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恭敬的朝他福了福:“李大人稍安勿躁,您刚才来时已经有人去通报了,约莫这会快回来了。”
    他话音刚落,外面一丫鬟便进来了,朝李元庆福了福:“李大人您请回吧!世子昨个染了风寒,今个恐怕不能得您指教了。”
    李元庆顿时脸色有些难看,拂袖离开了怀王府。从头到尾,王府所有的下人都毕恭毕敬,但他并没有觉得他受到尊重了。
    李元庆一走,丫鬟便告诉了顾谨。顾谨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其实他那里得了什么风寒,不过是不想见那个老匹夫而已。牡丹有些担心的问道:“相公,我们这样,真的好吗?他毕竟是皇上赐下的夫子。”而且李元庆这个人她还是知道的,前世李元庆的夫人是皇都出了名的泼妇,有次李元庆上青楼她不但将青楼女子扒光了扔到街上,还捏着李元庆的耳朵走了好长一条街。好一段时间,此事都沦为皇都百姓的笑谈。
    不过有一回,一个官阶比李元庆低的官员,不知在何处嘲笑他被李元庆给知道了。李元庆也是很有耐心的,把他不尊继母的事给知道了,拿到皇上面前去弹劾,最后硬是弄得官员被皇上又降了一级才罢手。以牡丹的估计,肯定也是皇上被他烦得要疯了才这么做的。要说她觉得朝堂之上皇帝过于相信言官之言,并不是什么好事。谨守本份的还好,有些人就完全是无中生有了。
    “放心吧,没事的。”他已经不是以前的程康平,为何还要让一个不知所谓的李大人来教导他。而且,他做得朝猖狂皇上才会越方心他。他这样,更合了皇上的意。
    牡丹也不在多言,屋子里,程康平在书案前看书,牡丹刚在另一边绣着花。很安静,但满室都溢满温馨。
    没多久,顾琛便让管家来请了顾谨和牡丹。两人刚一到外厅,便听到顾琛正在和一个人交谈的声音。顾琛见两人来了之后,笑道:“谨儿,牡丹你们快见过路先生。”顾琛语气轻快,看来是心情很好。
    顾谨和牡丹忙给顾琛口中的路先生行过礼,牡丹本来还没细看这位路先生,但行礼的时候余光一撇。看到路先生的真容之后,有些呆怔了,这路先生?不就是前世由皇上在丞相之外另设的宰相路子期吗?此人一直未曾科举,但新帝登基后的第一年科考,此人不但一直以第一的成绩得到状元。入朝后也很得新帝的信任,并由他建议和各国开始了生意上的往来,到后来他更做了许多利国利民的事之后,皇帝特建了宰相之位,和丞相平级并掌管着大夏的许多事务。
    此人不但大力鼓动皇帝发展经济,并一直着力于提供商人的地位。前世她离世的时候,路子期以九十多岁的高龄在朝,并还在向皇上提议商人之子不用三代才能入考科举之事,不知道他最后成功了没有。前世她做为皇商之妻,对这些事情自然是特别关注的。没想到,现在她能这么近的看见他。
    顾谨见妻子看向路子期的眼神里有些崇拜,微微的皱了皱眉,难不成妻子以前曾经见过他?但也用不着崇拜他吧!
    而路子期则细细的打量顾谨,他虽然已经接受了怀王的请求来做顾谨的师父,但若是顾谨让他看不上眼的话,他也是随时可以拒绝的。看了一会儿,路子期装作不经意的问了顾谨一些问题,顾谨一一作答之后路子期在心里满意的点点头。在心里,算是收下了这个只比自己小十几岁的徒弟。
    最后,路子期朝怀王笑道:“怀王,你可是有了个好儿子。”这个顾谨虽然年纪轻轻,但见识并不少,只是不知道他最后会选何种人生方式。
    “子期兄就不要见笑了,不过你可别忘了答应我之事。”路子期这个人,是他非常欣赏的,他不文采斐然,对天下之事也颇有见解。更重要的,是他心性超然,并不是贪慕荣华之辈,是值得深交的人。
    “放心,此事我应下了,随时恭候世子大驾。”说完,路子期便起身告辞了。
    路子期走后,顾琛便问道:“谨儿,你觉得此人如何?”
    “言谈间见底不凡,敢想平常人不敢想之事。虽然疯狂,但值得深交。”他有预感,路子期比他了解的更加高深,不知道这个人是何来历?牡丹又为何好似认识他一样。
    “可愿意拜他为师?”皇兄安排的人,他自然是不满。李元庆是什么人,他就不信皇兄不知道,既然他不仁,就不能怪自己这个做弟弟的不义了。虽然他不会明着反抗皇兄,他也得帮助儿子强大到皇兄撼动不了,绝不敢轻易动他。
    原来刚才父王和路子期打的哑迷是这个,顾谨略作思考后便点点头:“一切听父王安排。”做路子期此人的弟子,他有预感他能学到许多知识。
    顾琛满意的点点头:“谨儿,你要选官道还是商道?”说完顾琛怕儿子不明白,又说道:“路子期此人,不但有过人之才,官商两道更是无一不通,为父在他面前都自愧不如。”他曾经惋惜这么一个人,为何不入朝为官?并且还问过,怎知他的回答却是他答应过家师,只要是皇兄在位期间,他便不会踏入朝堂半步。若不是他跟子期趣味相投,并且相识之时他并不知道自己是怀王,恐怕子期也是不愿和他深交的。
    而他给儿子设两条路,是不希望他学到的东西太多,反而累着自己。于他来说,不论走那一条只要走到顶峰,皇兄都是动不得他。而且私心里,他希望儿子能选商道。官无论当得再大,终究还是臣,还是得受人管束。但商道则是不同,只要用人得宜,只查账本便可掌控全局。最重要的若是将全国经济完全掌握在手,到达顶峰,也可为所欲为。顾家先祖若是没有庞大的财力相助,如何能打下大夏的江山。
    他仔细想过,谨儿入朝更加危险。但若是他不入朝堂,一来皇兄不会太过提防于他。当然谨儿要做,就做到比皇商更加强大,必须将整个大夏的经济掌握在手里,其中最后果要的。只有这样,若是有朝一日皇兄知道了遗昭之事,想要对付谨儿,除非他想整个大夏经济崩盘。大夏商人地位虽底,但若是少了他们,国库起码要少一大半的收入。到时候,皇兄还真得掂量掂量。
    顾琛此话一出,不但顾谨怔住了,连牡丹都有些惊讶了。商人的低位在大夏有多低父王不会不知道,他还让相公选?这是何种意思?就算相公是怀王世子身份不同,但不入朝堂反而行商,估计也会被朝臣诟病的吧?而顾谨在略作思索之后,便说道:“父王,儿臣愿意行商。”比起他完全不熟悉的朝堂,他更愿意选择熟悉的商道。与其在朝堂里耗费心神和人周旋,担心别人的算计。还不如将生意做到最大,大到朝廷都控制不住的地步,到时候皇上若是想对他们不利,他亮出筹码时皇上也得想想后果。而且有世子这个身份,他做什么都会方便很多。
    虽然现在看来,两人此举太过疯狂,但当许多年后却是选了一条很好的路。在皇帝略微一动想动怀王心思的时候,大夏就出现各种不好的流言和皇都百姓买不到柴米油盐的时候,皇帝也是非常的心塞难受。当然,这些都是许多年以后的后话了。
    而此时,牡丹更呆了,事情的发展怎么成了这样了?别人摆脱商人的身份都来不及,这父子俩还偏着往这条道上跑。不过牡丹突然想起了那把钥匙,也许,他们做的决定是对的。
    而顾谨在对顾琛说了之后,偏头看向牡丹:“牡丹,你愿意支持我吗?”无论他做什么,他都希望能得到牡丹的支持,并且他知道牡丹是想要做和他并肩而立的人,而不是站在他身后的人。
    父王还在呢,这个人。虽然很想瞪他一眼,但看到他期待的眼神,牡丹还是微笑着点了点头。这个男人,是要和她相伴一生的人。顾谨虽然早知道她会答应,但看到他点头,心里的开心还是控制不住的。
    边上的顾琛看到儿子和儿媳妇的感情好,很是高兴。他这辈子没有拥有的东西,他希望儿子能拥有。
    ☆、第六十一章
    过了一会儿,顾琛便说道:“儿媳妇,本王已将皇都这边都安排好,并准备安排人到花溪接亲家他们过来?你等会和谨儿一起到本王准备的宅院里瞧瞧,有什么要添置的,着人去办便可。”牡丹既然已经是王府的人,而且谨儿又承蒙金家照顾,对金家一家自然是要大力扶持的。
    “父王。”她一直知道父王是个很好的人,但她倒是没想到他居然能想到自己的父母。牡丹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能做的就是将父王的好记在心里。
    顾琛知道牡丹是什么心情,但既然是他的家人他便会让他们都开开心心的。接她父母到皇都,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件小事。而且这么做他也是存了私心的,他希望牡丹能对儿子很好很好。儿子心里也一直记挂着这事,前几天还跟他提起过。
    “牡丹,我们回去准备一下,去看看也好。”顾谨怕牡丹继续这么感动下去,父王会尴尬,忙拉着牡丹,向顾琛说了几句便离开了。
    顾琛看到小两口的样子,眼睛里满是羡慕,他和玉月从来都没有这样过。
    顾谨和牡丹回到屋内,顾谨看向牡丹问道:“娘子,你见过路先生吗?为何看他的眼神那样奇怪?”顾谨想了半天,最后还是准定将心里的疑惑给问了出来。他知道牡丹有许多的秘密,他很早就怀疑过。如果牡丹是从小在金凤村长大,她哪里来的这么多见识,并且在程府时何氏使的那些手段她都能一一的躲过,并且好像这些手段她都很熟悉一样。
    两人在一起这么久了,顾谨想什么牡丹自然知道,不过她重生的事太过匪夷所思她说出来别人也是不会相信的。她确实爱这个人,但并不代表她要让他知道自己的全部。牡丹想了许多,最后只说道:“相公,有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怎么向你说清。但总有一天我会对你说出来的,所以请你现在不要问我好吗?现在我只能告诉你,路先生是个值得让人尊敬的人,你能拜他为师是福气。”
    顾谨叹了口气,将牡丹抱进怀里,无奈的说道:“好,只是我希望这一天不要太晚。还有,你是我的妻子,你能崇拜的只有我,以后不许崇拜别的男人。”他曾经不也有事情瞒着牡丹,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的秘密,既然牡丹不想说便不说吧!爱一个人,不就要爱她的一切吗。
    而顾谨此话一出,牡丹无语了,原来这人突然问起这个是被醋的啊?
    夫妻俩人准备了一下便由管家带着两人到怀王为金家准备的宅子里。宅子就在皇都,离怀王府也没有太远,两人没走多久便到了。刚一到门口,一声惊讶的声音便传进两人的耳朵里。顾谨和牡丹回头一看,看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杜若溪看到两人盈盈一笑,微微弯身福了福:“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大哥和大嫂,我运气真是太好了。”这么些日子,她终于到了皇城,见到了她想见的人。
    见到杜若溪,夫妻俩真没多高兴,顾谨更是微微的皱了皱眉。光天化日之下,牡丹还真不想跟杜若溪纠缠,淡淡的笑了一下便说道:“好久不见,不过杜姑娘好像唤错了称呼?家里相公是独子,并不曾有任何兄弟姐妹。”他们早就已经不是程家的人了,这杜若溪还真是有意思。
    牡丹的话没给杜若溪留什么面子,不过杜若溪并不恼怒,脸上微微一僵之后便疑惑的道:“那我该称呼两位为何?”她进皇都也已经有些日子了,发生在夫妻俩身上的事她已经知道了许多。在心里暗暗嫉妒牡丹,她们两个都曾经是程家的儿媳妇,为什么命数却如此不同?金牡丹明明拿了一手烂牌,为什么到最后还能逆转?
    亲王世子妃,多么让人尊崇的身份?这转变简直是太让人不敢想象了。更重要的,是她这样的身份,皇家居然接受了?这里真的是以出身定人生的古代吗?未免也太过宽容了些。最重要的,她嫁的这个男人是自已想要的。早知道他有这么高贵的出身,当初在花溪时她就应该将人给拿下。不过如今,她也是有办法的,世上的男人只要不是姐夫,她就不信她拿不下来。更何况,她的对手只是金牡丹。
    牡丹还跟杜若溪寒暄两句,顾谨一见她那样,拉着牡丹便进了金府里。这个女人从第一次见面他便心中不喜,而第一次和他见面给他感觉不好的人,多半不是什么好人。而且这女人虽然极力掩藏着什么,但他还是她看牡丹的眼神带着妒意,这就让人有些玩味了?
    牡丹由着顾谨拉走,回头淡淡的朝杜若溪一笑。杜若溪这个女人还真是阴魂不散,不过自己和她应该是不会有什么交集的。她应该还像前世一样,在皇都将生意做得很大,然后得到那位候爷的倾心,嫁入候府吧!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就是她心性再她也忍不住将手给紧紧的握在了一起。看起来,这位怀王世子对她是有些不喜了?不过那又如何,她杜若溪想要得到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得不到过。就像当年的姐夫,她虽然没有得到他的心,但他的人自己还不是一样得到过。
    这次为了来皇都,为了更好的施展她的计划,她用手段让这个身体的疼爱她的母亲平静的死去。既然已经付出了代价,她想要的东西自己然是能得到的,她都已经付出代价了不是吗?今天能遇到两人倒真是意外之喜,本来她准备在怀王府举办宴会的时候想办法去一趟的。金府?想来是怀王或是程,不顾谨为金牡丹娘家准备的。
    怀王父子对金牡丹越好,杜若溪想要得到顾谨的决心就越坚定。这世上最好的感情,只有她才值得拥有,不然老天爷让她穿越到这里干什么?杜若溪眼睛一偏,觉得和金府挨在一起的府邸不错。
    顾谨和牡丹不知道杜若溪想干吗,但夫妻两个都想得一样,这么一个女人无视就好了。两人进入府邸,这府邸比花溪程家小不了多少。在皇都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能拥有这样的宅子怎么也得五品官员以上了。
    虽然知道父王和顾谨的心意,但牡丹还是有不好接受:“相公,这……”就算她接受了,爹娘怕也是不会同意的。
    “牡丹,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这是父王准备的,长者赐不可辞。父王已将这座府邸记入岳父名下,父王既然送了,收下便是。但岳父岳母到了皇都切不可明说,以岳父和岳母的性子定然不会接受。只说是让他们借住,算是父王和我们的一点心意。”若是知道这宅子已经记在岳父名下,估计岳父会将宅子退还回王府,背着抱负拖家带口的就回去了。
    感动于顾谨此举,牡丹微微点了点头。有这样的家人,真的很好。爹娘到了这里,不但可以不用那么幸苦,以后金家的后代也可有更好的出息。
    两人在宅子里逛了一圈,发现一切都妥妥帖帖的。虽然一切都是怀王安排的管事做的,但没有怀王的吩咐,下面的人哪儿能做得这么细心。
    顾谨和牡丹离开王府之后,顾琛便一个人进宫了。到了御书房,见到了皇帝,行过礼后顾瑁便亲热的让他起来。看着弟弟有些不开怀的脸色,顾瑁心思一转,笑道:“皇弟,如今心愿已经达成,怎么还一幅不高兴的样子?难不成是谁欺负你了?跟皇兄说说。”想来弟弟是对他给顾谨选择的夫子不满意吧!不过,那又如何他早就已经想好了说辞。
    顾琛看向皇兄,他曾经骗过自己,皇兄是他的亲哥哥对他所做的事都是无心的。直到现在才明白,自己这个弟弟跟皇位比起来,差得太远了。或者说,在皇兄的眼里,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亲人。可惜他明白得太晚了,现在想起来,他这一生一直就是皇兄眼中的棋子。他也没有耐心同顾瑁演戏,开门见山的说道:“皇兄,我不会让李元庆教谨儿任何东西,他的去处你自行安排吧!”皇兄在面对他的时候脸上一直都带着面具,不累么?
    就知道他是为了这个来的,这个顾琛是越来越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了,他现在这个是什么态度?压下心里的怒气,顾瑁笑着说道:“皇弟,这李元庆确实古板了些,但他的才学可是不能否认的,他可是父皇亲封的状元呢。”他是一国之君,他已经说出去的事情怎么可能随意更改。
    顾琛看向顾瑁,直视他的眼晴,这么一眼让顾瑁的面具差点挂不住了。顾琛又叹了口气,像认输了一样,朝顾瑁开口说道:“是做臣弟的没用,让他在商户人家长大,就算他将来真的考中功名入了朝堂,朝中大臣也难免会拿此事来做借口攻击他。皇兄,臣弟想过了,谨儿他需要安安分分的继承怀王府拿俸禄就好。臣弟,有办法让他此生不踏入朝堂一步。皇兄,如此,你可保他一生平安么?”皇兄这个人虽然生性多疑,但也并不是没有弱点,他今天这翻话他就算不信,但他也会思量自己话中的意思。
    顾瑁微怔过后,装作生气的说道:“皇弟,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觉得朕这个皇兄容不下谨儿吗?”就算真的容不下,他也不会在嘴上说出来啊。
    “皇兄很好,只是臣弟觉得谨儿不适合朝堂,请皇兄收回成命。”是或不是,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罢了,罢了,你们爱如何便如何吧!朕也不做这个烦人了。”皇弟这人,从不喜欢说假话,难不他真的不让顾谨出入朝堂?看来他得好好派人查查。
    “多谢皇兄。”目的达到,顾琛也不多做停留,很快便起身告辞了。离开御书房后,走了很远,顾琛回头看了看巍峨的御书房微微一笑。皇兄,希望你将来不会后悔。
    ☆、第六十二章
    顾谨刚从金府回来,便得知父王已经向皇上退掉了李元庆那老匹夫很是高兴。他进皇都的时间不长,便已听到李元庆的种种劣迹,对这么一个人他却实生不出什么好感。第二天,牡丹很早就为顾谨收拾好衣着,他便出门去见路先生了。
    下午顾谨回来的时候满脸笑意,看来和路子期相处的不错。夫妻俩回王府后每天都会去碧海阁陪顾琛用晚膳,用膳期间一家人都安安静静的。吃完饭,下人将碗筷全部撤下去后,顾琛才说道:“谨儿,今日跟路先生学得如何?”顾琛很是高兴,以前他进宫的时候就看到皇兄拷问皇子功课。那时候他就很羡慕,如果他也有孩子,他才不会那么严厉。倒是没想到,还能有梦想成真的一天。
    “路先生今天并未教我什么,只是跟我说了一些问题,他的许多想法跟我不谋而合。”路子期这个人,真的非常不错,父王很有眼光。
    顾琛开怀的笑了笑:“看来我们父子还真是趣味相投,当年我跟子期见面时也是一见如故。”还好他结识了子期,不然上那里为儿子找这么好的一个夫子。
    父子俩又聊了一会,聊完后顾琛才对牡丹说道:“牡丹,以前王府没有女主人,从来没有举行过宴会。如今你和谨儿是王府的主子,又入了族谱,而且将来谨儿若是行商,许多地方都需要关系。所以,我们王府需要办一场宴会,一来是为了宣告你们的身份,二本也是为以后的计划打好根基。这些事情大男人也不懂,你就全全处理,若有不懂的地方管事和嬷嬷。”儿媳妇是个聪明的,想来这些事情也是难不倒她的。
    怔了一下,牡丹没想到王府第一场宴会父王会交给她来准备,父王是不是太过相信她了呢?牡丹微微点了点头:“父王请放心,牡丹一定会将事情办好。”前世她是皇商夫人,周富贵的生意能做那么大,又岂能没有她的功劳。以前举办宴会一个月都得七八次,对她来说早就不是什么难事。而且她也参加过不少宴会,虽然都是官阶不高的人家,但那些个夫人聚集在一起的时候,总会聊聊别人的忌讳。她也暗暗的记在心里,回到周府都记在一个本子上,就怕有一天能有用得着的地方。
    前世她没用着,现在倒是能用得上了。怀王府第一次举办宴会,不求有多出彩,但绝对不能出任何意外。这关系到皇都世家及各官员对他们夫妻二人的感观,一个不好,反而会弄巧成拙,她需得小心应对。
    夫妻二人刚离开碧海阁,厝离便一脸凝重的走了进来,屏退了所有下人并下暗卫在边上守着,才对顾琛说道:“王爷,大事不好了,三皇子他受伤了。”战场之上,防不胜防,只是不知道这一次到底是继后的手断,还是蛮夷误打误撞伤了三皇子。
    “怎么会这样?我们派去的人呢?”他之所以在找回儿子之后,都没有动那个念头。就是因为他觉得,大夏这座江山若是不能出现一个睿智果断的君王,不出三代大夏必然会走向灭亡。而三皇子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这世上没有人比他更适合当一个帝王。所以他愿意用他的一切资源,来帮助他登上皇位。而如今这个人,居然受伤了?
    “在和蛮夷对战时,有人接连三次放了冷箭。我们派去的人当时离三皇子太远,没能及时的保护好他。”这么些日子继后都没有动作,他们以为以三皇子的武功对付蛮夷是绰绰有余的,谁都没想到暗箭难防这回事。终究是他们太过疏忽了,看来他手底下的人得好好整顿一下了。
    “伤得严重吗?可有性命之忧?”他希望三皇子没事,不然,皇兄的几个儿子除了他,还真没有谁能让他看上眼的。
    “三皇子他?箭从侧面射入三皇子腹内,而且箭上有毒。我们派去的军医只说,毒已解开,其他一切都能如常,但三皇子这辈子恐怕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虽然三皇子还是真正的男人,但据军君所言,那毒伤了三皇子的内体,不能让女子怀孕。
    “什么?”明明是个男子,却不能为人父,这种心情他太了解了。而他还是自己还是自愿的,但三皇子。三皇子如今虽已有二十,但不未曾娶皇子府,府中也没有任何姬妾为他生下孩子。一个皇帝,若是无子……
    “这件事,三皇子知道吗?除了军医还有谁知道?”如果真是如此,事情就变得棘手了。
    “三皇子已经知晓,并送上书信一封,请王爷亲启。三皇子受伤之事,除了军医并没有其他人知道。”还好当时三皇子受伤,军医见情况不对,便没有让其他大夫为三皇子看诊。如若不然,这会儿三皇子的情况怕是已经传到皇上和太后的耳朵里了。
    “本王知道了,你去整顿你一下你手底下的人,若是没有足够机警的人换个位置。你退下吧!”这些年他的颓废,倒让他将父皇秘密交给他的暗卫给磨平了。
    “属下领命。”
    厝离走后,顾琛看完信只得微微叹了口气,三皇子,也是个可怜的人。若是皇嫂还在,看到他如今这个样子该有多心疼?罢了,既然他还是坚持他的想法,自己这个做皇叔的岂有不支持的道理。只希望他的身体,能有康复的一天,不然他就算做了皇帝将大夏治理得再好,也是为别人做嫁衣。
    坤定宫中,皇后听到青石的禀报,顺手就将手边的茶盏扫到了地上,震怒的问道:“你说什么,计划居然失败了?”为了这次的计划她和冯家费了多大的心力才计划好,只要三皇子死在了关边,她的皇儿便是稳稳的太子。结果到最后,这些人居然告诉她计划失败了?
    “娘娘,三皇子只是受了伤,目前伤情还不清楚。相信皇上很快就会收到消息,应该伤得很重。”但恐怕是没有性命之忧,不然边关恐怕早就乱作一团了。但这话,她这个时候是死活不敢跟皇后说的。
    “应该,都是些废物,本宫养你们有何用。”说完,将茶壶拿起来,砸到了青石的脚边。青石吓得浑身发抖,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皇后冷静下来后便问道:“既然已经受了伤,为什么不在他药里面下功夫?而且那毒这么厉害,军医是怎么解毒的?”那毒是她父亲在苗疆花重金在苗疆巫皇那里购得的,据说无药可解,是什么人这么厉害?
    青石跪在地上,低着头回道:“回禀娘娘,似乎有人保护着三皇子,我们的人根本靠近不了三皇子养伤的院子。并且三皇子所用的药材全都是经过严格检查的才能送进去,没有通过的全部被当成废品给扔掉了。”说到底,是冯家派去的人太过无能。
    “怎么可能?”皇上一门心思都花到猜忌朝臣之上了,根本就不可能派人去保护三皇子。而且原皇后娘家的人也被皇上清得差不多了,哪里还能力派人去保护三皇子。到底是谁在背地里支持三皇子?难不成,是怀王?可是这些年怀王为一个女人醉生梦死,而且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如何能培养这么些人手呢?想了一圈,皇后也没有想到是什么人在帮三皇子。她怀疑,根本就是她手下的人办事不利而找的借口。看这些人,是留不得了。
    “滚出去。”既然边关太远她的手伸不了太长,就使计让三皇子回皇都,以时候总有办法将他置于死地。
    边关,三皇子顾询坐在窗边。从给顾琛送过信后,他这样坐着已经有二天了。军医郭怀怕他受不了,已经劝了好几回了。每一次顾询都只回:“本就是破败的身体了,又能伤到哪里去?”
    他在想,这次的事情到底是预谋还是意外。因为居然有人到他跟前说,是他皇叔设的局。因为他的儿子回来了,他想要那个位置,他当场就将那人给仗毙了。因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如果皇叔想要那个位置是多么轻而易举的事,母后曾跟他说过皇祖父曾留有遗昭。所以,伤他的人肯定不会是皇叔。
    可若是蛮夷,那些人虽然天生好战,但以他对对方主帅的了解他绝不是一个阴险小人。既不是蛮夷,更不可能是皇叔,那么很明显,这一次害他的人,绝对是继后了。她为了让七皇弟能成为太子,做这样的事也是说得过去的。虽然他如今伤了身子,不能有自己的子嗣,但他还是想要完成母后的心愿,登上皇位,为大夏的百姓做一个好君王。对于皇叔,他不像父皇,分不清忠奸。而且他也明白,若是他将来登上帝位,挑拨他和皇叔的人会更多,但他们又怎么会知道皇叔在他的心里比父皇更像是他的父亲,虽然他只是偶而表示对他的关心。他其实是有些嫉妒他未曾见过的堂兄,因为他有一个天底下最好的父亲,这是他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
    打定了主意,顾询接过郭怀熬好的药仰头一口喝下,朝顾询微微一笑:“郭神医,谢谢你,要不是我这条命可能就没了。”继后如今加诸在他身上的,总有一天,他会全部还到他们生上,到时候希望冯家能承受住他的怒火。
    ☆、第六十三章
    皇宫之中,皇帝派了不少人到怀王府查探。最后传回来的消息,怀王除了给顾谨找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夫子,便再也没有其它的动作。得到这个消息之后,皇帝倒也放了些心,不在让人死死盯着怀王府。可以说皇帝的举动顾琛都算在了心里,而顾谨这边,边跟路子期学,边将他教的东西和自己的想法融会贯通,实施到新开的铺子中得到了很好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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