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绪帝显然也吃惊的不轻,他倒是一直听说莫恒之的性子绵软,可是也没有想到,这对奇葩夫妻私下的相处模式竟然神奇到这种地步,让他彻底无语!
    “你闭嘴,当着圣上的面,你也收敛些吧!”莫恒之尽量拉着齐子月,控制住她,让她不能再继续撒泼!
    东绪帝揶揄道,:“没事,你们继续,不必顾忌朕,朕就当看戏了!”
    说实话,看到这对夫妻撕逼,还真是挺解气的,这样倒生了别人动手了,他们自己就打得乱七八糟的!
    莫恒之听到东绪帝的话,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不过对于齐子月,他发狠了多少次,却每一次都屈服了,他实在也是太无可奈何了!
    齐子月盛怒之下,一开始听到莫恒之的告诫,的确心里有些没底,当着皇帝的面,她也是太放肆了,可是后来听到皇帝说不管,才放了心!
    她今天横竖是丢脸了,那不就不在乎多丢一点了!
    所以,更加张牙舞爪的和莫恒之动手,还很暴力抓了莫恒之一个满脸花!
    倾城看的只想笑,最后只在憋不住了,就笑出了声,这个楚郡王妃,还真是···让人无法直视啊!
    她有点同情莫恒之了,不过对于东绪帝的腹黑,倾城一早就知道,只怕这一幕,也是东绪帝故意策划出来给自己和莫离染解气的吧!
    “够了,去将他们拉开,闹的本宫头痛!然后找个太医来,给楚郡王夫妇看伤!”昭阳长公主抚了抚额,有些烦躁的说道!
    当值的太监立马领命下去了,还有几名宫女上前将二人分开了!
    楚郡王妃如此发泄了一通,脸色竟然还好看了些!只是气喘吁吁的坐到了一边,生闷气!
    太医很快就赶了过来,一眼就看到楚郡王夫妻脸上,身上都挂了彩,而其他人都好好,瞬间也觉得很好奇,这对夫妻是怎么了?怎么跑到御书房来打架?若是有事也合该在家处理啊!
    那不成是打到这里来让皇上断官司的,不大可能啊,皇上哪有空管你夫妻间私密的事情啊,那得是吃饱了撑着了吧!
    不过那太医知道这个不该自己过问,他的指责是为二人治伤!
    所以,他只是仔细的观察二人的情况!
    楚郡王倒是没什么,很明显就是被指甲划伤了脸,连药都不用上,楚郡王妃的脸可是有些惨不忍睹啊
    那太医先是给楚郡王妃接上了胳膊,疼的楚郡王妃哭爹喊娘的!
    然后又给楚郡王妃上了药,这才离开!
    东绪帝见这对奇葩夫妻也慢慢冷静了下来,才开口问道,:“你们夫妻到底如何想的?”
    不等莫恒之开口,楚郡王妃忙说道,:“启禀皇上,臣妇也觉得犬子的提议甚好,他既然愿意脱离郡王府,那我们又怎好阻拦呢!”
    听到楚郡王妃这不要脸的说辞,东绪帝觉得心里很不悦!
    真是个没眼色的蠢女人,而且是蠢到无可救药了!
    “你给老身闭嘴!”殿外响起了一道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
    众人皆回首,只见一个穿着褐色花开富贵的长锦袍,陪着深蓝色马面裙的老态龙钟的妇人,扶着一个嬷嬷的手,缓缓的走来!
    这位老太君看上去五十多岁的样子,发髻梳的一丝不乱,眼中透着精光,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
    倾城搜寻了所有的记忆,依稀记得这应该是楚郡王府的老王妃!
    果然,老王妃深深的拜倒在地,:“老身给皇上请安!”
    东绪帝比老王妃还要年长几岁,但看上去却比老王妃年轻一些,年轻的时候,东绪帝也和这位老王妃打过交道,知道她总体来说,大局观还是不错的,起码比她那个侄女要强太多了!
    不过东绪帝此刻对楚郡王夫妇还是一肚子的火,所以并不待见老王妃,虽然,老王妃是他给姜福打了颜色宣进宫的,东绪帝只是淡淡的说道,:“平身吧!”
    老王妃也能感受的到东绪帝的不耐,不过她不会傻到往枪口上碰,只是默默不语的站起了身!
    “好了,如今你们两家的人也俊逸到齐,两个孩子的婚事,今日必要有一个说法!”东绪帝的样子显然已经十分不耐烦了!
    他堂堂一个一国之君,亲自来应付那两个奇葩,并且听他们扯皮扯了半天,若不是离染,只怕东绪帝早就大发龙威,直接将那对奇葩夫妻打出去了!
    老王妃也算是个精明的人,而且年轻的时候,也没少跟着老郡王进宫,所以对于东绪帝的秉性,还是了解一二的!
    今日东绪帝能耐着性子出面处理这件事情,怕也是看着昭阳长公主,凤侯爷,还有离染的面子,不然,就凭这两个孽障做下的事情,早该大发雷霆了!
    而东绪帝之所以让自己进宫,也就是准备大事化了,让自己好好的管束齐子月!
    这倒不是因为东绪帝拿齐子月没法子,只是不想闹的太难看!
    要是传了出去,新媳妇还没进门,就和婆婆闹的不可开交,都闹到御前去了,势必对凤倾城的名声也有妨碍!
    看来,皇上真的是十分看重凤侯爷!
    如此这般,老王妃心中也有了计较!
    于是她才笑着开口,:“皇上肯下旨赐婚,这对楚郡王妃来说是极大的荣耀,而且静仪县主秀外慧中,老身瞧着也是极好的,自然和离染是相配的!”
    东绪帝点头,:“这话说的不差,朕也是瞧着两个还极相配,才肯成就这段好姻缘的!”
    刚刚反应过来的楚郡王妃一听老王妃这话,立马傻了,忙来到老王分跟前儿,焦急道:“母亲,您这是何意?你看看凤倾城那个小贱人将妾身打成什么样子了,您怎么还肯让她进门!”
    老王妃转头劈手就是一个耳光甩到了楚郡王妃脸上,:“闭嘴,你这个不懂事的孽障,圣上跟前儿,其容你放肆,赶紧的将她拉下去,带回郡王府,没有老身的吩咐,不许出来,好好的在屋子里反省反省!”
    老王妃话音刚落,扶着老王府进来的那个嬷嬷就上前拉扯楚郡王妃!
    楚郡王妃哪里肯依,她一向也是被老王妃疼爱惯了的,老王妃和齐子月的父亲是嫡亲的兄妹,而齐子月虽然是庶出,但是她的姨娘和老王妃的关系比她亲嫂子还要好!
    所以老王妃子从齐子月入门之后,对她也是十分疼爱的!
    当然,爱屋及乌的十分疼爱齐子月所生的儿子,二少爷莫子昊!
    这样被老王妃第一次打脸,还是头一遭!
    齐子月刚想挣扎,却怎么也挣不开,倾城冷眼瞧着,老王妃身边跟着的这个嬷嬷,看上去三十来岁,竟会武呢!
    那怪抓着楚郡王妃跟老鹰抓小鸡一般的轻松呢!
    “放开她!”莫离染慵懒低沉的嗓音缓缓响起,他似笑非笑的望着老王妃,语气带着几分揶揄,:“祖母是打算这样轻轻松松的就放过这个女人吗?”
    被人看透心思的老王妃不自觉的有些脸红,她的确是这个打算,自己先发制人的将齐子月打一顿,然后支开齐子月,也省的她留下被人作践!
    老王妃极为了解这个嫡长孙,更加知道他的性情,他绝对不是一个肯吃亏的主儿,齐子月留下来,绝对没有好下场,受的屈辱肯定比自己给予的要多得多!
    倾城不得不佩服莫离染,这厮的脑子到底是个什么构造啊,连这样的弯弯绕绕都想的出来,刚才,她一时都没想的这么深!
    那嬷嬷见状,只好无奈的放开了楚郡王妃,而楚郡王妃就算在二货,也看出了形势逼人,不敢在作声了!
    “祖母,方才我已经说了,要脱离楚郡王府,和郡王府一刀两断!你知道我一向说到做到!”莫离染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老王妃脸色顿时拉了下来,方才在来的路上,姜福已经将这边的情形都一一告知与她!
    其实打从心眼儿里说,她也不大待见这个嫡长孙,主要是因为他那个娘亲惹的,那个女人太眼高于顶,嫁入郡王府以后,除了新婚之夜,就没让儿子进过她的院子,而且对自己这个婆母也从不来请安,只是一个人呆在院子里,足不出户!
    所以老王妃很是不喜这个儿媳妇,这哪是娶得儿媳妇,简直就是娶了一个雕塑!
    于是导致她连莫离染也十分的不喜欢了!
    如果莫离染不是那么的有出息,她肯定不会在乎,将他除族都可以,可偏偏她最不喜欢的一个孙子,如今是朝中举足轻重的人物,她怎么舍得放他离开!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莫离染离了楚郡王府照样可以过的很好,可楚郡王府却离不开莫离染!这是一个铁铮铮的事实!
    哪怕老王妃多不想承认,都不行!
    “离染,老身不同意!”老王妃说的斩钉截铁,没有半分商量的痕迹!
    凤吟谦忍不住开口了,:“老王妃,这是你们的家事,本侯现在要商议退婚的事情,至于你们的家事,待会儿回到郡王府在讨论!”
    凤吟谦看着这一家子,说不出的堵心,老王妃倒是不糊涂,可偏偏太精明过了头,巴不得人家都是傻的!
    这样的人家,他是断断不会让女儿进去受苦的!
    “凤侯爷,您这是哪里话,皇上都已经准备下旨赐婚了,哪里还能退婚呢,这不是给皇上添堵吗?”老王妃笑着说。
    凤吟谦冷冷的哼了一声,:“老王妃这话错了,退婚一事并不是本侯提出来的,而是楚郡王夫妇自己提出来的,而且楚郡王妃口出污言秽语污蔑小女的名声,本侯是断断不会让小女嫁入这样的人家的!”
    “而且楚郡王妃这等性情,当着圣上的面,都对楚郡王大打出手,这也足够说明了你们郡王府的教养,所以,这门亲事,还是作罢吧!”
    凤吟谦毫不留情面的将刚才的事情点了出来!
    楚郡王夫妇大打出手的事情,老王妃并不知道,倒不是姜福可以隐瞒,也实在姜福走的时候,二人还没有打起来!
    不过老王府从莫恒之和齐子月的模样,也可能看得出一二!
    于是老王妃心里对齐子月的不满更上了一层,从前齐子月虽然闹腾了些,但到底不会直接上手,今日简直太没规矩了,竟然对着自己男人动手了,看来回去一定要好好教导了!
    要不是看在和她姨娘当年的情分上,老王妃真想直接将齐子月休弃了!
    老王妃被凤吟谦指责的抬不起头来,到底也是因为这件事情太过于打脸,但她仍旧硬着头皮说道,:“凤侯爷,且放心,以后老身会好好管教媳妇,自然也会会护着你家丫头的,两个孩子亲事已然定下,而且令千金年纪也不小了,以前曾经还订过婚,若是此番在退婚,只怕对她的名声到底是有损害的!凤侯爷也要为女儿多想想不是吗?”
    老王妃的话真是句句都戳到了凤吟谦心窝子上,他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宝贝女儿,为了这个臭小子莫离染三年都生活在山谷中,受尽了委屈,心里就痛的要死!
    现在还要因为莫离染的缘故面对这样一家子极品,更是气都不打一处来!
    恨不得将莫离染揪出来,狠狠的暴打一顿!
    莫离染又不傻,自然看得出凤吟谦的想法!
    于是他几步迈到凤吟谦跟前儿,直直的跪了下去,恭敬道:“岳父大人,请听小婿一言!”
    凤吟谦望着莫离染真诚却又带着祈求的目光,心中不由得软了软,但口气仍旧不太好,:“你说吧!”
    莫离染点头,抬眸望着不远处的倾城,眸中尽是柔情和宠溺,他一字一句分明道:“我与倾城是真心相爱,两情相悦,且我莫离染这条命是他救得,此生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负她,也不会让她受一丁点委屈!岳父既然觉得楚郡王府是一个火坑,那离染就离开楚郡王府,和楚郡王府的人老死不相往来!总之,小婿是一定要娶倾城的,谁也无法阻挡!”
    莫离染接下说下去,:“小婿今日当着众人的面发誓,以后娶了倾城,这辈子只有倾城一位妻子,也只有倾城一个女人,至于小妾通房,统统不要,只与倾城一生一世一双人!”
    说到最后,莫离染仍旧深情款款的看着凤倾城!
    倾城也是满眼的动容之色,脸上带着欣喜之色,身子微微有些轻颤,离她最近的昭阳长公主看的一清二楚,心中更是有了计较,绝对不能让这对有情人劳燕分飞!
    凤吟谦也看到了自己女儿的表情变化,心中一时间百味杂陈!
    他做的所有一切也是为了不让女儿收到伤害,可是女儿很明显是这样深切的爱着莫离染,那他还要这般强硬的阻拦这门婚事吗?
    凤吟谦一时间有些茫然了!
    一生一世一双人,莫离染已经是第二次对自己说这句话了,第一次的时候,虽然只有他们两个人,但莫离染依旧说的郑重其事,而今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莫离染依旧说的这般的诚恳!
    东绪帝听完这句话,却没了刚才的淡然,脸色似乎一瞬间变了,变得让人说不清是个什么感觉!
    东绪帝一向心思深沉,如此明显的表情变化已经很少见了,连昭阳长公主也有些吃惊,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东绪帝一开始听到莫离染的话,还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可是后来这句一生一世一双人,让他的心狠狠的抽了一下!
    这怎么可能呢?
    离染未来是要做皇帝的,怎么可能只有凤倾城一个女人呢?这简直太荒谬了,离染怎么可以许下这样的誓言,想到这些,东绪帝的脸色又阴沉了不少!
    但是他还无法开口去阻止,更加没法更改这门婚事了,帝王之诺,一言九鼎,怎可朝令夕改!如果这样的话,真的是贻笑大方了!
    算了,待会儿他必须要和离染好好谈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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