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好笑,又无可奈何,只得拉住她乱蹦的马尾,阻止她继续倒退,进而小声告诉她,“上车再说。”
    楚楚躲在他身旁,止不住抿嘴偷笑。
    等到两人回到车上,还未来得及系上安全带,她几乎是急不可耐地邀功请赏,“现在上车了。”
    肖劲扶额,要望她兴叹,妹妹仔真是难缠,她突然间接受新玩具,恨不能天天夜夜都与他“玩”在一起。
    最终他扛不住她认真严肃眼神,屈于淫*威之下,低头在她眉心轻轻一吻,而后立刻系上安全带拉下手刹,“好了,开车。”
    楚楚不服气,气鼓鼓抱着奖杯坐在副驾驶,“书上讲男人最擅长敷衍,在家时敷衍老婆,外出敷衍情人,床上敷衍,床下依然是敷衍,果然没有错。”
    “江楚楚,你整天读的什么书?几时也带我开眼界?”
    “《潘金莲之前世今生》你看不看?早几年还有电影上映,几时约你一起去放映厅?还是到你家看碟片?”
    一口气卡在喉咙,出不来。
    他郑重其事,“谁把你带坏?”
    楚楚毫不在意,她在他面前坏的彻底,一点面纱都不肯带,“我天生就有坏的基因,根本不必谁来带。”
    肖劲被她气得够呛,决心忍过这一路,再不开口。
    谁料到她一刻都不安宁,继续问:“我们去哪里?”
    “送你回家。”
    “谁要回家?我还有补习课。”她言之凿凿,有一千万个理由为自己壮行,“说好要给你庆祝生日,刚才只是开始,我还有大计划没实现。”
    大计划?她的小心思已经令他应接不暇,大计划该有多可怕?
    这三个字一出口,几乎吓得他腿软踩不住刹车。
    晚餐时间她坚决不与他去茶餐厅解决,她的计划是去本埠西面米其林四星餐厅吃法餐,但最终计划落空,她折中与他去茶楼吃粤菜。
    鸡烩蛇、龙虎斗、白灼虾、蚝油芥兰,样样都是普通中的普通,她撇撇嘴要佐酒,店家只有生力啤酒端上桌。
    将就着与他碰杯,“肖先生,生日快乐。”
    肖劲笑,“多谢你,江小姐。”
    楚楚饮过一瓶酒,菜也不吃,脸红红同他讲,“拜托,多久以后能称我作肖太太?”
    肖劲说:“我尽力。”
    “傻仔,女人最不喜欢听尽力两个字,我们都中意具体时间,几几年几月几日几点几分,肖先生能够单膝跪地向我求婚,就算拿出一只铝制拉环也好呀。”她单手撑住下颌,双眼迷离对住他,已然喝到微醺。
    他的心一时柔软至极,因桌小坐得近,能够轻轻触摸她发热的脸颊,将她鬓边碎发细细挽到耳后,柔声讲,“我答应你,你讲的事情我一定办到。”
    “哼,谎话精,我才不相信。”
    “我记得我在江小姐这里信誉良好。”
    “才没有!”她摇摇晃晃指控他,“在路上答应要亲我,上车又不肯,敷衍了事,罪大恶极!”
    肖劲失笑,“好好好,都是我的错,要怎么罚,都由你决定。”
    楚楚认认真真思索问题,一时皱眉一时嘟嘴,可爱过混血幼童。
    但直到结完账走出茶楼她仍未能相处惩罚方式,又因她过于高估自身酒量,一不小心喝到晕头转向,只能由肖劲蹲下*身背她走。
    一条査士丁尼大道走过无数遍,这一回却走出不同感触,每一条石缝每一块地砖都变得美好曼妙,每一棵树每一朵花都在唱春天的歌。
    楚楚瘫在他背上,尖尖下颌磕在他肩窝,来回呼吸全然扑打在他耳后,带着醇厚的酒香勾得人心神荡漾。
    而她还要嘟嘟喃喃在他背后撒娇,“阿劲,你以后每一年生日都只可以同我过,明不明白?”
    “好。”他是二十四孝好男友,句句都应承她。
    “等我满二十岁就要向我求婚,不然你超过三十才结婚,出门会被人笑的知不知道?”
    “好。”
    经过的路灯都忍不住发笑,一个霸道可爱,一个温柔包容,天上月老红娘也配不出这样南辕北辙而又相互契合的情人。
    一旁士多店在放《沉默是金》,引出湿热夏夜里一丝丝的凉。
    她偏过头想一想,继续发令,“你以后记得要和成年女性保持距离,特别是蒋女士,听到没有?”
    “听到,一定照办。”
    她终于满意,但又咕哝,“好像未成年女性也不可靠……可见胸脯发育之后都要划归为成年女性。”
    他不可交往的群体再度扩大,很快就要做和尚守清规戒律。
    一时安静,他背着她已经快要走到停车场,突然间她醒过神,脑中雷达扫描周边五百米,她坚定地相信,“肯定不止我一个要为你庆祝生日。”
    肖劲不解,“除了你还能有谁?”
    楚楚避而不答,这层纱当然不能由她来揭破,永永远远不见天日才最好。
    她清醒过来,双眼放光,“不行,我今晚要陪你到十二点。”
    “不可以。”
    “我爹地妈咪都不在家,阿姐又不知道去哪里玩,我是放出山的羊,根本没有人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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