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多说了,给我备好笔墨。”
    暗四说不过她,只能转身去将笔墨准备好拿过来床边。
    凤羽弈接过来,没有力气起身,只能就这么伏在床上书写。因为全身乏力,拿着笔的手手抖不止,写出来的字还没有以往的力度。
    暗四担心她出了何事,只能在一边候着,时而递过新的纸张,时而磨墨。
    “王爷为何不点明那情人蛊的事情,还要让信先生改口去和席姑娘说只适用于雄雌的事情?”暗四有些想不明白,“王爷,您这不是将自己往火堆里推吗?”
    凤羽弈手一顿,滴了一滴墨水,而后才继续写下去:“她既不愿意说,那便是不愿,服用了心中也是不情不愿,我又何必强人所难?更何况,这事本就和她无关,并不需要插入进来。”
    暗四精通医理,也懂得些许毒术。先前席雨桐回来的时候率先察觉到不对,而后派人去调查,找到了刘远,得知其身上有情人蛊的事情。
    暗四周身肃杀的气质,冷着声回答:“可此蛊能救下王爷。”
    “心意相通方才能救命,这蛊服用下去,是救命良药,还是致命毒药,谁也不知道。”凤羽弈不为所动,写完一张纸,塞入一封信中,“派去邬邦调查的人回来了没?”
    他们除去得知席雨桐手中意外得了情人蛊,还从刘远口中问出了一个重要的消息。这时蛊和情人蛊都是邬邦的一个小族特有的,这个族群平日都远离人烟,都住在那深山里。得知此事后,凤羽弈便派暗卫去调查,如今两日了,应该能查探点什么东西才对。
    “暗六并未——”话还未说完,他就感觉到屋子里多了一股气息,“暗六?”
    “嗯。”门一开,一缕微风吹拂过来,人影瞬间便来到暗七身边。
    “你这虚无缥缈的身法又更进一步了。”凤羽弈抬眸瞧了来人一眼,而后放下毛笔,一一将写的信分好,递给暗四,“暗七回来后你交给暗七,让他将这些信及时送达。”
    暗七瞧了眼,这信件所收之人大多是京城的王公大臣,甚至还有一封当今陛下的信,连忙点头。
    凤羽弈让他端走笔墨,方才问暗六:“说吧,查到些什么了?”
    “属下顺着那刘远所描绘的地图一路南行,前日找到了这蛊族所住的深山。”暗六的神情并不大好,“只是属下晚了一步,到达之时那蛊族已经被灭族了,无一存活。”
    凤羽弈垂眸,思索着是背后之人要杀人灭口,更是为了不让她找到解药,顿时点头:“大概多久的事情?”
    “应该是属下到达前一日,也就是三四日之前,因属下到之时那血液已经凝固发黑。”说着,暗六摸索出一把短剑,“属下倒是在一位死者手中找到此物,约莫是打斗时候断了的。”
    此短剑不过巴掌大小,断了的刃身更是只有手指长短,不过就算这般,瞧着也极其锋利。
    最重要的是,这断刃上面刻着一个“御”字。
    凤羽弈端量着这个“御”字,确认是皇室的物品,还给暗六:“不是陛下做的,约莫是有人栽赃陷害,想要我们父子不和。”
    暗六也是这么个想法,毕竟这般重要的东西遗落下来实在是太过刻意了。
    “你将这断刃送去给我那位好父皇,顺便再去查一查,朝中有什么人和邬邦的人来往。”
    吩咐完这句话,她就感觉到阵阵困意席卷而来,下意识掏出瓶子,却想起药丸已经吃完了,只能摆摆手叫二人下去,而后躺下便没了意识。
    *
    她这一睡,直至第二日方才清醒。
    这次时间间隔这么长,可是吓坏了席雨桐等人,席雨桐更是守了一夜。
    “你可是又服用那药丸了?”她一醒,老大夫便板着脸询问,“我不是说过了,那药服用多了会有反作用?”
    席雨桐一脸茫然,“信先生,您说的是什么药丸?”
    “那是一种可以让人保持清醒的药丸。”老大夫叹气,“和迷药相反,服用了可以去除一个人的困意,甚至能三天三夜都不睡觉。”
    席雨桐听完,下意识瞧向病床上的人,只是这重话对上那张苍白无力的脸蛋,顿时没了气焰,只能喊了句“王爷”。
    “我只是担心睡多了,就再也醒不来了。正好我有些事情要安排,所以就吃了一粒,真的没有多了。”凤羽弈讨饶地笑了笑,“老师,是学生错了。”
    “此事你还是和雨桐道歉吧,她昨夜担心你会醒来,又照顾你一夜了。”老大夫瞧她醒了,犹豫地看了眼席雨桐,但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摇了摇头便转身离去。
    “是我鲁莽了。”凤羽弈摆摆手让丫鬟小厮们下去,而后朝着面无表情的某人招招手,“你走近些。”
    “王爷还知道自己鲁莽?”话虽这么说,但席雨桐还是慢慢挪了过来,在床边坐下,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关心地问,“王爷可有哪里不舒服?”
    “我精神不错,觉得今日的我还能打死一只老虎。”说着,凤羽弈抬手挥了挥。
    只是还没威风两秒,那手就被席雨桐一把抓住,然后一捏。
    凤羽弈下意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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