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站在院子里,却没人去开门。因为他们被方氏摆了一道,又被裴芩摆了一道,越闹对他们就越不利。
    “天打雷劈的畜生!你们逼死了我闺女,你们还缩在屋里不出来!丧尽天良的狗东西!你们害死了我闺女!你们有种出来!”方婆子打着门,叫骂着。
    余氏也叫喊着骂着。
    朱氏忍不住,站在院子里和她们对骂。骂方氏自己淫荡下贱,没拿刀逼着她,她自己愿意兼祧的,死也是自己自杀的,还葬了他们大门口的地界。
    方婆子恼恨的骂着,让他们把闺女的血书还来,“…让天底下的人都看看,到底是我闺女不好,还是你们裴家逼她,害她的!你们害了我闺女,还把屎盆子扣在她头上,扣在我们家头上,现在又逼死了她,你们还有脸反咬一口!你们猪狗不如!畜生不如!你们裴家早晚要遭报应!一家子都不得好死!”
    不开门不对,可开门跟她们对骂更失势。裴老头不让朱氏再吭声。
    外面方婆子和余氏又哭又骂了半天,也没力气了,里面的人缩头乌龟不吭声,俩人也终于骂不下去了。
    “要去坟地看看吗?”裴芩问。
    俩人当然要去。
    裴芩让三丫回家拿了纸钱篮子,领着她们去了山上坟地。
    方婆子问为啥不在家里停灵,就算上面还有长辈在,方氏也要停灵至少七天的。
    裴芩做事从来不拖泥带水,在家里停灵七天,也不会有啥人来吊唁,反而把三丫几个的时间拖的很长,就早早把方氏入土为安了。
    看到坟头还有烧的纸灰印子,方婆子和余氏俩人爬在坟头又是一通痛哭。
    余氏看到她们买的还有纸笔,也是识字了,就拉着裴芩问,“你娘的血书到底写了啥内幕!?”
    “写给裴里正的,有些字不全。七七,三碗酒啥的。”裴芩低声道。
    一听是给裴里正的,得知裴里正看过血书,婆媳俩又回到村里找裴里正。
    裴里正想说自己没看全,就被裴老头抢走了,可村里的人都见他看了,只好让她们去找裴老头要血书。方氏虽然撞死,但没有逼供和威胁的,是属于自杀,他也无法主持啥公道。
    方婆子看着裴芩姐弟几个,老泪纵横,回家去找方老秀才和俩儿子,连二闺女和二女婿也都叫来,说方氏兼祧是被裴家的人给害了,要为方氏正名,要找裴家讨回公道!
    方老秀才一听大闺女兼祧是因为三碗酒被迫害的,两眼也红了,拍着腿骂方氏,“又不是哑巴,长个嘴就不会说吗!?这么多年,娃儿一个接一个生,谁会知道她兼祧是被害的!?蠢货!蠢货!死了也是白瞎!”
    方立和方辅看着他,等着他说话。给大姐出头,也不能出到哪去。看娘这样子,还有爹的态度,估计是想把裴芩姐弟几个接到家里来。那样,家里就一下多了四个娃儿要养活了!
    不过她们姐弟有个饸烙面的面摊,裴芩还教给人做啥手拉车手推车,都攀上了世家大族的王家,还有常员外家。还在镇上教常家的小少爷那啥滑板的,当场就赏了十两银子。真养活她们姐弟四个,也不费他们多少事!
    方立倒一点不反对,还很支持。她们姐弟都是小娃儿,又不懂啥事,手里那么多好处,要是被裴家的抢走,或者被外人骗了,那也就被外人占去了!
    ------题外话------
    【四丫:我要报仇!这个世上的人都是恶意的!我要报复社会!】
    推个文文——景飒——腹黑王爷的娇蛮奴妃
    她是现代医科大学高材生,海边度假时突然被大浪拍到了古代,身穿比基尼从天而降,掉进了魏国荣王爷的浴桶里。
    他是赫赫有名的魏国荣王,丰神俊朗,手握大权,乃是天下九公子之首。
    一场战乱,他身负重伤,整日都是病怏怏!
    为了生存,她女扮男装在荣王府当起了家丁,专门负责伺候身体虚弱的荣王爷。
    日久天长,他渐渐发现了端倪。那一夜,他狠狠的撕碎了她的一切伪装,包括她的女扮男装。
    谁说他虚弱?明明是个腹黑装病的家伙!
    ☆、第七十五章:小妾扶正
    方老秀才骂完,就跟俩儿子商量,要去裴家的事。
    方婆子和余氏都说,裴芩姐弟几个太可怜了,住的两间小屋还是借住裴家的,分家啥也没有分,想要把她们姐弟接到方家来。
    方立当即表示,“她们娘已经死了,如今那爹不是爹的,恨不得把她们赶出太平镇,永远别看见。既然兼祧是他们裴家害的,那咱们就找裴家讨回公道,顺便把她们姐弟也接过来吧!”
    方老二方辅也出声表示,“她们毕竟还是方家的外孙女和外孙,总不能看她们孤苦伶仃在外被欺负!”
    余氏是一千个同意,要放她们姐弟在外面,那裴家的连方容都逼死了,她们姐弟也不会好的!
    二房媳妇儿阮氏见婆婆几个都看着自己,忙道,“我听爹娘,听大哥大嫂,听相公的!”
    等方家的二闺女,方慧和丈夫冯守兴过来,俩人也是听说了方氏的死和裴家的事。
    方慧之前很看不起这个大姐,作为长姐,竟然兼祧,和大伯生了一个又一个娃儿,实在丢人现眼。没想到她竟然是被迫害的。
    方老秀才准备去裴家,冯守兴这女婿自然和方家的儿子一起冲到前面。
    一行人浩浩荡荡赶来了后山村。
    村里的人都很震惊,从方氏兼祧之后,方老秀才放出话,没有方氏那样不知廉耻的闺女,以后方家再不认她。方家的人除了大儿媳妇余氏会悄悄过来,其余的人都没见过。这次方氏死了,方家的人果然都出动了!连方老秀才都过来了。
    方老秀才让余氏去叫裴芩姐弟,他直接带着人去了裴里正家,把裴里正堵了个正着。
    裴里正也有些惊诧,随即脸色就有些不好了。村里都没听到动静,这方老秀才是一来后山村就直接来找他了啊!这可不比村里的人和方婆子婆媳,他真要出头,却是不好应付的。
    方老秀才坐在屋里,没有开门见山,而是问他这个目击证人,又是里正的,方氏死的经过。
    裴里正思索着回着话,“方氏是天刚蒙蒙亮撞死在裴家大门口的,是裴大丫她们姐弟先发现的,大早上都在睡觉,听到哭喊这才都起来赶过去。我是去晚了,到那的时候,尸体都冷了。”
    “听村里人都说,你看了血书。那血书是写给你的,求你给几个娃儿主持公道的!?”方老秀才洞察的眼神一直看着他。
    裴里正暗叹,就知道是为这事,他是咋说都躲不过了。那裴大丫肯定是识字的,不然也教不了弟弟妹妹。方氏的字写的歪扭,有些字不会还写错,少写几笔,但大体意思却是一看就能明白的。他打起精神应对方老秀才,诚恳道,“方老秀才!血书被老裴家的抢走了,你问我,也是为难我。”
    听他这么说,方老秀才哪还不明白。
    外面裴芩姐弟几个过来了。
    方老秀才还是两三岁的时候见过这个外孙女,兼祧之后,十来年,方氏再没去过娘家。看着裴芩神似长女的脸庞,方老秀抬了抬身想站起来,又坐下,微微吸了口气,眼眶微红。过了好一会,才问她,“你娘的血书都写了啥内幕?”
    裴芩打量他,五十的样子,瘦长脸满是皱纹,嘴边更是两道深深的法令纹,看着就给人严肃古板之感。头发也白了大半,顿添沧桑。她平静的回话,把方氏的血书内容一字不差的复述出来。
    裴里正有些震惊的打量她,这裴大丫,竟然识了那么多字了!?
    方婆子和余氏听完都哭起来。
    方老秀才也两眼浑浊,攥紧了拳头。
    “他们老裴家竟然欺辱迫害人,当我们方家是好欺负的!?我们找他去!问问他裴耀祖是咋教的儿子!把那个奸恶的裴厚理腿打断!那裴宗理更不是东西!要不是裴家弄出兼祧的事,他裴宗理在外面娶了有钱人家小姐回来,也肯定要抛弃糟糠之妻的!”方立咬着牙怒喊着,又伸手拍裴芩,“芩儿你放心!大舅舅这次来,就是给你们姐弟讨回公道的!”
    裴芩眸光闪了下,没有吭声。
    三丫却红着眼,心里很是激动。要是因为误会娘是自愿兼祧才这么多年不认她们娘几个,那现在真相大白了,姥姥家以后是不是就成她们的依靠了!?长姐也只是个女娃儿,要带着她们姐弟过活,会很苦的!
    四丫却眼含嘲讽,不相信方立。来帮她们讨回公道,还是看她们和王家常员外家都做上了生意,长姐还教那些小少爷滑板,还有面摊能挣钱,来占她们便宜算计她们来了!?多少年都不管不问,逢年过节她们也从来没有走过亲戚,有钱了,到处的亲戚都来了。
    裴文东就认准了长姐,对别的人他都有种不信任的不安全感。
    “裴家欺人太甚,自然是要讨回公道的!”方辅也表示道。
    冯守兴点头。
    方老秀才仔细看裴芩,声音有些沙哑道,“你也识字?”
    裴芩点头。
    “好!好!”方老秀才连说两个好,站起来,朝裴里正拱手。
    裴里正连忙拱手还礼。
    “这次是老朽冒昧打扰,也实在是……多谢裴里正了!”方老秀才说完,就大步走了出去。
    裴里正忙说不会,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儿的地方。
    方老秀才一行人出了裴里正家门,就朝裴老家过来。
    围观的村人已经都站好了等着,就等着看方家会咋跟老裴家闹。还有人奇怪,方老秀才这来了后山村先去了裴里正家,肯定是问了血书的事。
    这次的老裴家没有大门紧闭,裴老头让把大门打开,让方老秀才等人进来。
    “裴耀祖!咱们可有十多年没见了!”方老秀才眸光幽沉的看着裴老头。
    裴老头朝他拱手,“我知道你来的目的,我也有话说,进屋说吧!”
    方老秀才率先进了堂屋,坐在西面。
    方婆子,方立兄弟和余氏,裴芩等人都站在西面。
    裴老头坐在东面,裴厚理和裴宗理,朱氏,陈氏等人或坐或站在东面,没见钱婉秀。
    方老秀才眼神一扫,就落在裴宗理身上,“不是娶了个有钱人家的小姐,咋不让钱氏出来见见?”
    “你们不就是来找事!有话就说话!不要欺负无辜的人!”朱氏毫不客气道,对钱婉秀很是维护。
    “男人说话,妇道人家插个啥的嘴!”方老秀才冷眼瞥过去。
    裴老头也冷眼瞪过来,早说了不让她吭声,都坏在一张嘴上!
    朱氏不服不忿的哼了一声,“让你们见见又咋样!”一副钱婉秀出来闪瞎他们这些身份低贱穷酸人眼的得意姿态。
    钱婉秀却不想出来见方家的人,这些乡下低俗之人,骂起人来什么污言秽语都往外说,她出去,方家的人肯定要羞辱她!
    裴宗理已经看过方氏的血书,爹和大哥的反应,他也心里清楚事情始末,本来还捏着兼祧之事的把柄,但如今对着方老秀才……朱氏去叫钱婉秀,他就没说啥。
    婆婆来叫,钱婉秀忍着心里的不情愿,出来,到堂屋里来。
    她穿着淡紫色绣缠枝芙蓉缎面袄,乌黑的头发绾了坠马髻,带了一支银鎏金的蝴蝶蝉翼步摇,一支白玉簪。金珠耳坠颤颤悠悠的,手上是一对金镯子。
    端庄优雅的迈进屋,微微屈膝,给裴老头几个见礼。
    朱氏眼神得意的看着方老秀才等人,看他们惊掉一地眼珠子。
    方婆子和余氏看着这样的钱婉秀,只有对裴宗理更深的怒恨。
    方老秀才面色未变,打量着钱婉秀道,“倒是像根葱一样!”
    不知道是说钱婉秀水灵秀丽像葱,还是说她算哪根葱!
    朱氏当即脸色就不好了。
    方老秀才又问裴宗理,目光犀利,“给原配敬茶,磕头了吗?”
    裴宗理脸色变了。
    “就算原配死了,也是要给原配牌位磕头的吧!?”方老秀才又道。
    裴老头听出他话里的意思,脸色也变了。他让钱婉秀给方氏敬茶,是说钱婉秀是小妾。让她磕头,那就坐实了继室,后娘的身份。更是逼着他们承认方氏血书上写的兼祧内幕,给方氏正名。
    借着打压钱婉秀开始,给方氏讨回公道,不显山不露水。裴芩忍不住多看了方老秀才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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