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巴彦乌拉山出发
    巴雅拉教授也是连日疲惫,早就睡着了,这还没有俩小时的功夫又被他给吵醒了。
    “快帮我换药,另外把我后背的纱布再绑紧点!”
    “你小子又要干嘛?你是不是又要出去闯祸?不行,你现在不能乱走动,若是再感染了我也救不了你!”巴雅拉教授揉了揉眼睛,带上眼镜数落他道。
    “我要走至少五天!这五天时间里丫儿就拜托你们了!这医院我包下了,多少钱我出!”
    巴雅拉教授知道管不住这孩子,他长大了,翅膀硬了。只好先给他还了背上的药,重新用纱布给他扎紧了,又给他拿了点止疼药,嘱咐他千万不要做太大的动作把伤口挣开。
    这小子从来是想走就走,谁都拦不住。他换了一身衣服连吃喝都没带就冲出了医院。
    医院门口,云强坐在台阶上正抽烟呢,就觉得身后刮过一股风,转身一瞅无双风风火火地冲了出来。
    “小爷?您去哪啊?哎?您……您等等我呀?你们几个,都跟我走!”
    已经日落了,大草原上一片苍茫之景,这个汉子拖着满身的疲惫拖着满身的伤痕再度上路了。他要跟死神作对,他要把好妹妹从死神手中重新夺回来。
    “小爷,咱往哪去?”
    “巴彦乌拉山!”无双骑着马儿驰骋在茫茫大草原上,丝毫看不出他是个身受重伤的病号。
    “啊?那地方……那地方自古就是绝境呀?从未有人活着走出来过!以前听说里边好像有座庙,可庙里边的僧人一辈子也没出过山,谁也不知道里边到底什么景象。”他是蒙古族人,知道这巴彦乌拉山的险恶。
    “那是因为老子没去呢!去了就有了例外!别磨叽,要滚快滚又没人让你陪我。”
    无双嘴碎,众人皆知。不过无双这话说的虽然难听刺耳,但可不是真的要赶走云强,现在身边只剩下云强了,自己一身的病痛一身的疲倦,他身边需要这么一个人保护。当然了,无双也是信任云强才会这么说的,没把他当外人看。他的忠诚已经不需要证明了。
    病房中,巫医海日古跳着奇怪的舞蹈,他不停地抖动着自己的腰部,腰上挂着的几串铜铃铛响起诡异的节奏。他一边舞蹈一边口中唱着谁也听不懂的旋律,咿咿呀呀的。
    扑通一声,他的身体重重地倒了下去,门外,巴雅拉教授和莫那娄隔着玻璃窗看的是心惊胆颤。
    “他昏过去了?”莫那娄教授第一次见人跳大神。
    “不是,这是萨满巫医在做通灵仪式。”巴雅拉教授说。
    不大一会儿,就看海日古的身体开始剧烈抖动了起来,嘴角都直冒白沫子。他突然睁开眼睛,眼中闪着邪恶的神采。他……他竟然没有白眼仁!
    “你们看什么呢?”托亚去街上为马丫重新买了一身衣服刚回来,见两个老爷子趴在病房前偷窥也好奇问道。
    “别看!”巴雅拉教授把他俩都赶走了,巫医通灵是禁止外人观看的。招上身的不管是鬼怪还是神佛,他们都不允许被偷窥,不然很容易遭到反噬。巴雅拉教授研究过许多北胡文化,也了解他们的禁忌。
    海日古老人如同一头恶魔一样一步步走近了马丫的床头,然后俯身下来轻轻对着马丫的嘴吹了一口气。之后身体又猛地打了个哆嗦重重地仰了过去。
    这是一口邪气,以邪压邪,刚才上他身的也不是什么正经玩应,巫医请神说的好听,但恐怕一辈子能不能请到一次神明都说不准,大多数都是那些无人供奉的孤魂野鬼。
    他粗喘着,脸色惨白惨白,随着巫医岁数越来越大,每次请神上身耗费的功力也越来越大,这次请上身的是个两百多岁的老鬼,作为交换的筹码,鹰爷甘愿为他献上自己的十年修为为马丫多换取几天阳气。
    “丫头,你可千万要挺住呀!我们该为你做的都做到了,你不要辜负了他呀!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的意志力了,谁也帮不了你。”鹰爷趴在马丫耳边轻轻说道。
    马丫没有回应,她还是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只是刚才鹰爷的一番话后,她的手指猛地抖了下,随后又恢复了死相。
    “她怎么样?”病房外莫那娄教授问鹰爷。
    很难想象得出这是一番什么情景,一个国家医务工作者,医学界的权威,他竟然跟一个萨满巫师共同探讨病情。当然,他是个满人,满人和蒙古人在信仰上有许多共同点。满人也有萨满,也有他们的巫医,甚至巴雅拉教授也会跳大神,不过比起正统的神调门传人还是要差点。
    “我为她多续了几天活命,不过不容乐观,这丫头……”他左右看了看,也知道在医院里谈这些是侮辱现代医学,但整个医院都被无双包下了,除了几个护士出入外,再没外人了。
    “鹰爷请讲,有什么话不必瞒我,你我也是老熟人了。”巴雅拉教授年轻时也曾见过这位鹰爷,还因为萨满巫医的一些诡异手段与他产生过争执,因为巫医的手段是完全违背现代医学理论的。
    “教授是希望少主子救她?”
    “这还用说嘛?鹰爷应该看的出来,这丫头是那小子最亲近的人,很可能成为未来董家的媳妇儿呀!”
    “呵呵……我看未必。”巫医萨满虽然不像金点传人一样掌握卜算之术,但萨满通灵,可以看清人的前世与今生,一切良缘和孽缘全都逃不过他们的一双慧眼。
    “哦?此话怎讲?我看双子挺稀罕她。”
    鹰爷说,这凡事都讲究一个因果循环,这丫头今生遇到少主屡次救他乃是因为前一世二人间的一段孽缘。如果这次少主子取回那一株红景天王把她救了,那二人的债可就还清了,互不相欠了,既然债还完了,还怎么可能有缘分一说?
    “如果真那样的话也许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也是好事,我们的少主子别人不了解我还是了解的,这小子就是个情种,到处留情,还没长大呢。马丫跟她日后指不定要打碎多少醋坛子呢,不过借你吉言,只希望双子可以创造奇迹,救回她的性命,其他都不重要了。”
    第7章 天葬台
    夜幕下的科尔沁大草原美的如同梦境般,地平线上,一队快马驰骋着,穿梭在草原之上,翠绿的草场上留下了骏马的黑影。
    “架!”无双抽动缰绳大喝着。一个汉人,能有他这样的绝世骑术也算难得了。
    马队连续在科尔沁大草原上疾驰了一整夜,天边东方破晓,前边地平线逐渐露出了鱼肚白。兄弟们身上脸上挂满了露珠。没有一个人喊累,他们知道不能休息。
    “吁……”无双勒紧了缰绳。
    “小爷,怎么了?”云强问他。
    “还有多远?”
    “从此处再往东走大概一百多里地就能见到巴彦乌拉山。”云强说,连续跑了一整夜,无双的披风上挂满了水珠早已湿透了,云强赶紧给他重新拿来一件换上。
    “赶了一夜的路大家又渴又饿,先休息一会儿。”无双翻身跳下马背,但浑身早已坐的僵硬,一个不留神跌了下来,幸好云强接住了他。他太累了,铁打的汉子也禁不住这般呀!
    他坐在湿漉漉的草场上伸了下胳膊,后背上依旧疼痛难忍,他皱了下眉头,额头上全是冷汗,他没敢喊出来,生怕手下人担心。
    “你们几个,快快快,快去给小爷找点吃的来!”云强吩咐道。
    别看这大草原上一片苍茫之景,能吃的东西可不少,马帮兄弟们从小在草原上长大,很快就找到一个兔子洞,把湿乎乎的草点着放在洞口熏,那可怜的小白兔被烟熏火燎的受不住从洞里跑出直接沦为大伙的美食。
    暖暖的阳光照了下来,无双遮着刺眼的骄阳向东方眺望,那传说中的巴彦乌拉山虽然没见到,但却在不远处见到了一个用碎石搭建而成的台子,台子四周插满了彩色旗子,彩旗随风而飘。不但如此,围绕他们四周,每一个方向不出数百米的距离都有这样的石堆出现。
    “强子,那些用石头堆积成的台子是什么东西?”无双不了解蒙古人的习俗问道。
    “小爷,那是天葬台。”
    “就是你们蒙古族人死后割肉喂鹰的场所?”无双想想那个场面都觉得难以接受。也不理解蒙古人为何有这个传统,据说还不是每个死者都能实行天葬,天葬是最高礼仪,只有德高望重者才有资格把身体血肉献给苍天献给鹰禽。
    天葬在现在也是真实存在的,这是蒙古人和西藏人一直信奉的一种送葬仪式。尸体被亲人们抬到葬台上,浑身上下被脱的一丝不挂赤裸裸地躺着,天上的鹰禽喜欢食腐,嗅到了死人的气味就会盘旋上空。送葬的亲朋好友就围着葬台观礼,他们亲眼看着天上的鹰禽落下一口口啄食着尸体的血肉,据说吃的越干净就越有福。
    这习俗跟汉人的一些丧葬文化差不多,讲究的都是金银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当然,人家蒙古人更虔诚一点。咱们汉人又有哪一个能真正放下的呢?
    “啊,人死后就会被亲人们抬到天葬台上扒光等着老鹰下来啄咬。”云强并不觉得天葬有什么不妥。相反,蒙古人认为土葬是给被长生天抛弃的罪人准备的。尸体在土壤下要保守隐含之苦,要忍受着被万千蛆虫啄咬之痛,最后烂成一具白骨,灵魂也被束缚在土下永世不得超生。
    “怎么会有四个天葬台?难道他们一家子一齐死了四口子人?”
    云强说这就不知道了,通常天葬台不是随便搭建的,也不是谁死后都有资格实行天葬的。他们要有慧根,要是长生天虔诚的信徒,要有当地萨满巫师的允诺,绝不会提前知道自己是否够资格实行天葬。天葬台一般也不会搭建在这种地方,虽然蒙古人的丧葬习俗与汉人不同,但东方人都讲究一个风水,这天葬台一般都搭建在大山脚下,因为死者的灵魂可以登上山巅与苍天靠近。而且一般苍鹰只有在大山附近才有。
    “奇怪,这地方地势平坦,又不是风水宝地,怎么会出现天葬台?一连出现了四个?走,过去瞅瞅。”
    “小爷,天葬台是给死人送行的地方,无亲无故的人是不能随便去看的!”云强拦住了他。
    “别磨叽!”无双推开了他。
    这天葬台搭的很高,一堆乱世堆在一起足有两米多高,上边平放着一张席子,草席早已被血迹染红,因为角度关系,无双根本看不清葬台上是否摆着尸体。只是他刚一靠近,那天葬台四周的彩旗就不动了。
    无双提起鼻子嗅了嗅,好像不是人的血腥味,更像是某种动物的。他用手捻了下草席上的血迹,这血迹已经接近于干涸状态,可能是一个星期前举行的天葬。但既然不是人,又有什么动物赔得起天葬呢?而且还是四个动物一齐死?
    无双一脚踹在天葬台下,这天葬台是由无数个大小不均的石块堆积而成的,所以受力不平衡稍有外力就会倒塌。哗啦一声,碎石滑落,整个天葬台全都被他踹塌了。
    几块森森白骨从天葬台上滑落,他顺手接住,发现这根骨头很大,绝对比普通人类的骨头要大一圈,人骨最大的是后背的脊骨,而这根骨头明显比脊骨要粗壮许多。
    云强是长生天虔诚的信徒,他对无双说:“小爷,咱这样不好吧?是对死者不敬呀!是要受长生天诅咒的!”
    “你瞅瞅,这是人的骨头吗?”无双扔给了他,那骨头太重,云强差点没接稳。
    “这……这是什么东西?”他也没认出来。
    “你问我?这不是你们蒙古族人的习俗吗?不是说天葬是给德高望重者准备的吗?怎么如今连畜生都要天葬了?”一般死人躺在天葬台上等着鹰禽啄咬,可能几天后,祭台上的尸体连一根头发都不剩了,因为草原上除了有苍鹰外,还有其他食肉动物,比如说狐狸,狼。虽然说大骨头鹰吃不了,可狐狼还是喜欢的很。但这跟骨头太大了,连狼都不愿意啃食。
    第8章 黑毛怪物
    云强吓的直接把那动物的大骨头扔到了地上擦了擦手。
    “不可能啊?我们蒙古人最喜欢的就是骏马,但是再好的良马也不会跟人一样死后实行天葬呀?这什么东西呀?”
    “哥几个去那边瞅瞅,看看上边摆着的是不是都是这动物的尸骨。”无双吩咐。
    几个手下跑了一圈,得到的答案是相同的,所有葬台上几乎都残留着几根这样的粗大白骨。那白骨如果拼在一起很可能达到两米五,而且那东西有四肢,大腿骨明显比手臂粗壮,这说明它是直立行走的动物。
    是大猩猩吗?但这里是蒙古呀?蒙古是没有猩猩的,因为蒙古多平原,连猴子都少有看到。而猴子又没有这么大的骨头架子。
    “强子,咱们现在身在何处?”
    “这里是科尔沁北牧场,咱们现在附近方圆百里内都没有人烟。平时也很少有牧民来这边放牧。我们马帮也没来过这边。”他答道。
    “为什么?北牧场这边有什么说法吗?这草场不错呀?”无双追问道。
    “嗯……听老一辈人说,这附近有个巴彦湖,巴彦湖中住着水僵,不管是人还是动物,只要靠近它就会脱入水中。”
    “还有这怪事?水中何来僵尸?你们也真信?我看是水猴子还差不多。”听云强的描述,无双觉得更像是常在江河之中作怪的水猴子,传说水猴子都是那些投河自尽的离魂冤魂所化,他们不停地找替死鬼。
    水猴子这种古怪的生物无双也曾见到过,其个头绝对人高大,只是仗着善识水性,在水中力大无穷而已。
    “小爷?您想什么呢?”
    “没什么,今夕不同往日,咱们没闲心管这些琐事,尽早赶往巴彦乌拉山,丫儿还等着我呢!走嘞!”无双翻身上马,马队向着东南方疾驰而去,如果不出意外,再有两个小时他们就能赶到目的地。
    这辽阔的大草原一望无际,马儿识别方向比人要强的多,马背上的主人眼中一片苍茫的绿意早已疲惫不堪,只有随着马儿不停的奔跑着。眼前的景色根本没有变化,草,草,草……还是草。不同的只是草的品种,但对于人来说早已无法分辨的出。
    往前又跑了大概半个小时的路程,暖暖的春风中逐渐湿润了起来。地平线尽头出现了一汪湛蓝。好大一片湖泊,湖水如蓝天如净玉,映着天上的朵朵白云,好似一幅美丽的画卷般。
    “好美呀!”无双坐在马背上不免感叹着,这的确是一个好去处,但这美景却被那可怕的传说所沾染。若不是如此,这里应该是一幅风吹草低见牛羊的美景。也许这里该有个牧场,牧场里养着几百头牛羊,一对牧民夫妻一辈子幸福的与牛羊和草原湖泊为伴,那将会是多么幸福?要是马丫……他们也许可以永远生活在这里相依为命,再不去管江湖事,再不去碰摸金,自己只做一个普普通通的牧民,牧场里要有几十个蒙古包,姥姥,母亲,家中亲人,几位老前辈,还有耗子,叶珊……把他们都接来,大家白天放牧捉鱼,晚上围着篝火堆前弹奏着悠扬的马头琴看着美丽的湖泊轻声歌唱……
    “小爷!有人来了!”云强一嗓子把无双从幻想中拽回了现实。
    无双放眼过去,只见一个浑身长满黑毛的大个头从那净水边正向他们的方向狂奔而来,那家伙个头足有两米五,他的脚掌十分健壮,一步迈出去就是三米,云强说完这句话,那家伙已经距离他们不足一百米了。
    那家伙越来越近,伴之而来的还有那股恶臭的腥风。
    “开枪!”无双一声令下,十多个兄弟举起猎枪对准那怪物扣动了扳机。顿时枪声震天硝烟弥漫。
    待硝烟散去,只见那怪物的身体浑身是血地倒在草地上浑身还不住的抽搐着。
    “小爷,这什么怪物?我擦,我长这么大还头一次见着呢!”云强问他。
    “你们几个过去瞅瞅看死透了没有!没死透就再给他戳几个窟窿!今晚上咱就吃它了!”云强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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