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是为了讨个吉祥,而另一方面也是给大家看看新娘的手巧不巧,手工活做的好不好。
    宝春自认为自己的手很巧,你要不信,她可以当场演示一遍梅花针啥的给你瞧,那可溜了,几乎眨眼的功夫,就可以把你扎成一个密不漏风的刺猬。
    扎人老熟练了,可轮到缝缝补补啥的,那就另当别论了,那针合跟有棒槌粗似的,笨拙又不听使唤。
    就这儿,比着旁人,她还多了一儿子,儿子的衣服也要她亲自做,周姨娘和二伯母更是一再声明,这必须她亲自完成,这关乎着以后的幸福,另外还有被面,枕头,上面还要绣什么鸳鸯什么的……
    一想到这个,宝春都想带着儿子,卷卷包袱,一走了之算了,这套还没套严实呢就这样了,那一旦套严实了,还不是水深火热,一点自由都没有了。
    不过,逃也没用,凭借镇荣王府的势力,你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能把你揪出来,想拐带人口逍遥法外,想都不要想。
    宝春揉了揉眼睛,看看自己满手针眼的手,决定今天就先这么着了,不能再继续了,否则,衣服没完成,她这手可要毁了。
    将自己从布料线堆里拔出来,让兰香找了套衣服,换了去跟老太君请安,并让兰香带上一包大国寺的茶叶,和一些温和滋补药材。
    去的时候,大伯和大伯母也在。
    看到宝春,两人的脸上都带着愧色。
    能不愧么,他儿子可差点毒杀了她父亲。
    自从得知自己儿子毒杀小叔,老大夫妻两人全都傻眼了。
    大伯虽然心怀不平,怨恨,可顶多也就是想得到个家主之位而已,况且他认为这原本就该是他的,无论如何也没想过要兄弟的命。
    更没想过,要去毁了将军府,他只想光耀门楣,希望将军府能重回往日风光而已。
    至于大伯母田氏,无非是贪点小便宜,嚼嚼舌根,落个井,下个石而已,其实胆子没多大,更没大到杀人的地步,更何况还是杀自己的亲人。
    所以,儿子此举,让他们震惊的不敢相信,整个人都傻掉了,他们没想到儿子居然如此胆大和丧心病狂,连自己的小叔都敢下手。
    这事关乎的可不止是沈家,还有大荣朝。
    一旦得手,那可是国之罪人。
    在他们眼里,出格的事,无非是谋些小利,牵涉到国家那是万万不敢涉及的。
    这事太大了,对于他们来说,太震撼了,所以,平时泼辣的大伯母这次却没再胡搅蛮缠,没敢再在老太君面前哭诉,知道哭诉也没有用。
    出了这事之后,老太君直接喊来这两口子,霹雳巴拉就是一顿训,训完就质问两人有没参与,两人自然说没有。
    老太君还说要是一旦查出,他们就立刻滚出沈家大门,从此就当没有他这个儿子,当然,若是再参合沈晋判决的事也同样滚出沈家。
    将军府多年的声誉全都葬送在他手里了,他必须为自己所犯的错负责,谁求情都不行。
    老太君是铁了心要按大荣律法来,旁人自然不敢违背这个沈家的大家长。
    老太君的做法,让宝春很是敬重。
    沈晋是沈家第一个子孙,在老太君的心里地位自然是不一样的,自然要格外疼爱些,这么大年纪,能做到大义灭亲,没有一定的胸襟气度是做不到的。
    “宝春来了?”老太君笑看着她,“来,坐这儿。”指着自己身旁的位置。
    宝春给两人打完招呼,便走了过去坐下。
    老太君免不了要询问,嫁衣准备的怎么样了,还说什么,女人一辈子就这一次,一定要慎重,别让亲家笑话了才是。
    宝春打着哈哈敷衍几句,便连忙转移话题,询问沈晋被流放何地。
    大伯说了一个地名。
    大伯母叹了口
    大伯母叹了口气说,“也不知道他熬得住熬不住?”
    “熬不住,也待熬,能留住一条命,皇上已经是开恩了。”大伯颓废地说。
    “老大这话说的没错。”老太君点头说,“这还不是他自己作出来的,那幸亏是宝春这丫头去了,及时把老三救了回来,并且领着人上了战场,救回沈楠,打了胜仗,消除了楚南的反叛,你们男人不是自以为顶天立地么,这不是你们爷们该干的事么,可你们爷们都干了什么?”
    一屋子人都静寂无声。
    老太君看着那老两口子又说,“沈晋的事,别以为跟你们没关系,你们两人有着脱不开的责任,天天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活在自己的私欲里,不管别人的死活,你们这样能教育出来什么好孩子,沈诚为什么放着京城舒服的工作不待,非要下放到下面,还不是不想看到你们这对糊不上墙的父母,孩子都觉得羞愧,没脸,你们居然还不自知,等整出事了,已经晚了。”
    “母亲教训的是,儿子知道错了。”大伯叹口气说。
    大伯母也忙认错,再也没有此前的精气神。
    老太君冲他们两口子哼了声,“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屋内气氛沉闷,宝春听说沈晋的流放地距离楚南不远,便说,“我跟那楚南王府还有些交情,到时写封信给他们,可以照拂一二。”
    这流放之罪,看似保住了性命,其实能熬过去的并不多,病死,累死者,多如牛毛,大伯和大伯母听宝春这么说,眼睛顿时一亮,连忙道谢。
    老太君显然也很高兴,瞪着那两人,“也就宝春这丫头,识大体,心善,不想我和他父亲难做,不跟你们计较,看看你们以前干的那些事,行了,你们也别愁着一张脸了,这没多少时间,家里就要有喜事了,你们也帮着照应下。”
    两人忙应是,对着宝春又是一番感激。
    从老太君屋出来,兰香就嘀咕上了,“小姐你就不应该管他,他死不死跟咱们又没什么关系,毒杀将军的时候,他怎么没心软,放过将军。”
    宝春叹了口气说,“不就是一封信的事,后面怎么咱们就不去管了,再说,之前我让他作证时曾经答应过他,保他性命,虽然后面他醒悟,主动要流放,但我自己许过的承诺,不能装傻当不知道啊。”
    宝春去了归济堂。
    归济堂现如今井井有条的,医术上有孙郎中,医术外有老孟,再说培养的人也都起来了,除了固定的看诊,她这个老板几乎可以不用做什么。
    再说,现如今,她一待嫁之人,没人会去拿琐事烦她。
    过几天又到了老太君的寿辰,宝春要去街上逛逛,看有没合适的寿礼,若是没有,就从归宝阁那儿拿,小酒今天休息,也要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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