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祛疤的药膏,以后每天要换一次。”墨珩不想她身上落下满身的伤疤。
    裴芩拗不过他,只得让他一块进来了。
    封未和哑护卫拎的热水进去,换了三次水,裴芩才总算洗的一身清爽了。
    墨珩把她按在软榻上,仔细给她身上所有伤疤抹了药膏。
    见他抹药膏的却亲了上来,裴芩嘴角微抽,“还能好好上药吗?”
    墨珩紧紧拥她在怀里,“必不会再让你受今日之苦!”
    “好!你能先起来吗?”裴芩伸头问。
    墨珩封住她的口,长舌缠上来,深深的亲吻纠缠。
    裴芩被他整个堵的喘不过气,涨的小脸通红,这才拍着推他起开来。
    听外面沈颂鸣不耐的问还没好,墨珩又贴过来吻到她几乎窒息,才松开她,给她穿上棉衣皮袄,自己也换了衣裳。
    等两人出来,沈颂鸣目光从裴芩朱红鲜艳的唇瓣上扫过,皱着眉睨向墨珩。
    墨珩看他一眼,和裴芩比邻坐下。
    方辅道,“我已经写了信让人捎回家,先告诉家里你们已经平安无事了。”
    裴芩点头,道了声麻烦小舅。
    “我们是一家人,都是应当的。你和墨珩伤势咋样了?先别急着回家,调养些天吧!”方辅听说了裴芩怀有身孕的消息,“大夫已经在外面等着了,让大夫先看看吧!”
    裴芩没有大碍,但也要给墨珩看看,就点头叫请了大夫进来。
    大夫诊过脉,说两人都气血两亏,外伤已好,但还有内伤,开了方子让好好调养。
    方辅问胎儿,大夫回道,“这位太太并未怀有身孕。”
    这时候,方辅和方留明也才知道,裴芩怀有身孕的消息时假传的,也都松了口气。
    双喜给大夫结算了银钱,亲自去抓药回来。
    沈颂鸣让厨房先上了饭菜,陪裴芩和墨珩吃饭。
    几人这才又坐一块说话。
    “这次纯粹是无妄之灾,好在你们俩洗清冤屈了。皇上说要召见你们的,可要提前想好要说啥话。”方辅叮嘱。
    “没啥好说的。”裴芩只想打一顿。
    方辅提醒她在京城尤其要注意言行,“…。这里不比家里。”
    裴芩满口答应着,心里却烧的冒火。言她会注意,行,她更会‘注意’的!
    沈颂鸣见方留明和方辅一直坐着,根本不打算走,就道,“你们俩这两天就可以继续去国子监了,如今到明年的春闱,时间可不多了。”
    两人都应声,裴芩和墨珩平安无事放出来,他们这才放下心。
    沈颂鸣又跟裴芩道,“你们喝了药先好好休息一下,养足精神,也好明儿个进宫面圣。”
    方留明和方辅没有住在这,这边是沈颂鸣的私宅,他平常多是一个人在这,连沈家的人和他结交的人都不允许来这里。
    终于又见到了床,裴芩躺在床上就不想动弹了。
    墨珩把被褥给她掖好,“我不吵你,先好好睡一觉。”
    “那你丫别揉我头啊!”裴芩翻他。
    墨珩收回手,靠在她身旁闭上眼睛。
    裴芩这一觉睡的又沉又安稳,睁开眼睛,已经是次一天早上了。看屋里的小香炉,才知道是点了安神香。
    两人收拾了一番,吃了早饭喝了药,在沈颂鸣陪同下,赶往皇宫。
    到宫门口,下了马车,早有太监来引领他们,带着他们往宫里走。
    一直走了小半时辰,这才到了御书房偏殿,“你们先在此等候皇上召见吧!”
    这一等又是一个时辰,见完内阁大臣的皇上这才有空召见他们。
    裴芩和墨珩又随着一个小太监的指领下,下跪,磕头,高呼万岁。
    “平身吧!”一个威严又随和的声音自上座响起。
    裴芩抬头一看,一个没忍住,“阿嚏…。”连打了两个喷嚏。
    楚文帝脸色微变。
    一旁的太监宫女也都愣了愣,偷眼看裴芩。这还真是大胆,竟然敢在觐见皇上的时候打喷嚏,这刚从死牢里出来,是真的不想活了!?
    墨珩也呼吸一窒。
    还不等他反映过来,裴芩就揉了下鼻子,“草民对英俊过敏,一下没忍住,请皇上降罪!”
    楚文帝今年四十九岁,还不满五十,但刚刚发生的酱油下毒一事,让他惊觉自己已经步入老年,已经老了。如今听到裴芩这样的别具一格的称赞,顿时让他笑了起来,“好一张嘴!见了朕忍不住喷嚏,那你每日对着夫婿,岂不喷嚏连连了!?”
    “皇上是天颜,他蒲柳之姿,怎可与您相较!”论拍马屁的功夫,裴芩也是一流的。
    楚文帝看着墨珩俊美逼人的脸,再看裴芩,忍不住哈哈笑,“听说你为红薯封赏和双季稻封赏的事,心中怨恨于朕,可有此事啊!?”
    “纯属子虚乌有!草民是遭人陷害,无妄之灾啊!”裴芩忙认真道。
    “和庆王为你们陈情,以慰你们二人冤屈之苦,你们有何想要的?”楚文帝突然又问,目光看向墨珩。
    墨珩看向裴芩。
    裴芩小心的问,“皇上!是要给草民封赏吗?”
    楚文帝挑眉,“你想要什么封赏?”
    “那草民回了老家,可以向人吹嘘见了皇上吗?”裴芩又小心的问。
    楚文帝微愣了下,笑道,“你不必吹嘘,本也是事实!”
    裴芩高兴起来,“那这就是对草民最大的封赏了!原阳县那么多口人,还没一个能见到皇上龙颜的呢!”
    这小百姓为见到权贵人物的欢欣,毫不做作,大方的表示要吹嘘见到了他,让楚文帝对裴芩顿生好感,又笑着问了些话离开,就让二人等旨意。
    很快,大太监拿着圣旨过来宣读,当即册封裴芩为三品原阳夫人。另有奖赏布匹,饰物和银钱若干。
    圣旨传出来时,方辅和方留明都高兴起来,不为这个夫人的封号,皇上这样的封赏,那是亲自昭告天下,为裴芩和墨珩洗刷所有冤屈!
    众人也都纳闷,这裴芩一乡野女子,竟然还因祸得福了!?
    裴芩:因祸得福你妹!
    ☆、第一百三十九章:大恩没齿难忘
    酱油吃出慢性毒药,上至皇上和老太后,下至宫女太监,全部中了毒,换了别的人估计已经被满门抄斩了。裴芩和墨珩虽然是受了冤屈,可如今被册封了个三品原阳夫人,的确是因祸得福了。
    裴芩忍不住骂娘,“谁特么想换,老娘送给他!”
    沈颂鸣看向墨珩,“皇上应该给你的也有封赏吧?”
    “一个九品的巡检职位。”墨珩领了这个官职,以后就再无法参加科举考试。
    沈颂鸣抿了抿嘴,“想为官,也并非科举考试这一条路。”不过这死瞎子当了个九品芝麻小官,想往上升,呵呵呵!不过,“裴芩这封的三品夫人,你怎么就只是个九品芝麻?”挤兑他。
    裴芩翻了他一眼,“老娘也就占了个三品夫人的名号,啥实质性好处都没有!”
    “起码不用交粮税了!”沈颂鸣笑。
    墨珩也不在意他的挤兑,他就是没娶到芩儿,才只能挤兑他。
    外面双喜进来禀告,递过来一封信,说是给墨珩的。
    墨珩打开一看,是萧光珌约见他。
    “开始了?”沈颂鸣挑眉。
    傍晚,墨珩换了衣裳,由封未跟着,到了萧光珌约定的地方。
    萧光珌已经早早到了,桌上泡了雪山云雾茶,“听你身上还有伤没好,本王就以茶代酒,恭贺你上任了。”
    见他笑着端茶过来,墨珩坐下,伸了双手接过,“王爷叫在下会见,应该不止是喝茶的吧?”
    萧光珌看着他敛起笑容,皱眉道,“的确不单是喝茶。本王查到了一些线索,想听听你的意见。”
    “关于酱油下毒?”墨珩眯了下眼问。
    “不错。”萧光珌从一旁手下中接过一张纸递给他。
    墨珩看着上面的几条所谓的线索,条条都指向了当今太子,眸光凌厉冰冷。
    萧光珌紧盯着他的脸,看他的神色,眼中闪过一抹笑意,犹疑道,“本王这些线索,若是呈给父皇……你以为如何?”
    墨珩盯着看了一会,这才敛了眼中锋芒,抬眼看他,“王爷此行,怕是不妥。”
    “哦?有何不妥?”萧光珌一脸诚恳的样子问。
    墨珩又瞥了眼纸上的内容,“这些也只是线索,并不是确凿的证据,根本无法撼动他的位置,王爷还有可能沾惹麻烦。”
    “本意为你们夫妻洗刷冤屈,查明真相的,却不曾想竟然查出了这些。”萧光珌叹了口气,“我只是没有诏令不得回京的王爷,他却是一国储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即便查出证据,只这个酱油下毒案,怕也影响不了什么。”
    见墨珩没有说话,萧光珌又问,“你夫人身体还好吧?听她在牢狱中时怀有身孕,经历此难,身子怕是元气大伤,本王找个太医去给你们瞧瞧吧!”
    墨珩弯弯腰拱手,“多谢王爷惦念,拙荆并无大碍。而且,她也并无身孕。”
    萧光珌脸色微变,“没有身孕?”
    “是在下护妻心切,怕她受刑。”墨珩说着,抬眼看他,“让王爷见笑了。”
    “啊…哈哈哈哈!好你个墨珩!果然…是个痴情重情之人!”萧光珌哈哈笑着称赞墨珩,笑容底下却是张难看的脸。他还让人去给裴芩小产,却不想她竟然根本没有怀孕。
    墨珩趁机道,“王爷大恩,在下也没齿难忘。以后王爷若用得着在下,只管吩咐。”
    萧光珌来,就是为了等他这句话,如今听到,这才笑的好看了点,“本王救你们夫妻,并不是图报答的。只是早前就欣赏你的惊世才学,实在看不得你们夫妻一家人无辜受冤,落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大恩不报非君子。”墨珩固执道。
    萧光珌笑容更深,礼贤下士的道了杯茶给墨珩,“你们以后若有任何难事,尽管来找本王。”
    墨珩端起茶杯,和他碰了一杯。
    等墨珩走后,一旁隔间出来一个账房打扮的中年男子,“王爷!此人心机深沉,不得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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