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书言拼命打马,心中焦急,高璟带五十个侍卫,被几千人禁军包围,晚了,就来不及了。
    禁军统领奉圣旨带兵奔西山皇陵,皇帝密旨,荣亲王世子高璟当场诛杀。
    禁军到达京郊西山,一声令下,诛杀反贼高璟,高璟尚不知发生什么事的情况下,就被禁军包围,高璟听禁军喊杀声,知道出事了,猜测父亲荣亲王反了,来不及细想,着急惦记王府里的傅书言安危,便想杀出重围,回京救傅书言,高璟势单力孤,寡不敌众,一交手,不多时,侍卫死伤过半,高璟身边剩下十几个人,拼死护住世子。
    正当形势危急之时,禁军身后突然出现一队人马,朝禁军掩杀过来,此时,傍晚天色微黑,禁军一时闹不清怎么回事,高璟趁禁军没反应过来,带着十个人冲出重围,跟来营救他的人汇合。
    傅书言怀三个多月的身孕,一路狂奔,本来体力不支,殊死搏杀,她抱定拼却性命也要救高璟,早已把安危置之度外,高璟战马冲出去,一眼看见傅书言带着人冲杀过来,王府侍卫头目怕世子妃有闪失,紧随身边护卫世子妃,高璟高喊,“言儿,我在这里。”
    夫妻汇合,傅书言喊道:“璟郎,罗勇反了,京城不能回,速去山东府。”
    高璟和傅书言带着剩下的侍卫,朝山东府方向奔逃。
    靖安侯卫廉得到荣亲王谋反的消息,急忙在朝堂找到傅鸿,悄悄把他拉到外边无人处,长话短说,“荣亲王谋反,你速逃命。”
    傅鸿一听,人立刻着慌了,“待我回府收拾东西。”卫廉抓住他的手腕,“老兄,还收拾什么东西,逃命要紧,家快别回了,皇帝已拟旨诛杀世子高璟。”
    傅鸿顿时吓得体若筛糠,高璟是他女婿,高璟谋反,谋反大罪,株连九族,荣亲王母族、妻族,世子高璟的妻族悉数在诛杀之列。
    傅鸿危机时刻,哪里还顾得上府里的冯姨娘和和哥,跑出宫门,雇辆车直奔京城西门,逃出西门就往山东府方向去了。
    世子妃去救世子,如缡等王府里的下人们四处逃窜,不知道信的,没来及跑的,禁军包围府邸,血洗荣亲王府。
    山路崎岖,傅书言和高璟快马奔驰,身后侍卫紧紧相随,护卫世子爷和世子妃,禁军咬住不放,尾随追杀。
    幸好天完全黑下来,傅书言的耳边山风呼呼作响,她跟高璟并肩狂奔,傅书言从京城一路到西山,又经过一场厮杀,身体吃不消,到河北地界时,傅书言突然觉得小腹剧痛,痛得她浑身直打哆嗦,这时,高璟的声音从夜风中传来,“言儿,你没事吧?”
    傅书言嘴唇咬得发白,抑制住颤抖,回答一声,“我没事。”
    突然身下一股热流奔涌而出,傅书言心一凉,小产了,伸手一摸,身下的衣裳都被血水浸透了,她不能出声,如果一出声,高璟停下,后有追兵,他们现在不到三百人,被禁军全歼。
    傅书言咬牙挺住,身下血流不止,她渐渐意识开始模糊,她努力保持清醒,强撑着伏在马背上,手无意识地握紧缰绳。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前面传来杂乱的马蹄声,高璟侧耳听,好像前方有大队人马,马蹄声越来越清晰,呼啸的风声,摇曳的火光,传来一两句问话,“什么人?”
    高璟的侍卫喊:“你们是什么人?”
    “荣亲王部下。”前面马蹄声渐近,火光一片,高璟松了一口气,前面荣亲王的部队打着火把,领头的将领跳下战马,来到高璟的马前抱拳行礼,“王爷派末将接应世子爷。”
    荣亲王部高举火把,周围亮如白昼,高璟刚回身叫了声,“言儿。”
    声音戛然而止,傅书言趴在马背上,双手还握住缰绳,高璟死死地盯着她被血染红的衣裙。
    ☆、第151章
    高璟把傅书言抱下战马时,她身下的衣裙已被血水浸透,傅书言人已经昏迷,高璟手抖得厉害,掰开她的手,才把马缰绳从她手里拿下来。
    高璟疯了一样,抱着她最近找了一户人家,大半夜请了一位大夫,大夫是个中年人,看一眼床上的女子,面无血色,唇失血过多,煞白,双目紧闭,状似昏迷,见此情形吓了一跳,看着一旁站着的浑身透着一股冰寒的年轻男子,这个年轻男子绝世的容颜,目光却沉得可怕,死死盯着躺在床上的女子,大夫埋怨的话没敢说出口,轻声道:“太晚了,人都这样了,救不救得活,我不敢打包票。”
    冷飕飕的声音从床帐旁站在暗影里男子嘴里发出,“你还想活命,必须救活她。”
    高璟双手攥得死紧,骨节发白,十指深深陷在肉里,不知疼痛,他一瞬不瞬盯着床上的傅书言,眼底深深的痛楚。
    大夫哆嗦了一下,“我尽力。”
    傅书言昏睡,梦境中,她见到前世的父母家人,她迷惑,记得自己穿越到一个陌生的朝代,替一个女子死了一回,重生到那个替身女子的家里,她每晚做梦都梦到回到前世,跟她的亲人团聚,他们一定也很想她,可是见到前世的家人,她应该高兴,为何觉得很悲伤,心很痛,心中还有许多牵挂,傅家父母兄弟姊妹,新婚夫君高璟,她离开他们,好像没有心了,心也丢失了。
    傅书言微微睁开眼,昏黄的灯光摇曳,她看见眼前一双熟悉的眼睛盯着她,像暗夜里的星星,高璟手抖着抚摸她的脸颊,喉咙哽咽,叫了声,“言儿,你醒了。”
    她虚弱地嘴微张,发不出声音,高璟抓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言儿,你没丢下我。”
    傅书言的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放到小腹,高璟一把握住,沙哑的声包含着无尽的痛苦,“言儿,我们还年轻,以后可以再生。”
    傅书言的泪一颗颗顺着眼角滑落,高璟的心痛如刀剜,俯身轻柔地一点点吻去她的泪。
    原来,荣亲王高睿已做好举兵准备,单等朝廷大军和废太子两败俱伤,发兵征讨,商议已定,通知舅兄罗勇,等荣亲王消息,一同起事,荣亲王高睿惊闻罗勇反了,打着荣亲王的旗号,当下明白罗氏兄妹险恶用心,顿时火冒三丈,回到后宅,罗氏刚迎上前问:“王爷回来了。”
    荣亲王高睿一手抽出佩剑,朝罗氏砍去,罗氏吓得尖叫,“救命。”四处奔逃。
    荣亲王府下人拦住王爷,罗氏吓得躲在帷幔后,荣亲王高睿拿剑指着她,“你兄长罗勇擅自起兵,打着本王的旗号,这是想致璟儿于死地,没想到你兄妹心肠这般歹毒。”
    罗氏吓得哆嗦成一团,结结巴巴解释,“我大哥谋反拥立王爷,没有害死璟儿之心,王爷,璟儿虽说不是我亲生,这些年我对璟儿怎么样,哪一样亏了他?什么东西不是先紧着他,他弟弟们都且靠后,王爷冤枉我,我有口难辨,情愿死在王爷剑下。”
    荣亲王高睿是何等人,焉能信她狡辩之词,下人拦着,纷纷跪地给王妃求情,荣亲王把剑扔在地上,“贱人,等本王回来跟你算账。”说罢,怒冲冲出去,准备提前发兵,去京城解救嫡子高璟。
    荣亲王高睿走了,高琮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罗氏抓住儿子,“琮儿,怎么办?方才你看见了,你父王要杀了我。”
    高琮阴测测地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父王几时把我母子放在心上,心里只有大哥,把妹妹送去大月宛为了他谋朝篡位的野心,他何曾顾念什么父子父女、夫妻情分。”
    提到女儿高敏,罗氏怨愤,就是这种怨愤情绪,她听从的小儿子高琮出的主意,让罗勇先反了,逼死高璟,剪除后患,高琮的阴谋得逞的话,荣亲王没有了长子,只能依靠他兄弟二人,还愁将来天下不是他兄弟二人的。
    傅书言坐在窗前,院子里树木已枯萎,一派萧瑟景象,她由于失血过多,面色苍白。救治她那个中年大夫,刚为她请了脉。
    高璟跟那个大夫隔着珠帘在外间说话,尽管极为小心,声音很低,傅书言耳聪,二人的对话还是飘到傅书言耳朵里。
    中年大夫的声音,“世子爷,世子妃命保住了,有句话我不能瞒着世子爷,世子妃当时小产凶险,流血过多,伤了身子,以后子嗣艰难。”
    傅书言轻叹一声,这一世以为幸运嫁个好夫君,对自己疼爱有加,古代女人没有子嗣,断了夫家香火,母亲杜氏生了两个女儿,腰杆不硬,父亲沾花惹草,她都没有立场管,自己连一男半女都不能生养,这一世没有子女缘,也断了夫妻缘分。
    高璟进来,看她坐在窗前,轻轻走到她身后,拿了一件衣裳披在她身上,柔声道;“上床躺会,你身体虚弱,还没恢复。”
    傅书言回过头,朝他笑笑,眼神发飘,笑容凄美,高璟呆了呆,伸手撩起她垂落的一缕秀发,露出苍白脸颊,她瘦得巴掌大的小脸,越发显得眼睛很大,从前她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亮得令人心悸,现在水清眸子暗淡无光,高璟的心揪痛。
    傅书言不易察觉地深吸了一口气,“璟郎,我们分开吧!”
    高璟愣住了,眼中深深的刺痛,“言儿,你伤心过度,我当你没说。”
    傅书言避开他的目光,站起身,背对着他,她声音平静,没有波澜,“璟郎,我懂医术,我知道这次小产对我身体伤害有多大,可能今生子嗣断了,我不能接受你的妾生的子女做我孩子,我其实很小气,求你答应我离开。”
    高璟胸脯起伏,突然从背后紧紧地抱住她,头抵在她的肩头,声音因恐慌轻微颤抖,“言儿,我只要你。”
    高璟手臂收紧,生怕她跑掉一样,傅书言一动不动,“你不能没有子嗣。”
    “要走我跟你一起走,你去哪里我跟你去哪里。”高璟笃定地道。
    傅书言贴着高璟胸膛,听见他心跳如雷,傅书言只觉浑身发软,没有一点力气,靠在他身上,像是对他又像对自己道:“等你有朝一日你想放开我,我绝不纠缠。”
    高璟轻咬她的耳垂,“你纠缠我,纠缠一辈子。”
    她为救他受到如此重的伤害,他的心比她还难过,多少个夜晚他守着她,看她苍白和虚弱,他心如刀割,那日看见她一身的血,昏迷趴在马背上,他脑子当时都懵了,现在一闭眼,眼前一大片鲜红的血,她流血不知多久,却一声没吭,他恨自己,粗心大意,竟没注意到她当时已经小产,他娶她,一心想疼她,护住她,她却为他吃了这么大的苦,他的心比她还疼,她方才说的话,令他害怕,她不是纠缠不清的女子,他怕有朝一日,她决绝离开,从此再也不回头。
    高璟贴着她脸颊,连日来的担惊受怕,他嗓音嘶哑,“言儿,你不喜欢这里,我们离开,去你想去的地方,一个只有你和我的地方。”
    他曾说过,他是男人,除了想跟她在一起,他还有别的重要的事,这些日子,当他要失去她时,他快要被无边的恐惧和绝望淹没,头顶的天空都是灰色的,他不想要什么天下,只想要她,不再贪心。
    立冬,前方战事终于有了转折,朝廷大军战败,废太子太孙挥师,直扑京师。
    高璟把傅书言送到傅府,陪着傅书言住在岳家,在傅家有她的亲人们,更好地照顾她,安慰她。
    荣亲王高睿失去嫡孙,更加痛恨罗氏兄妹,看在她是二子的亲生母亲,留下她性命,把罗氏禁足,不许她踏出房门半步。
    前方的战事明朗之前,荣亲王像歇伏猛虎,加紧准备,伺机而动。
    傅书言看高璟每日寸步不离守着她,反倒不自在,总在他耳边说,“如今天下大乱,民不聊生,男子汉大丈夫当匡扶社稷,救黎民于水火,没的像妇人总守在家里。”
    几次三番劝说,高璟看傅书言在娘家有傅家人照顾,倒也放心,跟父亲荣亲王策划举事,招兵买马,备齐粮草饷银,荣亲王高睿父子还按照上次的办法,筹集饷银,粮草和银两采取借的方式,有了上次荣亲王讲信誉,连本带利归还,官员和百姓踊跃借出钱粮。
    傅书言东府的大伯借银十万两和上万担的粮食,荣亲王父子亲自过府道谢,东府大爷傅威,豪爽对荣亲王高睿道:“璟世子是我傅家的女婿,自家的事怎能不尽力,如果不够,等我商船出海回来,我还可以筹措一些。”荣亲王高睿千恩万谢。
    庆国公傅鸿当日逃出京城,逃到山东府,一路担惊受怕,总算到了山东地界,心才踏实了,回到山东的傅家,荣亲王这次起兵,傅鸿捐赠银两万两,支持女婿。
    傅家二爷傅明仁任清平知县,动员所属地百姓,参加荣亲王讨贼大军,荣亲王得傅家鼎力相助。
    傅书言自己开方配药调理身体,面上苍白褪去,渐渐有了血色。
    高璟这日回房,跟傅书言商议拿出自己的私房财产,资助大军,怕委屈了傅书言,“我想过了,拿出一半的家产,留下一半放在你手里,留着你用。”
    “现在大军急需粮饷,我留下做什么,官员和百姓踊跃借出钱粮,自家人难道还藏私?”傅书言道。
    高璟拉着她的手,“我早猜到你能答应。”
    高璟白日忙筹集粮饷的事,傅书言没事到老太太房中,傅家人后来才知道傅书言小产的事,没看见她当时的危险,傅书言怕祖母和母亲担心,轻描淡写一句话带过,没敢告诉家人日后子嗣艰难,杜氏哭了好几场,傅老太太心疼孙女,命大厨房每日汤汤水水的给孙女补身子。
    傅书言近日早出晚归,高璟有两次回房,看她不在屋里,顿觉慌乱,四处找她,去杜氏屋里,去傅老太太屋里找,傅老太太看出高璟担忧,怕他着急,安慰道;“孩子,没事她出去散散心,你不用太担心,这里是她的家,她能去哪里?七丫头,我最了解,重情重义,放心,她不能一声不吭就走了,离开你。”
    这阵子孙女一直煎汤药吃,傅老太太看孙女的情形,知道小产伤了身子,孙女瞒着家人,老太太心疼,不敢告诉杜氏,怕杜氏知道,整日哭哭啼啼的,孙女身体虚,不宜伤心。
    高璟回房,看见傅书言从外回来,高璟几步上前,抱住她,恨不得把她揉进身体里,良久,傅书言咳了声,高璟才放开她,握住她的肩,看着她的眼睛,“你这些日子都去哪里了?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傅书言看出他眼中的焦虑和担心,解释道:“我把嫁妆变卖了,给大军做饷银,冬季天寒,士兵要做一批棉衣,战事打起来,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以后需要银钱的地方多了。”她考虑再三,把自己的嫁妆能卖的都变卖了,除了京城的铺子和京郊的庄子。
    高璟狂跳的心慢慢平复,神经松懈下来,他刚才有多怕,怕她突然消失,离开他,遂把她搂进怀里,“你的嫁妆怎么能变卖?”
    傅书言手指在他胸膛画圈圈,“因为我相信,我能十倍百倍赚回来,等以后天下太平了,我除了开药铺,还要开脂粉铺子。”
    高璟放下一颗悬着的心,看来是他多心了,她有事瞒着他,令他心慌,他找不到她时,仿佛天塌下来。
    八姑娘傅书锦自到山东青州后,看了几处铺面,没定下来,有一处宅院要出手,这户宅院面积很大,位置毗邻主街,傅书锦做主买了下来,囤积药材,许伯进药材源源不断运来,开战时,就像傅书言预料的,药材紧缺,尤其是伤药,价格涨了几倍,有的草药已断货,库存已大量储备,许伯不能不佩服主子的先见之明。
    傅书言着手炮制伤药,已进入冬季,北方的冬季寒冷,士兵在外行军打仗,手脚都患有冻疮,傅书言计划炮制一批冻疮膏,携带方便,涂抹省事。
    军队所需量大,高璟拨过来一些人,傅书言领着开始大规模炮制伤药。
    转眼,到了年根,北夷部在废东宫太子高晟指挥下,攻打京城,京城连日来炮火连天。
    ☆、第152章
    傅书言炮制出第一批伤药,过小年,傅书言跟高璟留在傅府娘家过年,傅家除了已出嫁的几个女儿,阖府的人都安然无恙,除了留在京城的冯姨娘和和哥安危不得而知,皇帝已下旨傅家满门抄斩,傅书言见到父亲庆国公傅鸿,对父亲很失望,傅鸿自私心狠,生死关头,丢下儿子和哥,只身逃出京城,逃到山东后,派人回京打听冯姨娘母子,没有一点消息,冯姨娘母子即使不在满门抄斩中丧生,京城是两军交战的主战场,如果城破,死伤不计其数。
    大姑娘傅书韫稍信来,她随着婆家人已回了江南老家,二姑娘傅书毓留在京城,让傅家人担心,方慵不走,傅书毓坚决不走,傅老太太想得开,“姑娘们嫁人了,就是婆家的人,夫妻患难与共,这是好事。”
    二爷傅明仁带着新婚妻子回家过年,傅书言才得以见到久闻其名的二嫂,姑嫂见面,已成为傅家二奶奶封氏,秀丽文雅,出身大家闺秀,端庄稳重,看见傅书言便拉着她的手,“常听你二哥说起七妹妹,七妹妹不是寻常女子,今日总算见到,闻名不如见面,七妹妹不但冰雪聪明,般般入画。”
    傅书言第一次看见封氏便觉得亲近,含笑道;“二嫂也是我想象中喜欢的模样,我二哥能娶到二嫂,是他的福气,好人有好报,我二哥是最善良的人,二嫂你的眼光不错,挑了我二哥。”
    封氏新婚,还有几分害羞,“你二哥为一方父母官,深受黎民百姓爱戴,我祖父说一个爱民如子的官,他的心眼一定不坏,才给我定下亲事。”
    傅书言对这个女子的印象极好,她的命也好,二太太宁氏为人处世大气,这几房太太里,唯她最有傅老太太之风,这就难怪深受傅老太太器重和宠爱。
    小年夜,傅府摆下酒宴,阖家团聚,高璟跟傅明轩、傅明仁和傅明华在前厅吃酒,八姑娘傅书锦跟傅书言说悄悄话,傅书言席上没看见四太太柴氏,问;“四婶过年没出来?”
    八姑娘傅书锦叹口气,“母亲回来后,精神状况好转,一听见前方打仗,她精神开始紧张,半夜总被噩梦惊醒,汤药吃了不少,总不见效。”
    四房人始终没从战争的阴影里走出来,傅书言看一眼另外一张桌上的小梅氏,小梅氏眉头微蹙,吃了几口菜,过年大概又想起婉姐。
    王府
    荣亲王高睿回王府内宅,罗氏一直被丈夫关着,有阵子没看见丈夫,看到荣亲王高睿过来,以为丈夫回心转意,原谅了她,待看见荣亲王高睿冷冷的目光,不由胆怯,荣亲王高睿没耐烦跟她废话,直截了当道:“王府的家产还有你的私房全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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