷嬷就说了出来。
    众人闻言俱是一阵大惊:“世子妃确实去过天水,听说得了重症,去治病。她是炎王的救命恩人,所以认作义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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