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面具的男人发出嘶哑的笑声,他蹲在地上,拿起书包,抽出里面的钱看了看,才道:“在地窖里,从这个门出去,你要跑三分钟到地窖,然后你就要快一些了,因为我把她埋在了地下,大概还有五分钟的空气,如果你不快一点,她就要窒息而死了”
    姜向阳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声:“王八蛋”旋风一般冲了出去,在一个地窖里挖出一个浑身是土已经昏死过去的女孩,他将女孩抱着快速的冲了出去第二天,岳沉婉约了姜向阳喝咖啡,将这个梦告诉了他,姜向阳蹙眉,正色道:“是有这个案子,是在五年前,我刚刚加入警队,当时在甘南县公安局实习,当时发生了一起绑架案,被绑架的女孩叫由淼,十七岁,由家在当地只是一户普通的人家,父母都是当地邮政局的职工,由淼是两口子唯一的女儿。他们实在筹不出这么多的赎金,无奈报了警,可这个绑匪十分狡猾,交赎金的地点一变再变,由家夫妻怕女儿有事,卖了房子和家中的一切凑了十万块钱,求着我们去交赎金,并且说不求抓住绑匪,只求女儿能平安回来。你梦到的那个场景一点都没错,那个地方是甘南县一个快拆除的小剧场,我救出由淼后,那个绑匪也没了影儿,事实上,我们当时包围了整个剧场,一救出由淼大家就冲了进去,可就这个人实在狡猾,居然提前预备了医护人员的服装,跟着来抢救的人乘救护车溜了出去,这么多年,我一直憋着这口气,就想抓住他”他瞪大眼睛,看着岳沉婉:“你看到那个王八蛋长什么样子了吗?”
    岳沉婉摇头,有些沮丧,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做这么个梦,又不是什么新案子,一个旧案子,自己梦到有什么用?
    岳沉婉的生活有了新的规律,上学,放学,跟大洋彼岸的男朋友视频,周末去公司跟几位股东碰头,开个小会,研究一下公司的客户要求。
    几个股东现在都混的不错。
    丁郎现在将妻子和儿子接过来在本市落户,儿子丁丁学习跟不上,岳沉婉给找了补课班在补课,妻子在家做贤妻良母。丁巧有了新男朋友,是一家找他们看风水的小公司的经理,四十二岁,妻子五年前车祸过世,唯一的女儿出国留学了,人品相貌都不错。
    秦霄仍然混迹在富家太太们之中,手上的钱多了,儿子的药钱不成问题,她的笑容也就多了,业务拉的十分纯熟,现在是上流社会中阔太太们的知心好友,谁有个什么事都要找秦太太。
    陈归人有了钱,手下小弟自然就跟的多了,一呼百应,不过得了岳沉婉的警告,还算低调,在家里低眉顺眼的讨老爷子喜欢,对两个哥哥的挑衅能忍就忍,用他的话说:“老子退一步不是为了海阔天空,是为了将来有机会狠狠干他一下,让丫一辈子爬不起来!”
    他已经十七岁了,个子长到了一米八,长身玉立,肌肉壮实,走在校园里总会有很多女生偷眼看他,雷樱对他的坏坏的气质十分着迷,也因为这样,她自觉在岳沉婉面前有些尴尬,两人现在渐行渐远。
    ☆、第317章 婉心第三十章
    跟姜向阳见面后的第二天,岳沉婉回家后,一进别墅门就愣住了,客厅中,二叔和二婶像两个剑客般对立着,许秋莲面带冷笑,扶着陈建亨坐在沙发上,一屋子的佣人们都躲了出去,满地都是白色的纸页,岳沉婉蹲□子捡起一张一看,吓了一跳,居然是二婶和那个齐正洋的艳照,照的真清晰啊,纤毫毕现,二婶陶醉的面部表情跃然纸上。
    陈建亨一看到岳沉婉脸色更加阴沉,他本能将岳沉婉定义为外人,这种家丑实在不愿意让她知道。
    他冷声道:“阿婉,你二叔和你二婶有事情说,你先上楼吧,等会让福婶把晚饭给你端上去吃。”
    “哦,我知道了!”岳沉婉乖巧的答应了。
    回到楼上就把监控视频打开了,大厅里,陈顺之面色狰狞冲着蔡书仪吼道:“贱人,贱人,红杏出墙还让人拍下证据来送到家里,我要跟你离婚”
    蔡书仪嗤笑:“红杏出墙怎么了?你带着二奶住在外面,几个月都不回来看看我,我是你妻子,你尊重过我吗?你想过我跟你几十年的情分吗?你能找小三,我为什么就不能找男人?离婚?好啊,那就离婚吧,反正我也跟你过够了,不过你可要想清楚了,我红杏出墙不过是几张照片而已,你可是在外面有了事实婚姻,孩子都有了,闹上法庭,你可是重婚,我不过是丢点面子,你可要蹲监狱的”
    陈顺之气极,揪住蔡书仪的头发往地上一扔,用皮鞋没头没脑的猛踢,把蔡书仪踢得满地翻滚,拼命尖叫,不过她一向泼辣,还真不服输,一边翻滚一边叫骂,气的陈顺之解下皮带来抽她。他眼睛血红,表情疯狂,皮带抽下去都带着风声,蔡书仪被抽的浑身抽搐,整个后背都火辣辣的,疼的她几乎晕过去。
    陈建亨皱着眉看着,终于出声阻止:“行了,教训教训就得了,你还要打死她不成?闹出人命来好看吗?”
    “爸,这贱人给我带绿帽子,她”陈顺之简直恨不能撕碎了蔡书仪,他觉得自己现在脑袋上绿云压顶,所有人都在耻笑自己。
    陈建亨的声音大了起来:“我说,行了,这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吗?让外人知道了,你更没脸见人!这件事,赶紧处置了,书仪,就让她去法国陪着静初读书吧,两三年之内不要让她再回来了,等这件事风声淡下来再说吧,至于离婚,我看你还是算了吧!”他顿了顿又道:“那个男人,还有拍这些照片的人都抓紧处置了吧!”他站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陈顺之忍着气,又朝蔡书仪身上狠踢了几脚,才转身出门。
    许秋莲看着蔡书仪慢慢的爬起来,鼻青脸肿,头发凌乱,狼狈不堪,冷笑着看她:“现在,咱们俩谁是贱人?”
    蔡书仪呆滞的目光渐渐凌厉来,她似乎想起了什么:“是你?是你派人设计的我?”
    许秋莲没有否认,得意的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不是也设计了我女儿?这叫报应!”她风姿绰约的转身走了,留下蔡书仪呆呆的跪在地上,好半晌才咬牙切齿的看着许秋莲的背影,怨毒的低声嘶吼:“许秋莲,陈顺之,你们都不得好死!”
    岳沉婉欣赏完这精彩的一幕,打开视频跟姜向晚汇报了一下:“这下,我二婶估计要几年不能回国了”姜向晚淡漠的一笑:“让她在国外呆着也好,省的她总找你麻烦”他说起在国外的生活,语气疲倦,新的环境和学习让他不狠适应,他说起比他早一年到美国的朋友韩弋和岳明歌:“已经适应了难吃的美式早餐,在普林斯顿大学的中国留学生当中很有权威了,他们有个二十几人的小圈子,都是些在学业上有自己观点和特长的学生,跟教授争论不休,不过教授们很喜爱他们”
    两人又聊了一会,福婶就端了一托盘的饭菜上来,姜向晚知道她的胃不好,让她先吃饭,自己下线了。
    岳沉婉又跟福婶八卦了一下今天的事情,复习了功课,上床睡觉。
    这次出现在梦中的是一艘游艇,似乎正在举行舞会,所有女孩都穿着性感的白色比基尼,男士们仅在腰上系了一条浴巾,侍者们托着鸡尾酒和各种精美的食物走来走去,男士们跟一些女士*,一个声音忽然响起:“各位,今晚的重头戏来了”
    奢华的大厅内灯光昏暗了下来,舞台上,一束粉红色的光柱打在一处,那处舞台中央缓缓升起一个白色的坐垫,一个女孩穿着透明的古装轻纱衣衫做在那里弹奏古筝,她长发飞舞,面庞清丽,仿佛小说中的小龙女,冰清玉洁天人之姿。曲子开始是舒缓的春江花月夜,然后开始慢慢变了,一些丝竹的声音加了进去,曲子也变的婉转起来,里面居然还进去了怪异的呻】吟声,这让曲子一下变的迷乱起来,那女子也放下古筝,站了起来,她缓缓走到舞台中央,将身上的纱衣解开,里面居然是一件大红色的肚兜,下面是一条红色的丁字裤,女孩妖娆的身材,修长的双腿顿时暴露出来,音乐成再变,狂放的电子舞曲,女孩开始攀着舞台上的一根铁管跳起了诱惑十足的钢管舞,台下的人们欢呼起来,一些男子甚至跑到舞台边上毛手毛脚起来,女孩毫不在意,不停的抛媚眼,还做一些更加露骨挑逗的动作,刚刚那个冰清玉洁的女孩一下子变成了浪荡的钢管舞女郎。
    一个男子小声的跟另一个男子道:“从哪搞来的,看着很不错嘛?”
    “据说是从小学舞蹈和古筝的,大学生,专做外围女,价码高,本钱好,活也不错,我试过几次,有点本事,不说欲仙欲死,也差不多吧!怎么样?黄老板要试试?”
    “怎么个价码啊?”
    “一次五千。”
    “嗯,是不低,我要了,希望她,物有所值!”
    女孩出现在男人的卧室,仍然穿着那件肚兜,嚼着口香糖将自己的皮包扔在床上,对浴室里正在洗澡的黄老板娇滴滴的喊道:“还要多久啊亲爱的?”
    黄老板围着浴巾从浴室里走出来,年纪不大,四十多岁,面目普通,身材不错,能看得出很注重保养,没有大肚腩。他用审视的目光看了看床上的女孩,温和的道:“去洗澡吗?”
    女孩的眼睛忽然看到他左胸上一个疤,目光一亮,嘴唇有些抖。
    “老板是哪里人啊?”
    “苏州。”
    “您一定爱听越剧吧?”
    “怎么,你会唱?”
    “我不会,可我听过,我喜欢越剧,婉转悠扬,很好听。”女孩的笑容有些谄媚,黄老板的手抚摸过她的头发,渐渐向她的身体进发,肤若凝脂,他很满意,也就没有理会女孩说话时语气中的寒冷。
    事实上,他喜欢有些个性的女孩子,喜欢驯服的过程,尤其喜欢那样年轻飞扬的面孔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整个过程中,女孩表现的很配合,熬到结束的时候,两条修长的大腿被掐的乌青,手腕上被细绳摩擦的青紫,可脸上还是带着妩媚的笑容:“老板,去洗个澡吧,这样黏糊糊的,多难受啊”
    黄老板满脸餍足,轻佻的捏捏女孩的下巴:“乖女孩,的确物有所值啊,下次多介绍些有钱人给你”他□着走向浴室,女孩的眼神一下冷了下来,迅速的翻身下床,从男人的西装口袋中翻出钱包,抽出身份证来,仔细的看岳沉婉翻身坐起来,郁闷的捏捏自己的眉心,无力的冲着屋顶翻白眼:“次奥,到底是想怎样啊?居然整出真人秀了,还没完了?这都关我什么事啊”
    抱怨归抱怨,放学后还是找到了姜向阳汇报了自己的梦:“那女孩好像就是你救下的那个小姑娘,叫由淼吧?你最好是查查她现在在干什么,是不是真的在干外围女,那个男的姓黄,由淼来是认出他了,我猜他八成就是当年绑架她的那个男的,他胸口有个疤,由淼可能认出来了!如果她能肯定是这个人,我想她会找你或者报警吧?”
    姜向阳的脸色暗了下去,想了想,摇头叹息:“她不会,那孩子是个很要强很烈的性子,她出事的时候,他父母变卖了所有筹集了钱来赎她,可是还欠了几万的外债,他父亲为了早日还上钱,下井当矿工,被砸死在井下了,母亲上吊自杀,那孩子被寄养在亲戚家,我听说,当时的同事知道了这件事,特意集资给她,希望她能考上大学好好生活,可那孩子拿了钱都送回来了,还说,如果真的觉得愧疚就请抓住那个绑匪,为她父母报仇,对她来说,这就是最好的补偿。那孩子,哎”
    岳沉婉想了想:“你的意思是,她会自己报仇?”
    姜向阳点头,站起身道:“由淼的事情我会查的,我不会让她做傻事,谢谢你,阿婉!”
    岳沉婉很同情由淼,一个女孩无缘无故被害的家破人亡,这样的血海深仇谁能忘记?
    仇恨常常让人蒙蔽了眼睛,局限了思想,孤注一掷,忘却所有,在地府,很多怀揣着仇恨怨毒的鬼魂,他们总是寻找着各种机会去报仇,也有很多是生前豁出一切报仇了,心愿已了,形如缟素,再无生趣,他们为仇恨活着,也为仇恨死去,从不曾知道人生中的其他风景,他们的生命早在立志复仇的时候就已经陷入了地狱。
    岳沉婉很怕自己像他们一样,为仇恨活着,除了恨看不到其他,她一直告诫自己,不要因为那些不值得的人和事情,不要因为前生的一切就忘记了珍惜今生,她要幸福快乐的活着,要跟自己喜欢人过轻松快活的日子。
    从公安局出来,岳沉婉沉郁的叹了口气,径直向自己的宾利走过去,两个保镖一如既往安静沉默的跟着上车,岳沉婉吩咐司机:“我不想回家,到处转转吧!”
    家里现在安静的如同坟墓,蔡书仪被送走后,许秋莲掌管了一切,陈顺之堂而皇之的将江漫和俏俏接进了别墅,住进了他的卧室。江漫很聪明,言行举止很有分寸,她风姿出众,进退得体,得到了所有人的喜欢,只有九岁的陈静安,态度疏离冷漠,超越实际年龄的早熟。
    岳沉婉不喜欢那个家,那个名义上的家根本没有属于自己的位置,每个人对着她笑的万分虚伪殷切,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真实的仇恨,他们不喜欢她,甚至恨着她,仿佛她是个侵略者,侵占这原本属于他们的财富。
    姜向晚在家的时候,她还可以去姜家一直待到吃过晚饭再回来,姜向晚走后,张涓依然热情,可她却不想去了,姜家大宅中有太多属于他的味道和回忆,每次去,都让她不断的回想起两个人相处的日子,她害怕自己总在回忆当中会慢慢多愁善感起来,她不想在这种情绪中去伤感自身,去埋怨,她讨厌那样的柔软脆弱的自己。
    她慢慢将头抵在玻璃上,长长的睫毛低垂,玻璃上有了些许水雾,朦胧的让人看不清外面的风景,她将眼睛眯起,安静的听着播放器中回旋的乐曲:“旋转的木马,让你忘了伤,在这一个供应欢笑的天堂不管我能陪你有多长,至少能让你幻想与我去飞翔”
    绚丽的木马,斑斓的灯光,大朵大朵的棉花糖,琳琅的笑声,属于孩子般无忧无虑的童年,她不曾有过,来到这个城市后,祖母急于让她成长,请了许多老师,教导她各种知识,恨不能她一夜之间从一个乡下丫头变成风姿出众的大家闺秀。她向往过的木马还是在前世,嫁给姜向晚之后,他送给她的二十五岁的生日礼物,在家里的花园里装上了一座漂亮的木马城堡,那时,他爱她,想补偿给她一个童年的乐园,就像迈克杰克逊,在自己的庄园中建造了世界上最豪华的儿童乐园,他拥有了名声财富和一切,却永远也找不回童年,生命中缺失的过往,无论用多少财富都换不回来。
    岳沉婉面无表情的睁开眼睛,用手指一点点擦干净玻璃上的水雾,车窗外的风景渐渐清晰,初冬的夜晚,有零星的雪花慢悠悠的飘落,行人匆匆,大多缩着脖子急匆匆的赶车,霓虹灯一盏盏的亮了起来,属于夜晚的热闹开始了,越是黑暗的夜色中那浓艳绚丽的灯火就显得越发亮丽诱人。
    岳沉婉被路边一个烤红薯的炉子吸引,让司机停下车,她下车走到红薯炉子前,两个保镖从容的跟着。
    卖红薯的是个满脸褶子的中年男子,谄媚的笑:“四块钱一斤,来一个?”
    岳沉婉点头,挑出一个个大的红薯抱在手上,香味一阵阵的往鼻子里飘,她交钱,剥开外面的皮,露出黄橙橙的瓤,小小的咬了一口,绵软甘甜,她满足的笑了笑,食物可以让人心情好好起来,这话果然不假,难怪那么多失恋女都变胖了。
    “呯啊”隐隐的打斗声从远处传来,岳沉婉本能的循声看过去,灯红酒绿的酒吧前面,一大群人正在打架,她视力好,一眼就看见了中间的陈归人。
    ☆、第318章 婉心第三十一章
    他脸上还淌着血,横着将一个人踢出去很远,伸手将脸上的血擦了一把,骂骂咧咧,身边大概是几个小弟,可对方人多,大概有二十几个,手上还有拿着砍刀和棒球棍的,他们的形势不好。
    岳沉婉告诉保镖报警,旋风般的冲了过去,将手中的烤红薯摔在一个小子脸上,烫的那人哇哇叫,她一个后踢,一脚将对方踹飞,紧跟着一连串后旋踢和横踢,生生将四五个大小伙子踹翻,冲到了陈归人跟前。
    “你又惹谁了?”
    陈归人见她,笑起来:“我说你怎么这么好呢?老是上演美女救英雄?”
    岳沉婉瞪他,没好气的劈手将身边一个小伙子放倒,顺手将人家手上的棒球棍抢了过去:“你少臭美,你也算英雄?快说,怎么回事?”
    陈归人抓抓脑袋,自己也觉得有点汗颜,其实根本不是什么大事,对方是洛昆,本省出名的纨绔少爷,原先也是启德毕业的,老爹是市检察院的检察长,母亲是皮草行的大老板,有钱有势,上面俩姐姐都嫁到了帝都,是官太太,他是家里唯一的男孩,自小被宠爱的无法无天,搁古代就是个见天抢男霸女的恶少之流,一天不生事就过去日子的那种人。
    陈归人和几个小弟在这里喝酒,倒霉正好跟洛少爷坐了对桌,洛少爷这几日心情不好,看见陈归人更不顺眼,这个圈子里谁都知道陈家的私生子走了狗屎运,得了岳家大小姐的青眼,还有雷省长孙女都上赶着追求,洛昆长的一般,满脸青春痘,却总觉得自己是一美男,自己这样的美男都没得着的女人,被对面那个看着就不顺眼的小子弄到手了,想想就来气,正好陈归人看了他一眼,他就觉得心里有了邪火,一脚踩在桌子上,挑衅的昂着下巴:“次奥,没见过少爷啊,看什么看?”
    陈归人从上辈子就是个好勇斗狠的主儿,哪里吃这个亏,也没好气的回话:“不让看回你娘裤裆里呆着去!”
    得,就这么两句话,两伙人就开打了,洛昆总在这一片混,人头熟,没一会就找来二十多个人,陈归人身边就四五个人,可他的性子哪里是见势不妙就跑的主儿,拎着酒瓶子就磕在桌子上,捏着锋利的酒瓶茬子就跟人家开战了,打的乱套也忘了谁给了他一棍子,他眉脚开了,血淌了一脸。
    岳沉婉听了几句就没好气的骂道:“你可真行啊你,多大点事啊,值得打成这样?”她一生气下手就更快,棒球棍挥舞如风,身后的保镖怕她有闪失,两个人一起上,这两个都是特种部队退役的格斗高手,三下五除二,解决了一半人,洛昆一见岳沉婉就知道不好,见自己的人倒了一地,干脆喝止剩下的人,自己挤过来皮笑肉不笑的道:“哎呦,是阿婉啊,你怎么也在这?”
    岳沉婉冷笑:“洛少爷,你带这么多人揍我朋友,还问我怎么也在这儿?你的意思,我应该等你把他打死了再来收尸?”
    “呵呵,那倒不敢,不过岳大小姐眼里一向是没有洛某人的,今儿碰上了,正好交个朋友,一起进去喝一杯,怎么样?”他披着黑色的貂绒,一只手向酒吧一指,比划出一个请的手势,眼睛滴溜溜转着盯着岳沉婉。
    拎着棒子的少女背部笔直如标枪般站立在陈归人身边,尖尖的下巴,大大的凤眼,皮肤晶莹,容光如雪,在一群虎视眈眈的邪佞目光中,镇静自若,漫天风雪之中,昂首侧目,笑容中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她活动了一下脑袋,将手上的棒子握紧,干脆的连招呼都不打一声,纵身跃起,一个漂亮的回旋踢,直奔着洛昆的脑袋过去了,洛昆做梦也没想到这位大小姐这么辣手,一句话都没有直接就冲自己踢过来了,可他的反应毕竟比不上岳沉婉的动作,碰的一声,被踢出去老远,身子撞在墙上又回弹,向前几步爬在地上,手下人一见忙把他扶起来,洛昆满脸是血,浑身剧痛,他还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亏,这会儿又怒又疼,失去了理智,大吼着:“给我杀了他们,杀了他们,出事我顶着有我爸在呢”
    岳沉婉冷笑一声,高声冲着周围看热闹的喊:“哎,你们听到了吗?这个流氓公然让人杀了我们,你们知道他是谁吗?他是咱们市高院检察长洛长空的儿子,老子是检察长,就能公然叫嚣杀人”
    四周当然有好事的网友拿着手机正在录,听见这么爆炸的新闻顿时惊呆了,激动了,洛长空的儿子?呵呵,这段录像放到网上点击率得多高啊!
    陈归人立马跟着喊起来:“我们半个小时前就报警了,到现在警方都没人来管管啊,老子当官就能草菅人命啊,各位,你们可要作证啊,我们今儿要被他们打死了,也不敢麻烦各位别的,就求各位说句公道话,别让我们做冤死鬼”
    手下几个都是混混出身,一听这话哪还有不明白的?顿时鬼哭神嚎起来,手上的棍棒扔的远远的,哭爹喊娘的叫冤枉:“哎呦,我的胳膊断了”“我的蛋被踢坏了,可怜我家三代单传啊,以后怎么办啊”
    四周要伸手开打的小伙子立时呆住了,这是什么状况?神勇的对手们本来能以一敌三的,这会儿个个争先恐的往地上躺,这他妈不是耍无赖吗?
    跟着洛昆的两个小子是他的亲戚,其中一个叫韩世龙的比较精明,一看这种情况知道不好,忙拖着洛昆就走,洛昆还挣扎的要叫人去揍岳沉婉,韩世龙忙小声道:“昆哥,岳大小姐点出你的身份了,这事要是被放到网上,洛叔知道了还不揍死你,快别喊了,咱们先回去再说吧”
    姗姗来迟的警车终于响着警笛出现了,接到报警的时候洛昆已经先打过招呼了,让他们晚一会儿再出警,他们也不着急,以为不过是洛少爷又跟谁杠上了,打打群架,断个胳膊腿的,小孩子一群,没啥大不了的,洛家有钱有权,出了事,他们都能小赚一笔,多出几次才好呢,所以都不着急,群架打了半个多小时才出警。
    场面的确出人意料,洛少爷被放倒了,一群小混混在地上哭爹翰娘,惹事的陈归人早被岳沉婉拽着跑了个无影无踪。
    丁朗的家中,陈归人呲牙咧嘴的坐在沙发上,脑袋上的血迹清理干净了,贴上了创可贴,光着膀子浑身都是青紫,岳沉婉正没好气的用药油给他揉,一边教训他:“你说你无聊不无聊?三天不打仗两天早早的,你身上要是没点颜色你过不了日子是不是?你说说,光我看见的,你打过多少次了?我拜托你,你能忍的时候忍忍行不行?好歹你现在还是个高中生,还是一公司的经理,洛昆是什么东西?多大点的小孩,你都多大了?你跟他较劲,不嫌跌份?”旁边的丁朗没听懂,不过也没问,只当外甥女心疼男朋友唠叨几句而已。
    陈归人歪着脑袋,在药油刺鼻的味道中嗅到一点点木兰花的香味,馥郁清新,少女半低头,鼻尖一点如珠玉晶莹,皮肤雪白光洁,没有一点瑕疵,睫毛很长,微微翘着,眼线有些上翘,像一道飞起的燕翅,划过春水碧波,刹那间点亮了满院春色浓丽,他任由她抱怨着,心里忽然泛起了一点说不出的暖,痒痒的,酸酸的,他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有这样温暖惬意的时光了,他的人生一直在抛弃、鄙夷和羞辱中度过,他学习着用暴力血腥解决问题,用支离破碎的肢体压制不满,用残暴捍卫尊严,爱情、温暖之类的东西对他只是名词,没有任何意义。
    这一刻,他忽然发现,自己喜欢这样的唠叨,充满关切和温暖。
    丁郎的妻子叫张晓翠,是个朴实、安静的农村妇女,心思却很细腻,看陈归人揉过药油了,麻利的下了两碗热腾腾的馄炖端上来。
    雪白的馄炖,浓厚的汤汁,翠绿的香菜和香葱,还放了虾皮和紫菜,闻着就一股香味。
    陈归人提着鼻子一闻,笑道:“舅妈,手艺真不错,就您这手艺,都能开馄炖馆了!”张晓翠憨厚的笑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陈少爷爱吃就中,俺们煮的跟你们城里的不一样,没那么多作料。”
    岳沉婉的红薯只啃了一口,又打了一仗,这会早饥肠辘辘的了,端起碗就吃。
    两人吃饱了,岳沉婉盘算了一会,给姜向阳打电话:”姜二哥,我是阿婉!”她把自己刚才打仗的事情说了一遍,电话那边姜向阳笑声朗朗:“我说呢,你这会儿上网看看,广大网友都把你看成女侠了,幸亏你的照片基本没暴露过,不然这会估计全国人民都知道岳家大小姐原来是个武林高手呢!我看了网上的视频了,刚才派出所所长也请求我们的协助了,洛长空那我一会跟他谈谈,你放心吧,他儿子这会给他惹的事情不小,光那段视频就够他喝一壶的,他不敢追究你的”
    岳沉婉松了口气,洛长空倒不敢招惹她,可是她不想这样的事情让祖父知道,老爷子一直惦记着怎么找自己麻烦,没事往枪口上撞,不是她的风格。
    晚上,岳沉婉又一次梦到了由淼,在一间装潢华丽的房间,一个大大的圆桌前,桌上摆着凌乱的饭菜,她穿着白色的毛衣,散着一头凌乱的长发,面色苍白,眼睛下面是大大的黑眼圈,她叼着香烟,缓缓的吐着烟圈,安静的看着对面的男子,正是那位黄老板,被紧紧的绑着,嘴上还粘了一块白色的胶布,眼神惶恐,他的旁边坐着一个中年女人还有两个*岁的男孩,都同样被绑着嘴上贴着胶布,他们都带着惊恐的神情看着她,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想来是想乞求她放了自己。
    由淼冷冷的看着他们,眼神平静,嘴角挂着一点嘲讽的笑容,她慢慢弹着烟灰,声音清澈安静:“别怕,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纳闷我是谁是不是?不明白我为什么到你们家用药迷倒你们,把你们绑起来,呵呵,我来告诉你们,我呢,是你们父亲的情人,也是仇人,这是个很矛盾的说法,是吧?其实我也很奇怪,这个世界多么奇妙,怎么会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比如”站起来,走到黄老板身边,用手抚摸着黄老板的脸颊,她的手指冰冷,黄老板浑身一颤。
    “五年前,我只是个小县城的高中生,已经参加了高考,正在等待录取通知书,我成绩很好,过了一本分数线,对自己很有希望,我父母也很高兴,可是天降噩运啊,在我们全家最有希望的时候,你们的父亲出现了,他当时在做生意吧?好像资金出现了什么问题,他筹不出钱来就打了个好主意,那个时候,他常去我们家附近的一家公司要账,不知怎么看到了我,看到了我父亲接我,那时候父亲很宠我,因为我的高考成绩好,他买了一身新款的阿迪奖励我,你父亲以为我们家很富有,就绑架了,逼我父母拿十万块钱来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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