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大师兄没有说。”
    “那你就去?”黑小子讥讽“你不会是骗我们去送死?其实你自已根本不去。”。那些新弟子一片附和声。
    刘小花认真地说:“我为什么要骗你们去送死呢?我相信大师兄。他既然有这个打算,必然是有值得让我们冒险的益处。其它的事,他想必也会计划好的。只要我们一路听他的话,肯定不会出什么大事。”
    黑小子有些不高兴,说:“你竟然是这么想的,便应当与我们都说清楚。说不定会多几个人去。为什么埋在心里,见大家都不敢去,却一句话都不说呢?”其它的人也不太高兴。
    本来大家就都对刘小花没有多少好感。
    明明是同样的人,可刘小花却偏偏成了宗主的弟子,而他们这些却拜在下层弟子门下,凭什么呢?现在她又这样自私自利,好像明知道是没有危险的,却生怕去多了人会于她不利似的。说不定她是知道好处或者坏处的,只是不肯告诉大家罢了。
    “既然没有危险,那我们都要去!你快去告诉大师伯祖。”有一个新弟子大声命令道。
    刘小花停下步子,回头看着他们,用平淡的语气问道:“从我过来,到我要走。你们这些人,有几个自已认真思考利弊?只一心想着自已的安危,别人说这样,你们就这样决定,别人说那样了,你们又跟着起哄要那样决定。你们自已难道没有长脑子吗?”
    “你,你怎么说话的!”有个小弟子气得大骂起来,手恨不能指到她脸上来。
    刘小花回头对素义道:“宗法之中,不尊上师,是什么下场?”
    素义一直沉默呆在一边,现在立刻恭敬道:“回师叔的话,即入宗门,便得识伦理,懂规矩,知道上下尊卑。不听从教诲、不尊上位者,重可逐出宗门,轻可请宗法惩治,轻重有度,打死不计。”
    ……那些弟子们顿时全沉默了下来。
    “他这样目无尊上的,出言不逊,本该重罚,可看在是新弟子份下,略做惩戒便可。”
    “最轻的刑量,也有二十板子。”素义说完,见刘小花并没有否决,提高声音叫了两个弟子来,那个惊呆的小弟子立刻就被架了出去。
    这下,院子里一下就安静下去。便是落根针都能听得清楚。
    二十板子,对于还是*凡身的他们来说,可不是什么轻省的事。
    虽然是不会出人命,可那痛啊……!
    刘小花回头看着这些弟子:“我年纪与你们相仿,可我辈份在这里,别说我只是说一句不中听的话了。就是我跋扈一点,叫你们跪着听我说,你们也得乖乖跪着。这便是宗门里的规矩!你们先前对我不恭敬,出言无状,我不计较实在是给了你们天大的面子了。”她表情还是十分平淡,语气也没有更严厉,可却叫这些弟子,个个都正色以待了。
    说着,她扭头看向黑小子:“光凭你们先前那样跟我说话,我都能以大不敬之罪把你们逐出师门!就像你们方才说的,新弟子,我小蓬莱从来是不缺的。你们不喜欢这里,能找得到一个没有尊卑的宗门,我小蓬莱也不挽留。”
    黑小子飞快地看了一眼素义,见对方只是眼观鼻鼻观心并不打算插话,就避开她的目光,很不自然地移开一步。
    见他们都不敢再乱叫,刘小花揉了揉手臂,才冷淡地问那个黑小子:“你叫什么?”
    黑小子以为她要处置自已,拳头微微握紧,沉声道:“秦共”
    刘小花说:“先前,我不向他们说明我是怎么想的,是因为这些事只是在我自已推算而已。大师兄并没有说直接告诉我说,跟着他出去就一定会得到比呆在山中更有益的。也并没有说过,不会遇到危险。”
    说着,她看向其它人:“若是我用那段自已推算的话劝你们去了,万一推算失误,一路不只没有多少特别的益处,还当真遇到险境命悬一线,你们要如何?”
    她扫视着那些人道:“想也知道,现在你们受人挑拨几句,便觉得你们不肯去,成了我的责任是我的错,跟你们自已不肯动脑子没有半点关系。那到了那个时候,岂不是会因为遇到了危险,便认为是我与大师兄害了你们?像你们这样光会把责任往别人头上推,自已有脑子却不晓得动,只会盲目听信别人的煽动,却没有半点判断与承担的人。能成什么气候?就算是去了也是白去的,哪怕以后练出一身的修为来,也只是不明事理的混帐,恐怕不能给小蓬莱争光就算了,还要到处去丢人现眼。就算你们现在想去,我也不能答应。如今大师兄既然打算亲自教授,让我在你们这些人中挑几个,可见得你们资质其实是差不多的。既然资质无差,那要带出去的起码要头脑清楚些的人,断不可能是毫无主见浑浑噩噩的蠢人。”
    那些弟子们俱是愕然。或有不忿,却也无话可说,有话也不敢说。
    刘小花便也不再理会他们,转身对黑小子说:“你去不去的?”
    黑小子愣了一下,不想自已还能有机会,喜上眉梢,恭敬地行了个不怎么好看的礼,立刻说:“回小师叔祖的话,弟子愿意前往。弟子先前言语,只是想多知道些情况再做断定,并不是有意对小师叔祖不敬。”
    刘小花“恩”了一声。转身便向外去。
    徐四九立刻道:“恭送小师叔祖。”其它弟子再不敢不恭敬。恭送声此起彼伏的。
    等刘小花走得远了,徐四九才抬起头。新弟子中有两个与她交好的女孩子连忙跑过来,对她说:“你不是说她挺和软的吗?怎么今天这样?”
    徐四九皱眉嘀咕道:“谁知道呢。先前她还装得挺和气的。没想到今天就耍起威风来,下手这么狠,一下子就要打掉别人半条命。真是心肠毒辣。”
    “真是的。有这样的尊长,想不卑躬屈膝都不行。我看你刚才给她行礼,我都要哭出来了。人怎么活得这么难啊。”有一个女孩抱怨。仿佛她原来是多么了高洁,被逼得只能向人屈服一样。
    徐四九怏怏道:“可不正是如此。她自已有什么本事能叫我们对她这样恭敬?谁叫我们没有门路呢,要是也能不费吹灰之力,成宗主的弟子,就不会受尽屈辱还要笑脸对人了。”
    这时候,一个声音□□来:“原来不对她奉迎就活不下去了呀。那她怎么让大黑子去了呢?大黑子也逢迎她了吗?”
    黑壮的新弟子听到有人说自已回头看了一眼,但也只是看一眼。并不跟他们掺和,很快就回屋去了。
    徐四九顺着声音回头,发现说话的原来是七皇子,便脸色不悦:“你又知道她不是想让大黑子跟着去了好报复他的?谁叫他一直顶着问。”
    “报复?人家且没那么多闲心呢。先前她不过是不愿意让你们排挤她,毕竟日子漫长。做个亲切的尊长使得你们不怕她、愿意亲近她,没什么不好的。所以才对你和气。可现在么,大概是想明白了,不想在不重要的事上浪费时间——简单了说,人家事多,忙得很没眼顾你们,难道还有眼睛对一个下阶弟子使这些曲折的手段来报复?直接打一顿不是更解气………”七皇子揶揄。
    徐四九恼羞起来:“你帮她说话?她可跟我说了,你不过寄人篱下,让我不要理你,不用怕你。说你没什么了不起的。可你现在到给她打抱不平?你为她出头,也要看看人家是怎么说你的吧。还真是缺心眼不成?拿热脸贴人家的冷p股。”
    “是吗?”七皇子别有意味地看着刘小花的身影,神色比起平常嘻笑无状时,要沉稳很多。
    等刘小花的身影从山路上消失不见,他才回头看了徐四九一眼,蓦然又露出一个痞气的笑脸来,把头凑到她耳边,用仅两个可闻的声音道:“你知道吗?像你这么小的姑娘,又还没有修为,很容易就会死了。比如说,哪天在山路上,你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站立不稳,摔了下去。又或者,跟同伴笑闹着,自已一个不注意撞到了刀剑上面,还恰恰就被斩断了脖子。”
    七皇子露出异样怜悯的表情来“啧啧,年纪轻轻就死了,真是可怜啊。要是师长们向我问起,当时为什么会发生这样可怕的意外?我想必全哽咽得话都说不清楚吧?毕竟我实在是太伤心了。你说,花似的一个姑娘,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呢?你要是早知道,自已会死得这么年轻,活着的时候,想必就会好好说话,好好做人,不学别人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恶习了。”
    好像她已经死了一样。
    徐四九吓得脸都白了,怔怔看着他半天。
    那张嘻嘻笑的脸,看上去竟然像带着别样的意味似的,生出一种诡异的恐怖出来,好像他是真的打算对她下手一样。她尖叫了一声,吓得转身就跑。
    有跟她相熟的好友关切地大声冲着她的背影问:“你怎么啦?”孤疑地回头看向七皇子。
    “女人就是没劲,连小虫子都怕啊?”七皇子站在她身后,哈哈地大笑,好像自已真的只是开了一个无足轻重的玩笑。女孩子们一哄而散,其它人都不以为然了。谁能相信,他能用这种表情说出这么可怕的话。
    刘小花回了主峰,让素义把名单用纸写了,给章凤年拿去。自已先去刘有容那边。
    素义把名字写好,拿到丹房去,章凤年正在看炉火。
    他便把刘小花去了新云峰之后是怎么做的,怎么说的,统统讲了一遍给章凤年听。
    章凤年听了,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却有些欣慰,说:“她是个头脑清楚的。我跟她提过如今局势不好,她又听了老二的说法,自然就晓得我带弟子出去的用意。也就知道,挑什么样的人才合适。要是撑起宗门,不光要有资质,脑子不清楚也是不行的。你瞧瞧老二就知道了。以后我们宗门再挑新弟子,也是如此。资质不好可以进补,总有补得上去的时候,可要是脑子不好,便奈何不得了。”
    又感叹“要是能多出几个这样的弟子,小蓬莱也不怕后继无人。将来我们也能乐得轻闲,能专心参研天机。”
    见素义沉默不话,问素义:“你有话要说?”
    素义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在她这样的年幼,还是个混帐呢。史上,即便是有聪慧过人的天才,也大多聪明在修习或者读书上面,能一点就通是因为才智过人,但让这些天才来打理实务,恐怕也是不行的。可她却聪明在人情世故上,才多大的年纪,却有这样的思量。弟子怕,事有反常,即为妖……
    ☆、第61章 异状
    章凤年眯眼睛看着炉火,说:“她经历坎坷,比寻常的孩子机灵一些也不奇怪。”
    素义便点头道:“这到也是。弟子失言。”
    刘小花飞奔穿过大殿,进了后院的时候,才停下来轻手轻脚地向里走。
    这时候刘有容已经不在院子里了,守在刘有容门外的弟子见刘小花过来,小声对她说:“师尊才吃了药睡了。”
    刘小花在门外转悠了好一会儿,她想向师父汇报一下自已今天的壮举。再说,明天可能就要跟大师兄一起出山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可等了好久,师父也没有醒,她才转身依依不舍离开。
    刘小花住的地方,离大殿并不远,就在同一个山峰,走一会儿就到了。回到了往所,刘小花本来想着,既然要跟大师兄出山,今天就收拾一下东西好了,却发现自已除了有点钱,其它的到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
    只是这钱,她实在不知道放在哪里才好,带在身上似乎也不用带这么多,放在屋里吧,这屋子连个锁都没有。想来想去,便钻在床底下挖了个洞。
    把带来的钱都埋进去后,她又有些不放心。
    毕竟这是她全部的身家了,要是有什么意外,可就只能靠这一笔钱。
    于是她又把坑刨开,拿出一部份来,跑到院子里找了几个隐蔽的地方,重新挖了好几个洞,一个洞里放一点。
    忙活了一个多小时,挖得满头大汗。
    藏好了,又移了几株杂草或小树苗在上头。
    这样才觉得安心了不少。
    挖完了,刘小花坐在门槛上喘着气,又不由得怀疑,自已这种极度没有安全感的举动,会不会也是受到体内那个东西的影响呢?
    天啦,埋完了再想想,觉得自已简直神经病。她虽然是有点担心钱会丢,但也不至于跟松鼠藏粮食似的,把这些东西到处埋吧。
    刘小花平静了一下心情,觉得这样下去不行。鼓起勇气决定,试着与自已身体里的东西进行对话。
    即然从大师兄那里也不能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那她就只能靠自已,尽量地多了解这个东西。知道得越多,就越有可能找到将它剥离的办法。
    可是,好一会儿过去了,她却并没有得到回应。头脑里一片寂静,除了她自已的意识,并没有别的声音。
    刘小花回想起这一段时间来发生的事,感觉到,似乎她身体里那个东西,只有在安危受到威胁的时候,才会主动来影响她,并企图参与她的决策。其它时间,它基本来都处在蛰伏的状态,于是她便走出院子,向西边的悬崖走去。
    山巅之上,云雾缭绕,越是靠近悬崖,视线就越会被云雾所阻扰,脚下的路就越看不清楚,她向前走了一段,可那个意识仍然没有出现。
    她只得硬着头皮又向前走了一段。
    其实这时候,刘小花已经走得有点远了,回头看去,能看到院子和远处的大殿,可别人看她,就像是在云海上游泳。
    但直到刘小花发现自已已经完全没有办法看到脚下的路,连伸手云驱打那些雾气,也完全起不到什么做用的时候,她才有点真的害怕起来。
    可为了把那个东西吓出来,她开始刻意地想了一些很可怕的场景。
    比如说,她的记忆可能出现失误,以为远处的松树长的地方,才是真正的边缘。其实那个松树是长在对面的悬崖上,她现在再往前一边就会踩空摔死。
    可这样也没有用。对方不上当。
    刘小花抱头。算了,这个主意实在太蠢了。现在那个东西就在她体内,怎么会不能分辨什么才是真正的危险呢?
    她决定,如果再向前走十步,一直走到了悬崖边上那棵老松树旁边,还没有把那个东西吓出来的话,就真的算了。这种事也急不来,等下次再遇到什么事的时候,它自然就会出来了。
    而就在她快要走到老松树旁边,只差几步的时候,突然身后专来一声惊震似的吼声:“刘小花!”
    刘小花被这一声震得脚一绊,直直地就向前扑去。
    天旋地转地痛!
    她感觉到自已心中不属于自已的想法又冒了出来。
    【危险!】
    这个念头强列的冲击,是前所未有的。刘小花被这猛烈而汹涌的意头刺得脑海中一片空白。等能反应过来,发现自已已经倒在地上了。而前面的老松树已经不见了!
    地面上的能见度很低,眼睛睁开到处都是雾,她连自已的手都看不见。伸手在身下摸了摸,能摸到断裂的树桩,看来松树可能是早就老朽,现在被她一扑,断了。可再向前一点,她就摸了个空,那里已经没有地面了!
    她半个身子都悬空了!
    刘小花第一个反应,是向后缩。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一动就钻心的痛,一身冷汗都痛出来了。只能就这样趴在原地。不知道是不是摔断了哪里的骨头。
    “刘小花?!刘小花!”
    那个怒吼的声音越来越近。
    她趴在地上,能听到急促的步子正向这边来。
    这个人,是不是傻啊!

章节目录


刘小姐的穿越生活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肉文阁只为原作者两手空空的客人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两手空空的客人并收藏刘小姐的穿越生活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