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地新城那边的工程材料出了点问题,死了九个人,我明天就回上海,你留在这还是和我一起回去?”
    “你先回去吧,我还没找到好一点的保姆,等我联系好了,爷爷有人照顾了我就回去。”
    “好,进去吃饭吧。”
    盛子傅想起昨天看到的新闻问道:“是不是建筑坍塌导致的那个事情?”
    “嗯,有点难处理。”
    “我看新闻上说家属闹得很厉害,那个负责材料的人呢?怎么个说法?”
    席灏冷笑,“能有什么说法,材料偷工减料无非是为了钱。那个人我也不熟,季寒给他的待遇也不低,虽然是他的责任,但是出了事故这个责任总是归结于公司的,负面影响很大。也不知道季老头那边怎么说。”
    盛子傅低头笑了两声,“这个季寒平时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这次估摸着季兵要趁着这个事情看看他的能力呢,毕竟季家不止季寒一个儿子。外头想挤进来的儿子多着呢。”
    季兵年轻时风流成性,落下的钟有点多,虽然季寒是唯一名正言顺的,但是继承人哪这么好当。
    盛蒲夏问道:“他还有兄弟啊?那上次怎么只见到季凌一个。”
    “季家正牌的子女就这两个,其他的都是分枝。”席灏夹了个大鸡腿给她,“多吃点。”
    盛子傅笑,对白曦说道:“你也多吃点。”说着把一盘红烧肉推倒她面前。
    两个女人抬头对视一眼又默默低下头吃饭。
    这两个男人太坏了!
    ——
    席灏回到季式,公司门拥堵着那些死者的家属,哭得哭,喊得喊,保安也无可奈何。几个新闻播报记者还在现场直播。
    他微微蹙眉,走了进去。
    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就听见季寒咆哮般的吼叫。
    “公司养你们干嘛的!门口几个人还弄不走吗!他妈的,滚出去!滚啊!”哗啦啦几叠a4纸洋洋洒洒的落在深色的木地板上。季寒背对着门口,双手叉腰,单单一个背影也看得出他呼吸起伏得强烈,玻璃窗里他浅色的倒影,神色很不好。
    席灏手指弯曲敲了敲门,简单爽快的两下,季寒大吼一声:滚。吼完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回过头来看到席灏敛了神色。
    “你来了。”
    “嗯。负责材料的那人呢。”
    季寒点了根烟,袅袅的烟雾打在玻璃上,他俯视着外面盘根错节的高架车流,低沉道:“在警察局待着呢。”
    席灏接过他的烟抽了一口,“家属要赔一百万?”
    “操他娘的一百万,最多五六十万。赔钱事小,就是这次事故影响太大,有些工程都拿不到了,绿地新城的工程也彻底废了,一废就是几千万。真他妈糟心,陆金那个狗娘养的,这个钱也要吞!亏我对他那么好!日了狗了!对了,上次浦东王键成那个工程,你抽空再去谈谈,那老头想违约,趁着这个事又在和我压价格!”
    “先把死者家属稳定了吧,总在公司门口闹不是长久之计。手头的流动资金够吗?”
    季寒摇摇头。
    烟尽,席灏掐灭按在烟灰缸里,整了整西装袖口,“钱的问题我帮你想办法。和陆金的官司非打不可,到时候法院审判了再发公司声明稿。”
    “陆金?呵,那小子这几年刮得一些油水都倒在澳门了,这官司一打,坐牢出来这辈子都没出息了。想当初在大学社团刚认识他的时候,这小子还是个老实人。”
    “人,在面对金钱,物质生活的时候都会动摇。”席灏挑挑眉,“别顾人情了,走法律程序。”
    “妈的,就败在他身上了。老头子在电话里对我那叫一个厉色啊,呵,我他妈为了争这份遗产战战兢兢那么多年。”季寒狠狠的抽了一口,继续道:“我到底为了什么。”
    “男人,有了自己的事业和王国,才能给她足够的保护。”
    季寒笑了,“都是些走过场的女人,值得我保护的女人......呵。”那个人,那个女人,他不知道还能不能得到。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
    盛蒲夏联系好家政,隔了五六天回了上海。
    家里没人,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席灏也没有回来。半个多月了也不知道那档子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林姐那边倒是定了下来,有新的投资商赞助,开拍时间也提前了,再过来个把星期她就要飞厦门了,也不知道要在那边待多久。
    盛蒲夏把侧卧打扫了一遍,席灏已经彻底抛弃这个卧室了,成了书房。她把被褥叠在压缩袋里压缩塞进柜子里,又把地拖了一片,浴室还堆积着他换洗下来的衣物。他很爱干净,连衣服都来不及洗,看来是真的忙。
    晾完衣服的时候玄关处有门把转动的声音。随即是大毛喵喵的叫声。
    “什么时候来的?”席灏换上拖鞋看向她。
    “昨晚。你一整晚没睡?”
    “嗯。”席灏拉过她抱在怀里,青灰色的胡渣摩挲着她的脸侧,“想我吗?”
    “想的。”盛蒲夏环住他的窄腰,薄衬衫的质感十分平滑柔软,“事情还没处理完吗?”
    “等上法庭。”他的声音十分沧桑,像是经历了一场劫难。
    “我再过几天去厦门,提前开机了。”
    “我听说了,要待很久。”
    席灏放开了她,大毛在正围着他的脚转得厉害,“它饿了。”
    盛蒲夏一拍脑袋,“我刚才想给它喂猫粮的,结果洗了衣服就忘记了。”
    席灏喂好猫粮拉着她进卧室,砰的一声关门声吓得大毛背脊上的毛都炸了起来。
    他转身抵在她在门上,盛蒲夏穿的是居家的长款棉质连衣裙,他的力道在裙子的每一处都盛开出褶皱的花朵,连衣裙的肩带向下滑落露出透明的内衣带子,泛着晶莹的色泽。
    席灏低头亲吻上那带子,舌尖沿着肩带的边缘滑行。
    “席哥......”
    “搂住我。”
    盛蒲夏搂住他的腰,头歪在一边,仍由他亲吻。
    他的手落在大腿的群褶皱处,一把抓起裙子往上撩,衣领宽松,轻而易举就被剥落。
    “新买的?”席灏松开自己的领结扔在一旁,“这个颜色很好看。”
    深紫色,衬得她皮肤很白。像夏日下晶莹水润的紫葡萄,诱人品尝。
    “窗帘没拉。”
    席灏堵住了她的嘴,单手解开裤子拉链,将她整个人顶在门上,箭在弦上,迫不及待。
    盛蒲夏有些吃痛一口咬住了他的肩头,一次次的冲击松散了她简单盘起的发,随着他的节奏起伏飘荡。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以为自己要快被顶上天的时候席灏将她放在了床上,双手嵌着她的两腿,继续。
    她抬眸只看见顶灯上银白色的花纹和水晶吊坠,窗帘的光明亮而柔和,柔得他坚硬的轮廓万分模糊,西装衬衫,西裤皮带,一丝不苟,却在做着最苟且的事情。
    “喊我的名字。”
    “嗯...什么?”
    “我是谁?”他换了个问法。
    他的疯狂让她的声音都在颤抖。
    盛蒲夏双手紧紧揪着床单,慢慢吞吞的吐了两个字:“席哥......”
    席灏慢了下来,似不满的再突然进击了一下,“不是这个。”
    “席...席...席灏?”
    他又猛地攻击她的城池,却稍作停顿:“不是。我是你的谁?”
    “啊...丈夫......”
    “那叫我什么?”
    盛蒲夏咿咿呀呀的,细小的碎音呜咽着。
    “叫我什么?”
    她眼一闭,犹犹豫豫的回答:“老...公?”
    “多叫几遍!”
    “老公.......”
    “嘶......席...老公,你轻点!”
    ......
    从前完事后的席灏都会温柔无比,这次却明显心不在焉,抱她去洗澡,沉默着一句话也不说。
    “心情不好?”盛蒲夏趴在浴缸边缘仰视他。
    “没事。”席灏挤了些沐浴露给她涂抹。
    “你什么都不和我说。”
    他的手一顿,被她凝视的有些不知怎么回应,半响,回答道:“死的那九个人的家属一直来公司闹,我看着有点难受。”
    盛蒲夏一下默了声。
    他说的难受并不是讨厌他们的那种难受,而是难受他们的遭遇和痛失亲人的痛苦。
    她那时候太小,根本记不得什么,只是听爸妈说,席灏的爸爸是个泥水匠,为了多挣点钱就去了上海在工地干活,后来发生意外死了,妈妈也跑了。
    从她记事起,他就是一个人,没有一般孩子的贪玩和稚气,他内敛,他沉稳,像个小大人。
    盛蒲夏握住他的手:“我会一直陪着你。”你不会再难过,孤独。
    ☆、第五十四章
    他笑着,反握住她的手,“这种话应该是男人说的。”
    浴室的白炽灯灯光透着淡蓝色的光晕,他清俊深邃的眉目仿佛镀上了一层白雾,朦胧着,柔软着。他笑起来真的特别好看,有时候说话语气再软一些她真的完全招架不住。
    更何况,现在的席灏是很会说情话的人,再露骨的句子被他说出来也带有一丝正经的气韵,更能撩动她的心。
    盛蒲夏低头,手指顺着他手背上的青筋纹路来回摩挲描绘,俏皮一笑,“我就是要说。”
    席灏吻了吻她的额头,拿过一瓶东西问道:“这个要用吗?”
    她一懵,猛然摇起了头,“我等会自己洗。”
    “没关系,我来。”席灏帮她冲去身上的泡沫,扛她出浴缸,她的身体美妙得如同一幅绝世壁画,完整的呈现在他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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