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不错!真他奶奶的不错坏了!
    为了迷惑众人,顺带着也迷惑她,她跟着他来大宛这一路可被这妖孽给折腾惨了。
    。
    徐昭瘪嘴:“在来大宛这一路,不管你怎么折磨我,可最终你还是将我平安无事的带来了;光这一条就能看出你和林瀞瑶不是一路人,她不是个好东西,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看着气的哼哼唧唧的徐昭,上官无策轻然灿笑;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她是个有意思的,没想到越是相处下去越是能发现她的妙处,光是这关键时刻聪明的劲头和潇洒的说话方式,就让他颇为满意。
    世人皆知,他上官无策是个杀人如麻的杀神;为了荣华富贵甚至不惜为一个心肠歹毒的女人卖命办事;他的名声,早就臭到骨髓里了,他也从来承认过自己是个好人;当好人多累呀,天天被规矩条理束缚着,哪有当坏人来的痛快,见谁不爽了,一刀下去,杀的干干净净、痛痛快快。
    徐昭一直在等着上官无策的反驳,可是等了半晌都没见这家伙出声,莫不是被她这直白的言语给戳着伤了玻璃心了吧?
    徐昭好奇的扭头看向他,只是,在抬眸看见脸上的表情时,咬在嘴里的手指微微一僵,连眼睛都跟着不受控制的颤抖了一下。
    靠!这是什么表情?
    就看那张永远带着散漫笑容的精致面容上,此刻虽然依然是笑着的,可那笑容却是格外的落寞孤寂,尤其是那双眼睛,那般美丽如沧海星子般的瞳目,不知在何时布上了一层淡淡的哀伤,就像一个孤独的行走者,走在一半是空旷一半是寂寞的荒原上,偌大的天地,可是承载千千万万的人,却似乎唯独承载不了他。
    注意到徐昭注目的眼神,上官无策脸上的表情一闪而过,简直要人怀疑刚才看见的似乎只是一个幻影;再看向他时,他依然尊贵华丽、馥郁温香,像是盛开在万花园中最富丽雍容的牡丹花,皎皎花王,谁与争锋。
    “看来,我要改变一下对你的看法。”上官无策主动开口,继续刚才的话题:“你还没笨到无可救药,最起码偶尔还能让人小小的惊艳一下,觉得你还是有几分小聪明的。”
    徐昭没好气的冷哼一声转过头,她真是傻了,怎么就觉得这个死毒舌孤独寂寞呢?什么叫做有几分小聪明?她明明是很有大智慧的好不好。
    虽然恼怒他的毒舌,可徐昭还是向来很恩怨分明的,想到他不顾危险的下来救她,清了清嗓子,道:“谢了!”
    “谢我什么?”
    “你不是来救我的吗?”徐昭没好气道:“如果不是来救我,总不会是来和林瀞瑶死同穴的吧。”
    上官无策含笑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僵硬,暗瞪了一眼徐昭,道:“你真的很有一种分分钟自找死路的特殊潜质你知道吗?”
    听出杀神口中的警告味道,徐昭立刻见好就收;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暗道中,她除了此刻蹲在她肩膀上的肥兔子,再无任何东西可以仰仗,如果这时候把这头杀神给惹怒了,她很有可能这辈子都要交代到这里;为保小命,还是远离杀神比较好。
    徐昭咧了咧嘴,岔开话题:“你怎么忽然间想到要救我?还有,你跟上官无痕之间的关系……?”徐昭冲着他眨了眨眼睛,那小眼神中带了几分八卦,同时也带着几分试探。
    “我跟无痕之间,自然是有着说不清楚也道不明白的亲密关系。”上官无策看着忽然倒抽一口冷气的徐昭,继续道:“如果不是无痕要我来救你,这鬼地方谁愿意来。”
    听到这里,徐昭若是再不明白,那她就真白在这世上活上一场了。
    虽然在刚才她亲耳听见上官无策那些颠三倒四的话,可心里还是一直有个声音不断地提醒自己,这不可能,这坚决不可能!试问,天底下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断袖呢?出现一个楚绍就足够引领潮流、震撼四方了,如果他上官无策也是个断袖,那不得哭死多少少女,迷死多少无知少年?
    但眼下,再听他亲口说出这番话,徐昭只觉得小腿肚子打转,一股股的心惊情绪一下一下的挑战者她脆弱的神经。
    手指不受控制的抬起来指着上官无策那张妖孽脸,看着他坦然自若的神情,徐昭连声音都在发抖:“你、你和我哥……和我哥他……有、有一腿?”
    上官无策的眉角一下就兴奋的挑了一下:“有一腿?嗯,这个词我很喜欢。”
    刺啦一声!
    徐昭差点脚下不稳劈下叉去!
    如果不是手里拽着这货的玉带,恐怕她真会被他如此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给惊的摔个狗吃屎。
    看着徐昭如此心虚澎湃、心潮不宁,上官无策的心情简直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喜悦高度,甚至在看徐昭的时候,都和蔼了不少:“所以说,咱们勉强也算是一家人,一家人救一家人,没什么好奇怪疑惑的。”
    徐昭泪了!
    呸的一家人!
    你丫跟楚绍那个死断袖才是一家人呢!
    徐昭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呜咽着嗓音说的悲从心来:“你要我以后叫你嫂子吗?”
    上官无策的脸唰的一下就黑了!
    甚至连一直在往前走的脚步都停下来,眸光冷冷的看着徐昭。
    可此刻的徐昭正沉浸在唯一跟她有血缘关系的兄长可能会比掰歪的苦逼心情中,连上官无策扫射出来的冷气都没心情搭理,继续道:“既然你不希望我叫你嫂子,那你就放过我哥吧,他以后还要给我上官家传宗接代呢;如果他跟你
    如果他跟你好了,别说是传宗接代了,他那一炮接着一炮的子子孙孙可都要死在你手里了。”
    上官无策脸皮颤抖:“无痕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一个妹妹!”
    “他还怎么就招惹上你这个一个断袖呢。”徐昭说的委屈,抽抽泣泣憋着嘴抬头质问般的看着上官无策:“说,你是不是看上我哥长的貌美花容,瞧上他的美色了,所以才会千方百计的要把他骗到手?告诉你,我哥这些年来被软禁起来没见过漂亮小妞儿所以在感情问题上纯情着呢,可这并不代表我也是个傻货,能被你一勾就骗着跑了,有我在,你甭想染指他一分。”说到这里,徐昭就干脆手一松,蹲下地上就拍着湿冷的地面哭唱起来:“我的亲哥哥啊!我那冰清玉洁、纯洁如雪的哥哥呀——”
    如果不是看在这蹲在地上的女人跟无痕是兄妹关系,上官无策一定会二话不说,抬脚就把她踢的赶紧去阎王殿投胎。
    上官无策头次被除了无痕以外的人气的在原地直打圈,连语气都跟着冷下来:“你哭够了没?唱够了没?我还没把无痕怎么着你就这样,如果我跟他真的有个一二三,那你还不跳河去。”
    “我才不跳河呢!”徐昭气哭着拔身站起,双手叉腰直面强势,道:“什么叫做你还没把他怎么着?我问你,你想把他怎么着?他是太子,是未来的一国之君,如果被你给带歪了,以后这后宫就没有美人,尽是美男了。”
    “他敢!”
    “嘿!好呀,感情你还是个醋货。”徐昭瞪大了眼睛:“自古帝王,哪个不是三宫六院,你还想占独宠?小心御史参死你。”
    “我看哪个御史敢参我。”上官无策眼睛一眨,立刻回过神:“我怎么就跟你说起这些了,女人真不可救药;我跟无痕之间的感情,不是你这笨拙的脑袋就能想得明白的。”
    说完,上官无策便理也不理徐昭,拔腿就继续往前走。
    看这小子要溜,徐昭才不会如他意,忙快步跟上,“谁说我想不明白?我想的最明白了;且先不说你想染指我哥哥,就你俩这血缘关系也不允许你乱来;上官无策,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丫太禽兽了,断袖就已经够惊世骇俗了,你还想搞个**。”
    “谁**了?”上官无策回头瞪她一眼:“我虽然也姓氏上官,可我是随着我母亲的姓氏,我和无痕是表亲关系,你懂吗你。”
    呃?!
    表亲?
    徐昭怔了怔,看着上官无策踢踢踏踏走远的背影愣了数秒,半晌后才反应过来,她差点又被这妖孽狐狸给糊弄过去,忙又快步小跑的追上去:“不管是表亲还是堂亲,问题的重点都不是这些,重点是,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咋就偏偏看上我哥了呢。”
    “是啊!我上官无策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上官无策刹住脚步,看着徐昭那张凄惶担心的脸,恶劣的咧嘴笑着:“可是,天下美人无数,上官无痕却只有一个;而且,无痕长的有多漂亮你又不是没见到,普通美人连给他提个鞋子都不配!”
    徐昭又泪了!
    他就知道,这只禽兽是看上了哥哥貌美如花来着!
    其实,严格说起来,真正要说相貌出众、惊为天人的,世间之人甚少有人能比得过他上官无策,就他这张妖孽脸,光是站着就能勾人魂,笑起来似邪魅的妖精,沉静起来如摄魄的曼珠沙华;尤其是当他一身锦衣华服的时候,更是高贵雍容、不可直视;而上官无痕虽说相貌也极为出彩,但跟过于妖孽化的他相比,却是稍稍稍逊一筹。
    两个人站在一起,根本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一个勾魂摄魄,一个灼灼其华,一个似妖似魅,一个净如神子;怎么瞅着都是两个极端的人,可这家伙却偏偏喜欢逆天而行,招惹那他本不该招惹的人物。
    徐昭憋着嘴瞪着眼,看上官无策虽然表情平平可眼神中执着难改,悄然一声叹息,却是带着几分无奈;可还不待她在开口说什么,忽然,她的嘴被他一下从后面捂住!
    徐昭睁大了眼睛转动着眼珠。
    咦?这是怎么回事?
    莫不是他见自己不赞成他染指她哥哥,为了永绝后患,想要在这儿给她杀人灭口了?
    徐昭惊恐的在上官无策怀里扭动着身体,唔唔的声音挣扎般的喊出来,可就在她心底深处的恐惧越来越扩散的时候,上官无策低沉华丽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嘘!别动!有动静!”
    ☆、042:你死我亡
    “嘘!别动!有动静!”
    听着上官无策警惕的声音低低的在耳边响起,徐昭浑身一绷,跟着也随他一起紧张起来。
    上官无策武功卓绝,他说有危险就绝对差不了;在知道上官无策对上官无痕的企图之后,徐昭本来对他的那点警惕和防备也渐渐撤去;不是她相信上官无策,而是她相信自家那貌美如花的亲大哥,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是为了上官无痕,上官无策也必须好好保护她,谁让她是上官无痕这世上唯一的一个有直系血亲关系的亲人呢。
    徐昭停止挣扎和扭动,拍了拍上官无策捂在自己嘴上的手,用眼神告诉他‘放开’!
    上官无策见徐昭乖了,这才慢慢的松开,跟着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走到她身前将她护在身后,再次开口,道:“前面有动静,一定要小心。”
    顺着上官无策的目光和提醒,徐昭小心翼翼的抓着他的衣袖踮着脚往前看;可不是嘛,长长地暗道正前方,隐约闪现出一道昏暗的光火,在这黑气沉沉的暗道中,虽说只是一道昏暗的火光,可也是极为乍眼,让人觉得眼前一亮,不禁想去探查。
    可就在徐昭迈出脚步往前蹭了一步时,蹲在她肩头一直安静的元宵小爷忽然发出了一声危险的吱吱声,徐昭立刻收住脚,转头看向元宵在黑暗中更加闪亮耀眼的金色眼瞳。
    小家伙金色的眼珠子就像两盏金色的小灯笼,越是在黑暗的环境里越是闪耀着亮人的光泽,更要人惊奇的是这对眼珠子像是溢满灵性一般,金光熠熠、光泽卷动,就像天边最舒展柔曼的云层,云卷云舒,好生妙曼。
    上官无策也注意到蹲在徐昭肩膀上的元宵,饶有兴趣的眼神在元宵身上一扫,华丽低沉的嗓音缓缓而来:“看不出来,你还有驯兽之能。”
    徐昭正在盯着元宵奇异的眼睛使劲儿瞧,自然是没留心上官无策的话,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又分心揣摩着元宵刚才危险地警告声。
    元宵是银毛雪兔,来自于北戎雪山,而那雪山被北戎人称之为神山,山中天材地宝,孕育无数珍贵生灵;别的不说,光看元宵这一身与生俱来的本事就知道那雪山是多么神奇的存在;从开始遇到元宵的那一刻起,小家伙就帮助她许多,更是在她频频遇到危险之际出声警告,从跌入暗道的那一刻起小家伙就一直很安静,偏偏在他们发现了火光之中警告出声,莫不是这火光那头有危险?
    徐昭微微拧了下眉心,脸上摆出沉思严肃的表情。
    “我们去看看。”说着,上官无策就先她一步欲要往前走。
    徐昭猛然抬起头,将攥在手中他的衣袖抓的更紧,阻止道:“慢着!那里可能会有危险,我们还是不要过去了。”
    上官无策回头看她,平静的脸色在手中火折子的照射下愈发显得沉静:“这条路是暗道中唯一的一条路,我们除了往前走别无选择;难道你不想出去了?”
    “我当然想,只是……”徐昭不安的看了眼蹲在肩膀上第一次将两只耳朵都直楞起来的元宵,这样的元宵还是她第一次看见,愈发不安的心绪让她的手指都微微有些发抖;内心深处总是有一个感觉,感觉这一步如果真的迈出去,恐怕会有她不愿意承担的后果将要发生。
    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遇到危险下意识的就会选择保命离开,而此刻,她的双腿就像是在帮她做出选择一样,一点一点的往后蹭,不愿意再往前一步。
    上官无策眸光平静,一直徜徉在脸上的勾魂笑容也在看见徐昭不安的表情后渐渐收起;安静沉默的他自是有一股安定人心的气质,这股气质来自于他的自信和强大,看着这样的他,徐昭砰砰乱跳的心口才稍稍缓和了许多。
    “徐昭!”
    徐昭还是第一次听见上官无策用如此温和的声音喊她,这个永远张扬狷狂的男人,总是用最不屑的眼尾淡淡的扫视着她,似乎他才是那高高在上的神,看着她这样的愚民在红尘中翻滚挣扎;所以,当徐昭听见他这样叫她时,惊呼是差点惊呼出声,像是看被下降头的重病患者一样看着上官无策,嘴角痉挛般的抽动了数下。
    看着徐昭抽动的嘴角,上官无策本是平静的眸子微微跳跃了一下,再看向她时,颇为无奈的伸出手,像是抚平褶皱的纸张一样拂开她嘴角的抽绪:“我答应无痕会将你平安带到他面前,自然也不会食言。”
    徐昭的眼睛亮了亮——他这是在安抚她吗?
    这个念头刚升起,徐昭就被自己狠狠地恶寒了一把,上官无策会安抚她?依他这脾气,他不给她来一脚踢到那处光亮之处就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徐昭悻悻的拨开他放在自己嘴角的手指,一瞬间眼神中的紧张和慌乱如烈风吹过,再眨眼时已消失不见,而是看向远处那似乎在召唤他们的火光,牙一咬、心一横,攥紧了拳头狠跺一声脚:“既然避无可避,那就无需再避,既然躲无可躲,那就无需再躲;如果必须穿越刀枪剑戟、危险重重才能离开这里,那我就穿给他们看;奶奶个熊的,老娘连楚烨都敢嫁,难道还会怕这该死的火光。”
    上官无策的眼睑再次跳动了一下,看向徐昭的眼神颇为奇怪——嫁给梁帝对她来说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吗?
    *
    宛城外五十里处,在旷野的官道上飞驰的人影再次
    官道上飞驰的人影再次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揉了揉从开始就不停发痒的鼻子,来人的眉心皱的更紧——究竟是有多想念他,怎么一个劲儿的念叨他?
    护卫听到动静,再次担忧的开口询问:“主子,马上就到宛城了咱们不急在这一时,还是停下来歇歇吧。”护卫一脸苦色,瞧您,都风寒了,一个劲儿的打喷嚏!
    那人冷冽的眼神看着前方一眼看不穿的夜色,道:“不用休息,这是朕的皇后在想朕呢。”
    听见这声石破天惊的回答,护卫算是彻底蔫了;陛下啊,您就别再嘴硬了,分明就是您想念皇后娘娘想的都快发疯了,怎么该口就栽到娘娘身上了呢?
    不过,早些见到娘娘也好,您在京城闯了那么大一个祸,还是让娘娘提前知道早做思想准备比较稳妥;正所谓早知道早生气,也好方便早些哄嘛。
    *
    暗道里,做好思想准备的徐昭大步迈前,大有一副英勇就义的胆魄;上官无策措出一步走在她最前面,宽衣宽袖的华丽锦服层层叠叠的在他身上铺散开,宛若花池中展开华丽花蔓的花瓣,妖娆而魅惑;真亏的他有本事将如此繁复的锦服穿的这般笔挺优雅,不带丝毫累赘之感;这个妖异而美丽的男人啊,好似天生就是为这花团锦簇而生,任何精致美好的一切摆在他面前,都会被他那张过于漂亮魅惑的脸蛋给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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