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刘彦直赶到机场的时候,路朝先等人已经到了,虽然目标身材高大容易寻找,但是偌大一个机场藏人也很方便,刘彦直在半空中询问党爱国航班号码。
    党爱国说查不到,今天飞近江的航班已经没了,专机信息不在数据库里无法获取。
    “你先撤回来吧,既然乾坤袋倒手,咱们没义务救左慈。”党爱国很焦虑,他知道路朝先等人的厉害,刘彦直和他们交手怕是胜面不大。
    “我不是为救左慈,我和路朝先有旧账要算。”刘彦直说。
    “不要意气用事。”党爱国苦苦劝说,“现在还不到反击的时候。”
    “人活着,就是要意气用事,那样才畅快。”刘彦直说完就挂断了通讯,不再听党爱国聒噪,他怀疑党爱国故意不告诉自己情报,查个航班有那么难么。
    机场虽大,在空中俯瞰过去也就是跑道和候机楼,虽然看不到具体的人,但一架架飞机一目了然,未来公司办事,肯定不会乘坐普通民航,必定是专机。
    此时遥墙机场的跑道上,只有一架湾流专机,垂尾上还涂着未来科技的logo,就是它了!
    其他航班都被塔台拦在原地,保证湾流优先起飞,乳白色的小型喷气式专机滑行加速,升空,继续爬升高度,机场这才恢复常态。
    路朝先坐在宽大的特制真皮座椅里,神经并未放松,他时刻提防着有人偷袭,这次任务对于公司的下一步发展至关重要,姬总专门调出一架私人飞机来保证任务顺利实施,这是对时空警察们的信任,也是对自己的肯定,万死也不能辜负姬总的重托啊。
    左慈被装在特制的袋子里,据说这种特殊金属丝编织的袋子可以阻止瞬移,至于到底有没有这个功效,谁也不清楚,毕竟这只是科研部门凭理论研发的,没有经过实践,毕竟没人掌握瞬移的特异功能。
    路朝先用脚踢了踢袋子里,确认左慈还在里面,又拉下脸来斥责几个拿出扑克牌准备斗地主的同伴:“注意点,敌人随时会出现。”
    “老大,你太紧张了吧。”一名时空特警笑道,“咱们可是在天上。”
    话音刚落,头顶上传来一声闷响,紧跟着一道光柱刺进机舱,硬是将飞机顶盖蒙皮划出一道长达五米的大口子来。
    一个人跳进了机舱,正是路朝先的宿敌刘彦直。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刘彦直二话不说,挥动等离子棒打来,可是这棒子储存能量有限,只能使用一次,第二次就发射不出等离子火焰了,只能当成甩棍使用。
    路朝先早有戒备,迅速解开安全带迎敌,他手中是一把锯短了枪管和枪柄的双筒猎枪,发射特制12号麻醉弹,弹药里的神经毒剂和用在左慈身上的一样,但是剂量更大,高达500万单位,这是专门为刘彦直准备的,对付这货,穿甲弹都不如麻醉弹好使。
    这么近的距离,刘彦直躲不过子弹,他也没打算躲,因为凭他的体质可以硬抗的,砰砰两枪都打在他胸口,毒剂快速注入,刘彦直低头看胸前,有些懵。
    路朝先撅开枪机,继续装填子弹,狞笑道:“倒,倒,倒。”
    第三个倒字出口,刘彦直没倒,他先倒了,因为刘彦直手中的甩棍抡到他脑袋上,这一击力道很足,怕是钛合金的头盖骨都得出现裂缝,路朝先只觉得天旋地转,头痛欲裂。
    刘彦直也不好受,五百万单位的毒剂让他思维变慢,动作也缓慢起来。他知道硬撑下去怕是更危险,除了路朝先之外,机舱里还有好几名时空特警,把他们全部放倒的可能性不大,除了用一个办法。
    时空特警们各自躲在掩蔽物后面,向刘彦直疯狂射击,他们没有肉搏的勇气,只能把愤怒倾注在弹雨上,但这些子弹对于刘彦直来说无甚作用,不影响他把左慈从袋子里拽出来。
    机舱狭小,左慈昏迷不醒,万一中弹挂了就前功尽弃了,刘彦直干脆将左慈塞进了乾坤袋,然后冒着弹雨冲进了驾驶舱,他准备破坏驾驶设备,让他们从天上掉下去摔死,但却发现不用自己下手了,时空特警们的一阵乱枪穿透力机舱隔断,将正副驾驶都打死在座位上,各种仪器也伤痕累累,直冒青烟。
    刘彦直的头脑越发不清晰了,他不敢恋战,从机舱豁口中跳了出去。
    时空特警们打退了敌人,长出一口气,却发现更大的麻烦等着他们,飞机正朝地面栽下去。
    “快拿降落伞!”这是刘彦直听到最后的声音。
    ……
    半小时后,抵抗组织在济南的安全屋内。
    刘彦直从乾坤袋中拉出了依然昏迷不醒的左慈,又拉出一具两米高的尸体来,正是失踪已久的表姐夫,接着再掏,拿出来一套化学实验器材,一部ipad,一袋家乐福买的水果,还有一些金首饰,仔细看还打着周大福的商标,想必是左慈在商场里偷的,再摸,摸出一册金书来,里面篆刻的文字和他在南美洲地下洞穴中找到的文字非常接近。
    除了这些,袋子里没别的东西了,看来乾坤袋容量有限,并不是无限大。
    党爱国摸了摸左慈的鼻息,比较微弱。
    “你把他塞在乾坤袋里是冒了风险的。”党爱国说,“这袋子里的环境没有适合人类的氧气和气压。”
    “但是也没有时间。”刘彦直指着水果盒子上的日期说,那是一周前的日期,但樱桃依然新鲜水嫩。
    第二十一章 金丹传人
    党爱国思考了一下说道:“这不是没有时间,而是没有氧气,没有微生物。”
    刘彦直说:“到底谁说得对,我们试一下就知道。”
    “怎么试?难道你要钻进去?”党爱国一点就透。
    “可不,我进去看看。”刘彦直说干就干,撑开了乾坤袋,先将一只脚塞进去,然后另一只脚,整个人如同缩骨一般滑进了袋子。
    进入乾坤袋之后,刘彦直发现自己置身另一个世界,这世界空无一物,明亮无比,脚下悬空,没有大气层,没有温度,没有距离和空间的感觉。
    头顶忽然开了一个口,更强烈的光线照射进来,刘彦直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将自己推了出去,下一秒钟他已经站在外面了。
    是党爱国把他拉了出来。
    “我还没来得及探究乾坤袋里的奥秘呢。”刘彦直说。
    “那你也太慢了。”党爱国指了指墙上的时钟,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
    “看来乾坤袋里没有时间这个维度。”刘彦直沉吟道,寻思着这个袋子的用途还挺广泛哩,做走私买卖最合适不过,运载几百上千吨货物轻若无物一般。
    左慈和乾坤袋都已到手,没有继续留在中国的必要了,刘彦直依旧将昏迷不醒的左慈塞进乾坤袋,与党爱国一起乘坐高铁奔赴香港。
    一架湾流客机坠毁在济南郊外的事件没有出现在任何新闻平台上,只有微博上有零星几则消息,也被迅速删除掉了。
    路朝先等人跳伞成功,但损失机组人员四名,一架湾流专机,这点损失对于未来公司不算什么,但姬总的面子受到了折损。
    ……
    香港赤鱲角新机场,刘彦直坐在飞往美国的航班头等舱位子上,翻阅着金书。
    坐在旁边的党爱国戏谑的问他:“你是在欣赏黄金还是在看书。”
    “我想试着破译。”刘彦直道。
    党爱国轻轻一笑,他是历史学教授,精通各种古代文字,但这种文字不属于已知的任何文明,也许是道家自创的某种符号,想破译并不难,只需要一部超级计算机即可,当然左慈醒过来就更好办了,直接问他就行。
    自己都搞不懂的玩意,彦直还装模作样的看,党爱国不免觉得好笑,不过一个念头迅速浮上来,这小子不会真的能看懂吧。
    刘彦直快速翻了一遍,打个哈欠,随手将金书塞进了乾坤袋。
    党爱国松了口气,他果然是不懂装懂。
    刘彦直当然能看懂这些文字,他读过上千本这种金书,有字典,有文艺作品,有说明书,而左慈袋子里这一本是教人瞬移、隔空取物、隐身等法术的秘笈。
    金书内容简练,只有口诀和手势说明,刘彦直连续看了几遍就全部记牢了,但他没法练,因为他只能看懂文字但不掌握发音,而且这种法术并不适合人类,要具备超强的能量才能施展,即便是刘彦直这样的超人也不行,因为他的能量来源于变异的线粒体,和史前文明的能量不是一个体系。
    经过漫长的飞行,航班抵达美国西海岸,两人转机飞往底特律,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回到了底特律的抵抗组织基地,首先要做的是把左慈从乾坤袋中取出,进行全面检查。
    左慈依然深度昏迷,心跳每分钟十六次,技术人员给他做了全身螺旋ct扫描,抽取血液化验,检测dna,在做彩超的时候有了令人震惊的发现。
    左慈的膀胱严重退化,只有原先大小的四分之一,而且膀胱上还长了一颗鸡蛋大小的肿瘤。
    “左慈可能患有膀胱癌。”党爱国很沉痛的说,“具体情况要等病理切片化验结果。”
    但是治疗需要病人配合,首先得把左慈唤醒才行,技术人员从左慈血液中发现了高浓度的合成麻醉剂,剂量大的能麻翻一个县城的人,这种未知毒素的解药只有一种,就是抗体血清。
    可是上哪儿去找抗体血清,这种麻醉剂的毒性极大,寻常人沾上一点就会昏死过去,再说就算培养出抗体来,也未必管用。
    关键时刻,刘彦直发话了:“用我的血清,我中过这种毒,半个小时就缓过来了。”
    于是技术人员抽了刘彦直的血液,培养出抗体来注入左慈的血管,一小时过去了,两小时过去了,左慈依然没有苏醒的迹象。
    第二天,护士来给左慈做例行检查的时候发现床上没人了,可是病房门窗锁死,走廊里遍布红外线报警器,这人是怎么脱逃的呢。
    监控录像里找到了答案,左慈是躺在床上突然消失了,应该是早已醒来,故意装昏迷麻痹大家,机会成熟施展瞬移大法逃走的。
    “前功尽弃。”党爱国说,“他成了惊弓之鸟,再找也就不容易了。”
    “他会回来的,乾坤袋还在我这里。”刘彦直自信满满的说。
    大家都半信半疑。
    刘彦直自信是有理由的,他能感觉到左慈就在附近,果不其然,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刘彦直说了一句:“现身吧。”左慈就现出了真身,纳头便拜:“大恩不言谢。”
    “快快请起。”刘彦直急忙将左慈搀扶起来,两人假惺惺的客套了半天,终于进入了正题。
    “元放先生,咱们不妨做个交易,各取所需,如何。”刘彦直道。
    “但讲无妨。”左慈瞥了一眼刘彦直腰间的乾坤袋,那可是他最重要的宝贝,拿什么换都舍得。
    刘彦直将乾坤袋放在桌上:“物归原主。”
    左慈大惊,被刘彦直的爽朗豁达所慑服,语气变得真诚起来:“彦直老弟真乃侠士也。”
    刘彦直在桌上铺上白纸,拿起笔写了一大堆字符,推到左慈面前道:“元放先生可认得这是什么?”
    左慈再次震惊:“这这这,你认得天书!”
    “认识,但不会读。”聪明人之间不用耍心机,刘彦直毫无保留,“我知道你会读,把你知道的告诉我,我也告诉你我知道的。”
    左慈严肃的拱手施礼,一躬到底:“诺。”
    ……
    两人密谈了一夜,刘彦直获取了需要的信息,也得知了左慈的秘密。
    左慈生来只是普通人,年少时候机缘巧合遇到一位仙人,传他天书一部,从此走上修仙之路,道家派别众多,他是金丹派一系,以天地万物灵气修炼金丹,储存在气海之中,那个所谓的膀胱肿瘤,其实就是左慈的金丹。
    膀胱萎缩,是因为左慈已经修炼到了不食人间烟火的境地,他不需要吃五谷杂粮,只少量补充水分即可生存,偶尔吃些果子也只是享受口腹之欲而已,辟谷之人当然没有排泄物,部分无用的内脏如同人类的盲肠一样渐渐萎缩了。
    至于修仙的最终目的,自然是飞升天界,位列仙班,但左慈修炼的时间不算长,满打满算才四五十年,但他有天书在身,可以比别人少走几百年的弯路,比如用人类和动植物炼制金丹,此金丹非彼金丹,是一种增强功力的补药,刘彦直吞服的那一葫芦金丹就是左慈花费十年功夫炼制的。
    “那我为何没有金丹?”刘彦直提出疑问。
    左慈叹了口气道:“我的金丹也不是自己修炼出来的,是师父给我种下的。”
    “令师何在?”刘彦直很感兴趣,这位已经成仙得道的师父为什么挑中左慈,寄予厚望,还给他种了一枚金丹,话说这金丹怎么“种”的呢。
    “从那以后再也没见过师父。”左慈说,“起初感觉不到金丹的大小,修炼了五年能感觉到有粟粒那么大,再过十年才有豆子那么大,这才起了炼丹的念头,用师父传授的办法猎取妖人炼制丹药,没想到……”
    辛酸往事不想再提,七十二枚价值连城的金丹啊,就这样被刘彦直嗑瓜子一样全吃了。
    “那么金丹到底有什么功效?”刘彦直明知故问。
    “施展法术全靠金丹里储存的气。”左慈认真解释,并且讲了一个永恒的真理,世间万物能量守恒,不可能因为一段咒语几个手势就隔空取物,那也太简单了,一切法术的背后都是大量的能量消耗,法术越高强,消耗的能量越多。
    “那么金丹中能储存多少气?”刘彦直的问题总是那么幼稚,但左慈乐于作答,他说金丹的大小和能量储存多少成正比,他现在的金丹,或者说内丹,只有鸡蛋大小,所以只能瞬移和隔空取物等小法术,如果是他师父在的话,可以移山倒海。
    “你见过他移山倒海?”刘彦直刨根问底。
    “那倒没见过,只见过河水倒流。”左慈道,仰头四十五度角,怀念起师父来。
    “师父曾经说过,有的仙家可以从闪电中吸取天地精华,但此举相当危险,一不留神就会被劈死。”
    “那么说,传说中的渡劫并不是渡劫,而是吸能?”刘彦直想到了自己曾在雷暴雨的晚上用外星人丹田中取来的球体吸收闪电的能量,心中乐开了花,想必那就是外星人的内丹,而左慈的师父大概也是个外星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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