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阳心想:圣女大人害羞了啊。
    望月眼睛飘飞了一会儿,转回来时,才道,“我不是说那个啦……哎呀你不懂,跟你也没什么好交流的……”
    明阳微滞,略受伤,“您觉得我不懂的话,我可以去试试,不就是男女那档事么。”
    望月:“……”难道明阳还要因为她和杨清的感情问题,去跟女人睡啊?!
    她对明阳瞬间肃然起敬:这、这、这对她也太衷心了!
    衷心得她都觉得对不起他了。
    太造孽了。
    望月提起精神,不敢再一脸颓废,让明阳误会了。她转转眼,问,“杨清呢?为什么他不在?”
    明阳根本不知道半夜,杨清就被圣女大人赶出了房间。他诚实道,“早上时在楼下用膳,见过杨公子。”
    他皱了下眉,心神疑惑:一般经过男女□□后,男人都会神清气爽。可早上见到的扬琴,完全不是那个样子啊,简直跟毒发似的,更加倦怠瘦削了,眼下还一片乌青……圣女大人到底是多天赋异禀,把杨清给榨干成这样啊?
    望月敲敲桌子,拉回火堂主的恍神,“然后呢?他吃过早膳去了哪里?”
    明阳说,“我昨晚跟水堂主那边联系好了,她说让我今天带人过去解毒。本来说的是让您和杨公子一同过去。不过昨晚你们不是……咳咳,我想您可能醒的比较晚,所以问了下杨公子。”
    早上他去问杨清,“昨晚你把杨姑娘服侍的好吗?”
    杨清那种“……”的表情,真是让火堂主看不懂,他还想追问,杨清就转移了话题。杨公子说话慢,思维却快,几番话,火堂主就被他带偏了。等人走后,才想起自己最初的目的。
    想了下早上见到的杨公子那苍白的面孔,明阳如是说,“他‘嗯’了一声吼,说让我照看您,他按照我给的地址,寻去找水堂主了。”
    望月点头,杨清先去了啊。这也挺好的,反正她现在看到他就心情复杂,总忍不住想问“你打算和姚芙怎么办”。可她又心知杨清这种性格,也不会怎么办。所以心中抑郁,没想通之前,不想跟杨清吵。
    明阳叫了笼蒸饺,给自家圣女垫垫胃。
    望月却懒洋洋吃了两口后,猛地一拍桌子,想起什么般,“你让杨清一个人去找聆音了?!”
    “……对啊。”要解毒的人,不就是杨清么。圣女大人不是没中毒吗?
    望月面上有焦急之色,“聆音、聆音她……她见美男,把持不住。看上杨清,睡了杨清,我怎么办?!”
    “……!”明阳呆滞。
    他艰难道,“您想多了吧?杨公子武功那么高……”
    “男人的操守能信吗?”
    明阳闭嘴。
    “您不信他啊?”
    “不是他的问题,是聆音……她医术太高了啊,”望月真的着急了,再坐不下去,抓住明阳的手,“你觉得聆音的节操,你信她见到杨清不会见猎心喜吗?”
    “……”明阳不信。
    他虽然觉得杨清一般,可是一路上遇到的姑娘们看到杨清时的眼神,就让火堂主知道,在姑娘的眼里,杨清是有多难得的。而水堂主聆音,这位对待男子的道德观,可是从来没有的。
    不能跟自己的病人睡的规矩,聆音没有。
    且聆音还跟望月不一样。
    望月是喜欢,想得到杨清,便耐心地一点点俘虏对方的心,非要他心甘情愿不可。
    聆音不一样啊。聆音对男子,没有那种心灵上征服的欲望,她只满足于肉体交流,不在乎精神层面。
    这也是明阳不喜聆音的很大原因。
    “不行!杨清要是跟聆音……我可怎么办?我会恨不得杀了聆音的!”望月起身往外走,“聆音在哪里?我现在就去找!”
    火堂主连忙跟上,给圣女指名方向。
    望月真是泪流满面:怪她矫情。
    一个姚芙算什么啊她居然想不通。
    杨清跟姚芙说两句话有什么问题啊,杨清跟聆音见面才可怕好么?
    她对杨清跟姚芙的交流略放心的话,对杨清跟聆音的交流,则是大大不放心啊!
    非杨清弱,实是聆音的武功虽然不行,可她医术太高了。随便下个药什么的,杨清想走也走不了。
    况且,她死的时候,记得聆音在研究双修。也不知道她研究的结果怎样了,杨清这么好的体质摆在她面前,她可千万、千万……看在杨清脸的份上,也要多交流两句,千万别一言不发地就往床上带啊。
    一路心急如焚,为捍卫杨清的贞操,望月连昨晚才开了的真气都用上了。当然她水平太差,最后还是明阳看她这么着急,直接带圣女大人用轻功飞过去的。
    到了百花楼,门口有两名彪汉。望月与明阳二人,看也不看就直闯。那两人是青楼雇的江湖人,看有人硬闯,对视一眼就出手。
    望月和明阳直接拆招。
    有明阳相助,两人几下就闯进了楼里。
    “杨清!”刚进去宽敞的大堂,白天的楼里没什么人,安静无比,只有侍女们在收拾昨夜的残状。眼睁睁看着貌美少女进屋,就一通喊。
    这声喊,声音清越响亮,让周围人诧异抬起了眼。
    望月看去,“今早有位公子……!”她忽地翻身,在半空中旋开后退,躲开迎面飞来的一把银针。
    四面八方,楼上楼下,数十人出没,目光凛然,盯着堂中闯进来的男女。
    明阳和望月背对着背,警醒地看着四方,察觉到了这里的不对劲。
    难道……聆音她……
    望月心中若动,咬牙,沉下了眼:
    她死于姚芙之手。
    但姚芙之所以能得手,一是因为原映星不在,二是因为当时的内讧。
    虽然在望月的记忆中,那内讧与水堂主聆音无关。重生后一路走来,遇到土堂主范浩和火堂主明阳,两人都对她和颜悦色,让她先入为主,以为几位堂主与自己的死毫无关系,内讧只是她眼睛看到的那几个人。
    可是现在看来——却也未必了。
    那么,杨清……也凶多吉少了?!
    ☆、第47章 英雄困美女(2)
    望月死于魔教内讧。
    那时候她离开圣教总坛,去双阳州,因听报当地教徒叛教,引发内乱,她欲前去平息。跟随她的,有左护法韩平,承阳长老,风长老,火堂主明阳,还有一个姚芙。另无数不具名圣教人士不提。
    带上姚芙,完全是出于恶趣味,不想原映星日日看到他的心上人罢了。现在想来,望月也已经忘了她是因为什么原因跟原映星吵架,才故意这么做。实在是因为自姚芙出现,两人吵架的次数太多了,鸡皮蒜毛,事事不顺。那时是为了什么缘故,并不太重要。
    这些人跟随,已经是圣教的顶尖势力了。小小一个内乱,怎么也拿下了。
    事实上也确实拿下了,几人是圣教的高层,镇压之下,那些教徒供出了始作俑者后,纷纷伏法。却是在双阳州内乱解决后的当晚,望月正准备休息,左护法韩平忽然推门而入,说承阳长老叛教,教唆了圣教诸人造反,要她快离开。
    望月心疑,却因兹事体大、不可耽误,当即欲离开,但也不敢跟左护法韩平同行。谁知如果真的有人造反,韩平投靠的是哪一方?
    韩平一力说服她,反让望月更加怀疑。见瞒不过去,两人当场大打出手。
    发动造反的,不只是承阳长老,还有左护法韩平。
    当是时,周围已经乱了,风长老和火堂主明阳赶来时,圣女望月已经杀了左护法韩平。韩平连个理由都没有说出,就死在了护法手中。有风长老和火堂主相助,剩下的承阳长老虽奈何不了,却一心要杀掉望月。
    他没有杀掉望月,杀了望月的,是身后姚芙的忽然出手。
    既是意外,又是情理之中。
    姚芙怎么可能一心归顺她呢?
    她把后背留给姚芙,就是一个错误。
    错就是错了,望月也没什么好说的。她盯着姚芙,想到的却也不是姚芙,而是杨清。
    这个女人让她厌恶,她死前,都不肯多想一想她,想想与她的恩怨。她只想想些美好的事情。那时候,对望月来说,逼仄的周遭氛围中,最美好的,就是杨清了。
    她心想着他,想这可真是遗憾。原想一直耗着,可惜、可惜。在她临死前,她最不甘的,就是他了。
    望月以前总是遗憾她与杨清没有缘分。他为了躲她,常年不出山,但偶尔,云门有些事务,也实在需要他出去应酬。可望月每每听到消息赶去,都见不到他。
    两人总是阴错阳差,她总是见不到他。她在山的这一头,他在山的那一头;等她到了他的那一头,他已经回去了云门。永远是这样。
    望月与杨清的缘分,是在望月死后才开始的。当她再次睁开眼,他们重新相遇。一次次的相遇,只有这时候开始,才称得上缘分。
    而圣教的内讧……后来听叛教的土堂主范浩说起,承阳长老没有死,把持着圣教高层,拉着另一位刑长老,与其余两位长老分庭相抗。左护法死了,还有个右护法。接下来的五位堂主,金堂主是承阳长老的徒弟,自然跟随师父,望月一开始就知道,没把他算作自己人;事发之时,木堂主正在总坛,在金堂主邀他喝酒时,被金堂主困住,后见圣教乱了,木堂主就顺势屈服,愿意跟随承阳长老;再是剩下的三位堂主,火堂主当时和圣女在一起,圣女死后,他直接走了,根本没有回总坛,给人机会;土堂主范浩是墙头草,当时入圣教还是因为被教主打服的,眼看情势不好,他干脆一溜烟也投靠白道跑了;水堂主聆音,当日既不在圣女出事的地方,也不在总坛,但她医术太高,无人能逼她就范,事发后,也没有人在意她的态度。
    接下来,按说两位长老反了,就该教主出手平凡内乱。尤其是当时总坛中,几乎与承阳长老在双阳州造反的同一时间,待在总坛的刑长老就带着他部下的一众人,堵住了总坛内外,说想与教主谈谈。
    那时总坛被刀剑包围,坐在正殿的却只有教主一人。面对堂外的刀剑,和手下的嚣张,教主回复,“闭嘴。本座并不想跟你们说话。”
    教中五位堂主中,水堂主医术最好,但她不在圣教。木堂主虽不懂医,可他会蛊术,蛊术也是很神奇的。造反的人控制住了木堂主,自觉能靠木堂主的蛊术逼教主退位。
    在得到殿中教主冷冰冰的回复后,迫于教主昔日的冷酷,刑长老等人在殿外踟蹰,硬是不敢硬闯,唯恐木堂主的蛊术对教主不起作用,教主的武功依然高超。于是他们为了正殿外面,吃喝拉撒,教主走到哪,就跟到哪,却硬是不敢对教主动手。
    土堂主范浩说,当日圣女身死的消息,传去总坛时,教主坐在高座时,神情冷漠,谁也看不清他在想什么。墙头草的好处是,总是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感觉很敏锐。
    跪在堂下,四周森幽,范浩当时,就有风雨欲来之感。
    当晚,土堂主收拾行装准备偷偷逃走时,被原教主堵在了门外。
    想要逃跑却被教主当场撞到,这就有点尴尬了。
    “那一晚,教主似乎与往日很不一样。”范浩说。
    教主平时就是个脑子有病的人,谁也不敢触他的逆鳞。但熟悉教主的人,看惯了他嬉笑怒骂,却很少看到他常日阴着一张阎王脸。
    那一晚土堂主范浩碰到的原教主,像个鬼魂一样飘荡,脸上没有一点表情,看着很奇怪。范浩吓得当场跪下,鼓起勇气往教主身后看,果然没有见到一个人。心想:教主果然没有被木堂主的蛊术制住啊,那些人想要监视教主,果然被教主甩了。
    月光如水,教主负手站在碧海青天间。圆月当头,他仰脸看着薄云间的明月,听着耳边稀疏的虫鸣。种下的毒草在夜中,有的发出幽绿的光。青年长久的沉默不语,让人战战兢兢。
    四方山青,近处阁楼。
    清寒的月色浮动,青年仿若霜雪满头。
    他太久不说话,那份带给范浩的威压,就淡了些,甚至让跪得腿麻的范浩抬头,小心看了青年两眼。
    霜华满地,明月当头,时间在流走。恍有一瞬,觉得教主似与世抽离,旁观所有,时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那份什么系统衍生报告书,就是原教主跟鬼一样地飘到范浩身前时,望了他一眼,就随意丢给了他。
    那都是范浩所述,望月从未亲见。
    范浩说原映星那晚看上去很不一样,跟平时简直不像一个人。望月觉得他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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