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那边你好像还没说去王家闹事以后怎么样了呢,王家不可能被他们闹一顿成了别人茶余饭后的话题,被人说闲话还不惩治一下秦家人吧?”
    “当然不可能放过他们。”阿辰颇为解气地笑道:“秦李氏和田秀花去王家闹事的第二天,王家就派人去了秦家,还把秦家的所有东西都砸了。”
    “都砸了?”秦霜挑眉。
    “可不是都砸了吗。”阿辰乐不可支,“人家王家的人说了,他们秦家的所有东西都是靠着他们王家给的卖女儿的钱还有打秋风得来的钱买的,所以她们想砸就砸!”
    秦霜事不关己地笑道:“人家说得也挺有道理的,对了,他们砸的是秦家新盖的房子?”
    “当然了,听盯梢的地字组的人说秦家那段时间确实添置了不少东西,新买的桌椅板凳,还有新作的被褥衣裳,油盐酱醋都没放过全砸了,整个房子里就没留下一样完整的东西,跟土匪进村似的。”
    秦霜痴痴地笑了两声,她倒是觉得用鬼子进村或许更贴切一点。
    “王家的人只砸了东西?人呢?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秦福贵和秦诚都被揍了,秦福贵之前就挨了一顿打,伤还没好利索又被打了一顿,要不是秦诚护着,说不准都被打残废了。”阿辰唏嘘地说道,不过脸上却不见多少同情或担心。
    就算秦福贵真被打残废了也和他们没有一文钱的关系,他就是纯粹觉得秦福贵很倒霉,摊上秦怜儿这么个女儿倒霉,摊上秦李氏和田秀花这两个老娘和婆娘也很倒霉。
    哦,说来最倒霉,在这件事上最无辜的是秦诚,他什么错都没范,当初秦怜儿被送到王家的时候秦家唯一觉得不妥当的只有他,结果秦家其他人作出事儿来的,他为了护着自己的爹还挨了一顿打。
    “秦诚没什么事吧?”对这个并不曾欺负过她,还对她表达过善意的人,秦霜还是有些关注。
    阿辰道:“他怎么说也是个男人,身体也挺好,挨一顿打也没什么。”
    秦霜嗯了一声,也没太过关心,没死没残就行了,秦诚是自己愿意护着他爹的,受伤了也只能受着了。
    “村里的人没人帮着秦家?就眼看着王家派过去的人揍人?”一般来说一个村子里的人都是比较排外的,街坊邻居的平时有些磕磕绊绊,但真碰见有外人来找麻烦了多半都会帮着对付。
    这个念头刚浮现出来,阿辰却道:“秦家被砸的动静很大,同福村其他人当然得了消息,惹了不少人围观,只是听说了来的是县城里地主家的人以后也没什么敢和他们对上,王地主派过去的都是身形魁梧的彪形大汉,一个个表情凶悍,村子里老弱妇孺不少,就算是男人也没几个能比得上那些人的,大多数人躲都来不及,更别说上去帮忙了。”
    “不只这个原因吧。”秦霜笃定地说道。
    阿辰低笑,在她唇角亲了亲,道:“就知道瞒不过你。”
    秦霜道:“秦家怕是因为秦怜儿给王家做了小妾得了不少好处,在村子里得罪了不少人吧。”
    “可不是,自以为他们高人一等,和同福村的其他村民身份不同了,招摇的同时还明显地表现出对村民们的瞧不上眼,秦李氏和田秀花那两张嘴几乎把村里小半的人都得罪了。”
    如果被找麻烦的是张婶家,村里肯定不少人愿意去帮忙,但换成秦家,那就只能呵呵了。还不只是因为秦家人把村民们得罪得太过火,更因为王家来的人砸完了东西还和吆喝着把秦家人做过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以秦李氏和田秀花的性格,秦怜儿给人做了妾,他们去打个秋风很正常,要不是这样也不会有那么些钱将家里鸟枪换炮的,所有东西焕然一新,人都变了个模样,虽然买回来的新衣再抹上浓浓的胭脂,看着很土气,却也足够表明她们从王家捞了不少。
    但具体捞了多少,村民们却不知道,等听王家人说了才明白,四五十两银子啊!他们得攒多少年能攒到这么些钱,秦怜儿给王家当妾才几个月,秦家就得了这些好处,而且还贪得无厌地在王家不愿意再给她们钱的时候跑到王家去闹事!
    秦家人因为秦怜儿进了王家的门自以为和王家接了亲,身份地位都不同了,可在其他村民们眼里,王家可是地主家,是他们高攀不起的人家,同福村的村民也不是每家都有自家的田地,至少有一半是佃户,佃的还只是荣镇地主家的地。
    王家呢?那可是县城里的地主!人家的地都是在县城周边的,光地理位置来看就没法和荣镇的地主相提并论,村子里的人连镇上的地主都不敢开罪,何况
    地主都不敢开罪,何况是王家这样的呢?他们根本想不到秦家哪儿来的胆子敢跑到地主家去闹事!
    这胆子得多大呀!秦怜儿是去了王家没错,可不过是给人当妾,又不是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夫人,秦家人还真把自己当颗菜了!
    得了那么老些银子还不知足,难怪王家忍无可忍来砸秦家的东西警告他们!虽说动手打人似乎有点太过分了,但人家是地主,在城里都很有影响力的人物啊,行事手段强硬一点不是很正常吗!这样才更凸显出人家不是他们这些乡下出身的小老百姓能得罪得起的人!
    再说王家的人打得也很有分寸,绝对不会闹出人命来,秦怜儿是王家小妾,真要是在王家死了,除了被人说闲话忌惮着点,也不会有麻烦,但秦家人的话,闹出人命来王家就得担责任了,所以秦福贵也只是因旧伤未愈,又挨了顿打才差点被打残,但也还是差点不是?
    对秦李氏和田秀花两个女人也没打,倒是这俩人一点反省的意思都没有,仗着自己是女人就扑上去试图拦着王家人不让他们打人,然后还来在王家那一套哭天抢地地喊着说‘打死人了,打死人了’了,好像深怕王家人打得不够狠,没能把秦福贵打死似的,也是醉了。
    王家人早就得了嘱咐,对这两个女人的蛮横不讲理也听说了,不亲自动手打是一回事,但能不能把人甩开,甩开的时候她们会不会‘不小心’摔一下就是另一回事了,反正不适他们动的手,自己摔得怨不得人吧?
    田秀花还算好的,估计也就把屁股摔青了,外加手掌心在地上磨得擦破皮,一点小伤,但秦李氏这个老太太老了,身子骨受不了,一摔就摔出问题直接起不来了!
    王家人也是确定了秦李氏并不是无病呻吟,没事装有事,才总算歇了下来,看秦家东西都被砸得差不多,人也揍了,该吃教训了,老太太都摔出问题了要是他们再纠缠,怕村民们看秦家人再不满也会暴动起来,这才最后又警告了几句叫秦家人日后不要再出现在王家人面前才满意地离开。
    整个秦家唯一一个毫发无损的就只有秦诚的媳妇儿杨桃了,也是由她去找郎中给疼得脸色发白的老太太看看,村民们更是等王家人都走光了才凑上去搭把手帮帮忙,先把受伤颇重的秦福贵抬进屋,还有秦诚也得上药,秦李氏因为疼得不敢动弹,只能在原地坐着等郎中来。
    秦家的凄惨样着实让前段时间受了他们家不少气的人心情好了许多,但太惨了又不免唏嘘。
    郎中来了以后给秦李氏一看,得,摔一下居然把盆骨给摔碎了,再稍微严重点就直接瘫痪,余下的日子里都只能在床,不对,是炕上度过了!
    绕是差了那么一点点,也得至少在炕上养个一年半载才能下地,这还是养得好,定期服药的前提下,要是恰当的治疗没跟上,三年五载的都有可能。不只是秦李氏需要长期喝药养着,秦福贵二次挨揍也得至少养一两个月,内脏也被打得有了损伤,不但外伤要上药,脏器损伤还得抓点药回来煎着喝。
    郎中将大致需要花费的钱数说了一下,当时秦李氏就厥过去了!
    五两银子!很多吗?秦福贵大约需要花个一两多,其余的就是秦李氏一年里需要抓的药了,这还没算平日里在饮食方面的补养呢,要是身体营养跟不上,不能让盆骨长好了,光靠药还不一定多久才能好呢!
    秦家不是从王家搜挂了四五十两银子吗,还差这么五两银子?说出去谁信啊!
    就算家里东西都被砸了,银子总该都藏好了吧,王家人还能找到她们藏钱的地方?
    村里人都以为秦家再怎么大手大脚地享受,手里也该剩下不少钱,不说二十两,十两银子总能剩下来吧?可结果呢?事实的真相是,她们愚蠢地以为他们可以靠王家吃一辈子,花的时候根本就没想过还得留点钱以防万一。
    有什么可防的?真到了需要用钱的时候去王家要呗!
    这下可算是乐极生悲了,害得秦福贵差点被打废了的,让秦李氏差点半身不遂的都是王家,他们管谁要钱去?让王家赔吗?经过这么一回他们好赖也吃教训了,根本没胆子再去触王家的霉头。
    这五两银子把田秀花急得直接就坐地上开始嚎,什么这日子没法过了,杀了我算了,这是要我们一家老小的命啊等等话都冒了出来,那副做不得假的苦逼模样,还有老实的杨桃小声的解释,村民们才无语地明白,原来秦家真的几乎一点钱都没剩下来!
    秦诚手里倒是留了点钱,那也不到一两银子,本是打算过年时回杨桃娘家的时候给买点年货的钱,这下别说什么年货不年货了,拿来给他爹和奶奶治伤都不够!村民们这回是真对这一家子服得五体投地了!
    太能作了!不把整个家作散了都不甘心啊这是!
    这次的事儿能怪到王家头上去吗?不能!因为从一开始就是秦家人不知死活地在作死,如今也不过是自尝恶果,自讨苦吃罢了。
    后来还是闻讯而来的村长了解了情况以后无语了片刻,建议秦家把被砸得那些东西归拢归拢,能卖点钱的卖点钱,凑合一下应该能攒出来买药治伤的钱。秦家人前段时间花了不少钱,不只是吃食上享受了不少,秦李氏和田秀花身上戴的头饰银镯子之类的,这些东西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的,王家人也
    ,王家人也没把这些东西抢回去,她们婆媳俩看得上眼的,王夫人或两个妾室可未必看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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