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我不该多言,那么我将母亲送到他那儿去,你们就当是老朋友叙叙旧,那位前辈二十年前不曾纠缠你,相信他如今也依旧不会纠缠你,多年不见,老朋友应该有不少话想说。”
    花轻盈静默片刻,道:“也罢。”
    “既然母亲同意,那么我就给他传信一封,晚些送母亲离开。”贺兰尧说着,朝花轻盈一拜,“母亲保重。”
    花轻盈挪开眼,不再接话。
    ……
    眨眼间到了傍晚,又是一天即将过去。
    天幕中云霞沉沉,养心殿内一片寂静。
    皇帝正坐在御案后看奏折,余光瞥见前头一道人影走来,抬头去看,一袭紫衣正迈着优雅的步伐而来,正是宁若水。
    她手上还端着一个托盘。
    “陛下,奏折看久了难免会疲倦,喝杯安神茶罢。”宁若水将茶搁在了桌上,随即拉了张椅子就在旁边坐下了。
    皇帝冲她笑了笑,“你如今有孕在身,还要忙着关心朕。”
    “这是应该的。”宁若水道,“臣妾有孕虽然累了点,但也比不上陛下整日操心国事累,与陛下比起来,我这点儿累也太微不足道了些,若水只是个后宫妇人,不懂政务,正经忙也帮不上陛下,就只能在您疲惫的时候煮一碗安神茶。”
    “你已经做得很不错了。”皇帝呵呵一笑,转过头继续看奏折。
    宁若水坐在一旁无声地陪着他,不知不觉有些困倦,便趴在御案上睡着了。
    皇帝余光瞥见她睡下了,怔了怔。
    这个女子,当真是很关心他,从来不跟他要求什么,哪怕是如今妃位这么高了,也不见她张扬跋扈,依旧是那么柔情似水贤惠体贴。
    有多少初入宫的妃子都曾纯真善良,可时间一长,也都失了本性,变得狡诈而善耍心机。
    宁若水不仅仅是贤惠,甚至不善妒,心胸倒是难得宽广,从来就没见她针对过哪个妃子,也不曾听说她苛待下人,可见她是真的性格温厚。
    跟当年的贤妃当真像极了。
    想到贤妃,皇帝的目光一冷。
    他如今对待宁若水虽然好,却远不及当年对待贤妃一半好,可在贤妃那儿,他却什么也得不到,贤妃吝啬到从来不愿给他一个真心的笑容。
    宁若水却不一样,从不得寸进尺,不恃宠而骄,不盛气凌人,虽然与贤妃的品性极像,却比贤妃做得更好。
    可就算是如此,他脑子里贤妃的影子还是挥之不去。
    那个女人要是落在他手里,他定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才这么想着,忽听有脚步声由远及近,他抬眼去看,一名宫人急匆匆地跑上前来,道:“陛下……”
    皇帝朝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他压低声音。
    宫人这才注意到睡在旁边的宁若水,便小声道:“陛下,方才宫门外的侍卫来报,说是有一支箭羽射在了宫墙上,至于是什么人射来的,并未捕捉到,箭羽上绑着字条,是有关于贤妃娘娘……”
    “你说什么?”皇帝一惊,“关于贤妃?难道有人发现了贤妃的踪迹?”
    “字条在此。”那宫人说着,从袖中摸出了一张字条,呈给皇帝。
    二人都没有注意到,原本趴在一旁应该睡着了的宁若水,睁开了眼睛。
    贤妃……贺兰尧他娘?
    难道贤妃的行踪暴露了?
    而下一刻,她又闭上了眼,继续装作睡着。
    而皇帝将字条上的内容浏览完之后,便迅速从御案后走出,朝着殿外而去了。
    那宫人自然也跟了出去。
    宁若水从椅子上站起了身。
    贤妃行踪暴露,得赶紧通知惊羽他们。
    不过,以她如今的身份,出宫只怕是不方便,派人出去也不太容易,皇帝知道她与苏惊羽的关系不错,她若是做得太明显,只怕会引来皇帝的疑心。
    这事她不能自己出马。
    那么……
    找贺兰平。
    ……
    东宫。
    装潢华丽的卧房内,贺兰平正独自饮酒。
    虽然只有他一人,但桌子上却摆了两只酒杯。
    他手中举着酒杯,朝着空气道:“小十啊小十,你当真就这样与我断绝来往了,四哥不怪你,都是我的错……”
    一杯下腹,他起了身,走向墙上的那幅水墨画。
    将水墨画后的机关按下,密室便开启了,他晃晃悠悠地进了密室,望着四壁上悬挂着的贺兰尧的画像,苦笑道:“我这画技是越来越好了,可惜,除了你,其他东西再也不能让我执笔了。”
    他沿着墙壁坐下,神情有些颓废。
    同一时刻,宁若水已经进了东宫,要闯他的卧房。
    “娘娘,您不能进去!殿下的卧房,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
    “本宫有非常要紧的事找太子,都火烧眉毛了,还管什么破规矩,你给我让开。”宁若水推开阻拦她的人,“此事关系到宁王贺兰尧,若是出了什么差错,你负责得起么?”
    对方一听,顿时无言以对。
    身为太子的随从,谁不知太子对宁王的关怀?
    “行了,你不用管,太子怪罪起来,本宫负责。”宁若水说着,推开了贺兰平卧房的门,反手拍上。
    “太子殿下!”宁若水呼喊着贺兰平,却听不见回应。
    人呢?
    她的目光在周围扫了一圈,瞥见了密室,当即走了过去。
    她自然是不会去设想密室里有什么东西,在她看来,她与贺兰平以及贺兰尧苏惊羽是同一阵营的人,她便没有太多的忌讳。
    然而,当她进入密室的那一瞬,看清了四壁上挂着的画,却让她愣住了。
    目光所及之处,满目都是贺兰尧的身影。
    有几张画像上的少年也就十一二岁,却能看出贺兰尧的影子,那应该是贺兰尧的少年时期。
    再看贺兰平此刻坐在墙边无精打采的模样,她忽然便是有了一个猜想。
    这些画,都是出自贺兰平之手?
    他在自己的卧房设这样一个密室,将贺兰尧的模样从少年画到成年收藏在此处……
    兄弟之间,会有这样怪异的行为?
    宁若水觉得也有些稀奇。
    而就在她发怔之时,贺兰平抬起了头,望着眼前的宁若水,忽然站起了身。
    “谁让你进来的?!”他的声音冰冷如冬日飘雪。
    宁若水回过神,连忙道:“太子殿下先莫要发火,我来是想告诉你……”
    然而,不等她将话说话,贺兰平已经上前一步,伸手掐上她的脖颈,“你也知道了,你也知道了对不对?窥探别人的秘密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你猜想过么?知道我秘密的人,都不应该活着,你们活着就会散布出去,你们不能泄露我的秘密,你应该去死。”
    “殿下,咳!”宁若水抓住贺兰平的手,将指甲嵌入他手臂上的肉里,“听我说……我能理解你……因为……我与你……同样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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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2章
    宁若水断断续续地说着,目光不禁也浮现些许悲怆。
    而贺兰平听着她的话,却是愣住了。
    她什么意思?
    贺兰平掐着她脖颈的力度送了些,冷然道:“与我同样可悲?”
    “原先我一直以为你对贺兰尧的好是手足之情,毕竟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多加关照他显得合情合理,我也就没往其他的地方去想。”宁若水笑了笑,“太子殿下不妨猜一猜,我为何对惊羽那么忠诚?”
    贺兰平闻言,微怔,“你对她……”
    “你对贺兰尧是什么感觉,我对苏惊羽便是什么感觉。”宁若水道,“现在,你还觉得我窥视了你的秘密么?我无意中得知了你的秘密,那么拿我的秘密与你交换,你觉得公平不公平?若是你依旧很介意被我知道,那我也无话可说。”
    贺兰平正视着她的目光,似乎是在判断她话中的真假。
    宁若水迎视着他,眸光里并无畏惧。
    片刻之后,贺兰平收回了手,淡淡道:“既然如此,那就扯平了。”
    “我应该感谢太子你的不杀之恩?”宁若水笑了笑,“不过我猜测,你也只是一时冲动对我起了杀心,再加上喝了酒,脑子便有些不清醒了,可聪明如你必然不会真的要了我的命,我可是光明正大地进了你东宫的,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到陛下那儿,也不好给出说法。”
    贺兰平不语。
    不错,他方才想杀宁若水,的确只是一瞬间的冲动。
    他讨厌被人窥视他的秘密,若不是古月南柯将埋藏在他心中多年的秘密泄露出去,小十又何至于跟他断绝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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