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耳倾听,当听到盛芳华发誓说她没有半点嫁王二柱的私心,褚昭钺忍不住嘴角牵动,心里有说不出的快活。
    他侧耳倾听,当听到盛芳华发誓说她没有半点嫁王二柱的私心,褚昭钺忍不住嘴角牵动,心里有说不出的快活。
    她肯定不会喜欢那个小子,像她这样的人,王二柱怎么配得上?那不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褚昭钺瞥了一眼走在自己身边的盛芳华,心中忽然有一丝丝甜,正欲多看几眼,就感觉到盛芳华正要抬头,他飞快的将目光调转,目不斜视的看着蜿蜒前行的乡间小径,脸上没有半分其余神色。
    盛芳华看了看。
    这么俊的一张脸,偏偏得了面瘫之症,甚是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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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鸡的啼鸣之声将盛芳华从睡梦里惊醒,她揉了揉眼睛,窗户外头一片白,还夹杂着浅浅的金色,看起来已经快到辰时了。
    昨晚半夜被人喊了出去看病,回来时已经快到丑时,才做了个梦,怎么就到了这般时候了呢,盛芳华慌忙翻身起床,今日还要到京城里去置办过端午的东西,可不能晚了。
    急急忙忙梳了下头发,随意织了两根辫子,盛芳华打了个呵欠便朝屋子外边走,刚刚出门便撞到了一堵墙上。
    “哎哟。”盛芳华伸手揉了下额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褚昭钺:“阿大,你这是干啥呢?怎么一大早的站在我门口?”
    “盛姑娘。”褚昭钺看着她白里透红的脸,忽然间有些局促:“我有一件事情找你。”
    “什么事?你说。”盛芳华有些惊诧,褚昭钺竟然主动来找她,这可真是新鲜。
    “你今日要进城?”
    “是啊,你可是要我带什么东西回来?”盛芳华笑着抬了下眉毛:“你说,我记着。”
    “你把那玉玦卖了吧。”褚昭钺点了点头:“卖掉。”
    “什么?”盛芳华张大了嘴,半天都合不拢,那样子看起来有点傻,可在褚昭钺看起来,却十分可爱。
    一副刚刚睡醒的模样,张开的嘴就如那含苞欲放的蓓蕾,柔软粉嫩。
    “这玉玦应该是能证明你身份的东西哎,怎么能随意变卖?”盛芳华有些不解,从褚昭钺身上解下来的那块玉玦,她握在手里琢磨了好多遍,底座上镌刻着一些蝌蚪文,她看不懂,给盛大娘去看,也看不懂,完全不知道写了些什么,只不过她明白得很,这玉玦肯定跟褚昭钺的身世有莫大的关系。
    “能证明身份又如何?我现在只是桃花村的阿大,我过得很快活。”褚昭钺的双目落到不远处的一株石榴树上,绿意葱茏,中间有一点点鲜艳的红,就如此刻他心头灼烧着的一把火,不住的在跳跃。
    “阿大,我不能这样做!”盛芳华很有气节的拒绝了,虽说阿大自己提出了这个要求玉玦肯定也很金贵,可她怎么能顺坡下驴呢?这可是人家贴身挂着的东西,万一他家人来寻他,找不到证明他身份的东西,可不是害了他?
    “为什么?”褚昭钺万万没想到盛芳华会断然拒绝,看来只能抓住她财迷的弱点了:“我给你五五分成,若是玉玦卖了一万两,你拿五千。”
    “能卖一万两?”盛芳华果然犹豫了:“不能吧,一块玉玦就能卖一万两银子?”
    上下打量了下褚昭钺,盛芳华越看他越觉得不是一般的富家公子,据她的推测,即便是那种有钱的土财主,也不会随随便便将一块价值万两的玉玦给自己的儿子挂着,就是挂块上千两的还得想好半日呢,身上能随意挂着这般贵重东西的,该是那种真正的高门大户人家,或是皇室贵胄,或是积年世家。
    “你拿了去京城的琢玉堂,那里价格公道,童叟无欺,不会亏你的。”褚昭钺见盛芳华心动,谆谆善诱:“你看看这土砖房,好像来场大雨就会倒一样,难道不该翻新盖个青砖大瓦房?”
    其实……褚昭钺瞄了一眼盛芳华身上那件洗褪色了的衣裳,当务之急是给盛芳华买两件好看的衣裳,这些衣裳都太短了些,上衣刚刚好及腰,弯弯身子就会露出一线白色的肌肤。
    盛芳华感觉到了褚昭钺的目光,低头看了下自己的上衫,脸微微一红:“阿大,你看什么呢。”
    “卖了玉玦罢,你给自己和大婶买两件衣裳回来,然后盖幢新房子。”褚昭钺真诚的看了她一眼:“我是说真话,不是开玩笑。”
    “你真的不要那玉玦了?”盛芳华觉得自己的心就如摇摇欲坠的七层宝塔,只要谁轻轻的戳一下,就会听到分崩离析的声响。
    “不要了,那玉玦乃是身外之物,何必如此执着?”褚昭钺的目光从盛芳华身上掠过,不再做停留:“我意已决,还请盛姑娘帮我去卖了吧,千万记得一定要去琢玉堂,别的地方肯定会坑你。”
    他已经放下了诱饵,这香食打得重,他便不相信鱼不会上钩。
    褚昭钺弯腰捡起地上的箢箕,转身走下了台阶,慢慢朝院子门口走了过去。
    “卖了玉玦以后,咱们真的五五拆帐?”盛芳华挣扎着朝褚昭钺的背影喊了一句,五千两银子,这实在是个大数目,对于穿到此间十多载的她来说,家产最多的时候不过是半两银子,转眼还被便宜娘给施舍了出去!
    “我说到做到。”褚昭钺转头看了盛芳华一眼,实在想笑,只不过还是极力压制住,脸上没有半分表情:“你便相信我罢。”
    瞧着那一张板得紧紧的脸,盛芳华放下心来,阿大虽然不苟言笑,可却是个言必行行必果的人,绝不会食言而肥。
    十来日前,他坐在桌子旁边吃饭,忽然说了句:“我去开块地。”
    盛大娘和她都觉得惊诧:“阿大,开块地作甚?别费力不讨好,挺麻烦的。”
    后来,他真的扛着锄头出去了,忙了是来日,桃花山山脚下已经挖出了一个小小的坑来,看他那样子,是准备开一大块荒地出来哩。
    盛芳华瞅着褚昭钺的背影,心里愉快,看起来自己终于能在大周朝挣到一大笔银子了,她一定要找个妥当地方将银子藏起来,免得被贼人觊觎,更重要的是不要被自家那心慈手软的便宜娘知道,到时候零零碎碎的又施舍了出去。
    “芳华,快些来吃早饭!”盛大娘从厨房里探出头来,看了看盛芳华,丫头怎么这样呆呆的看着门口呐,是不是……盛大娘心里头忽然有几分欢喜,是不是丫头跟那阿大看对了眼?若是阿大一辈子记不起他的身世,入赘到家里来,也是门不错的亲事呢。
    盛大娘笑眯眯的招呼了盛芳华过来吃饭:“芳华,等会你进城先去给梁大夫送点礼,回来的时候记得割些肉,还买几根大骨回来熬汤喝。”
    盛芳华点了点头:“阿娘,我知道。”
    回春堂的梁大夫是她在这里的授业恩师,逢年过节她总要去看看他,尽点弟子的孝心。
    虽然盛芳华前世已经是闻名远近的主刀大夫,可对于中医,她也只是略懂一二,拜在梁大夫门下,她这才系统的接触到中医,并且探索着将中医和西医结合起来给人看病。
    西医胜在临床,中医靠的是经验,盛芳华觉得谁也不能说谁就不好,只有将两者融合到一处,这才能达到更好的效果。而且在这大周朝,她即便是想要用西医的法子来治疗病人,条件也是十分有限的,大部分情况下还只能靠中医来救死扶伤。
    梁大夫是个不错的老大夫,教得细致耐心,见盛芳华天生是个学医的料子,十分喜欢她,毫不吝啬的将家中的古籍医书借给盛芳华看,有什么疑难杂症,还跟盛芳华一道商议,跟着他,盛芳华学了不少东西。
    “师父,我来看你了。”盛芳华拎着一个篮子走进了回春堂的后院,正在坐堂看病的梁大夫见着她,脸上露出了舒心的笑容:“芳华,怎么又带东西来了,不跟你说过了以后不用行什么节礼吗?”
    “师父,一年能有几个节?这些东西都是我阿娘自己做的,没花钱去买,你就放心罢。”盛芳华将篮子上盖着的布打开,拎出了一串粽子:“师父,那些系红线的是我包的,绿色线是我阿娘包的。”
    “那我肯定不吃那些系绿线的粽子。”梁大夫笑眯眯的看了盛芳华一眼:“你这丫头啥都好,就是鬼精鬼灵的,专坑师父!”
    去年盛芳华也是这般交代,他拆开绿色细线包着的粽子咬了一口,只觉得有些苦,后来才醒悟过来,绿色丝绳的分明便是盛芳华自己包的,还赖到她娘身上。吃一亏长一智,今年他肯定不会再上当了。
    “师父,今年我的厨艺已经有进步了,你不要不相信我好不好?”盛芳华提起那串粽子晃荡了下:“保证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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