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席至衍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的跳,“那你来跟我说说,你答应给周仲安一个机会,是什么机会?”
    晚上的孙佳奇突然打来电话,桑旬觉得奇怪,一接起来就听见她压低了嗓子在电话那头道:“你妈怎么上我家来了?”
    桑旬皱眉,觉得不可思议:“她去你家了?”
    这两天桑母接连给桑旬打过许多电话,只是她看也没看便将电话挂了。
    即便她最终还是没有出国,可对过去生活的道别却是真切的,尤其是在知道了当年的真相之后。
    “我加班到刚才才回来,然后就看她在楼底下等着,说是下午就过来了……她是不是找不到你就来找我了?”孙佳奇声音里怨念满满,“我困死了都。”
    桑旬想了想,问孙佳奇:“她说了什么事吗?”
    “没呢,就一个劲儿的流眼泪。”孙佳奇站在卧室门口偷偷往客厅里看,“我现在怎么办?你要不要过来一趟?”
    “我不过去。”桑旬狠下心肠来,这种事情一旦开了头就没完没了,母亲找自己还能有什么事?不过就是想要找个人来为她的眼泪买单。
    她定了定心神,道:“佳奇,这次要麻烦你帮忙应付了,不过这次在你这儿找不到我,她以后应该也就不会再来骚扰你了。”
    是这么个道理……孙佳奇视死如归的点点头,“你欠我一顿大餐。”
    “好。”
    挂了电话,孙佳奇走到客厅,见桑母还坐在沙发上抹眼泪,于是便笑着说:“阿姨,我给您添杯茶,您继续哭?”
    桑母不防她这样说,先是一愣,然后脸上便有些挂不住,过了一会儿,她才讪讪开口:“佳奇,你刚才能联系上小旬么?”
    “没联系上。”孙佳奇一脸似笑非笑的模样,“不过别担心,之前她差点出空难的时候也是这样,谁都联系不上……不过最后不也好好的么?”
    桑母的脸色发白,疑惑道:“……空难?”
    “阿姨您不知道啊?”孙佳奇故意表现出十分惊讶的模样,“不过也是,这些事情您用不着知道,反正您也就用得着的时候来找找她,用不着的时候哪儿想的起来呀?”
    桑母哆哆嗦嗦的发问:“到底怎么回事?”
    孙佳奇笑:“没怎么,就是她已经出国定居了,您联系不上她,我也联系不上,您来找我,没用。”
    桑母的眼泪又“刷”的一下流出来:“小旬怎么从没和我说过呀?”
    “也没什么好说的嘛。”孙佳奇不咸不淡道,“您儿女双全,少个大女儿又能怎样?反正她又不是您的那个状元女儿了,就是个刑满释放人员,没什么好在意的。”
    孙佳奇平时时牙尖嘴利,可从小到大也从未对长辈这样无礼过,今天真正让她觉得愤怒的是,在联系不到桑旬时,桑母在意的并非是桑旬的安危,她担心的是没有人再为她们一家四口付出牺牲。
    桑母捂着脸低低抽泣起来:“佳奇,你也觉得阿姨做得不对是么?”
    孙佳奇在旁边冷冷看着。
    “……可是我能有什么办法?”桑母呜咽着,“我只是个女人啊,我还能怎么办?我还可以怎么办?”
    孙佳奇只觉得荒谬可笑,明明有那么多选择的道路,为什么有人偏偏视而不见?
    如果一个女人选择依附他人而活,靠乞求他人的垂怜为生,那到头来又怎么会有脸来向他人哭诉自己别无选择呢?
    孙佳奇揉着太阳穴,只觉得耳边的哭声几乎要将她的耐心磨光,她说:“阿姨,我真的找不到桑旬,您回去吧。”
    桑母捂着嘴呜咽道:“那笙笙怎么办呀?”
    “杜笙她怎么了?”其实她早看出来桑母不想将这件事向外人透露,只是她刚才既然答应了桑旬,现在就绝不会让桑母拿这件事去烦她。
    “前几天笙笙在医院里晕倒了,把她送去检查才知道是怀孕了……她平时那么乖那么听话,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你说她是不是被外头的人给骗了?”
    孙佳奇一愣,问:“孩子爸爸是谁?”
    “她死都不肯说……”桑母抹着眼泪,“小旬说她之前交了个男朋友,我想找到那个人问问,可我也不知道那人到底是谁……”
    chapter 31
    “那你来跟我说说,你答应给周仲安一个机会,是什么机会?”席至衍极力使自己心平气和的开口。
    桑旬听他这样说话,知道他是又要犯病了,但也不以为意,只是漫不经心道:“复合的机会啊。”
    席至衍的一口气噎在胸口,差点没背过气去,他瞪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却发现她一副无知无觉的模样,也不知是真的还是装出来的。
    席至衍斟酌半天,然后道:“上次跟你说了,他这条路走不通,你别白费力气。”
    他自认这话说得冠冕堂皇,但却在桑旬的注视下不由得心虚起来:走不走得通不好说,反正他就是不乐意!
    天底下还有这样窝囊的事?查个案还要他的女人去对着周仲安那种货色出卖色相?
    心里这样想着,他便越发觉得理直气壮起来,掷地有声道:“现在还犯不着要你一个女人来干这种事?”
    话听在耳里不舒服,念及此人过往的种种行径,桑旬几乎是立刻冷下脸来:“你有多看不起女人?”
    他自悔失言,又想着桑旬好不容易能给自己点好脸色,自然不想吵架,于是小意道:“不是,我是怕你吃亏……”
    这话又不对,果然,闻言桑旬又抬头看他,目光在他脸上打转,半晌才低声说:“他可从来没对我动手动脚过。”
    动手动脚的另有其人。
    席至衍好像听不出来是在说他,只是倾身压住桑旬,说:“好,这是你说的……不能让他碰你。”
    桑旬翻了个白眼,心想,管的宽。
    男人见她不说话,又伸出手指来轻抚她的唇瓣,喃喃道:“这里不准让他碰……”
    他的手掌往下,停在她细白的颈间,他最爱这一处,这是她全身上下最敏感的地方,做/爱时用唇轻轻一碰她便会颤抖,全身泛起粉色,他上次在这上面留下许多深深浅浅的痕迹,此时只留下极浅的印子,“这里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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