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清笑,“松鼠本来应该在树下面的洞里居住。但是我看你撞的那棵没有。所以它们应该是在树上玩,被你撞下来的。”
    望月:“……”
    窘窘的。
    她趴在杨清肩头,与可爱的小松鼠大眼对小眼,心不在焉问,“那怎么办啊?”
    杨清说,“我们找个树洞,把它们送回去。”
    望月抬起脸:“……”
    杨清笑,“不愿意?”
    望月抱住一只松鼠,往怀里抱,“它们是我撞下来的,就是我的!我才不要送回去!”
    杨清扶额,知道她那种唯我独尊的习惯,又冒出来了。望月在魔教长大,接受的观念,一直都是,我看上的,那就是我的;我喜欢的,那也是我的;我丢掉不要的,那还是我的;我的我的全是我的!谁也别想跟我抢!
    跟望月讲道理,她是不会认同他的。
    杨清只言简意赅,“我和松鼠,你选一个。”
    望月:“……”
    心想:当然是选松鼠啊。你有什么好选的?你一个大活人,还能在我跟前消失了不成?先玩我的,回头再哄你呗。
    抬头看他,不假思索就要开口,杨清看出她那“松鼠”的口型,打断,“你好好想一想。”
    望月:“……”
    半晌再要开口,杨清又说,“你再好好想一想。”
    望月:“……”
    叹口气,恋恋不舍地看着手中小可爱,凑过去亲了亲,不耐烦道,“好了我知道了,选你选你选你!”
    这男人太麻烦了!
    她不选他,他就一直要她“好好想一想”。想个屁啊!想多少遍,不都一样嘛。
    望月盯着小松鼠,还是舍不得。她眼珠一转,又扑过去搂杨清,跟他撒娇,“哥哥,你让我带松鼠玩一玩嘛~~~”
    杨清一手臂的鸡皮疙瘩,都被她叫出来了。
    “哥哥~~”
    “清哥哥~~”
    “师叔~~”
    “杨清~~”
    望月换着称呼叫他,持之以恒。杨清终是被弄笑,妥协道,“那我们带它们回去,让你玩一天,好吧?”
    “好!”望月满足了。
    心想,一天就够了!
    杨清嗯一声,又跟她解释,“阿月,我不是不许你养松鼠,但是它们是大自然长大的,你又没有耐心,做事三分热度。你养不好的,它们跟着你,也不会开心。”
    望月做过最执着最有耐心的事,也就是追杨清了。
    望月扁嘴,“……知道了。”
    她又发愁,“但是我们怎么带回去呢?”看着杨清身上乱跳的小可爱们,她笑不停,“难道清哥哥你就要带着一身挂件回去吗?”
    杨清当然不会带着一身挂件回去。在大庭广众的时候,他的形象一直经营的很好。
    两人想办法,把一怀抱松鼠,又哄又骗的,丢到望月怀中,让她抱着。望月一怀抱松鼠,心都萌化了,顾不上看杨清在做什么。等她听到声音抬头,发现杨清从树上跳了下来,折了一些树枝在身侧。
    他娴熟地跪在望月旁边,就着树枝,开始编东西。
    望月感叹:干巴巴的树枝也能编东西?杨清……挺厉害的。
    多才多艺,兴趣极广,只要他能接触到的,目前看来,就没有他完全没头绪的事。天分这种东西,真的很难说。
    杨清很快编了一个大笼子,又撕了自己的衣袂,作出了一个背笼来。将望月怀中的小松鼠们全部丢进娶身后的背笼,他背着背笼,站了起来。
    望月连连点头,这样就好啦。
    此时别人家在守岁,他们两个,背着一笼子松鼠,往山上行去,准备回去苍桐派。
    望月走的很快,迫不及待想回去跟松鼠玩。她跑出去几丈,回头,看向雪地上缓缓而行的青年。
    衣衫是灰白相间的,罩子、褙子、中衫、袖袂,是云门长老的穿着。云门长老惯常的穿着都是飘飘欲仙型,纷纷扬扬的那种,杨清的这身打扮,居然不是那种仙人型,而是行动极为便利的贴身型。灰白色相间的装扮很有层次感,衬得他腰细腿长。
    他背着笼子,笼里有松鼠不甘示弱地跳出来,站在细树枝上,睥睨着高高的雪山。还有的松鼠往外跳,杨清伸手一捞,小松鼠抓住他的玉带,荡啊荡的,爬到了上方,站上他的头顶,一览众山小。
    真是有趣。
    望月眉眼弯弯,面对着杨清,背对着苍桐派的方向,一步步后退着走。边欣赏情郎与松鼠好玩的相处,边回山。
    看到杨清背着一背笼松鼠,望月就禁不住想到,某一天,他背着一笼子小孩子的模样。
    他慢悠悠地走着,小小的孩子在他后面笼子里跳啊跳,爬啊爬,在他身上玩。
    他脾气又那么好,怎么都不生气……他们的孩子,一定会喜欢他的。
    望月憧憬着美好的未来,面对现实后,不禁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蹙眉:聆音那药,到底有没有效果啊?她为什么还不怀孕呢?杨望月的这个体质底子,差到这个地步啊?
    不行,回去得联系聆音,问问她怎么回事。
    由是,望月开开心心地抱着一笼子松鼠回去,第二天,吸引了满山的弟子,不管是苍桐派还是云门,都有些被这些松鼠们吸引过来。等玩了一天,又到晚上,杨清才来找望月,硬是拽着撒泼打滚不肯放生的望月,领着她把松鼠送回了大山。
    这个年,就在望月每天拖着杨清陪她去树林里找松鼠的快活中,过去了。
    又是新的一年。
    过完年后,云门这边和苍桐派要谈的事,基本有了定论。苏铭的剑法,在苍桐派这边得到的指点,也够苏铭消化一阵子了,云门一行人,便起身,回了云门。元月中旬离开,等到了月底,才回去终南山。
    回去后,苏铭就闭关,去巩固自己的剑术,自是不提。
    杨清从一个忙碌状态,进入了另一个忙碌状态。三月三,是武林盟举办的品剑大会,不管大门派还是小门派,都是去露脸的大好机会。许多年轻的少侠剑客,在江湖上崭露头角,都是从品剑大会上走出去的。真正意义上,品剑大会才是检验江湖大好儿郎们武学水平的官方大会。
    再者,武林盟背靠朝廷,对这些门派的态度,很能反映出朝廷对他们的政策和偏向值。正道这边,对品剑大会的权威性,向来很推崇。
    今年,有个改变,就是魔教教主原映星早早声明,魔教也会派人来参加品剑大会。江湖上大惊,反对者无数——魔教居然参加他们名门正道的比武大赛,这是要干什么?
    碧落谷一派,联合金城派,顽强抗争,绝不许魔教这种声名狼藉的门派参与。
    但武林盟那边,居然给了肯定的答复。据说得到消息当天,碧落谷谷主的脸色青白交加,当场就气昏了过去。云门掌门风行云听说了这个消息,立马让门中弟子派人送去百年老参,絮絮叨叨、关怀无比,说碧落谷的谷主年纪大了,就不要逞强了,赶紧用这棵老参补一补吧。
    江湖传言,云门送去的老参,再次把碧落谷的谷主气病了。
    大家当个笑话听,反正他们四大门派看上去是一致对外,但私下里,本来就一直内斗个不停。就是云门掌门这种落井下石的行为,也让人啧啧生叹,金城派很快出来斥责云门,“你一个大门派,行事居然如此个人意向鲜明,是不是不妥当啊?”
    云门掌门立刻说,“你是说老参的事啊?哎呀对不起,那不是本座送的。本座最近太忙了,把事情交给了门下长老们处理。我也没料到他们行事如此不妥,我已经惩罚他们闭门思过了。抱歉抱歉。”
    金城派:“……”
    气吐血。
    云门内部说惩罚了,谁知道他们到底有没有惩罚啊?就是惩罚,估计也是表面功夫!
    云门现在为了一丁点儿利益,和魔教同流合污,实在太过分了!今年,一定要继续向武林盟提起诉求,把云门从四大中丢出去!赶紧丢出去!
    云门为了那点儿利益,听说还给武林盟塞钱,不然,武林盟怎么会同意魔教派人来参加呢?这不是欺负正道没人吗?
    对此,云门掌门真的挺无辜的:我们云门很缺钱的,真不会为了一个魔教,给武林盟塞钱,真的。
    事情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但是有些事,也是不应该被忘记的。
    魔教教主原映星的母亲,是一位郡主,他的外祖母,是现今还健在的宜安长公主。原教主是江湖人,不与朝廷有瓜葛。但是偶尔,当他需要时,与朝廷联系时,那方也会给出回应。
    等金城派和碧落谷的大佬们想起来这层关系,都有点无奈苦笑:他们名门正派这边,通过一个武林盟获得朝廷支持。却忘了,魔教教主和皇室,还是亲戚关系。武林盟同意魔教派人来,明显是皇室那边有人发话……这是拼娘的时代啊。
    江湖上吵得热热闹闹时,云门山上,杨清和众长老,在制定派去品剑大会的弟子名单。品剑大会是检验各家武学的公正平台,派出去的弟子,当然也得全方面考虑,不管是好的,还是中等的,还是差的,都有有选择。
    内门弟子的名单定的很快。本来众长老想让苏铭也参加,但苏铭闭关不出,为了不耽误弟子的武学之道,众长老只能遗憾舍弃了苏铭。
    到外门弟子的选择上,就需要在外门教导的各位长老的意见了。
    在这方面,杨清私下找过望月,问,“你想去品剑大会吗?”
    望月眨了眨眼。
    想到苏铭劝自己的话,再想到沈长老每看到她就头疼的模样,她说,“不。我不想去。”
    她每出去一次,就是给杨清添乱一次。
    杨清都准备把她名字加上去了,闻言,诧异抬眼看她:他以为她应该很想去的。她这么爱玩。她都从来没去过。
    作者有话要说:  松鼠是萌物啊萌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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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0章 54321
    当晚,杨清是呆在望月的弟子房中的。他在书桌前坐着,将她那一堆乱放的东西收到一旁,桌上才能腾出空间,给他自己写字的片儿地。望月坐在床上,盘腿打坐,修习心法。杨清问她问题,她便睁开眼,拒绝了他。
    杨清手下笔写的,是一份外门弟子的名单,闻言一怔,抬头看她,“为什么不想去?”以他对望月的了解,望月是能玩就玩的性子。品剑大会那么热闹的事,她怎么会不感兴趣呢?
    少女摸了摸下巴,从床上跳下来,走向杨清。
    她笑吟吟,眨巴着乌灵凤眼,脆脆道,“因为原映星说魔教会派人,我怕他也去。我现在不适合跟他见面,我已经说了暂时不见他的。”
    杨清移开看她的目光,也不再问了,唇抿了抿,低下头继续去写名单了。
    望月乐得,从斜后侧扑上他的后背,趴在他背上,贴着他的耳朵,整个人挂在他身上晃,伸出手,戳戳杨清的脸,“怎么,醋了啊?”
    心想:我清哥哥吃醋真好玩儿。这么闷声不吭的,就过去了。幸亏我聪明又伶俐,才没有错过去。不然,明天他又没事人一样,我什么都不知道呢。
    杨清把她从背上拉下来,抱她坐到自己腿上,伸手,捏了捏她圆润的鼻头,低声,“别以为我看不出你在撒谎骗我。”
    望月瞪大眼,“咦,你现在不是看不出来了么?你又能看出来了啊?是不是说明你不疼我不爱我了?”
    泫然欲泣。
    杨清忍笑,在她头上啪一下。望月不甘示弱,也伸手,啪他的头,道,“干嘛总打我?师叔,我发现你现在可喜欢打我了,动不动就打我。你以前把我捧在心尖上,根本不打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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