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楠不解道:“这不是北漠地界?”
    “早年宁国公主未嫁拓跋部前,北漠来我天南打草谷还少了吗?!就是宁国公主和亲后,除了拓跋部,其余的各部,也不是没有零零星星来天南浑水摸鱼之徒。北漠眼下不过名义上奉了一个拓跋汗,还不是各部落间各自为政,有什么地界不地界的。既然有人敢来天南耍混,自然咱也要礼尚往来。”
    “苏合扎这一仗得胜,得了阿如汗部不少财富奴隶,从此阿如汗只得偷偷与阿日斯兰联手,过了许多年才报了这大仇。你想干脆彻底斩杀了阿如汗?断了阿日斯兰日后臂膀?这么想也没错,只是......”
    奕桢摇头道:“只是苏合扎其人实在禽兽无疑,留之虽可掣肘阿日斯兰,待其养成却必为天南大患,我岂能为私仇坏了公义。”嘉楠闻言十分愧疚:“阿桢,我不该~”
    奕桢道:“楠楠,是旁人做错了事,你不须总为他人愧疚,更不要以为我是只为了你方才如此决定。你我少年相知,若非志同,岂能意合。当今君上、来日阿日斯兰、乃至萧嵩,为君之道实则无亏,所思所谋无不以国利为基,奕桢岂能不明。你当日出嫁北漠,虽有保萧嵩之私念,又何尝不是为两国之民。不管如何想要全了你我小儿女心肠,总要不亏大节才是。”
    话说至此,两人芥蒂全消,本来便情投意合,如今更是心意全通。嘉楠心念一转,拍手道:“阿如汗若无什么折损,阿日斯兰也轻易拉拢不动他。不对,阿如汗败给苏合扎之后,又有其余各部来趁机渔利,最后方才不得不投靠了阿日斯兰,以阿如汗此时的实力,就连拓拔野也是不能轻易忽视的!”
    她心中没有了烦恼,脑子一下子格外清明,继续说到:“阿如汗其人我是知道的,虽没有阿日斯兰学了南朝经学的渊源,但天性还算忠勇正直,若是他能在北漠强大起来,好些个不欲逞强的部落还是愿意听他调派的,咱们好好地与他通商互惠,也是颇有可行之处,实在也是北漠可交之人,并非只有一个阿日斯兰可选。若能一举斩了苏合扎,阿桢你可是立了大功!”
    奕桢点头到:“安和六年的云岭十八屯血案,是直到十四年雁回山之战,拿住了苏合扎的部下海日古才确认了真凶,今世自然必不能再让他逍遥这许久了。”
    嘉楠嗔道:“那为何那日你说要阿日斯兰摆不平苏合扎?我还以为你有意要纵了这恶魔!”
    奕桢失笑:“阿日斯兰当然摆不平苏合扎,因为苏合扎已经被我办了。这天南的血仇,我既然知道了真凶,自然要早早将他办了!阿日斯兰得不了阿如汗襄助,又不能败了苏合扎劫他的奴隶牛马,凡能助他得益的,我尽都先截了去,看他凭借自己那点人马,倒要怎么一点点长成北漠之主。”
    奕桢接着往下又指了几处分说其布局,嘉楠时而点头,时而沉思,时而与他又交谈几句,不知不觉,时间过得飞快。玉琼在外张望了数次,都被谢青与垣钧拦下了。他二人虽心里也好奇嘉楠与奕桢之事,但抬眼望向厅内,俩人都是对着一张写满的纸在指指点点交谈,想来是在谈要紧事,故而不让玉琼入内打扰。
    忽而外面音乐响起了打更声,嘉楠惊道:“起更了么?”抬头正看见玉琼满脸焦色在外张望。忙扬声唤了玉琼来问,玉琼提了裙子跑进花厅道:“公主,再有两刻便该启程了!”
    嘉楠虽有百般不舍,也只好作罢,闷闷地说:“知道了,出去吧。”
    待玉琼退了出去,嘉楠抬手把那纸片儿烧了,奕桢顺手揭了香炉盖儿,嘉楠便把纸片儿扔进去。看皆已经烧成了灰烬,奕桢方把盖儿盖上。
    “你的身手我再没有不放心的,然此时毕竟你功力尚浅,战场上刀剑无眼,还需万望小心。”嘉楠凝望着奕桢的面庞,细细叮嘱。
    奕桢低头看去,烛光给嘉楠脸庞上镀了一层暖色,衬得她愈发可亲,让他心中此时柔软之极,再听得这关心之言,实在恨不得将玉人能抱入怀中,揉进骨里。然此时不便,只能闷闷地答道:“那是自然,要不然等到了十六年,可怎么能上凤台见殿下呢。”
    嘉楠听到此处,禁不住道:“来日共赏杨柳色,不负遣君觅封侯。”
    奕桢一听笑了:“是,殿下且宽心待臣归来,有什么好景,臣将来都陪殿下一一共赏。”停了一停,又道:“楠儿,莫要凡事都引为自己之责,非是你遣了奕桢去,乃是我自己愿意去。建功尚主,这自然是奕桢最大的心愿;但我平生之志你是尽知的,提枪击敌,跃马沙场,也是我的乐处。”
    时光苦短,两人不便多言,便召了谢、垣二人入内,嘉楠把近几月须得公主卫及谢家所需办理之事一一交代过了,便带了玉琼等回转宫中。
    不想刚回到宫中,到了两仪门前,便见有呼喝之声,掀了帘儿望过去,见一个小太监在与禁卫磨牙,那小太监已经挨禁军推了几把,禁军脸上也是极力忍耐之色,好像那小太监胆敢再啰嗦,便要动真章了。
    嘉楠叫停了鸾驾,叫玉琼去问话。玉琼问了回禀说:“那小中宫是储秀宫崔公公的干儿子崔明,拿了储秀宫的腰牌出宫请太医。但侍卫已经明白告诉他了,晚间出入禁宫,非有帝后所赐的令牌不可,叫他取了令牌再出去,他又不肯,支支吾吾的。要不是今儿过节不宜见血惊动贵人,又是储秀宫出来的,侍卫可能早翻脸了。”
    嘉楠听了请太医之语,心中纳闷。这小太监自然是不敢撒谎的,这么急请太监,必定是主子有恙,要么是做月子的华妃,要么是嘉柳,要么便是刚出生的萧峤了。华妃与嘉柳倒也罢了,萧峤还未满月,又是无知稚子,若有个万一,嘉楠身为长姐怎么过意的去。于是遣了玉琼再去问询。一时玉琼过来回话道:果然是萧峤发了高热。
    作者有话要说:  苍天啊,大地啊,昨天上了果然又开始掉收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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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包
    嘉楠一听说是萧峤病了,马上下了车,对着侍卫说到:“五皇子有疾耽误不得,但宫禁之事也是不容儿戏。本宫倒是有个两全的法子。”
    侍卫本也怕万一宫中贵人果真有恙出了事扛不住,但宫门之禁重过关防,绝无违拗之理。此刻见有人愿意担待,当然求之不得,叉手道:“请公主示下!”
    嘉楠分派道:“此刻吾等尚未入后宫,可派人去太医院请人,宫门内这位小中官速去坤宁宫请令牌,执了令牌来此接应太医,如此既不耽误延医,也全了宫禁。”
    侍卫点头道:“此法甚好,谢殿□□谅,小的自当遵从。”
    嘉楠从跟随随銮驾的小太监中挑了两个跑得快的速去太医院请人,不想两仪门内那崔明却忸怩作态,死活不肯去坤宁宫请令牌。嘉楠勃然大怒,当即喝到:“拿下此贱奴!”也不理他反复呼号,干脆叫人堵了他嘴。
    然后又吩咐从人,令玉漱去坤宁宫请令牌并传内廷便轿,令玉荣带人去储秀宫确认情况,自己干脆就带人候在此处。过了一刻,她仿佛又想起了什么,吩咐玉琼道:“你去乾清宫,请父皇到储秀宫主事。”又侧头与玉琼耳语道:“夜深了,看不清路,千万慢着些儿!”玉琼目光一闪,脆生生应了,便带了一个小太监往乾清宫去了。
    过了好一阵,坤宁宫的小太监跑的气喘吁吁地取了令牌前来相候,又过了片刻,玉荣也带了人回来复命:“禀殿下,奴婢问了储秀宫宫门上的人,五皇子确实病了吩咐了人请太医,因贵妃娘娘正在将养,瑞和公主也不便惊动,奴确认了就回来了。”
    这头玉荣刚刚回完话,宫外去请太医的小太监领着两个太医一路小跑过来。因令牌已经查验过,侍卫直接查了太医腰牌便放行。嘉楠道:“便轿已备好,二位太医请上轿。”两位太医拱手道:“殿下周到”也不再客气,速速上了轿子,抬轿的太监情知事情紧急,也顾不得平不平稳,赶紧往储秀宫跑。
    嘉楠的銮轿自然不敢颠了公主,虽然几个太监也比平时卖力,到底还是太医先到。到了储秀宫前,两位太医下了轿,被颠儿得晕头转向。储秀宫门口崔贵已经带了几个宫人急的团团转,不待太医平复过来,崔贵上来一把跩住一个太医就往里走:“祖宗诶,总算是到了,赶紧进去看看殿下!”
    嘉楠赶到的时候,两位太医已经给重庆把过脉,正在斟酌方子。高烧耽误不得,按说该下猛药。但重庆实在太小,猛药又怕受不住,两个太医斟酌来斟酌去,脑门子急出一头汗来。盖因室内除了一个人事不知的五皇子,竟没有一个主子,说要请示贵人,几个宫人嬷嬷急的跳脚,就是没人肯动。
    太医正没个章程,忽然听得门外一个泠泠略带怒意的声音:“太医看过了吗?药煎上没有?五弟到底怎样了?一屋子人在这里磨璇儿还是怎么滴?都没事儿干了?”
    两位太医一看,大喜过望,原来是嘉楠到了。年长的那位忙不迭的的呈了方子道:“禀公主,微臣等已经看过,小殿下是伤寒之症,眼下高热不止,可用小柴胡石膏汤或白虎汤。只是药力凶猛,殿下年纪太小怕受不住;药力不达,又怕退不了烧。”后面的话便没有再说下去了。
    嘉楠冷笑一声道:“只是重庆年纪太下,药力过猛恐他受不住。你担待不起,故而想让本宫替你决断,治好了自然是太医妙手回春,若有个好歹,日后也好说是惠和公主之命,是也不是?”
    这太医姓胡,杏林世家出身,原是当老了差的,被喊破心思有些羞赧,心下收起了对嘉楠的轻视糊弄之心,不尴不尬地打了个哈哈道:“公主息怒,实在是......”
    嘉楠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你二人商议了几个方子?”
    胡太医道:“有三个......”
    “都服了可相冲?”
    “不相冲。只是殿下他人小受不住啊!”
    “都去煎,猛药按成人剂量倍之!”
    “公主!”
    “弱些的煎来立刻喂了重庆,猛药叫两个奶嬷嬷速速喝下去!你们两个也不要干杵着,一个去煎药,一个留在这里替重庆推拿。”
    两个太医岂能不知道这样的办法,只是满屋子人一个能做主的都没有,两人岂敢擅做主张。如今来了一个萧嘉楠,反正都是她分派的,自然以后有了不是就可以一推二五六了。
    嘉楠分派完毕,放坐下来叹道:“这样的大事,你们娘娘做月子不好惊动为什么不禀告父皇?淑妃娘娘现管着宫务,蒹葭宫距此不过一刻钟脚程,为什么不去请?”一屋子宫人哑口无言,嘉楠联想到之前抓起来那个小太监,越发认定有鬼,禁不住呵道:“瑞和呢?她这个做姐姐的哪儿去了?”一屋子人愈发噤若寒蝉,连一个接口答话的都没有。
    过了一会儿,角落里低低响起一声:“阿姐~”
    嘉楠循声望去,竟然是嘉柳蹲在墙角根儿,鼻尖通红,两个眼睛哭得跟桃儿似的。嘉楠唬了一大跳:“瑞和,你躲那儿干嘛!闯什么祸了,给我出来!”
    嘉柳挨挨擦擦地挪到嘉楠面前,一把抱住嘉楠哇哇大哭:“阿姐,我错了,我不该偷偷抱着重庆出去,重庆他会不会死啊!”
    嘉楠虽然早猜到嘉柳逃不了干系,但也没想到她居然荒唐到捅出了篓子还勒令宫人不许上告,若今日不是嘉楠恰好撞见,只怕萧峤就要小命难保。待要说她几句,一则姊妹俩感情一向不好,二则嘉柳一向是个爆碳,多半不仅不记情还可能倒咬一口,很不必费神。
    嘉楠还未来得及想好措辞,五皇子的一个奶嬷嬷引着只着了中衣并一条披风的华贵妃如一阵旋风样地刮进来。华贵妃劈手就给了嘉柳一个大耳刮子道:“你这灾星,祸害了你弟弟有你什么好?你还咒他死!”
    嘉柳捂着脸哭道:“怎么就一定是我祸害的,我不过是想着今日灯节,好心抱他园子里去看灯,怎么就知道他这么娇气受不得风!”
    华贵妃气得柳眉倒竖,凤眼圆瞪,嘴唇直打哆嗦:“你这蠢材,还没满月的孩儿何等娇贵,哪家敢带出去招风,偏你还敢偷抱了出去!出了事儿还敢拦着人不来报信,能不能且消停几日,让你娘多活几年,免得被你早早气死!”
    嘉柳之前是真愧疚,被弟弟生病的样子吓着了,又怕被责怪,故而发横不准宫人上告,只命人偷偷去请太医。她一向在储秀宫内就是个霸王,从小到大一言不合打杀了的宫人也有四五个了,谁敢违拗她。还是五皇子的乳母实在觉得不妥,在华妃寝殿外徘徊了一个多时辰,方觑了青禾一个空儿,溜进去面禀了华妃。
    嘉柳天性暴烈,又常年被华妃与太后惯着,最是受不得气,上次华妃不过略说了句重话,就撒泼闹得华妃差点小产,直至出了红绡一条人命。后来虽然此事掩盖下来了,华妃再不肯惯着她,时常便要说上两句,嘉柳心中并不以为是母妃在教导,而是只当即将有个小弟弟了,母妃偏心儿子,心中隐隐早有不平。
    加上今日之事,她原来确实是听人说小孩儿视力不好,喜欢看灯,便好心带园子里去。因此格外受不住华妃这样重的话,又想到最近几个月都在被教训,心中邪火不由得就冲出来了:“早劝过姨不要太兴头,我娘且在坤宁宫修养,你当生了个皇子很娇贵么,众人捧凤凰蛋也不在这一只庶出的上面呢!”
    华贵妃气得又要打过去,嘉柳捂着脸躲开了:“安知萧峤不是自己体弱不顶事儿,本来就是提早了半月出生的,你冲我撒什么气,等有本事挣进了中宫,且再同我摆母亲的款儿!”
    华妃本来才生产了半月,气力不济,靠在青禾身上喘着气恨声道:“上次怎么没让你父皇打烂你这没遮拦的嘴!”
    嘉柳本来就是个草包脑袋,向来没半点成算的,气血上头就只管自己嘴上痛快,嚷嚷道:“那上次别拿红绡给我顶缸啊!还能省下你二百两体己呢!”
    一屋子人都是满心矛盾,又是听着母女二人对嘴过瘾想多听几句,又生怕自己听了太多不该听的去将来没了下场。
    嘉楠倒是很不必担心这个,如果不是还牵挂着萧峤的病情,她都想找个位置好好泡杯茶听这母女二人对阵了,竟比梨园的大戏还精彩。。
    嘉柳话音未落,门口传来一声怒斥:“把这小畜生给我押下去!”
    众人吓了一条,扭头一看,屋子外早跪了一地人,皇帝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也不知道听了多少去。
    华贵妃心知要糟糕,她嘴上骂的狠,心里是真疼嘉柳,自小看眼珠子一般看护大。眼下两个孩儿一个病重,一个在皇帝面前犯了大错,心中又急又痛,泪流满面地跪下去:“陛下,嘉柳年纪小,臣妾没有教好,还请陛下责罚臣妾。日后再好好教导她便是。”
    皇帝本来刚刚主持完元宵夜宴回了乾清宫,正要歇下,见嘉楠派了了人来请,才随来人到了储秀宫,不想才进了宫门就听得吵闹,于是勒令众人不得出声。站在门口几乎听了华妃与嘉柳的全场,想起上次被自己下令处死的宫人,心中不由气的七窍生烟。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收藏啊~摇来摆去,像做过山车一样。不知道为什么连着几日都没人评论了,亲爱的们~~~你们去哪里了~~弃文了么~~回来呀~~回来~回~
    上面的回声好像有点问题,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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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点华丽的小剧场~*~*~*~*~*~*~*~*~*~*~*
    玉琼:殿下,我慢慢儿走的~
    嘉楠:干得漂亮!
    华妃:老娘不如生个叉烧!
    嘉柳:你有种把我做成叉烧!
    重庆:可不可以先把我抢救一下!!!!
    皇帝:小老婆真麻烦!
    奕楨:楠楠,我保证不娶小老婆!
    ~*~*~*~*~*~*~*~*~有点华丽的结束了~*~*~*~*~*~*~*~*~*~*~*
    ☆、贬黜
    皇帝这边虽然怒火中烧,但心中还牵挂正事,顾不得与华妃磨牙,冲到床前去看重庆。华妃窥机赶紧对嘉柳轻声道:“速去慈宁宫!”
    嘉柳一听顿时反应过来此时只能向祖母求救,爬起来拔腿就往外跑。宫人虽然看见了,也只敢象征性惊呼两声,哪个敢当真拦她。嘉楠倒是敢,她又犯不着,故而只当不见,跟了皇帝上去瞧重庆。
    华妃见嘉柳跑出去了,皇帝并嘉楠都去看重庆,方才想起扑上去看儿子。
    几人到了塌前,只见重庆脸烧得通红,迷迷糊糊的只知道哼哼。皇帝心中止不住的烦躁,喝问道:“药呢!还没好?”
    正在给重庆推拿的王太医吓得一哆嗦,赶紧道:“胡太医亲自去煎了,一会儿便得。”又说到:“微臣斗胆,屋子里人太多,又烧着地龙,实在于殿下病情不利。还请开几扇窗,只要不对着床吹就无碍。”
    皇帝摸了重庆的手脚只觉得冰凉,忍着气问:“孩儿的手脚这样冷,不要保暖发汗么?”
    太医道:“殿下手脚冷,但身上额头是滚烫的,再捂着不利于散热。手脚冷正是经络不通,身上的热力不能到达的缘故,故而冷热不均,待手脚暖和起来,这一波高热便算过去了。”
    嘉楠听了便说到:“父皇,既然您来了,孩儿就先回去了。”又转头对华妃冷冷说到:“先前在双仪门碰到储秀宫的崔明,十分不听教,惠和担心五弟的病,说不得只好先拿了他,回头再交与贵妃处置吧。惠和情急失礼,还请贵妃勿怪。”
    皇帝微微点了点头,嘉楠行个礼就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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