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安静下来的屋内,穆泽羲拿起桌子上的那副图,眼中露出一股暖意。
    “飞刀?好一个飞刀。”
    “亲爱的,这一般掌管府中财政大权的是谁?”
    早上,楚嫱让鱼儿按照她的要求为她整理好妆容之后,双手托着腮,坐在凳子上。
    鱼儿闻言,回答道:“自然是王爷。本来应该是小姐您掌管财政大权的,但是小姐您当真不是这块料,后来王爷就又亲自掌管了。”
    她家小姐管家的时候,整个王府只能用鸡飞狗跳四个字来形容了。楚嫱只追着穆泽羲跑,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根本不管。后来穆泽羲忍无可忍之下收了她的中馈之权,楚嫱倒好,反倒拍手叫好。
    楚嫱心里有了底,便想起昨日的事,看来,府里的财政大权是被容浅拿了去,难怪自己受了这般的窝囊气。果然,还是要有财权才能有说话的资格啊。心中打定注意,好你个穆泽羲,待小爷有钱的那一天,定然用金子砸死你个小婊砸!!!
    “好,我决定了,我要夺回财政大权。”
    突然,楚嫱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气势十足的宣布。
    鱼儿吓了一跳拍着胸口,“小姐,您终于想明白了。”
    “走,我们先出去浪一圈,让我好好想想。”
    穆泽羲没有禁足楚嫱,楚嫱出门必定要让穆泽羲知道。只是近些日子,穆泽羲对楚嫱倒是大度了许多,允许楚嫱自由出入府邸,唯一一个要求就是,出门不许伤人。
    楚嫱那个怒啊!!!我是狗吗?出门就咬人啊!!!
    六王府风景最好的地方,莫过于穆泽羲的私人小书房,王府地势最高的地方,从他的主卧后门出去之后,走过几个回廊,再上几个木阶,就有一座小楼出现在眼前。一楼是个凉亭,简单的布置,纱幔环绕,里面琴棋书画倒是全,再上二楼,则是穆泽羲的书房,推门而入,一股陈墨的香气便扑入鼻中。
    小楼三面环湖,只有穆泽羲主卧那一条路可以过来。
    “王爷,容姑娘求见。”
    这私人小书房,穆泽羲没让任何人来过,此时听闻容浅来了,随即将手中的书放下,道:“让她去书房等我。”
    孟毅嘿嘿一笑,退了出去。
    容浅换上一身素朴的白色衣衫,为整个人平添了一丝仙气。等待穆泽羲的过程中,她自己也是十分的紧张,昨日那件事,是否是她处置的不当?听闻穆泽羲后来将那几个叼奴杖责之后发卖了。她承认,她是故意对那群奴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他们为难的又不是自己。有人代替自己折腾楚嫱,她自然是乐得看戏。只是,穆泽羲会因此而厌恶她吗?
    “找我何事?”
    穆泽羲走了进来,头发用玉冠束起,白净的脸上依旧冷冰冰的,没有一丝的表情。
    容浅一怔,只是一瞬的时间,便又恢复了往日的笑容,“浅儿来找王爷一定是有事吗?王爷从前可不会这样问浅儿。”
    穆泽羲脸上的神情一顿,扭头看向身前的女子,他从心里觉得,自从楚嫱那次受伤之后,自己似乎就对这个女子不了解了,甚至有些看不透。安言寄回来的心中捎带的那封信中的字迹,显然是容浅的,只是,容浅为何要这样急切的要除掉楚嫱?
    那日练武场的侍卫吃坏了肚子,他本以为是楚嫱的手笔,后来却查清,是容浅从中做了手脚。他没放在心上,只是想着,这或许是一次意外。
    但是这段时间以来,容浅的笑容里,更多了几分他看不懂的情绪在里面。然而那个让他厌恶的楚嫱,却总是带给他意外。
    “说事吧。”
    本以为穆泽羲此时会解释两句,却不想,他竟是直接的跳了过去。容浅心中一痛,失落的笑了笑,从袖子中掏出一块令牌,柔声道:“浅儿思前想后,觉得王府的财政大权由浅儿来掌管确实不妥,加上这两日似乎让姐姐有了什么误会,浅儿心里过意不去,所以还请王爷收回令牌。”
    以退为进,这招用来对付穆泽羲,屡试不爽。容浅心中暗自得意着,按照穆泽羲的性格,此时定然是会愧疚,然后将令牌塞给她的。
    但是今日似乎一切都与容浅想的不一样,穆泽羲抬眸,认真的看了看容浅手中的令牌之后,竟接了过去,还恩了一声。
    顿时容浅悔的肠子都青了,如今倒好,财政大权她自己还回来了,这算是吃了个哑巴亏吗?
    “王爷,您是不是生气了?浅儿自知没有为王爷分忧,心中有愧,请王爷怪罪。”
    穆泽羲拿书的手停在半空,过了半响,才收回来,看着容浅,反问:“何出此言?”
    “王爷平常,不会对浅儿爱答不理的,这些日子,王爷总是忙,即便浅儿住在王府里,却也少见王爷,即便是见了王爷,王爷也不向以前那样宠着浅儿。反而,王爷对王妃姐姐,格外的宠爱,浅儿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是否,王爷的心也变了?”
    容浅低着脑袋,瘦削的肩膀一颤一颤的。
    “你多虑了,这段时间,是本王疏忽了。”
    穆泽羲感叹一声,走过去轻轻的抱住容浅,眉头紧紧的拧在一起,心中似乎有什么心事一般。脑海中反复回想着安言信中的内容,拥住容浅的手也缓缓的有些松了。
    女人心 第33章 房梁上看星星
    楚嫱能够出来的机会不多,但是既然出来了,有几个地方那是必须要去的。第一就是,青楼,第二就是,戏园子。原本楚嫱想着,要不带个太监跟自己一块去青楼?后来在鱼儿的阻拦之下,还是放弃了。说起来,青楼楚嫱倒是不陌生,不就是夜总会那样的地方吗,楚嫱不是没去过,只是进去晃了一圈之后,竟被当场抓住了。
    “表妹?”
    楚嫱一怔,呆在原地,心中哀嚎:这尼玛不会是遇上熟人了吧?结果,就是这么倒霉,还真就遇上了熟人!!
    “表妹,你怎会来这种地方?简直胡闹!”
    几步走到楚嫱的身边,沈瑾祎皱着眉,不悦的将楚嫱一把拉住,拽着她出了青楼。门口等候的有一辆豪华的马车,看起来十分的高大上的样子。
    见拉着自己的人站在一边看着自己,楚嫱默默的吸了吸鼻子,自己自觉的将裙子拎着,一条腿斜着往上一跨,没够着。楚嫱讪讪的看了眼一旁的车夫,继续尝试。结果腿架上去了,人上不去。
    “表妹,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能如此不雅?”
    瞧着楚嫱这副德行,沈瑾祎脸色阴沉,就跟现在这种上又上不得,下又下不得的人是他一样。沈瑾祎站着说话不腰疼,脸上满是不赞同,眼睁睁的看着楚嫱往上爬。
    楚嫱白了他一眼,这人她怎么会不记得,不就是当今最年轻的翰林学士嘛,也就是自己的表哥,沈瑾祎。
    不得不说,楚嫱这家室亲戚各个都是有背景的。就说自己这个表哥吧,十七岁高中状元,然后在朝堂中那叫一个平步青云啊。自己的爷爷,堂堂相爷,地位那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你难道没看见我够不着吗?不知道扶我一把啊!”
    沈瑾祎伸出了手,正准备去扶楚嫱,突然又缩回了手,尴尬道:“男女授受不亲,表妹你现在已经嫁为人妇,我——·”
    “啰嗦!”
    楚嫱翻了个白眼,自己退后两步,猛地一冲刺,手一撑,跳上了马车。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惊的沈瑾祎那叫一个目瞪口呆啊。他的小表妹,怎么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你还等着我拉你上来吗?”
    一想起自己这个儒雅的表哥,楚嫱就觉得心中憋屈,一副书呆子的模样,真是有智商没情商!卧槽这要是在现代,早就挨打了!!
    坐在马车中,沈瑾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半天没吐出一个字来。
    楚嫱打了个哈欠,瞟了眼沈瑾祎,道:“你要说什么就说。”这样欲言又止的,她睡个觉都不安心好咩!!!!
    “上次你被刺杀受伤一事,我听说了,本来我是想去看望你的,无奈朝中事务繁忙,便没来得及去。嫱儿,听表哥一句,王爷纳妾本是常事,即便是他要纳容浅,你也千万要沉住气啊。”
    “你的意思是,让我就这么放任他们?”
    楚嫱认真的打量了一番沈瑾祎,这个男人,长得倒还不错,一副温文儒雅的模样,看得出来是个好男人。只是这说话,怎么感觉跟没吃饭似得?他们家人虐待他了?
    “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让你保护好自己,切莫再惹王爷生气了。”
    见楚嫱似乎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沈瑾祎突然紧张了起来。本来楚嫱出事的第一天他就要去看她的,只是,楚嫱已嫁为人妻,他这样去,着实不便。
    “好了,我知道了。表哥,你喜欢来这种烟柳之地啊?小心染上梅毒啊。”
    知道是为自己好,楚嫱也不过多的纠缠,掀开车帘,看向马车外。心中盘算着,若是自己是个自由身,在这京城中,定是要开辟一番天地的。
    “表妹说的什么胡话,我今日之事应邀而来,只是不可推脱的应酬,并非是来作乐。”
    沈瑾祎脸上一红,急忙解释,生怕楚嫱误会了去。可是这种事情,只会是越描越黑。
    楚嫱点点头,心中了然,爽快的道:“我懂,表哥,我都懂,真的,男人嘛,总得有点应酬。美酒美女,都不可少。只是千万要选那种雏儿,不然若是染上了梅毒可就不好了。”
    想一想,在古代,若是染上了梅毒,怕是无法治愈的吧?那就只剩下死亡一条路了。自己的表哥好歹也算是个人物,可不能就这么英年早逝啊。
    “表妹是在担心我?”
    沈瑾祎一喜,兴奋的问道,眼中闪着惊喜的光芒。
    他自小就喜欢这个表妹,活泼开朗,一笑起来绝色倾城。
    “额——”
    面对沈瑾祎额问题,楚嫱竟无言以对。即便今日出入烟柳之地的是穆泽羲,她也会这么说的,并不是担心与不担心的问题,而是客套。但是她着实是没好意思打击沈瑾祎这颗玻璃心。
    “表哥,那个,京城里哪里有男人最多啊?就是哪种好看的男人多的地方。”
    楚嫱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要去看美男,只好这么含蓄的问了句。她饶了这么一圈,却都没发现一个象姑馆,难道自己当真没办法接近美男了吗?
    沈瑾祎摇摇头,他自是不知哪里好看的男子多的。
    “沈先生。”
    “先生。”
    ——·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几声年轻稚嫩,充满磁性的声音传来。沈瑾祎掀开车帘,几张年轻俊美的脸庞出现在视野中。顿时楚嫱的心脏被什么震撼了一下,多么鲜嫩的鲜肉啊——
    “先生,学生见先生的马车经过,便过来拜见先生。”
    为首的年轻男子,大概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长得那叫一个鲜肉啊,简直太鲜了。楚嫱咽了口口水,顿时心中有了答案,怕是美男,有气质的男子最多的地方,就是书院了。
    沈瑾祎恢复一副严谨的模样,点点头,深沉道:“恩,今日教授的课业须得按时完成。”
    “是,学生谨记先生教诲。”
    小鲜肉们再次行了一礼,这才目送着沈瑾祎的马车离去。
    楚嫱的鼻子上热乎乎的,还没反应过来,只听见沈瑾祎大叫一声:“啊,血,表妹你流血了!!”
    卧槽,流鼻血这么蛋疼的事情你能不能声音小点啊表哥!!!!!!真他么丢人——
    天气虽然变冷了,但是不知为何,这两日似乎又有些热了。楚嫱每夜都穿着小短袖躺在自制的吊床上,好不悠闲。
    这夜,楚嫱刚闭上眼睛,只听见哗啦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
    “谁?”
    楚嫱一惊,一下子从吊床上跳了下去,警惕的看着四周。这尼玛不会有什么不明生物夜袭自己吧?剑在哪?惨了,鱼儿被自己支走了——·
    突然,脚下一个圆珠子滚了过来,停在楚嫱的脚尖前。楚嫱定睛一看,竟是个珍珠。
    “嫂嫂,救我。”
    楚嫱抬起头,循着声音的来源看去,之间横梁上正趴着一个人,看不清脸。但是楚嫱心中一寻思,叫自己嫂嫂的,无非就只有传说中的十一王爷,穆元祈。
    “你在那上面做什么啊?”
    穆元祈看了看头顶,低下头,可怜兮兮的回答:“看星星。”
    “看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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