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得也不差,可生孩子终究不是母猪下崽那么简单,皇后可要辛苦一些了。”章敬身为医者,虽知多子多福是好事,但对女人来说终究伤身,他并不主张女人多生孩子。
    顾清涵看向天祎,笑着说:“如果孩子们都像天祎一样乖巧,再辛苦也值得。”
    元天祎听到自己被夸,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顾清涵,跑到身边在她脸上亲了一口,随后便靠在她身边。顾清涵拿了一块点心给他,他拿着坐了下来吃。
    “这么快就走路了?”章敬惊奇道,步子稳健,不像一岁的孩童,“看着利落,身子骨也硬朗。”
    顾清涵笑着抱怨:“九个月的时候就想下地走路,不给还哭呢。现在会走路了,都不让人抱。”
    灰色的鸽子扑棱棱的飞到观星台,守候在一旁的小太监取下鸽子腿上的小圆筒送到莫擎天手上。
    一年之前,他们在这里杀了一个无辜女人,本来□□无缝的行动,最终以失败告终。时至今日,他还记得那个女人临死之前的惨状。夜渊到现在还想不明白,到底什么地方弄错了。
    “皇上,秦国的细作送来的密报。”
    莫擎天漫不经心的目光集中在宴长宁三个字上,重新将密信看了一遍,额头上青筋暴起。
    “发生了什么事?”夜渊觉察到莫擎天眼中的愤怒后问道。
    莫擎天将捏成一团的信交给夜渊:“国师自己看。”
    莫擎天的神色反常,夜渊拿过信之后展开迅速看了一眼。信上详细写着秦国皇后顾清涵的身世来历,着重提及她的模样与宴长宁一模一样。夜渊深吸一口气,不信这是真的。
    “这些消息是从哪里得来的?”他们安插的探子从未挖到这些信息,这么重要的事,元胤不可能瞒天过海。
    “探子说是有人找上门来,主动透露的,但那人做事隐秘,尚且不知是何人所为,又有何目的。”知道这么多事,又有心与莫擎天合作,怕是秦国皇室中人所为。此人野心不小,倒能好生利用一番,夜渊心中打着算盘。
    “等会儿我会写信亲自问,一定要查出这封信的来源。国师认为这件事是否是真的?”当年他亲手杀了宴长宁,将她推入深不见底的汉水之中,照当时的情形看,她没有生还的机会。
    “至少可以确定,秦国皇后不是顾清涵。”夜渊说道,当初做那件事时,他反复确认了顾清涵的生辰八字。后来失败他想不出关键所在,现在看来她只是借用了顾清涵的身份,元胤将她的所有一切瞒得严严实实,以至于他弄错了最关键的一步。
    莫擎天不说话,如果信中所说的是真的,他会如何?
    夜渊双手按在莫擎天肩上,郑重的劝道:“陛下,切不可意气用事,待查明其中真相在做决定也不迟。若她真是宴长宁,您与她没有任何可能。”
    真的没有可能吗?莫擎天将密信撕得粉碎。这件事不管是真是假,他一定要查个明白。
    开了春之后,元胤开始准备巡视辽疆和黑岭之事,想着让顾清涵出门散心,便让她跟着一起去。宫中一切交给霍夫人看管,元天祎也交给她照顾,朝中大事由几个大臣负责,并将最终结果用快马送到他手中。
    安排好雒阳的事之后,已是二月初。顾清涵从未出过远门,离京前一夜兴奋得像个小孩儿睡不着觉。等到天亮之后便迫不及待的起身,换了一身简便的装束。
    近几年元胤在国中大肆修路,已形成四通八达的路网,得到邺国的洋灰技艺之后,在国中各地推行,洋灰修筑的路不再泥泞难行,陆运速度加快,损失也减少了大半。现在马车行在宽敞的管道上,顾清涵趴在车窗边看沿途的风景。在宫里待久了,看什么都觉得新鲜。
    元胤侧身靠在引枕上看书,见顾清涵兴奋得像出笼的鸟儿,不由摇了摇头。
    顾清涵靠在元胤肩头上,抱着他的手臂恳求道:“皇上,妾身能骑马吗?马车里太闷了。”
    元胤不理她,继续看着手里的书。顾清涵重复数次刚才说的话,元胤终于不耐烦道:“可以,必须戴面纱,琉光她们必须跟在身边。不许跑远了!”
    顾清涵哪管元胤是何反应,听他答应,谢了恩便喊了停,要下马车骑马。她心情甚好,骑马观看沿途的风景。沿途官员得知元胤要北上巡视,皆严阵以待,不敢有半分懈怠。
    接连十日平安无事,顾清涵骑马走累了坐回马车,喝了一口牛乳茶之后打趣道:“妾身还以为这一路上不会太平,有刺客刺杀,或是百姓蒙冤拦圣驾请命,亦或是皇上邂逅某位绝色佳人,成一段风流佳话呢,原来都只是写话本子的书生写来骗人的。”
    元胤看她故作遗憾的模样,将人揽进怀中,挑起她的下巴问道:“难道清涵希望我有艳遇,给你添几个姐妹?”
    顾清涵立刻拒绝:“当然不想。”
    幸好马车隔音,外面听不到里面的声音,饶是如此,顾清涵也没脸现在就出去,只穿好了衣裳安安分分的坐着。
    “走管道坐马车怪没意思的,不如明天我们走另一条路。”元胤穿着一身白色睡袍,腰带随意束着,头发也未梳,像一个狂浪不羁的浪子,他侧躺着,一手撑着头看着顾清涵说。
    顾清涵眼睛一亮:“微服私访?”
    “对,说不定我能遇到佳人呢。”元胤说着,笑容妖邪。
    顾清涵嘟哝道:“不许!”
    元胤听着很受用,伸手去捏她的脸。
    第二日一早,两人便换了常服和大部队分开走,顾清涵身边只带了琉璃,元胤则带了高见,四人面部皆稍作改动,轻装简从的上路。离开官道和清场之后的市镇,所见所闻更加真实,没有场面上的应酬和客套,一路走下来颇为自在。
    现在正是春耕时节,小院和田埂上栽种的桃李苹杏花开正艳,田间地头忙碌着耕作的男人女人,还有放牛割草的小孩和提着篮子慢悠悠走回家的挖野菜的老人,构成一幅悠闲的春耕图。
    离开朝堂之后的元胤变得平易近人,和谁都能攀谈两句。顾清涵听他问种地的老伯田里的收成和最近的几年的日子过得如何,又问乡镇县里发生的稀奇事,问对县官知府评价如何,元胤听后一一记在心中。
    早午晚三餐均在农家家里用,顾清涵平日里十指不沾阳春水,现在也会帮着农妇烧火洗菜,比起宫里被人伺候的时候充实许多。
    走到幽州,元胤才与大部队汇合。幽州知府府中设宴款待,元胤携顾清涵前往。此地吃食与雒阳不同,顾清涵吃着新鲜,便都尝了一口。她胃口好,元胤也跟着用了许多。
    114.五年之前
    “多吃点儿。”元胤给她夹菜,无视了正在起舞的美艳舞姬。
    顾清涵咽下熏火腿肉,喝了一口茶后说:“北地的舞与雒阳很是不同,妾身看了觉得甚是好看,皇上不欣赏么?”
    元胤知道她在说酸话,目光看向堂中的舞姬,并无留恋,对顾清涵说:“最精彩的舞我已经看过了,已没有舞能入眼。”
    “是吗?”调笑的话点到即止,顾清涵不再多说。她并不知道过去那些事,只当他不接受向知府的好意。向知府献美失败,便不再提此事,开始汇报幽州近几年的大事。
    幽州是北方重镇,元胤在此停留几日,准备视察驻地军队。向知府的夫人刘氏邀请顾清涵逛幽州城,向她介绍此地的风俗民情和当地贵妇及贵女。顾清涵知道刘氏隐藏在话里的深意,不过她不挑明,她也当做没听明白。
    直到夜深人静,元胤才回来,顾清涵帮他脱了外套问道:“今天巡视还顺利吗?”
    元胤肯定说:“还好,幽州这边一切正常,有铁军在,奴族不敢卷土重来。”
    “可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顾清涵又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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