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都这样的,这边缺了,那边补上?王妃,您要的,是王妃的位置,又何必去想那么多呢?原来,男人不是这样的,也有真心对妻子的。孟微言走了之后很久,宁王妃都坐在那里,直到丫鬟前来通报周夫人来了,宁王妃才回神过来,命人把周夫人带进来。
    周夫人老早就晓得宁王妃生病了,不过因着这探病的事儿也要王府点头,紧接著周家又听说宁王命锦绣掌管了王府内务,朱嬷嬷也被赶出王府,并没下令不许说她是宁王妃身边得意的嬷嬷。周家听了这些消息,急的团团转,周家的荣华富贵都从宁王妃这边来,如果宁王妃一病不起,虽说还有个外甥,可外甥已经娶了媳妇,和自家又隔了一层了。
    因此周家上下悬心了好些日子,打听到宁王妃有些好转之后,又以要上门贺节的理由,总算被准许来探望宁王妃。
    周夫人一见到宁王妃,先上下打量了番,见她消瘦了些,也憔悴了些,然而看起来还算精神,不是周夫人想象中的满面病容缠|绵病榻的样子。
    周夫人这才松了口气,坐在宁王妃身边道:“王妃,现在瞧着你还好,你不晓得这些日子,外面的传言那么多,我和你哥哥在家,都吓的不得了,还给你在庙里烧了香。”
    “什么样的流言?”宁王妃的话让周夫人啊了一声就道:“那些流言都是听不得的,我就说我妹妹福气大着呢,当初能被选为王妃,自然是会安安稳稳坐下去的。”
    妹妹?这两个久违的字让宁王妃又露出一抹笑:“你担心的,是王妃呢,还是妹妹?”
    周夫人不料宁王妃有这一问,急忙笑着道:“王妃还是像原先一样爱说笑话,王妃不就是妹妹,妹妹不就是王妃?有什么区别呢?”
    宁王妃的笑容有些古怪:“原先我以为是一样的,但现在才晓得,不一样的。”
    周夫人听不懂,自然她也不想懂,又凑到宁王妃身边:“哎,那些话别去说它。我今儿进来,一来探病,二来呢,王府这些日子的事儿我们也听说了。别的罢了,朱嬷嬷怎么被赶出去了?这定是世子妃要立威。”
    见宁王妃瞧着自己,周夫人又讪讪一笑:“自然,世子妃想要立威也是平常的。不过王妃我和你说,你这会儿好了,就该把朱嬷嬷给叫回来,她服侍了你这么多年,又能干,你的品性她全明白,乍然赶走了,岂不是断了你的臂膀?”
    要在原先,不用周夫人说,宁王妃就会命人把朱嬷嬷给叫回来了,可是这会儿宁王妃明白,就算自己去叫朱嬷嬷,朱嬷嬷也不会回来了。
    我服侍的是王妃。朱嬷嬷那天被自己逼出了真心话,所存不多的主仆之情,也随着这句话,烟消云散了。
    “王妃?”宁王妃现在的神情是周夫人所不明白的,她有些胆战心惊地叫了宁王妃一声,宁王妃已经回神过来:“你不用担心周家的荣华富贵,我还是王妃,大哥还是世子,这个不会变,就算是有一天,我死了,大哥也会照顾你们,大哥是个很好的孩子。”
    “是,是,世子一直很好,不过我们并不是为了荣华富贵,而是我们是骨血亲人。”周夫人被宁王妃说出实情,脸不由一红,但很快就又强撑着说了这么几句。宁王妃只是一笑,并没说别的。
    既然周夫人原先想说的话宁王妃不爱听,也就搜寻些外面发生的新鲜事说给宁王妃听,说来说去,话题就到了萧家身上。萧玉琅已经定了亲,据说是个新进学的秀才。
    “我瞧那萧二姑娘就是没多少福气的样子,这王府的荣华富贵,捧着到了她面前,她都没福气受。”周夫人说完就下了这样的结论,宁王妃的思绪却早飘的很远,为了荣华富贵进了王府,也习惯了用荣华富贵去打动人心。原本以为世间人都是这样的,可是偏偏有人告诉自己,世间人不都是这样的。
    我不会变成你这样的人,为了荣华富贵,就做王妃的狗。那是锦元曾说过的话,当时朱嬷嬷只是当做一件趣事讲给宁王妃听的。没有了荣华富贵,没有了权势,你连命都保不住。可是这世间,竟真的有人选择不要命啊。
    “王妃,王妃?”周夫人见宁王妃的思绪又飘远了,急忙喊了几声,宁夫人这才瞧向周夫人:“你也好些日子没进来了,眼看着又要过节,我这里有些衣料,你拿回去,给孩子们裁衣衫穿。”
    周夫人已经笑着道:“这过节的节礼,比往年多了三成,已经送到我们那边了。”
    果真荣华富贵这些东西,自己能拿去收买人心,就有别人拿去收买人心啊。宁王妃觉得这样简单的一个道理,为何之前一直没弄懂?她面上还在笑着,但笑容却像藏的很远:“是吗?我就说过,大哥是个好孩子。”
    “世子的确不错。”周夫人陪着宁王妃又说了些闲话,也就告退出去。等周夫人离去,宁王妃还是坐在那里。耳边又响起了叫王妃的声音,宁王妃有些厌烦地把耳边的声音挥去:“谁是王妃?”
    “是您!”一道温婉的女声响起,接着张次妃上前一步:“药已经好了,王妃是这会儿吃药,还是等会儿?”
    宁王妃看向张次妃:“我姓什么,叫什么?”
    “王妃您姓周,您的名讳,自然不能被人知道。”张次妃的语气还是那样恭敬温和。
    “我和你,认识也有二十多年了。”宁王妃的话让张次妃更诧异了:“是,妾还记得,妾当初第一次见王妃时候的情形。”
    那时候两人,不该说三人,三人都还年少,宁王妃虽然年轻羞涩,却努力摆出身为王妃的架子。那时候的时光啊,如此美丽又如此短暂。
    “我那时候很怕你,也很……”宁王妃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形容词来形容对张次妃的感觉。
    “王妃是王妃,和妾比起来,之间区别,云泥一样。”张次妃的语气永远这样温和。
    是啊,宁王妃深吸了一口气,可是自己还是把张次妃当做敌人,虽然妻妾区别巨大,可是男人的心啊。
    “其实,王爷心中,从没有过我们。”张次妃指出这个长久以来的事实,如同一道雷一样,打的宁王妃措手不及,宁王妃定了定才看向张次妃:“原来,你是知道的,我的一生是一个笑话?”
    “王妃怎么会是笑话?王妃身居高位,这些年的荣华富贵不是假的,这些年对王府的管理也不是假的。我对王妃的恭敬也不是假的。”张次妃历历数着,宁王妃却叹息:“是啊,远不我以为这就是一切,可是现在我才明白,这些,不是一切。”
    “情爱这些事,有时候是要靠缘分的。”张次妃安慰着宁王妃,心中也曾有过不甘心,可是再不甘心又有什么用?只有提醒着自己,不要太执着,不要对宁王太过倾慕,用一种很淡的感情,对待宁王,那就可以片叶不沾衣了。张次妃原本以为,这样的秘密会被自己带到坟墓之中,可当宁王妃问自己时候,张次妃还是忍不住说出实话。
    “原来次妃比我想的要聪明,也更坦然。”宁王妃的赞扬张次妃自然收下:“妾只是,曾在宫中数年,看的多了些。”
    况且有时候,情爱,特别是帝王的情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吴贵妃因太过受宠而被迫殉葬,类似事情张次妃听过的不少,而自己想要的,从来都只是安静地活在王府一角,寿终正寝而不需要被殉葬。
    宁王妃混沌的心里面,似乎理出了什么头绪。当中秋那晚开夜宴在花园赏月时候,宁王妃甚至亲自出席,宁王看着已经许久不见的妻子,见她笑容和原先一样,甚至多了一丝活泛的气息,倒觉得十分奇怪。
    其实宁王一直在等,等宁王妃来寻自己,毕竟以宁王对宁王妃的了解,宁王妃是不会甘心大权旁落,她定会想出许多办法,来要回手中的权力。可是夜宴之上,宁王妃并没有说一个字。甚至歌舞间歇时候,宁王妃还对宁王笑着道:“这些舞娘,是王爷亲自训练的?我瞧着舞姿和原先有些不一样。”
    ☆、第91章 幸运
    看起来宁王妃恢复了正常,不,或者该说不大正常,毕竟正常的宁王妃,在宁王心中,必定是会为了拿回王府内务管理的权力,想尽办法的。宁王心中思忖着,但面色没有变化,只对宁王妃点头:“并不是我亲自训练的,不过是她们想出讨好我的法子。再想想看,这人人都讨好,似乎也……”
    说着宁王端起一杯酒,咂了下嘴没有说话却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爹爹和原先是有些不同。”说话的是寿安王,他自从成亲之后,孩子气似乎也少了许多,蟒袍金冠的他看起来气宇轩昂,对宁王也能说上几句笑话了。这个幼子,宁王一向也喜欢的,笑着对寿安王道:“我和原先有什么不同?”
    “爹爹似乎更和蔼了。”寿安王的话让林氏微笑:“是,儿媳刚嫁进来的时候,总觉得……后来才晓得是自己庸人自扰。”
    “在这席上的,都是一家子,当了一家子还摆什么亲王架子,那岂不是笑话?”宁王淡淡地说着,对一边的孟微言道:“说来,这月十八,你就要和仪宾们前往京城,这一路可要小心仔细。”
    “儿子谨遵爹爹教诲。”孟微言站起身恭敬地说,他一站起来,除宁王夫妻和张次妃锦绣之外,别的人也起身离席。
    宁王见林氏也扶着腰站起身,对众人笑着道:“方才还说一家子在一起,不要说那些话呢,这会儿都站起来了,这可不成,各自归座吧。再说郡主们也该带上仪宾们回家去,好和你们公婆团圆。”
    众郡主起身站立,恭敬应是,也就带上仪宾们离开,众人剩下的又喝了几杯酒,赏了一会儿月,也就席散了。
    宁王夫妇被前后簇拥着离开,锦绣和孟微言因赏月的地方离居所不远,月色又正好,锦绣也就和孟微言步行回去。月色如银一样泄在荷花池上,池上还有残荷没收,随侍的丫鬟内侍离的不远,但脚步很轻。
    天地之间,仿佛只有这轮月,月光之下,是自己心爱的人。按说这会儿该是十分甜蜜,相视微笑的,但孟微言负手缓步,眉头微皱。锦绣了然地伸手握住他的手:“大哥,别担心,我会好好的。”
    “我知道你会好好的。”孟微言低头看着妻子的脸,轻声道:“我其实……”
    其实是看着宁王和宁王妃这幅模样,心里有些不好受,毕竟那是自己的父母,那是孟微言原先认定的,他们会恩爱一辈子,表里如一地恩爱一辈子。而不是撕开那层面纱,什么恩爱,都是骗人的话。
    “这种事情,是要靠缘分的,不是你我在这里伤心郁闷,就能改变的。”锦绣的安慰让孟微言停下脚步:“是啊,要靠缘分的,我恼的是,我竟从没问过父亲,也没问过母亲,他们说什么,我就信了,从没想过,这背后是什么意思。”
    “大哥一直乖巧聪明,王妃当日,也是非常喜欢大哥这点的。”
    孟微言的眼眨了眨就道:“原先我是这样认为的,可到了现在,锦绣,我不想这样了。等我们的孩子出生,我不这样教他了。”
    “那要怎样教他?”锦绣又感觉到肚里孩子的动弹,不由伸手摸了下小腹。
    孟微言走了这一阵,酒气有些涌上来,索性坐在旁边的大石头上,看向锦绣:“我要告诉他,这世间的事是复杂的,没有什么一定之规,还要告诉他,这世上……”
    “若是个女儿呢?”锦绣见孟微言面色微红,口中滔滔不绝,低头看着丈夫含笑问他。
    “女儿也不能太娇养了,总要让她明白人生的道理,锦绣,我们的女儿,定会像你一样聪明善解人意。”孟微言握住妻子的手,望向月亮,口中的话像是喃喃自语:“我们,不能像他们一样,自己得不到,就认为天下人都不该得到。”
    锦绣看着丈夫的脸,露出浅浅笑容,这样一个简单的道理,宁王和宁王妃都不明白,才让自己和孟微言,走了那么长的弯路。好在,这一切都结束了,自己会和丈夫,生下聪明可爱的孩子,会告诉他们,这个世间,是有真情的。
    送走了孟微言,锦绣和往常一样过日子,每天料理王府内的事情,月子中的各项事情,锦绣也安排好了。张次妃听完锦绣的安排,不由笑着道:“世子妃难怪是大哥很喜欢的人,如此聪明有悟性,并且……”
    “我看的我自己这条命是很值钱的,但我也并不看的别人的命就不值钱。”锦绣说了这么一句,张次妃知道锦绣说的是朱嬷嬷那件事,不由微笑:“像世子妃这样想法的人并不多。”
    这世间,更多的人是把自己尊若菩萨,别人都是泥土。
    “或者是因为,她们和我出身不一样吧,我曾为……”锦绣的话被张次妃的摇头打断了,接着张次妃轻声道:“本朝选妃,多从良民家择取,说什么出身一不一样呢?算起来,大家都是天子的臣子,不过是侥幸得到天子的青眼罢了。”
    “原来,次妃才是这府内看的最透的人。”锦绣望向似乎永远都与世无争的张次妃,有些惊讶地道。张次妃又笑了:“我虽看的透,却也知道有些东西是难寻的,不过我不一样在于,真情这种东西,我会羡慕别人但不会毁掉。”
    这是明白告诉锦绣,她和宁王妃不一样的地方。不过若是张次妃真是那种处心积虑,为了利益要和宁王妃争宠,并且想为寿安王谋取更多利益的人。那么张次妃只怕早就因被宁王的厌弃而死去了。她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她明白自己身份的基础上,甚至可以为此抹掉仰慕宁王的心。
    “做不到同流合污,却也能自保。次妃果真是妙人。”锦绣的话让张次妃的眼帘垂下:“我其实,只想过安安稳稳的日子。”
    “那我许你。”锦绣的话让张次妃抬头,锦绣对张次妃露出笑容:“我许你,等父亲大去之后,不让你,殉葬。”
    锦绣说出的最后两个字让张次妃的身子微微一颤,眼睛瞪大:“世子妃什么时候知道这事的?”
    “大哥走的前夜,大哥把皇家有这规矩的事儿都和我说了,还和我说,大哥不愿意以我为妾,就是因为这事。大哥还告诉我,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再纳妾了。好好的女儿家,也是人生父母养的,怎能被轻易殉葬?”
    锦绣想起孟微言临走前夜和自己说的话,内心涌上一股股的甜蜜,原来,孟微言当初要放自己出王府,不止是为了自己的话,还为了这件事。自己的丈夫,是个真男子,顶天立地的那种。
    锦绣面上的甜蜜笑容落在张次妃眼里,张次妃在短暂讶异后也笑了:“恭喜世子妃。”
    能被皇家看中,飞上枝头成凤凰的女子很多,但能保住荣华富贵的并不太多,而能不迷失本心,坚持做自己的人更少,至于还能和丈夫琴瑟和鸣,许下白头之约的人,那就更是屈指可数。
    当初张次妃以为,吴贵妃会是这样的人,和先帝十分恩爱,先帝对她,也像民间夫妻一样,只是,贵妃虽贵,在皇后面前也是妾室,更何况皇家,还有大位之争。锦绣何等幸运,世子妃和世子,未来的宁王和宁王妃,原本就是夫妻,是天下最名正言顺可以恩爱白头的人。
    这声恭喜,锦绣收的当仁不让,自己当然十分幸运,才会有这样的际遇,自己也十分努力,才有今日的路。锦元,我这样做,没有辜负你的牺牲吧?你的妹妹,她过的很好,她既然是你唯一惦记的一个人,那让她过上平静幸福的生活,就是我所唯一能做的。
    锦绣唇边现出笑容,感受到腹中孩子又在踢她,刚踢了一下,锦绣还伸手轻抚肚皮,好安抚孩子,等后来越踢越重,锦绣才觉出不对,这不是孩子在踢自己,这好像是嬷嬷们说过的阵痛。
    锦绣在痛的间隙间伸手要去拉张次妃,但肚子越来越痛,锦绣的面色已经苍白了,好在张次妃是生过孩子的,见锦绣这幅模样就高声命人去把在后院伺候的稳婆寻来,又让丫鬟赶紧去烧热水,还有白布剪刀都拿出来备好。
    小吴听到锦绣发动了,急忙跑进来,见众丫鬟扶着锦绣往产房去,小吴蹦到锦绣身边:“世子妃,我……”
    张次妃已经把他推开,语气都有些重:“你带人在外面守着,再把医官寻来。”
    “我答应过大哥,要……”小吴还想说上几句,张次妃已经又把小吴推开,小吴还愣了一下,锦绣在间隙之中对小吴道:“听张次妃的,她不会……”
    ☆、第92章
    不会什么?小吴也分辨不出来,只是下意识地服从锦绣的命令,带了人把产房守住,里面要的所有东西都要经过小吴的亲眼看见,才能送进去。
    甚至连几个稳婆,都被检查过一遍,衣服上没有任何夹带,才被放进产房内。锦绣这头胎生的并不大顺利,从发动开始,足足过了一夜,都没生出来。而这时王府众人都已经知道锦绣开始生孩子了。
    王夫人正好在宁王妃身边伺候,听到这消息就对宁王妃轻声道:“王妃,世子妃正在生孩子,府内事务,也该王妃接管了。”
    难怪宁王会不喜欢王夫人,真是笨而不自知。宁王妃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没有什么好接管不接管的。”
    “王妃,您想,虽说是您儿媳妇管家,可是别人管家怎么都没有您自个管家来的那么舒服,再说了……”王夫人还想滔滔不绝地往下说,宁王妃已经对王夫人摆手:“不要再说了,以后你无需来我身边服侍了。”
    不用来王妃身边服侍?又被宁王不待见,王夫人顿时吓的跪在地上:“王妃,妾到底说错了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不想见你了。”宁王妃的语气还是那样平静,接着又道:“况且你不来我跟前,日用供给也不会少了你的,你伤心什么?”
    “妾,妾只想好好服侍王妃。”王夫人更加可怜地说。宁王妃对王夫人做个手势,这是命她下去的意思,也是……自己不用再来这里的意思。王夫人的脸色整个都变了,但也只有乖乖爬起来,往外走去。
    从此以后,这所有的雄心壮志,都成了空话。王夫人很想哭,她的背影落在宁王妃眼里,宁王妃却丝毫没有什么欢喜,觉得姬妾争的,不过是自己手指缝里漏出来的东西,那么自己的店的,不过也是宁王允许自己得到的东西。
    我并没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宁王的话又在宁王妃耳边响起,当时听到这话,只觉得是宁王无情,现在才知道,是自己一开始就想多了。从倾慕上宁王开始,这颗心就已经不听自己的了。王爷,您的冷心冷情,伤了的人,又何止我一个?
    刚才走出的王夫人是一个,那些曾在宁王妃面前来来去去的姬妾们都是。当时宁王妃只觉得这些姬妾们无趣的很,争的东西都是自己看不上眼的,现在才知道,自己在宁王面前,也同样无趣,也同样的,被他厌弃。
    两行泪从宁王妃眼中流下,既然都已经想的清楚,那什么不喜欢,什么王府的权力,全都不要紧了。或许,我该确确实实地,进佛堂好好念经,也好忏悔自己的罪过。宁王妃站起身,正想要唤人进来,站起身时,却觉得天旋地转,只顾得上喊了句来人就晕倒在地。
    众丫鬟内侍听到呼唤急忙走进,却见宁王妃倒在地上,忙忙地去让人传太医,半路却遇到锦绣那边遣来的人,内侍喜气洋洋,锦绣生下一个女儿。
    宁王妃醒来时候,觉得半身都麻痹不能动,只有右手能动,刚想喊人,右手已经被人握住,接着是周夫人伤心的声音传来:“王妃,您可总算醒了。”
    宁王妃的舌头还有些转动不灵,右边的眼珠子倒能转动,看向周夫人,又转向内侍,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王妃,您都晕了三天了,太医说您是一时气急,得了卒中。”周夫人的声音里面还含着哽咽,原来是自己病了。卒中,不是都说是老人才得的病吗?自己也才……宁王妃突然惊觉自己已经不年轻了,嫁给宁王这二十多年,连孙子都有了,怎么还年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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