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酒娘站在一旁,看着那卖猪肉的一副吃力模样的用力抽拔着那嵌在八仙桌面上的杀猪刀,立刻便显出一副眉目紧皱的嫌恶模样,然后抬眸往马焱与苏梅的方向看去。
    嘈杂的酒肆之中,只见那头戴帷帽的女子与那清俊伟岸的男子紧紧贴在一处,纤细白细的身型透着一股娇媚气,即便是有了那帷帽遮挡,却依旧挡不住那不由自主便想往那女子身上贴去的视线。
    暗暗紧了紧自己掩在宽袖之中的手掌,酒娘踩着脚上的绣花鞋往前轻跨了一步,然后转头看向那满身臭汗淋漓的卖猪肉的男子,娇美面容之上显出一抹明显笑意道:“吴大哥,这位公子与姑娘确是与我来做生意的,你莫误会了。”
    吴伟正在吃力的拔着杀猪刀,听到酒娘的话,面上横肉一抖,粗声粗气的道:“酒娘你别怕,有我吴伟在,没人敢把你怎么样,待我将这杀猪刀拔出来……啊……”
    吴伟正在说着话,不料秦瘦突然就将那按在杀猪刀上的脚拿了开去,吴伟正在使劲的施力,收手不及,直接便举着那杀猪刀猛往后倒去,压下一大片来不及后退的人群。
    哀嚎声此起彼伏的响起,还有一些人被那杀猪刀弄伤,出了血,缠着那吴伟要医药钱,一时间闹哄哄的怎一个“乱”字可比。
    茶肆的老板娘听到大堂里头的哄闹声,赶紧携了伙计出来,一眼看到那聚在一处的人群,立刻便上前劝解驱赶,但待她好不容易的将客人安抚下来之后,转头便见那吴伟又举着手里的杀猪刀往苏梅的方向砍去。
    苏梅正在使劲的抽着那被马焱按在掌心之中的小手,根本就没有看到那对着自己迎面砍来的吴伟。
    马焱低垂着眉眼,慢条斯理的捻住八仙桌上的一支竹筷,猛地从苏梅耳畔处略过。
    带着冷香的宽袖飘飘荡荡的晃悠在自己的帷帽边,苏梅眨了眨眼,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杀猪般的嘶嚎声。
    愣了愣神,苏梅寻声扭头看去,只见那吴伟捂着自己满是鲜血的手正躺在地上激烈哀嚎,身侧是那把油光噌亮的杀猪刀,锋利的刀剑插在沙泥地上,一边震颤着一边还在嗡嗡作响。
    稠腻的鲜血顺着吴伟那只被竹筷贯穿的手掌嘀嗒溅落,但苏梅细看之下才发现,那竹筷不仅将吴伟的手扎了一个对穿,那从他手背处戳过去的竹筷尖更是狠狠的连贯扎进了他的脸颊处。
    随着吴伟那声声嚎叫,他肥油一般厚实的面颊上愈发汹涌的涌出了一阵又一阵暗腻血迹,粘稠的好似也带着油渍。
    苏梅只看了一眼便不忍再看,她猛地一下扭过脑袋,却是不期然的对上酒娘那双暗含恨意的眼眸。
    冲着酒娘歪了歪小脑袋,苏梅那张遮在帷帽之下的白细小脸上显出一抹明显的疑惑神色。
    这按理来说,该恼的应当是她才对吧?毕竟明明是这酒娘先要抢她的人,后又让那杀猪的来砍自己,她这般无辜的一个人坐在这处,可什么事都没干啊。
    愤恨的视线落在马焱与苏梅两人那隐隐绰绰从宽袖之中显露出来的两只交缠手掌之上,酒娘抿了抿唇角,伸手将那置于八仙桌上的两盅梨花酿重新放回自己的竹篮之中,然后抬眸看向苏梅道:“这位姑娘。”
    听到酒娘的声音,苏梅抬眸,那细漫帷帽随着穿堂冷风微微飘起,露出一截纤细脖颈。
    “这位姑娘既然不喜酒娘的酒,那酒娘也是无话可说,毕竟看姑娘的穿着打扮定是富贵人家娇生惯养出来的,哪里懂得我们这些乡野下人的苦楚。”
    酒娘说的话虽明显自嘲,但仔细听来却暗含嘲讽之意,苏梅伸手抚了抚自己面前的帷帽,声音细糯道:“你的酒不好便是你的酒不好,无关你是否为乡野之人。”
    说罢话,苏梅随手一指那被众人吃力从地上抬起的吴伟道:“他为了你都废了一只手,你怎的连看都不看人一眼?”
    “那是他自己愿意的,关我何事?”斜睨了那满面血迹的吴伟一眼,酒娘的脸上显出一抹明显的嫌弃神色。
    “既如此,那我说你的酒不好是我的事,又关你何事?”苏梅慢条斯理的吐出这么一句话,却是将酒娘气得够呛。
    “你……”被苏梅说的话一噎,酒娘怒睁着一张面孔,突然厉声道:“好,我倒是要看看你到底是长的怎样一副天仙面孔,竟然这般牙尖嘴利的不愿以真面目视人!”
    酒娘自持美貌,身侧多不乏追求之人,这也就造就了她眼高手低的姿态,这些乡野普通人她根本就看不上眼,所以当她一眼看到那出现在茶肆之中的马焱时,就知道她的机会来了。
    之前酒娘也是打听过的,知道这公子身侧还跟着一个女子,她曾暗地里偷摸着自个儿一人进到那后院南面小屋里头看过,分明就看到一个姿色普通的女子穿着浅色衣裳端坐在那处晾晒衣物,面容虽白净,却无半点看头,哪里有她半分娇媚之气。
    “怎么,不敢?莫不是貌若无盐?不堪丑视?”一想起自己那日看到的女子模样,酒娘的脸上立时便显出了几分轻蔑之意,再看到苏梅那不动不言的模样时,更是炫耀似得将自己那身略微丰满的身型往苏梅面前拱了拱。
    抬眸看到酒娘的动作,苏梅双眸微转,在她那件细薄的春衫上头轻轻略过,然后又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身上那件厚实的袄裙,突兀的掩唇轻笑出声道:“这立春还未到呢,怎的就已经听到猫儿在叫唤了?”
    苏梅说话时声音细糯,软软绵绵的带着勾人的尾音,那站在一旁看戏之人皆是一副酥骨模样,恨不得将那碍眼的帷帽拿开,一堵芳容。
    听到苏梅的话,酒娘面上怒意更甚,她听出这是苏梅在暗讽她穿着暴露,行为放浪,急着贴人。
    “那也比有的人好,裹得像只粽子似得,无颜见人。”双手环胸的站在八仙桌边,酒娘努力的抑制住自己的火气,故意轻描淡写的道。
    酒娘话音刚落,一旁围观之人也纷纷附和,要求苏梅拿下帷帽。
    苏梅坐在木凳之上,暗暗皱了皱眉,那双涟漪水眸小心翼翼的往身旁的马焱面上看了一眼,只见那人稳如泰山一般的坐在自己身侧,只除了刚才戳了那吴伟一筷子,至始至终便再未说过一句话。
    注意到苏梅看向自己的目光,马焱勾唇浅笑,慢条斯理的伸手捏了捏苏梅一直被自己按在掌心之中的小手,然后慢吞吞的从宽袖之中抽出一把小巧精致的匕首递到苏梅手中道:“新制的匕首,试试手感。”
    这把匕首很是小巧,粗眼看上去就十分精细,正正好好的被苏梅握在手中,仿若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般。
    握着马焱塞给自己的那把匕首,苏梅呆愣愣的举着它往面前八仙桌的一角削去。
    苏梅根本就没用多少力气,但是那厚实的八仙桌却硬生生的是被她给削下了一角来……
    看到那滚落于地的一块三角桌角,站在一旁叫嚣的人群突的都往后猛退了一圈,一时间茶肆之内鸦雀无声。
    酒娘垂眸看了一眼那块桌角,又抬首看了一眼苏梅手里的匕首,白细额角处暗暗浸下一层冷汗。
    “里长来了,里长来了……”正当众人被苏梅手里的匕首吓得默不作声的时候,那头却是突然传来一道兴奋的惊喊声。
    身穿袄袍的里长踩着脚上的布履鞋,带着身后一众手持圆棍铁锹的壮汉匆匆而来,严肃的面容之上留着两撇小胡,在看到这般混乱的茶肆时,当下便沉了脸。
    看到沉下脸来的里长,那一众兴奋的人群立刻便敛了声息,毕竟在这穷乡僻壤之地,里长便是那土皇帝,掌着生杀大权。
    “里长。”酒娘挎着臂弯上的竹篮,踩着脚上的绣花鞋挪到里长身边,一双美目微垂,似的一副十分委屈模样。
    看到这副模样的酒娘,里长面色更沉,先是细细的握着酒娘的手安抚了一番,然后声音粗哑的冲着众人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就是这些人,诓骗酒娘的梨花酿不说,还打伤了吴伟。”站在一旁的人群义愤填膺的出声,他们皆是这附近村落之人,穿着破烂的做工衣裳,粗实手指直指那端坐在八仙桌上的苏梅与马焱。
    听罢那人的话,里长恋恋不舍的放开那握着酒娘软嫩小手的手,微敛着神情抬眸,拢着宽袖上前,装模作样的上下打量了一番马焱与苏梅,在看到两人身上那上好的衣料步履时,当下便眯起了一双眼眸,哑声开口道:“这位公子和姑娘,一看便是富贵人家出来的吧?”
    苏梅敲了敲手里的匕首,没有说话,而那看似驽钝的匕首只轻轻一敲,便在那八仙桌上留下一道深刻印痕。
    那里长看到苏梅的动作,踩着脚下的布履鞋微微后退了一步,轻咳一声道:“公子,我们这处性情质朴,不懂你们那城里头的规矩,你看,您坏了这茶肆,又伤了人,还欠了咱们酒娘的酒钱,可是要稍微意思一下?”
    这里长话说的十分明白,苏梅一听便知道他的意思。
    微仰了仰头看向那里长,苏梅声音细软道:“你这里长也是当真可笑,一来就不分青红皂白的与我们要钱,怎的不问问这事情的来龙去脉呢?”
    “呵。”听到苏梅的话,那里长拢着宽袖笑道:“不必问,只要公子与姑娘交了钱,便能出这茶肆,但若是不交钱嘛……”
    那里长话说到这处,他身后站着的那些手持圆棍铁锹的壮实男子一下便围拢上来,将马焱那一桌团团围住。
    在站众人看到这副仗势,皆见怪不怪的往后退去,然后垫着脚尖继续看里头的情形。
    酒娘站在里长身后,嫌恶的搓了搓那刚才被里长捏在手里抓揉了一阵的手,在抬首时,那看向苏梅的眼中显出一抹幸灾乐祸之色道:“对了里长,我听闻这位姑娘天香国色,恍若天女下凡,可是难得一见的美娇人。”
    “哦?比你尤甚?”听到酒娘的话,那里长下意识的便抚了抚自己的胡须,那看向苏梅的双眸之中肆无忌惮的显出两抹贪婪神色。
    “自然。”酒娘抚了抚自己鬓角的垂发,轻挑了挑眉道。
    听到那里长与酒娘的对话,苏梅又看了一眼那围站在自己身旁的壮实汉子,立时便明白这里长怕是打劫过路富贵人家的惯犯,今次这般围堵着他们,也许早就自以为弄清楚了他们是那生意人的底细,才敢这般有恃无恐,毕竟商人低贱,官府哪里会管,出了事的商人自然也是只能自个儿将苦水往肚子里头咽了。
    “这位姑娘不若除下帷帽与众人各位瞧瞧,我前些日子可还见到那不远的汉陵城里头在张贴皇榜悬赏女犯人呢。”那里长踩着脚上的布履鞋往苏梅面前走了一步,浑浊视线上上下下的在苏梅那纤细的身子上游移。
    苏梅没有说话,只是一下又一下的敲着手里头的匕首,那锋利的匕首像削豆腐似得,一下就将那粗实的八仙桌戳了好几个空洞出来。
    “你说,我是那女犯人?”戴着帷帽的小脑袋上下晃悠了一圈,苏梅突兀掩唇轻笑,语气尤带疑惑之意道:“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到底哪里像是那女犯人了?”
    苏梅话音刚落,她面前的八仙桌便不堪那一刀又一刀的雕琢,硬生生的轰然倒地,扬起一阵细漫沙尘。
    怔怔的看着面前那散架的八仙桌,苏梅抬眸看向站在一旁的老板娘,噘嘴抱怨道:“你这桌子也太不结实了。”那糯软语气有多无辜就有多无辜,惹得那老板娘张了张嘴,最后却还是未说出一句话来。
    那正朝着苏梅靠近的里长不察,被那倒地的八仙桌压了脚,赶紧惊喊一声跳着身子往后退了一步,却不想又踩上身后的一块桌角,摔了一个结结实实。
    拍着满身灰尘从沙泥地上起身,那里长正欲破口怒骂之时,却是冷不丁的看到一张掩在帷帽之下的绝艳面容,粉嫩的唇瓣轻翘着,一双眼眸潋滟勾人,下垂之时落在自己的身上,直让人酥了一半骨头。
    伸手掩住自己被那穿堂冷风微微拂起一半的帷帽,苏梅一把拽过身旁马焱的手搭在自己的脑袋上道:“快些给钱走吧,这风太大了,吹得我头疼。”
    细细糯糯的语气带着绵软的撒娇意味,惹得马焱那双漆黑暗眸愈发深邃了几分。
    “我们的钱银都被你那好丫鬟用来换吃食了。”慢条斯理的吐出这句话,马焱抬眸看了一眼那正垫着脚尖站在木凳上头着急往里张望的茗赏与妙凝道:“喏,你的好丫鬟来了,问她们要吧。”
    “四姐儿,四姐儿……哎呀,让让,让让……”茗赏与妙凝终于是看清楚了那被围坐在大堂里头的人是自家四姐儿,赶紧使出了吃奶的劲挤了进去。
    酒娘看着那两个一边叫着“四姐儿”,一边拼命挤进人群之中的妙凝与茗赏,轻蔑面容之上却是突然愣了神。
    她呆呆的看着那站在苏梅身旁的妙凝,只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震惊非常。
    难道前些日子里她看到的那个女子竟然是这丫头?
    他们这一行人竟然是有三个女子,而不是只一个,怪不得她会认错了人,不过看那两个女子姿色也是一般,这头戴帷帽的估计也只是故弄玄虚罢了。
    暗暗咬了咬牙,酒娘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三人的穿着,发现这三人穿着皆未有什么不同,若说不同,也只那衣裳颜色不一罢了,由此看来,这头戴帷帽的怕也只是这公子身侧一地位稍高一些的婢女丫鬟吧。
    注意到酒娘打量她们三人的目光,苏梅忍不住的微勾了勾唇,果然她让妙凝将那些老祖宗送的精贵衣裳收起来还是有些好处的,这几日不知避过了多少窥视耳目。
    这边正当酒娘心慌意乱想着事的时候,她一垂首,却是见那里长瘫坐在地上,怔怔的看着坐在那木凳之上的苏梅,嘴角处浅浅的落下一滩黏腻口涎。
    第160章
    看到这副模样的里长,酒娘的眼中显出一抹明显的嫌恶神色,一旁的壮实汉子上前,将那里长从地上搀扶起来,然后又替他拍去袄袍上头沾着的细泥灰沙,粗声粗气的道:“里长,这人还打不打啊?”
    “打?打什么打!”举起一巴掌狠狠拍向那壮实汉子的脑袋,里长伸手整了整自己脸上那两撮小胡子,却是不期然的摸到嘴角处的满手黏腻。
    略微尴尬的轻咳一声,那里长抹掉嘴角处的粘稠唾液,踩着脚上的布履鞋走到苏梅身侧,干瘦的面容之上一双浑浊眼眸定定的盯在苏梅身上,然后突然便朝着她微弯下腰身,语气和缓道:“误会,刚才啊,那都是误会,不知这位姑娘贵姓啊?”
    隔着面上那层细薄帷帽,苏梅抬眸,嫌弃的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里长,轻勾起唇角道:“我为何要告诉你?”
    细软糯气的声音轻轻柔柔的飘进里长耳中,让他那原本便心神荡漾的心绪更是激动了几分,只要一想起刚才那帷帽之下的惊鸿一瞥,里长就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兴奋的恨不得飞到天上去。
    “你是什么人,离我们家四姐儿远些。”茗赏一眼看到那里长的猥琐模样,立刻便将苏梅护在自己身后,高扬起下颚道:“我们家四姐儿的名讳,也是你能知道的。”
    听到茗赏的话,那里长眼眸一转,朝着苏梅拱手道:“四姐儿?”
    “呸!什么破烂玩意,瞎叫唤什么!”妙凝紧随茗赏身后,横插在苏梅与里长之间,紧绷着一张脸对那里长横眉竖眼的道:“去去去,莫在这处碍事。”
    “哎,你怎么跟咱们里长说话呢?长胆是吧!”站在里长身旁的壮汉听到妙凝的话,凶神恶煞着一张脸,一边撸起自己的宽袖,一边抖着那身壮肉往妙凝面前一站,满脸横戾的正欲说话之时,却是被那里长给一脚踹到了一旁。
    “这位姑娘莫生气,下乡人,不懂规矩。”对于妙凝刚才说的话,那里长面上毫无恼意,甚至还腆着一张脸上前去巴结妙凝,只是说话时,那双浑浊眼眸不自禁的总是往苏梅的方向瞟去。
    “看什么呢你,好大的狗胆子!”注意到那里长不断往苏梅身上瞟去的视线,妙凝身板一挺,用力的瞪大了一双眼道:“当心我家少爷挖了你的狗眼!”
    妙凝这话一出,旁人只当她是作威胁之语,并未放在心上,但只有苏梅知道,用妙凝这话对比马焱,大概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细回想起那些惹得马焱心中只要有一点不快的人,哪个不是落得一个凄惨下场,简直比直接坠入十八层地狱还要悲苦。
    听到妙凝的话,那里长这才将视线转向马焱,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那身穿青白色袄袍,面容清俊的马焱,犹豫片刻之后搓着一双手绕到马焱面前,轻咳一声道:“这位公子,不知您贵姓,家住何方,做何营生?”
    慢条斯理的掀了掀眼睑,马焱捏着苏梅那只软腻小手,轻启薄唇道:“做生意罢了,一点,小生意。”
    马焱说话时,语气慢吞吞的带着一股漫不经心的细腻感,听在他人耳中毫无威胁之感,但只有苏梅知道,这人怕是有些不耐烦了。
    其实里长在来之前便已经差人打听清楚了,这会子问马焱,也只是过过场子而已。
    “我听闻公子两车六人,可对?”那里长晃了晃脑袋,脸上的两撇小胡扎眼非常。
    马焱没有回话,只是无聊的捏着苏梅的粉嫩指尖轻转。
    “公子您看,您虽有六人,但我却有十来人,而且个个身强力壮,比起您这三个美娇人,可是有用的多了。”那里长一边说着话,一边往苏梅那处靠去道:“俗话说这,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不知公子可否割爱?”
    这里长一会子数人头,一会子又美娇人的,意思明显非常,就是想仗着人多势众强抢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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