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裴茜一块来的孙二郎几个一看裴茜被她抓破相了,也不砸了,上来就拉住她,“这个婆子咋这么黑心烂肺,打人专往脸上抓!?我们小姐脸破相了,你这该死的婆子赔得起吗!?”
    孙二郎几个拉着她胳膊,架起来,不让她再上手。
    红夏扯出自己的头发,被她死命勒掉了一把,头皮生疼生疼的,脖子也被抓了一把印子,嘴角也被抓破开流着血。看孙二郎几个架住她,恨恼的立马照她脸上狠狠打了两个巴掌。上次摔碎玉白菜的事,她就恨死这个贱人了!
    啪——啪——
    方慧脸上挨了两巴掌,嗷一声嚎骂起来,“打死人了!外甥女带人砸了小姨家!打死小姨了!救命啊!该死的小贱种,打死我了!你个没娘教的小贱人,你敢打我,你有种打死了我,不打死我,我跟你没玩!”
    裴茜生的白净,左脸上三道血印子,特别的显眼。看了眼手上的血,阴怒着眼盯着方慧,“打死人了?欠债不还,卖我家辣白菜发,先动手打人,还敢喊着被打了?我今儿个就担了这个名声,不真打你一顿,我就不是裴茜!”
    冯家庄的村人一看她要打人,不敢上来拦,也忙劝她,“你是个晚辈的,可不敢真动手啊!有啥话好好说,说不通的找你姥爷,可不能动手打人啊!”
    “你一个晚辈,再气再恼,真打了长辈,到时候就撇不清了!”
    这边人在这劝,方慧在那边挣扎着骂,“你个恶毒的小贱人!没娘教的小贱种!你有种打我!?反正你马上要嫁人,你有种就真的打我!我不跟你闹的嫁不掉,我就不姓方!”
    还她还点火加劲儿骂裴茜,有老人有点看不下去了,“别骂了,都是一家人,有啥话不能好好说的!”有娘生没娘教像作为一个小姨骂的话吗?
    裴茜冷笑,“看我马上要嫁人给我闹?你以为我怕你!?”上去就要打方慧。
    劝话的老婆子上来就拉住裴茜,“她再赖也是你小姨,是长辈的,你可不能打!真打了就扯不清了!”
    “我们家没钱吃饭住山洞的时候,就没听说过有这么个小姨!还不是我们家挣钱了,发达了,多了这么一门亲戚!?占我们家多少好处,还得寸进尺,好处少了还背地里坏我们姐弟名声,还把我们家辣白菜方子卖了!就没见过这样的长辈!我们也没有这号的小姨!”裴茜气恨的咬牙骂道。
    “那你也不能打她!打了就粘上了!”老婆子拦着,就不让她,“你已经把她家里都砸了,也出了气了,有啥话不好说的,直接找你姥爷吧!”
    方慧还在挑衅着,污言秽语的骂,喊着让裴茜有种打死她,否则没完。
    红夏想上手打她,又担心裴茜脸上的伤,“小姐!你脸上的伤这么大,流这么多血,肯定破相了,咱们还是赶紧回去找大夫吧!”小姐以后要做官夫人的,要是破了相,方大老爷更有理由闹着退亲了。
    孙二郎也知道轻重,也让回去,“…。收拾这个婆子咱啥时候都有功夫,不能耽误了治伤,真留了疤,这辈子就完了!”
    村人一看她的脸,半边脸都是血,也都赶紧的劝说。老婆子拉着裴茜,劝着她往门外送。
    方慧还在叫骂,“没娘教的小野种!你敢打我,我跟你没完!不打死我,我就不会叫你顺遂当上官夫人!”
    裴茜扭头,一扭胳膊,抽出来,回腿照着方慧肚子上,恨恼的一脚踢过去。
    方慧嗷一声,顺势就躺倒在地上,“打死人了!疼死了!打死人了!”捂着肚子。
    众人连忙赶紧拉着裴茜,拦住她,劝她赶紧走。方慧这是要撒泼闹,也不讲脸面了,真闹起来都不好看。
    裴茜脸上的伤也得赶紧的治,红夏拉着裴茜,赶紧的上了马车。
    看她们的马车走远,村人这才回看方慧,几人一堆纷纷议论个不停,说最多的就是方慧家卖了辣白菜方子,肯定发了一笔财;以后方慧家跟裴芩她们姐弟算是彻底断掉关系了!说不定裴茜嫁到方家之后,跟娘家也不热乎了。
    方慧却喊着肚子疼。
    村人就以为她是装的,看裴茜打了她,真想粘着找事。就有人语重心长的劝她,“你卖人家辣白菜方子本来就做得不对。她砸你家是她不对,你都已经把人家脸抓破相了,要是因此退了亲,你就摊上事儿了。以后还是亲戚,还要走动的,快别生事了吧!”
    “那个小贱种她会武功!她是会武功的!能踢死人!”方慧捂着肚子,疼的脸色发白。
    就有人帮忙去找冯婆子和李花玲回来,给冯守兴和冯波捎信。
    柳儿巷这边,红夏也脸色发白了。
    大夫给裴茜看了伤,说断指甲抓的那一道太深了,好了也会留下一条白色的疤。
    斜着在脸上一道,很是明显。要是方家因此嫌弃,再退了亲……
    红夏也不怕落个告状的名声,红着眼,噼里啪啦竹筒倒豆子一般,连方慧都骂了哪些难听的都告给了裴芩。
    看她拧着眉,脸上阴郁。张庚山忙道,“夫人!有祛疤膏!有一种祛疤膏,只要在伤好之时抹上,就消掉疤痕!”
    裴芩知道他跟着墨珩在墨家见识多,“你立马去办!”
    “是!”张庚山连忙应声,支了银子就出门去了。
    裴芩给裴茜脸上先上了药包扎着,“先长一天再拆,蒙上灰尘了就长疤了。”
    “辣白菜的事咋办?”裴茜最惦记的就是这事。
    “交给我来就行了。”裴芩让她只管看着就行。然后让孙全亮家的和她婆婆一块带几个人直接去临府新买的田庄上,她已经让人去收白菜了,能做多少是多少。自家地里种的白菜,她带着人全部做上,做了六缸。
    正要去跟签订合约的人商量交货的事,冯守兴和冯婆子拉着方慧过来了。
    方慧躺在驴车上,一路走,一路哭骂裴芩姐弟没有良心,盖屋子的银子不够使,都是他们家帮衬的银子,现在帮他们一点小忙,就恨在心里了。裴茜还恶毒的带人把家里砸了,还打了她,她是会功夫的,肚子给她踢烂了。
    “没法活了!这简直没法活了啊!一个当外甥女的竟然让人架着小姨打了一顿了!天底下有这样当外甥女的吗!?”冯婆子也哭嚎。
    裴芩正在作坊,听见那一路上哭喊,就放下手边的活儿出来。
    太平镇还正逢集,很多赶集的和商贩都还没走,人来人往的,众人都看过来。
    有人认出方慧和冯守兴,一看骂外甥女,是来找裴芩的,都围了过来。
    裴芩就在人后面,身旁跟着雪冬和刘沨。
    一旁的人看看前面,又看看裴芩,让出一块地方。这裴芩她们小姨闹了过来,这是出大事了!
    冯守兴一直把驴车赶到柳儿巷,堵住巷子口。
    冯婆子下了车,就上去叫门叫人。
    裴茜脸上有伤,没出门,正在家里。见他们还敢找上门来,更得火冒三丈,立马就冲了出来。
    “出来了!出来了!到底咋回事儿啊!?”看戏不怕台高的议论问道。
    方慧见裴芩没出来,就擦着眼泪,哭喊着让裴芩出来,要跟裴芩说话,“…。你们娘死的早,我当小姨的隔三差五给你们送菜送吃的,接你们到我家去,是你们不愿意的。让你们去方家你们也不愿意,自己长能了啊!打别人就打了,我一个小姨你们都打啊!你们都学了一身的功夫,下着狠手,这是要把人往死里打啊!就因为个玉白菜叫你们丫鬟吓唬的摔了,叫我们赔一千两银子啊!打到家里把所有银子都抢走,这还不算,你们没买到白菜,又跑到我家上下砸个稀巴烂,还把我打一顿啊!你们也是识字念过书的,书上就教了你们这些吗!?”
    “裴芩呢?让她出来!她是不是不敢出来了!?”冯婆子喊着话。
    人群里看热闹的人扭头见裴芩,都脸色一变,自动让开路。
    裴芩穿过人群,面色带笑的走上前,“哪打疼了,我来给你看看。”
    ------题外话------
    今天刚忙完地里的活儿,还因为碰断一根芹菜被人点着鼻子骂一顿。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俺明天要奋斗!
    ☆、第一百九十四章 釜底抽薪
    忽然听裴芩说话声,正哭喊着话的方慧忙扭头过来,看她还面色带笑的,心里顿时觉的不好。
    “是这个手吧!”裴芩不容拒绝的一把抓住她的右手腕。
    她从早上吃了点东西就一直在外面忙到现在,手很是冰凉。一抓过来,方慧心中一寒,被啥东西缠上手了一样,一个激灵,迅速往后抽,“你想干啥!?还想打我不成!?”
    裴芩紧抓着她的手腕不松,另一手也握了上去。
    只听咔嚓一声断裂响。
    紧接着就是方慧的一声尖锐的惨嚎,“啊啊啊——”
    冯婆子看方慧的手断了一样耷拉了下来,惊叫,“断了!断了!你…”指着裴芩,说不出话来。方慧是她小姨,她也一直很好说话,竟然当着众人的面拧断了方慧的手腕!?
    他们之所以今天来,就是寻摸着逢集,集市散了,也会有三三两两的人在街上和那些小商贩。裴芩要脸,她也得顾念裴茜即将嫁人的事,就算指桑骂槐几句,她也不敢真的当众打人。
    却不想,裴芩毫不顾忌,上来就拧断了方慧的手。
    围了几圈的众人也都倒吸口气,看着裴芩和方慧。
    “啊啊!疼死了!打死人了!”方慧举着胳膊嗷嗷叫,疼的整个胳膊到半边身子都钻心一样。
    冯守兴也惊怒不已,大声怒喝,“裴芩!你竟然打你小姨!?”
    裴芩不以为意道,“听说她的右手有病,摸了一下裴茜,就给我妹妹脸破相了。我看看这手有啥稀奇古怪的,哪里打她了?”
    裴茜就在另一边站着,左脸上包着纱布。
    众人一听她破相了,看她包着脸,看方慧的眼神都变了变。裴茜就算平常说话刻薄些,但只要不得罪她也不会给你甩脸子呛声。方慧竟然把人脸抓破相了,这哪还是当小姨的啊!
    方慧疼的两行泪不用装,就突突流了下来,哭喊,“她带着一群人过去要钱,没说两句话,就把我家先砸了个稀巴烂!我拉她一下,碰着了一点,踹我一脚,肚子都给我踢烂了,青了一大片,疼的我都没睡着觉啊!”
    裴芩问,“如此说来,你们俩算扯平了!?”也不跟她多扯‘碰’一下咋会碰成了抓痕。
    “她一个晚辈,竟然要打杀了小姨,谁见过这样的外甥女!?”冯婆子怒道。
    “是她先骂我们小姐是有娘生没娘教的小野种!”红夏也挨了打,怒瞪着眼呛话。
    冯婆子立马就指着她骂道,“你这个小贱人!下人不好好当,就会在中间坏事!玉白菜摔碎的事也是怨你,你一个下人,在中间捣鼓坏事儿,被谁收买了!?”
    红夏气的脸色发青,“你们摔的东西诬赖我,那你们卖了辣白菜方子也是怨我吗!?”
    “你胡说八道!啥卖辣白菜方子,我们根本就不知道有这回事儿!”冯婆子眼神飞快的闪烁,急声怒喝。
    围观的众人这才明白过来为啥两家闹翻了。这些日子辣白菜作坊没有收到白菜,货源被截断的事,镇上的人都已经知道了。还猜测过是不是方慧家买走的。却不想他们家把辣白菜方子给卖了。
    “方子是人家的,教给你们一块赚钱是看情分的,你们竟敢偷偷卖了人家的方子,这是不准备做亲戚了啊!?”
    “竟然还有脸来闹,这样的亲戚,不要也罢!”
    “姐弟几个原来多可怜,当亲小姨的竟然骂外甥女有娘生没娘教,哪门子小姨啊!”
    “要真打着她了,昨儿个就来闹了。我看是装的!”
    “真是老不要脸!以前从来不走动,这几年占了多少便宜,竟然还使坏!方子偷偷摸摸卖了,让人来对付外甥女,狗屁的小姨!”
    孙婆子在人群旁站着也说,“她想把辣白菜全要走,不让第二家做了,没让她独占,又开了面馆。还要开红薯粉作坊,没开成这才报复使坏呢!”
    红薯粉作坊,太平镇的村人都强烈希望能开在太平镇上,“她家做着辣白菜,县城开着面馆,还过来要红薯粉作坊,插啥的杠子!没见过这么贪心不足的!”
    众人纷纷数落鄙夷,没有骂,但也够让方慧和冯婆子,冯守兴没脸的了。
    冯守兴憋的脸色涨紫,“我们没有卖方子!你们没有证据的就平白无故诬赖人!?”
    “我的手,疼死了啊!”方慧举着被打的证据哭喊。
    冯婆子气的心口生疼,“你们这些人得了她们多少好处,在这胡说八道!晚辈打断小姨的手,难道你们都眼瞎吗!?眼瞎看不见吗!?”
    众人是都看见了,但基于裴芩打人惯例,她也打过老裴家好几次了,裴宗理是她亲爹都打过不止一次,更何况扭了方慧这个小姨的手了。
    所谓虱子多了不怕痒,打人的事儿干多了,别说只把方慧的手扭断,就是裴芩真的当众把方慧殴打一顿,他们也都不觉得奇怪。谁叫方慧一个小姨,明明占了那么多好处了,却还贪心不足,要这要那的,还卖了辣白菜方子,让人家来对付裴芩她们!?
    有些觉得裴芩打方慧这个长辈不对的也只敢在心里谴责两句不该,至于站出来接冯婆子的话?他们也不傻,去干这得罪裴芩她们的事。
    见众人神情不以为意者占了多数,还有些无动于衷,方慧一直举着耸拉的右手,心里恨火难平。这些人竟然都不管,觉得裴芩把她的手扭断是对的!?
    冯守兴心里隐隐有些后悔,不该让方慧和他娘过来闹。这些人明显都是站在裴芩她们那一边的。
    冯婆子恼恨的咬着牙,“你们…。你们殴打小姨,都是大家伙看见的,到官府告你们个不敬不孝,你们就算有钱有权,也跑不掉一顿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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