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仙家们行事洒脱不羁,说走就走,立刻出发,连盘缠都不带,北宋初年还没有交子这种纸币,也没有银票什么的,商人出门通常携带大量铜钱,光是钱就得用牲口驮着,可想而知多么不便。陈抟是道家宗师,走哪儿都有人招待,吕洞宾更是不愁没钱花,他擅长惩恶扬善,顺便打家劫舍,捞点不义之财,手头从来宽裕的很。
    一行人从华阴县出发,依然走便捷的水路,买船南下,依旧是黄河转汴河,换船走涡水,一路之上,晓行夜宿,晚上陈抟总要掌起灯来,传授他的丹道法门,本来大家对这一套东西是不感兴趣的,但是听多了不免受到影响。
    陈抟是道家内丹派的祖师爷,必然有他独特的理论体系,不过他传经绶道的语言极其晦涩,没有相关基础很难听懂。
    “老祖,到底什么是内丹?”关璐不止一次这样问。
    “龙虎相交谓之曰丹。”陈抟每次都这样解释,但是什么是龙,什么又是虎,他又不详细展开了,倒是吕洞宾有耐心科普,他说所谓龙就是人自身的心神、意念、思想,虎就是先天精、气、神,通过修炼将宇宙中日月星辰的能量与人间的水火风能量结合起来,融入自身内丹,三者合一,才能长生不老。
    “那老祖练出内丹了么?”关璐瞪大了眼睛。
    “你问他去。”吕洞宾一挥拂尘,笑容意味深长。
    “那大仙你的内丹练出来了么?”关璐才不上当,大眼睛在吕洞宾身上打转。
    “要练出内丹,凡人之体最少也要五百年,贫道才活了二百岁,修炼一百七十年,还差得远呢。”吕洞宾摇头叹息。
    “封建迷信。”关璐咕哝一句就不再关注了,她宁愿和小周后讨论诗词歌赋在,刘彦直和党爱国对修炼内丹也兴趣了了,只有姬宇乾涉猎广泛,和陈抟彻夜长谈,抵足而眠,俨然成了忘年之交。
    一路顺风顺水,船只抵达东京,刘彦直下船采买,顺便打听情况,李煜的葬礼已经结束,官家还算要脸面,虽然是赐死,面子上的功夫一点不少,追封李煜为吴王,葬于洛阳北邙山,坊间传闻小周后病死,随李煜一同下葬了。
    官家不追查小周后失踪一事,倒也省了许多麻烦,众人在汴京换了船继续南下,沿途都是平原地带,一日可行船百里,不几日抵达陈抟的老家亳州府。
    陈抟家世贫寒,用现代人的话说,三辈子都是贫农,五代时期战乱频发,一百年前他居住的村落已经不复存在了,祖坟也都不见了,陈抟先去凭吊了先祖,才带着大家在涡水岸边寻找。
    费了一番功夫,大家终于找到了陈抟幼年时期曾经见过的那枚龙珠,党爱国现场切割,用小型激光发生器将陨铁切开,取出了蛋白质记忆体。
    操作过程中吕洞宾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对党爱国手中的玩意很感兴趣,能够切金断玉的神兵利器,只有神仙才能配得上啊,但是当龙珠打开,蛋白质记忆体取出的时候,他的兴趣立刻转移了。
    “贫道见过此物!”吕洞宾的声音有些颤抖,“正是此物让贫道南柯一梦五十年。”
    大家都很震撼,汉钟离度化吕洞宾的道具居然是龙珠里面的蛋白质记忆体,原来神仙已经在一千年前掌握了这门技术。
    姬宇乾亲自操作,将蛋白质记忆体介入陈抟的大脑皮层,使他能够看到当年的情形,陈抟很配合,迅速进入休眠状态。
    龙珠从宇宙中来,坠入涡水河中沧桑百年,有一年天下大旱,河水干涸,河床龟裂,远处田地颗粒无收,村庄没有人烟,死气沉沉,一个衣衫褴褛瘦骨嶙峋的妇人背着筐子蹒跚而来,在龙珠前停下脚步,露出迷惑不解的神情,继而从龙珠中取出一团东西,大口咬嚼,却又度给筐子里的婴儿吃下,喂饱了孩子,妇人很快乐,唱起了儿歌,婴儿咿咿呀呀的笑着,渐渐地妇人声音越来越低,头颅低垂下来,再也不动了。
    又过了许久,一个农夫经过,发现了已经死去的妇人和筐子里的婴儿,于是将妇人埋葬,将婴儿带走,陈抟认识那个农夫,以前他一直认为,那是他的父亲。
    第二十六章 选夫
    一百零七岁的陈抟老泪纵横,虽然时隔百年,但骨肉连心,想到童年时经常在这块天外陨铁旁嬉戏玩耍,而母亲就葬在不远处,他更是忍不住大放悲声。
    众人得知原委,也都唏嘘不已,党爱国在感动之余也很欣慰,因为他的探索方向是正确的,历史上的神仙真的和天外来的基因片段有关。
    陈抟在涡水岸边化了些纸钱祭奠亡母,还做了一篇洋洋洒洒的祭文,河岸边绿柳轻垂,碧水荡漾,很难想象百年前竟是凄凉荒芜的景象,小周后是大家闺秀出身,听得懂祭文内容,她问关璐:“真人亡故的母亲,彼时就已轮回投胎了吧,想必落到富贵人家去了。”
    李煜喜好佛教,小周后耳濡目染也学到一些,佛家讲的是六道轮回,虽然和道家的转世不大一样,但是对于百姓来说无所谓,总之这一世过的不如意,下辈子还有希望。
    关璐点头道:“善良的人当然会投胎到幸福美满的家庭,这是一定的。”
    小周后没再说什么,但是她的表情能看出在浮想联翩。
    此行不但解决了党爱国的心中疑团,还帮陈抟找到了生母的下落,可谓圆满,大功告成之时,就是离别之刻,陈抟和吕洞宾结伴去武当山云游,而穿越小组带着小周后返回起始点翠微山。
    这一别基本上就是永诀,人生就是这样,由无数的悲欢离合组成,涡水悠悠,互道珍重,两伙人渐行渐远。
    关于怎么安排小周后,穿越小组内部有不同意见,关璐和姬宇乾想把她带回基准时空,党爱国和刘彦直反对,双方争执不下,决定让小周后自己选择。
    在旅行途中,关璐和小周后已经成为闺蜜级别的朋友,两人经常在客船上彻夜聊天,讨论诗词歌赋和爱情,小周后讲了许多关于自己、姐姐以及李煜之间的故事,内容详实浪漫,足够关璐写一本小说的了。
    “小周,你跟我们回去吧,那是一个美好的世界,百姓不愁吃穿,战乱也极少发生。”关璐劝道。
    小周后却道:“四海之内,都是赵官家的天下,哪里有这样的所在?莫非你们住在梦中?”
    关璐道:“对你来说,和梦境差不多,不过是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中国梦,虽然也有赵家人,但不是一个赵,你放心啦。”
    小周后苦笑着摇头。
    关璐道:“你才二十五岁,搁我们那儿也就是研究生毕业的年纪,人生刚起步,房子首付还没凑够呢,怎么就这么消沉,振作起来,开启新的人生篇章吧,找个好男人嫁了,对了,你看咱们船上这三位咋样,你挑一个,我帮你做媒。”
    小周后戏谑道:“你怎么不先挑一个?”
    关璐想说这三个人本小姐都瞧不上眼儿,但是转念一想,自己看不上的介绍给小周后,那不是骂人么,于是便道:“我年纪大了,长得又丑,人家瞧不上我,不像你,年轻,长得漂亮,又精通音律诗词歌舞,你没发现么,他们三个经常偷看你呢。”
    小周后展颜一笑,自从被救以来,她极少露出笑容,但是一旦笑起来,那真是令人沉迷其中,连关璐这样的女子都不例外。
    “那你说,他们三个哪个好?”小周后戏谑道。
    “各有千秋,党大官人家世好,是太学的教授,温文尔雅,风度翩翩,姬大官人是商贾,儒商哦,霸道总裁那种,人长得英俊,主要是钱多,富可敌国那种,刘彦直就没啥好说的了,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你也见到了,他比吕洞宾还厉害,跟了他,谁也不能欺负你。”
    小周后听了关璐天花乱坠的吹嘘,又是轻轻一笑,拿过镜子看着自己的容颜,想到十年前第一次和姐夫约会时的自己,那时候鲜嫩的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现在虽然容颜依旧娇美,但是眉宇间永远不会再有快乐了。
    忽然窗外传来吟诗声:“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关璐听出是姬宇乾的声音,不禁暗自鄙夷,姬总到了古代也不忘泡妞,还把王国维的词拿来显摆,当真不要脸。
    果然,小周后为之一动,低低道:“这是什么词?”
    关璐大声道:“姬大官人,要念就念全。”
    姬宇乾清清嗓子,抖开折扇道:
    “阅尽天涯离别苦,不道归来,零落花如许。花底相看无一语,绿窗春与天俱莫。
    待把相思灯下诉,一缕新欢,旧恨千千缕。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小周后细品之后点头道:“最后一句还算上乘,只是像是引用冯延己的词,日日花前常病酒,不辞镜里朱颜瘦,哎,如果姐夫在……”
    王国维是清末的国学大师,这首蝶恋花虽好,但放在千古词帝李煜的皇后面前显摆,就未免有班门弄斧之嫌了,还勾起了小周后对亡夫的思念之情,姬宇乾可谓弄巧成拙。
    不过姬宇乾也不是什么登徒子,他随心所欲惯了的,见到美好的事务就去追求,毫无任何顾忌,遇到挫折也不会轻易退缩,当然也不会死缠烂打,霸王硬上弓,对于小周后他就很有分寸,毕竟人家是李煜的女人,是真正的皇后。
    姬宇乾拿出一支洞箫,刚想吹,党爱国过来了,拍拍他的肩膀道:“加油。”
    “共勉。”姬宇乾自信地笑道,他能看出来党爱国其实对小周后也有些想法,只是碍于面子不想说而已,男人嘛,都一样,只是伪君子和真小人的区别而已。
    “不要有心理障碍,杰奎琳还嫁给奥纳西斯呢。”党爱国鼓励道。
    他说的是六十年代美国总统肯尼迪的第一夫人杰奎琳肯尼迪,在丈夫遇刺后该嫁给希腊船王奥纳西斯的典故,杰奎琳是美国总统妇人,和小周后的身份相当,肯尼迪是被刺杀身亡,李煜是被赐毒酒自尽,命运也相仿,而奥纳西斯的船王身份和姬宇乾的地位也差不多,娶皇帝的寡妇,不丢人,面子还满满的哩。
    姬宇乾淡然一笑:“我只是想安慰安慰她而已。”
    党爱国一副了然的表情,踱步走开了。
    船上空间就那么大,隔着薄薄的舱壁听的一清二楚,关璐趁机道:“周薇,姬大掌柜想追求你呢。”
    话音刚落,姬宇乾就吹响了一曲《凤求凰》,洞箫这种乐器很难掌握,但姬宇乾吹的婉转动听,小周后是精通音律的,听得出此人造诣极高,但是距离先夫李煜还是有不小差距。
    “唉……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小周后幽幽叹道,她也想从痛苦中挣扎出来,但是对亡夫的思绪却无法停息,每个夜晚都如潮涌一般袭来,让她辗转难眠,任何男人都无法再进入她的世界。
    见周薇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一般落下,关璐知道她又伤心欲绝了,赶紧探头出去呵斥:“别吹了,把人家弄哭了知道不。”
    姬宇乾收了洞箫,落寞而去。
    关璐心道姬宇乾这货太笨了,在人家小周后面前搞文艺,等于自爆短处,他是出局了,再帮刘彦直推荐一下吧,女人这时候最需要安慰,尤其男人的安慰,否则还会寻死。
    “刘彦直还行,人耿直憨厚,重情义,武功高强,让他带着你隐居世外仙山,做一对神仙眷侣,岂不美哉。”关璐眯起眼睛,畅想着小周后的未来,“仙山在东海上,整日雾气笼罩,岛上有梅花鹿,仙鹤什么的,还有小肥牛,小肥羊,小肥猪,拧开就能出啤酒的水龙头,整天在海滩上开bbq,这日子过的,简直美翻了。”
    小周后却不以为然,什么梅花鹿仙鹤的,忽悠没见过世面的人还行,南唐皇家御苑里这些动物可不老少,至于各种能想象得到奢靡生活方式,她都见识过,在金陵的时候,她的寝殿用嵌有金线的红丝罗帐装饰墙壁,以玳瑁为钉;又用绿宝石镶嵌窗格,以红罗朱纱糊在窗上,可谓奢靡至极,她痴迷绿色,李煜派人从大理国采购翡翠玉石,通体碧绿毫无杂色,这种成色的翡翠做成的器具满屋都是,书房里摆的是钟繇、王羲之的真迹,香炉里烧的是海外的龙涎香,每逢李煜的生日,他们就用数百匹白色和红色的丝绸将宫殿装饰成月宫模样,整夜弹唱,白昼才结束,所以关璐能想象得到的生活,她都觉得土鳖。
    “彦直是个好人。”小周后道,她曾经想过,以身相许刘彦直,换取诛杀赵匡义,大仇得报之后再自杀,按说她应该为李煜守节的,但是既然已经被赵官家多次凌辱,节早就没了,又何必死守,国亡了,夫君死了,她身无长物,唯一能拿来交换的就只有身体,但刘彦直是个真豪杰,没有趁人之危,这让她感动,但并未因此产生感情,在她看来,刘彦直只是一介武夫,哪怕身怀绝技,还是武夫,无法和先夫相提并论。
    “皇帝文韬武略,盖世奇才,只是生错了时候。”小周后叹息道,“他不该和赵家兄弟处在同一年代。”
    这话不假,李煜是个仁厚的皇帝,南唐灭亡后,百姓依旧怀念他,以当时的国际形势,就算是诸葛孔明再世,怕是也救不了南唐,即便如此,李煜还坚守金陵长达一年,可见本事和民心都是有的。
    “想开点吧。”关璐搜肠刮肚,想找点语言来劝慰周薇,可是翻来覆去那些话,她说腻了,对方也听腻了。
    “你说,来世我还会和姐夫做夫妻么?”小周后没来由的问了一句。
    “会的。”关璐道,“姐夫和小姨子的故事亘古流传,这个梗任何时候都不过时。”
    “那我就放心了。”小周后甜甜的笑了,“下辈子我还做他的妻妹,我们三人依旧在一起,姐姐做大,我做小就好啦,我希望下辈子的他不要做皇帝,做个白马银枪的少年将军就好。”
    第二十七章 时空紊乱
    数日后,船行至翠微山下,党爱国让船家靠岸下锚,穿越小组准备返回基准时空了,得把行李先搬下船。
    这一次穿越相对轻松,旅途中姬宇乾拍摄了大量宋代城乡市井素材,以便放在自家公司的游戏机里做背景使用,党爱国则买了一大批宋版书籍,回到现代每一本都是价值连城的,不但有市场价值,研究价值更高。关璐也买了不少珠玉首饰胭脂水粉绸缎,只有刘彦直两手空空。
    大家忙的热火朝天,搬了半天,岸边堆砌了二十多个箱包,党爱国让关璐去把小周后叫出来。
    “到底是皇后娘娘,懒得不像话,也不知道搭把手。”关璐嘀咕着走进船舱,却没看到小周后的人影,以为她又像以往那样在后舱甲板上饮茶观景,走过去一看,后甲板上空荡荡的,这下她慌了,荒郊野外的,小周后能跑哪儿去。
    忽然她瞥见水底有一抹绿色,顿时一身冷汗冒出来,疾声大呼:“救命啊!”
    刘彦直纵身跃来,踩得甲板直晃悠,关璐指着水底道:“快快快,溺水了!”
    小周后投水自尽了!
    刘彦直一个猛子扎下去,将湿淋淋的一个女子捞出来放在甲板上,赶紧人工呼吸,捏着鼻子往嘴里吹气,又做心脏复苏按压,折腾了二十分钟依然没有起色,小周后肺里灌满了水,神仙来了也救不活。
    小周后的酮体渐渐凉了,双目微睁,皮肤晶莹剔透,吹弹可破,依然栩栩如生,可惜一缕香魂已经飞去了北邙山。
    党爱国和姬宇乾都站在旁边,摘下帽子以示哀悼,没有人能预料到小周后会自杀,本以为她是死过一次的人,对人生充满了新的希望,也都想着如何帮助她开始新的旅程,甚至连回到基准时空,帮小周后开一家文化沙龙的具体做法都想好了,可是就差一步,人却没了。
    “我们疏忽了,李煜死后,她就是一具行尸走肉。”关璐叹息道,“香消玉殒,红颜薄命,这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坚定了她人能转世投胎的概念,她也不会自杀。”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小周后的自杀打乱了步骤,他们只好先去近江城买了一口棺材,寻了个风水好的地方,将这位南唐皇后埋葬,石碑上刻着金陵李周氏之墓几个字,小周后留下一封遗书,是一首以死明志的蝶恋花,被关璐收了起来。
    党爱国找了几个脚夫,将他们的行李搬到半山腰处,再往上就不麻烦他们了,以免穿越舱被发现,他们四个人受点累,将所有行李搬上山顶,却看到了伤痕累累的穿越舱。
    “有人来过,想把穿越舱搬走,没得逞,就加以破坏。”党爱国分析道,仔细检查伤痕,穿越舱外壳坚固无比,上次和孟山的雇佣兵枪战都没打坏,这次更不可能被宋朝的乡野村夫搞坏。
    “他们用了斧头、锤子、朴刀,还有挖草药的小锄头。”姬宇乾也跟着检查,“应该不是当地官府组织的,而是乡民自发行动,大概是想砸烂了拿回去回炉打个镰刀什么的,无位错铁的镰刀,真亏他们想得出。”
    党爱国用袖子擦拭了一遍,这些刀砍斧凿的痕迹大部分都消失了,无位错铁强度很高,被刮擦出痕迹的只是外部涂层而已。
    舱门打开,大家开始搬运行李,东西实在太多,每人最多带两个箱包,其余的只能丢弃。
    “还是埋起来吧,兴许一千年后刨出来就是文物呢。”关璐说。
    “就你买的那些绸缎被面,埋一千年都变成泥土了。”刘彦直揶揄道。
    “那也是文物。”关璐强词夺理,二十多个箱包,她占了一多半。
    最后终于精简出八个箱子,关璐又强行多带了一个,穿越舱挤得满满当当,四人乘坐空间受到压迫,坐的很不舒服,好在穿越时间只是一瞬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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