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娆腿一软便要摔坐下去,可祁曜长臂一勾,便将她搂入怀中。
    “温娆,你好大的胆子。”他的手搭在她脖子上,拇指细细的摩挲着她的脖子一侧。
    “皇上,我可以发这个誓,可是你会信么?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皇上若是不信我,我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温娆仰起脸,对上他那双如深邃的眼眸,眼中泪光莹莹,却韧性十足。
    祁曜忽然将她抱起,抱着她一道坐到方才她躺过的地方,让她坐倚在自己怀里。
    “朕不需要你发誓。”他顺了顺她的头发安抚道。
    温娆顿时松了口气,靠在他怀中指尖依然微微颤抖。
    好似一场即将降临的暴风雨在他的一句话中灰飞烟灭了。
    “你竟如此胆小,若是朕不相信你,你怕是都不让朕近身了?”祁曜抿唇。
    温娆眨了眨湿漉漉的眼睛,道:“妾方才……”
    “不必解释。”祁曜打断她,面上并无不虞。
    “多谢皇上。”温娆这才放下心来,只当作这事儿一笔带过,软软地伏在他怀里,不似方才那般僵硬。
    祁曜似感到她的放松,面上那抹笑忽然变得怪异。
    “娆儿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他忽然问道。
    温娆哪里知道,只是随意一说:“妾听闻,皇上住的皇宫,不分朝代算的话,已经有三十多位皇帝住过了,这里想必也遗留已久。”
    “这个地方宫妃一般都不愿意来。”祁曜说道。
    温娆心道,宫妃不愿意来方才宁修容还不是跟你来了。
    祁曜见她依然一无所知的模样,卷着她的头发道:“娆儿似乎平日里很少读书,想来一定是没有看过《晓闺集》了。”
    温娆一愣,不知此为何物,猜想祁曜是喜欢才女,再想到自己才疏学浅顿时羞赧不已,“妾虽未曾看过,想来是一本别有意境的书,妾回去自当好好学习。”
    祁曜闻言眯了眯眼,勾唇笑道:“是该好好学习。”
    温娆瞧着他脸色怪怪的,不由得问道:“皇上可嫌这日光晃眼,妾帮您把纱帐放下?”
    “放下吧reads;念破星空。”
    温娆方才怕弄脏他的衣服,早已将鞋子蹬掉,她跪扶着栏杆,将纱帐放下,纱帐底端坠有玉饰,是为了避免它被风吹起。
    她俯下身将它缠好,身后祁曜目光愈发幽深。
    温娆回身便瞧见他那如同狼般的目光,不由得缩了缩,心中顿时生了一股不好的预感,目光闪烁道:“皇上,不如咱回去吧。”
    “娆儿想去哪里?”他伸手抚着她的脚踝,心不在焉道。
    “去哪里都好……”温娆面上一僵,看着他的手轻轻地从脚滑向自己的小腿。
    “朕就喜欢这里。”
    温娆再看不出他的意图就是傻子了,她缩了缩腿,却被他更用力的握住。
    “娆儿还记得朕先前的话?”他忽然又问道。
    “皇上说了什么?”温娆有些迟疑地看向他,这会儿看来,他似乎又不是那般好说话了。
    “朕说过,你若是碰了别的男人朕就剁了你的手指头。”
    祁曜在说这句话时,温娆才发现,他方才虽然一直都有笑,可他眼中的笑意一直都是冷的。
    “皇上方才不是相信妾的话么?”温娆心一提。
    “朕自然相信,也不会剁了你的手指,可是,娆儿这般貌美,若是他对你一见钟情如何是好?”
    他的手一点一点向上,温娆终究是忍无可忍的按住。
    “皇上,这里随时都会有人过来!”
    他宽厚的手掌覆盖在她的大腿根,动作挑逗,可眼里没有情|欲。
    “娆儿,朕若是不试一试,怎知你真的是清白的?”他的语态轻佻,意思正如温娆所想的那样。
    温娆一怔。
    这一瞬,她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耻,他的影子和慕容句渐渐重合。
    “你是不是清白的,试一试不就知道了么?”那个在人前温儒的男子,背地里竟对她……
    啪——
    力道并不是很重,但声音在空荡的屋子里十分响亮,祁曜的脸也不是很痛,但成功的阻止了他想要继续侵犯的手。
    “皇上,妾是您的良媛,不是妓|女,更不会看见一个男人就扑上去。”温娆放下手将自己裙摆遮到脚跟,方才一双漆眸还莹莹动人,这会儿水光似乎被无名火给蒸干,再无任何可怜之色,她看都未看祁曜一眼,只是蹬上鞋子头也不回的离开,好似身后天塌下了都不能让她回首。
    祁曜眼中闪过一丝错愕,看向她离去的背影,似乎并不在意脸上方才被人拍了一下。
    “呵。”他抚了抚嘴角,将她落下的耳坠捡起,转而面上忽然浮起一抹疑惑,“她竟会如此坚贞?”
    温娆脑袋好似装了一窝浆糊。
    黑暗潮湿的记忆从地底下钻出来,爬上她的背脊。
    慕容句人死了,可留给她的痕迹永不磨灭。
    便像他说得那般:温娆,你不配。
    不配,所以就该那样对她?
    丝桐看见温娆的时候略微惊讶,“良媛,您怎么一个人回来了,不是皇上说等会儿送你回来的吗?”
    温娆摆手,道:“天塌下来了都莫要扰我,我要睡一会儿reads;超级掌教。”
    丝桐见她面有异色,便不再多言,伺候她入睡。
    温娆头沾了枕头,就立刻入了梦境。
    温娆曾经做过各种形形□□的梦,唯独这次,让她心虚。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披着透明的红纱,脸上浓艳的妆容,有些腻人。
    “娆姐姐,那个穷书生今天被打断了一条腿,他还是不肯走。”耳边忽然有道热气,吓得她往旁边一跳。
    “姐姐这是怎么了?”一个粉衣双髻的女孩疑惑地看向她。
    温娆摇头,被她推去窗口,看到一个灰扑扑的身影匍匐在地上,“姐姐,您当真是国色天香,连这些不知名的苍蝇也敢来,下回再见着了,非得把他另一条腿打断。”那女孩说个不停,忽然又十分惊喜:“姐姐,谢大夫要来了,这回怕是真的要来为你赎身,你可千万别在端着架子了,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啊,姐姐,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叮呤——
    温娆听到这个声音下意识转身,看到的却是素色的被子。
    她还未睁开眼睛时,便知道自己在做梦了,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是谢大夫,即使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也不该梦见他。
    “良媛,你总算醒了?”丝桐的声音不早不晚在她刚醒来时响起。
    “丝桐,怎么了?”温娆见她担忧不由得问道。
    “没什么,良媛您昨晚上饭都没吃就睡了,奴婢担心。”丝桐皱着脸,又问:“良媛昨儿到底怎么了?奴婢怎么也找不着您啊。”
    温娆见她确实一脸单纯,想要斥责她的话又说不出口了。
    并非她不忍心,而是昨天的事情实在让她觉得丢人,她张不开嘴说。
    “皇上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温娆问道。
    昨儿她可没失忆,今天她连进冷宫的准备都做好了。
    什么叫做一时冲动,便是温娆,她都认为自己忍耐性尚可,只是祁曜昨日那般过分,她忍无可忍,虽然现在想起来心底有些后怕与后悔,但那会儿到底是爽快的,祁曜若是不这么过分,她还真不敢在一国之君脸上盖个巴掌。
    祁曜若真觉得自己颜面受损,恐怕也不会直接要了她的命,只会将她冷处理,到时候,自会有人来要她的命。
    温娆将衣服穿好,叹了口气,静静地等着口令到来。
    还未至半刻,丝桐便冲了进来:“良媛,高公公来了,说是带了皇上是圣谕。”
    温娆出去正殿接旨,却看见同住珺宸宫的温茹还有静贵人都已经在场。
    “哟,温良媛总算出来了,真是让杂家好等。”高禄埋怨了一句,接着一脸正色,将圣旨拿出。
    “温良媛接旨。”
    温娆在心底复又一叹,这旨意果真是冲着她来的。
    ☆、第12章 抄书抄书
    “温良媛入庭无状,想勾引皇上,结果惹得皇上不悦,你们猜皇上让她干嘛去了?”婉贵姬在吞下一块糕点之后,将手指在帕子上蹭了蹭,扭头问温茹。
    温茹面上一阵尴尬,没有回答。
    “唉,静儿妹妹,当时你也在,你来说,皇上罚她干嘛去了?”婉贵姬嬉笑道。
    静贵人一直都如壁花一般,极少人与她说话,今日忽然被人叫起,面上不由恍惚了一阵,看向婉贵姬。
    “好了,婉妹妹,你这是做什么,自己明明知道偏偏吊着咱胃口不说,你是不是要把这一屋子里的姐妹都问个遍啊?”宁修容打断了她。
    婉贵姬撇撇嘴,没有理她,又看向了贤贵妃,道:“烟姐姐,我告诉你,那温良媛啊,她被陛下罚她去书房抄书了,不抄完,就不准出书房,吃喝拉撒都得呆在里面,呵呵呵……真是自作自受,笑死人了。”
    殿内安静的连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听见,独独她的笑声格外响,婉贵姬只笑了两声便没音了。
    “婉妹妹,倒不是我说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学不会稳重,你瞧你还是这么毛毛躁躁,不怪陛下至今都未入过你宫殿。”宁修容抿唇一笑。
    婉贵姬哼了一声,扬着头,丝毫不把一个三品修容放在眼里,也从未因为自己五品的身份对谁谦卑过。
    “宁姐姐说笑了,我也只是毛毛躁躁,可我听说宁姐姐前些日子和陛下去了晓闺阁……真是羞死人了。”
    这话一出,倒确实让周围人微微诧异,纷纷抬眼看向宁修容。
    宁修容被婉贵姬这么一说,顿时一僵,看着微微得意的婉贵姬,面上怨恼,“你……”
    晓闺阁是什么地方?众人面面相觑,鲜少有人不知,这多是母亲压箱底陪嫁之物的功劳。
    过去有个晋王荒诞无比,喜好令人绘制春宫,这主角不是别人,正是他与他的宠妃。他寻得画师一流,是个名手,虽然因为绘春宫的事儿臭了名声,可手笔不凡,画出来的东西依然比之其他东西精致,配上些妙词香笺,别有趣味。后来晋王被人反了,这东西也便为人所知,被人卖到民间,翻印数本,高价起卖。
    说来说去,正题就是,那晓闺阁便是当年晋王与宠妃淫|乱度日绘制春宫的地方。
    女儿家注重名声,谁乐意去那地方膈应,宁修容的心思简直就是和尚头顶的虱子,明摆着就是要在光天化日之下勾引皇上。
    “玉婉,不得无礼。”贤贵妃放下杯盏,有些无奈道。
    婉贵姬闻言这才消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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