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胜武一边咆哮一边对查文斌道:“查老弟,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无炎你跟我一起进去。”
    “哎,”风起云往前一步道:“怎么你们是准备要把我排除在外嘛?”
    查文斌道:“风兄,你家大业大,又是顶梁柱,万一出点什么意外,这个罪责查某人担不起。”
    “这么看不起我?”风起云哈哈大笑道:“你我虽不是一路人,却是一条心,起云这条命虽然是挺值钱,也很珍贵,但这人生在世短短几十载,最痛快的又不过是与同心之人一并潇洒。若我真是不幸,那按照查兄道家的说法也不过命中注定罢了。”
    “我也要去!”噶桑在一旁挥舞着手中的猎枪道:“我有枪!我是草原的战士。”
    “小鬼,你就算了,我给你安排一个任务,要是我们这些人真的没有走出来,劳烦你去一趟浙西北的洪村找一个叫夏秋石的人给他带个信,就说他那几个弟兄都出国玩去了,快活的不得了。另外让他带你去一趟五里铺找查文斌的老家,左手第三间是我的屋子,床板底下有个痰盂,里面是我给他结婚时留的份子钱,你还要告诉他……”
    “行了,行了,扯的跟离别赠言似得。”查文斌扶着噶桑的肩膀道:“记住,呆得远远地,如果天亮我们还没出来你就先出去,然后告诉世人永远再也不要进这片峡谷,你活着比我们都要重要,明白了嘛?”
    噶桑摇摇头,然后他摸了一把枪上绑着的那块军绿色布条,死死的咬住了嘴唇用力地点了点头。
    胖子率先大喊了一声:“杀啊!”那一马当先的气势还颇有些将军的味道,其余人跟着也都是一拥而上,胖子率先一脚踹开那门,当头一只蝙蝠扑面而来,二话没有,五六半搂上了火,顿时打了个稀巴烂。
    这边秦无炎挥起手上的环首刀,那果真是气吞山河,只见一阵刀花把整个人都包在了一片雪亮之中,所到之处像是刮起了一股龙卷风,稍有蝙蝠靠近顿时就成了一堆碎肉。叶秋的寒月本就是至阴之物,那蝙蝠终年生活在黑暗之中,这阴阴之物相遇,比的就是谁更强盛,他灵巧似一只猎豹,轻盈的身姿和黑夜融为了一体,寒月所到之处,刀刀毙命,悄无声息,如同一个收割灵魂的死神一般让人不能接近。
    再看风起云,仗剑而行,剑气带出道道精光,若叶秋是沉默的死神,他便是象征着光明的佳公子,无论那些肮脏的血肉如何在他面前飞舞,终究是一身雪白不站点滴污秽。他是那般的潇洒,谈笑之间取其性命,到让你忘记了害怕,多了一份欣赏。
    老爷子如猛虎下山,一方枭雄的霸气,多少生死浪里的徘徊,手中两枚闪着金光的匕首一看便不是凡物。出刀快、准、狠,他的年纪已不需要再像胖子那般去搏命,动作看似简单却实用至极,一刀毙命绝不恋战,不知不觉他脚下的蝙蝠尸体已经累积到了小腿处。
    查文斌呢,拳脚功夫显然不是他所擅长的,蝙蝠似乎也发现了这个弱点,很快,它们开始集中轮番攻击这个手持长剑的年轻人。几个回合下来,查文斌就显然占据了下风,脖子上,手臂上已经有了多处抓伤,胖子见他受伤,赶忙对战着正酣的叶秋吼道:“老二,去保护查爷,他不会玩刀!”
    那边胖子子弹也打的差不多了,腰上别着的短管猎枪都已经拿出来了,一枪喷过去顿时打飞了几只,拔出匕首咬牙道:“奶奶的,爷跟你们拼了!”
    惨烈的厮杀差不多持续了十分钟,大家伙儿终于要开始顶不住了,那些蝙蝠似乎无穷无尽也不知道害怕,这屋子里地上已经血流成河,可四处盘旋着的巨大翅膀依旧在呼啸着。几个人都开始慢慢收拢了队形,从一开始的主动的进攻逐渐成了防御,胖子喘着大气靠着查文斌道:“查爷,我还有一颗光荣弹,要是顶不住了也不能让这些玩意给咬了变成僵尸。”
    “那你们跑,”查文斌呼哧着说道:“手雷留,留给我……”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悠然的笛声,那清脆的如同仙曲儿一般,原本张牙舞爪的蝙蝠们瞬间开始调转着方向,它们挥舞着巨大的翅膀成群结队的从他们头顶呼啸而过,那顿时便是刮起了一阵大风。黑色的翅膀就像一条巨大的黑龙从大殿里鱼贯而出,广场上的噶桑看得呆了,长长的黑龙绵延数十米,绕着那大殿的房顶盘旋了一圈过后在夜幕的掩饰下向着西边振翅飞去。
    等他们睁开眼的时候,除了满地的苍夷便是死一片的寂静,那些蝙蝠突然之间就全部消失了,无影无踪,只有地上的尸体还能证明刚才的惨烈。胖子环顾着四周,那脸上的神情从紧张逐渐过渡到平静,转而又哈哈大笑道:“赢了,我们赢了!”
    一旁的查文斌脸上也露出了一抹微笑,慢慢的他的身体靠着风起云开始往下瘫软,察觉到异样的风起云转身一把揽住他的腰,这时查文斌的眼神已经开始涣散了,他的嘴唇变的漆黑,他的伤口还在不停地流血。
    “查兄!查兄你怎样?”风起云使劲地摇晃着,叫喊着,而查文斌的眼神里似乎看见了一片雪白,那股光温暖着,照耀着,他似乎看见了一双手从上面伸出来对他轻轻喊道:“来吧……来吧……你累了,到我这里来休息吧……”
    查文斌慢慢的伸出手,他的身体却在继续的瘫软着,无论风起云怎样的叫喊,他始终是微笑着。
    “查兄!查兄,你醒醒!”风起云抓着查文斌,努力的不让他睡下去,当他的手摸到查文斌的腰上时,一片黏糊糊的东西顿时让他觉得不妙了。伸出手来一看,一片血红,他和叶秋赶忙把查文斌翻了个身,衣服的背面已经被血浸湿了一片,一个子弹洞大小的眼里还在不停地往外渗着血。
    随手抓起身边一只蝙蝠的尸体,风起云检查了一下那蝙蝠尾巴上弯月般的倒钩,顿时一拳砸到了地上,查文斌被刺了!
    纵使他风起云再博学多才,纵使丁胜武再见多识广,可是面对这种压根他们根本都没有听闻过的蝙蝠伤,谁都是一筹莫展,难道真的像天正道里记载的云曦子一样嘛?
    风起云抱起查文斌道:“现在蝙蝠走了,我们分头行动,几个去找九儿,几个赶紧的给他疗伤,有什么药带来的全都用上,要快要快!他已经快要不行了,我能感觉他的心跳和脉搏都在减弱。”
    事到如今,丁胜武也只能拜托风起云,由他和秦无炎去找九儿,身上一些丁家独门的药全都一股脑掏了出来。门外,查文斌的外衣已经被褪去,左侧腰部有一个小眼儿,伤口不大,可是出血却很凶,联想到那种蝙蝠是吸血的,风起云道:“估计这钩里的毒有能阻止血液凝固的某种毒素,胖子你把查文斌的蜡烛点上,一会儿我用匕首划开给他挤毒。”
    “哎呀。”胖子一把扒拉开风起云道:“等你慢慢烧刀子黄花菜都凉了,你给我让开!”
    “你要干嘛!”
    只见胖子朝着查文斌的伤口处一贴,张起嘴巴就开始吸,猛嘬一口顿时像一边吐出一团黑血,接着便是第二下。第三下的时候,胖子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嘴唇和舌头都开始发麻了,他使劲的用巴掌拍了拍脸又赶忙低下去,大约是到了第七口的时候,胖子再次抬起头来,他的整个嘴唇已经肿胀的如同香肠一般,他脑袋晃了晃还想继续,只见幽幽的前后点了两下便一头栽倒在查文斌的后背上……
    这时,叶秋一把搬开胖子交对风起云道:“他就交给你了。”
    看他那架势,风起云就猜到他要干什么了,这是打算要接胖子的班了,他看看胖子又看看叶秋竟也语无伦次了:“你……你们……”
    第一百零三章 难题!
    朋友不是一堆华丽的辞藻,而是一句热心地问候;情谊不是一个敷衍的拥抱,而是一个会心的眼神。寻遍记忆,唯有你,容得下完整的我,无论日后路怎么走,今天我们生死相随。
    在他们之间已经不需要时间的洗礼,不需要山盟海誓的誓言;只需要有共同的思绪,共同的理想,共同的存在,就会成为在对方最危难的时候的一面后盾。文斌,若是换了我,你也一定会这样,对吗?
    轻轻的拨开已经昏迷的叶秋,风起云终于还是把嘴凑了上去……
    温热的沙地,高悬的太阳,那方尖碑上的蛇形纹路犹如一条会动的巨蟒,太阳在天空中的轨迹让它有了不同的折射,无论你从哪个角度看,每一面的方尖碑都是不同的,仿佛是活着的巨蛇在互相缠绕。
    很可惜,他们四人没有看到清晨太阳苏醒的样子,这座城被叫醒的时候是那样的神圣。方尖碑上的蛇形纹路随着太阳的升起慢慢张开的它的“翅膀”,这个昔日的王朝从来就没有消失,它依旧在那矗立着,静静地等待着属于这里的王者衣冠华丽的走出大殿,接受她最虔诚的子民的顶礼膜拜。
    丁胜武耷拉着脑袋靠在石碑上,秦无炎还在大殿里搜索着,整整一夜,九儿依旧没有下落。广场上,四个年轻人尽数倒在一起,他们的脸颊浮肿,嘴唇乌黑,明显都是中了毒,从昨夜一直到现在还没有苏醒的迹象。
    看着他们,这个不可一世的枭雄无语凝咽,他早已经满鬓白发,如果可以,他多么希望躺着的那个是自己。他老了,他看惯了江湖的纷争,除了子女他从不相信任何人,生存的法则教会他什么叫做现实,他或许早已忘了这个世间还有一种东西叫作:情谊。
    这些人不就是情谊嘛?到底是自己变得无情冷漠还是根本不敢放下高高在上的权利?丁胜武高速自己,欠这些年轻人的,他一生都将还不清。
    一个声音微弱地叫道:“好刺眼……”
    丁胜武侧头一看,查文斌醒了,他用手遮着太阳,噶桑赶忙上前去挡着道:“查大哥,你总算是醒了,他们……”
    “我知道……”查文斌虚弱地点点头道:“我都知道,丁老爷子,劳烦您一件事。”
    “查兄弟,你有话慢慢说,咱们不急。”
    查文斌指着自己那个乾坤袋道:“我那袋子里有一卷银针,你给他们左脚的中指上都各扎一根放点血。”
    丁胜武赶忙翻找了起来,又问道:“那你自己呢?”
    他惨白的嘴唇慢慢动道:“我的毒都让他们吸出来了,不碍事,休息休息就好……”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这就是那种蝙蝠的厉害,它们的尾巴只要刺入身体就会立刻麻痹中毒,但是人的意识还能保持清醒,身体却会失去控制,接下来,你就会眼睁睁的看着那魔鬼一般的牙齿贴上你的喉咙,静静地听着汩汩鲜血从静脉里流出的动听的声音。这一切,从生到死,你都是能完完全全感受到的,整个过程不会有任何痛苦,慢慢地就成了一具干尸,也许再过不久你会再次获得重生,不过那就已经不再是你了,只是一具行尸走肉般的僵尸。
    在丁胜武给他们扎了针后,每个人的脚趾上顿时都喷出一股血柱,这就是天正道记载破解这种蝙蝠毒的办法,只要时间及时,少量的毒素可以通过特点穴位排出。也好在他们三人都是用嘴嘬毒,等于一个人的毒素让四个人先后分担,并且还吐掉大部分,也正是因为这样,查文斌得救了。
    没多久,那哥仨也就陆续醒来,风起云是第一个,叶秋第二,胖子则是最后,基本和他们中毒程度的深浅有关。每个人醒来后都是觉得口干舌燥,身体极度疲劳,非常乏力。这种感觉就像是被人打了过量麻醉剂一般,所以风起云苦笑道:“每个人都挨了一针,护士却被我们给活活打死了。”
    非常幸运的是,即使他们伤的如此重,可好在没有人被那种蝙蝠咬伤,即使是查文斌也是抓伤和钩子上的毒,若是被咬了,以他们现在的状况那制定唯一的选择就是光荣弹了,谁也不想看着自己变成僵尸。
    正午的时候,秦无炎一声不吭的从大殿里走出来了,让丁胜武失望的是他的身边没有九儿。
    他一出来就带着一个让人费解的发现:“很奇怪,天亮边的时候我发现昨夜那些原本亮着的油灯全部都自己熄灭了,我检查了一下,那些灯碗里除了一层厚厚的灰烬之外连半点灯油都看不到,我用手摸了一下,灯碗是冰凉的,丝毫没有燃烧的痕迹。”
    查文斌此刻已经开始恢复的七七八八,这种毒就和麻醉药类似,过了那个劲就好了,他皱着眉头问:“有这种事?”
    秦无炎接着说道:“更加蹊跷的还不光是这个,昨夜明明一屋子的蝙蝠尸首,一整夜在里面到处都充斥着那些气味,可是当我从二楼下来的时候,整个大厅里也是厚厚一层落灰,半点蝙蝠的痕迹也找不到,好像那里我们根本没有去过一样!”
    看着秦无炎那副表情,查文斌知道他不是说谎的人,真相离着自己只有一步之遥,他喘了一口气道:“进去看看。”
    丁胜武道:“你能行嘛?”
    “放心老爷子,死不了,你们呢?”他问那地上三个还躺着的,胖子的嘴唇虽然已经消了不少下去,可还是肿的,他撅着那张猪嘴道:“你都没问题,难道我们会有事?”
    大殿里,依稀有几道光柱,灰尘的身影在光柱里来回,干燥的气候让这间大殿连个蛛网都找不到,淡淡的霉味和尘土味在告诉他们,这里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来光顾了。墙壁上,干枯的油灯已经被厚厚一层灰烬包裹,查文斌翻了好久才找到一丁截烧焦的灯芯。地上有一串杂乱的脚印,那显然是秦无炎之前留下的,别说蝙蝠,现在就是连半点昨夜的记忆都在这里找不到。
    胖子嘀咕道:“邪了门了,难道是幻觉?”
    “不是幻觉,文斌背上的伤方才噶桑才给换了药,我们几个全部毒发麻醉……”说着,风起云弯下腰去使劲的拨弄了一下地上那层灰道:“你们看,这是什么东西!”
    一枚弹壳!五六半的弹壳!不过现在的它早已锈迹斑斑,满身的铜绿已经要看不出底座上刻的编号,整个已经锈蚀成了一坨!
    “我操,”胖子忍不住爆了粗口,“这他娘的是怎么回事,我敢拿毛主席保证,这绝对是五六半的弹壳,小白脸,我们在找找……”
    胖子一边用鞋子不停的地上划拉着,很快,一枚,两枚,更多的弹壳开始被找到了,当那一堆早已辨认不出形状的铜锈疙瘩被摆放在外面的台阶上时,所有人沉默了。
    丁胜武是行家,他说这样的铜锈起码也得是几百年,那还得是在有湿度的空气里。可是这里气温干燥,又是在室内,胖子昨夜射出的五六半怎么才过了几个时辰就成了这幅模样?
    第一种可能是,这些弹壳不是胖子的,可要知道,这不是匕首,不是箭头,这是五六式步枪弹的标准口径。这玩意发明出来还不到也不过二十几年,难道有人在五六半刚刚面世的时候就闯进了这里,然后站在胖子昨晚的位置横扫一通?
    而第二种可能则是不敢想象,也不能想象的,一夜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些墙壁上的弹坑是最有利的说服,难不成昨晚上他们穿越了?然后今天早上又穿越回来了?
    良久,查文斌说道:“风兄,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那这两个弟兄在状元村的遭遇嘛?我前后想了很久,好像跟我们昨晚遇到的事情非常相似。同样的是进了一个固定的空间,首先是人不对了,胖子和秋儿都消失了,然后我再进去看到的又是另外一幅场景,感觉像是做梦,可是我却拿到了那个玉环,棺材之中明明什么都没有。再接着,我出来了,就和秦大哥一样,毫发无损的回到了现在,可是之前发生的事情却都变了。”
    “秦哥,昨晚上你一直在大殿里吗?”风起云问道。
    秦无炎点头道:“在,我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找过去,里面如石老弟所言,都是一些横七竖八的棺材,这里面有很多房间,每间房里的布置基本都是一致,那些灯碗里的火什么时候熄灭的我都没发觉。”
    “问题来了,先假设昨天夜里我们真的回到了过去,那胖子留下的弹壳可以是最有说服力的证明,”风起云拿起了那枚锈蚀的弹壳道:“它留在了现场,所以它发生了变化,它锈蚀了!同样,秦哥也留在现场,他和这枚弹壳应该是属于同样的,按照这枚弹壳的蜕化速度,那秦哥现在怕是连骨头都已经腐烂了干净了才对,为什么他却能毫发无损呢?”
    第一百零四章 诡异的棺材
    风起云这个问题一出,那顿时就是无解了,如果这些弹壳来自昨晚,那么依照这样的蜕化速度,至少有很长一个时间的跨度,现代文明的产物怎么可能出现在遥远的年代一直残留到如今?
    所以,假设昨晚他们穿越了,那么因为有物证,所以这个解释是能成立的!
    可是风起云说到了秦无炎,同样的,他也是昨晚就一直逗留在现场至今的人,他今天的出现则又从某种角度完完全全的推翻了弹壳作为穿越的物证,因为他本身也就是一种物证!
    这种沉思与查文斌的遭遇何其相象?同样是一个固定空间,他、胖子、叶秋三人的遭遇完全不相同,至今到底发生了什么依旧还是一个谜一般的存在。望着对面高耸入云的方尖碑,查文斌的心中陷入了一片杂乱,到底是什么力量在左右着这一切?
    丁胜武问道:“那九儿呢?她会不会?”现在距离九儿失踪已经有一夜了,虽然那妮子脾气火暴,可却不是一个胆大的主,说到底,她不过是一个娇惯的女孩子罢了。
    风起云摇摇头,他也犯难了,这个前后重重矛盾的解读让他也无法解释了,即使是推理似乎也开始站不住脚了。他从来就不相信这个世界是可以穿越的,风起云和查文斌不同,他是一个通古博今的人物,很小的时候除了接受族中长老灌输的知识之外,他同样也接受现代文明的教育,甚至他可以说一口流利的英语。
    一个王朝的兴衰绝不能只看着过去,历史是被回忆的,而将来才是真正需要被创造的!自从洪村被毁他们被迫搬离之后,风氏的后人就牢记了这一点。
    “老爷子,一切都往好的想,秦哥不是安然无恙的走出来了嘛?别管那些弹壳了,”说着他又问秦无炎道:“秦哥每个房间都搜过了吗?”
    秦无炎道:“搜过了,没人。”
    查文斌突然想到:“那些棺材呢?”
    “棺材?你是说小姐在棺材里?”秦无炎若有所思地说道:“其中有一间房间比较特别,二楼左侧,那间房间里是唯一没有油灯的,里面只有一口悬棺。那里有一道密门,我也是快要天亮的时候才发现有两个房间之间的距离有些长,顺着那些墙壁按到了一个机关模样的石头才转了进去。”
    胖子起身一拍手道:“那还等什么啊!”
    查文斌终于见识到了那些摆放怪异的棺材了,和胖子外面石窟里发现的那种人形棺材一致,它们错落有致的被三横三竖的交叉放置着,每间房里一共有九具,基本都是保存完好。棺材的四边都有木楔封口,每排之间有一条过道。翻过窗户才能进屋,屋内没有门进出,同样的还有一道窗户在墙的另外一边。
    翻过这道窗户就是一条过道,过道上每隔几米会有一条半人高的石条,往左大约走过第七间,秦无炎在一块墙壁上反复摸索了一阵子,突然“咔”得一声,墙壁上左右挪开露出一道进门,门中一看,果然是有口悬棺挂在当空,除此之外,再无它物。
    “青铜棺?”丁胜武倒吸了一口凉气,查文斌问道:“怎么?”
    丁胜武说道:“在我们这行有个顺口溜叫作:发丘印,摸金符,护身不护鬼吹灯;青铜棺,窨子棺,八字不硬莫近前。竖葬坑,匣子坟,搬山卸岭绕着走。赤衣凶,笑面尸,鬼笑莫如听鬼哭。这种棺材我们丁家有祖训,从来不碰,而且还是一口悬棺,这棺不入土就不沾地气,莫不是这里面埋着的是个粽子?”
    查文斌也说道:“方才进来的这一路我都在观察,这里室内的布局非常有讲究,所有的房间都是坚硬的玄武石整条砌墙,你们看,这石头和石头之间怕是严得连刀片都插不进。再者,房间的布置全部都是有窗没门,还有外面那些走廊上的长条,这些设置都让我想起了同一样东西:僵尸!”
    “僵尸?”胖子赶忙的摸摸自己的牙齿,还好,好像还没变长,顿时又松了一口气。
    查文斌接着说道:“昨晚上我们遇到的那种蝙蝠根据门中记载,被咬吸血之人会中一种非常奇怪的尸毒,几乎无药可解,连我的两位先祖也是死于这种毒发。被咬过后三天,人便会成僵尸,一旦成僵身体就会僵硬,没有门,僵尸自然出不去,窗户的位置我测量了一下刚好位于腰部,小臂的宽度,只能弯腰才能爬进。外面走廊那些石头,在古书里有一个叫法叫作僵尸跳,它是一种专门用来对付僵尸出没的防御型结构,这座大殿看似四面窗户通透,我们活人可以进出自如,但若真是把僵尸关在这些房间里它们根本出不去。”
    丁老爷子也说道:“查老弟分析的很有道理,这种结构的屋子的确更加适合用来放死人,三横三竖的结构,只要其中一口出了变动,其余的都会倒地,引起的动静足以让外面的人发觉,而且这里无论是太阳还是月亮都不能直射,常年在黑暗之中,又与地气隔绝,起尸变的可能性已经做到了最小,除非它们在被装进去之前就是确定已经尸变了的!”
    查文斌道:“那些灯就是我们说的长明灯,走道是给进屋添油的人开的,所以但凡是靠近油灯的地方都有开窗户,这样外面的人根本不需要走进来,只用勺子在外面就可以添油。至于这口悬棺,我跟丁老爷子的看法类似,自古一等棺木用雪柏,次之为金丝楠,古往今来帝王将相都是如此,也是晚辈眼拙第一次亲眼见到有人用青铜做棺,如此葬法,这棺材摆放的位置又如此隐藏,晚辈真的不敢多言。”
    那青铜棺的两侧各有一根绳索状的东西吊着,噶桑说,那是牦牛的筋。在他们草原有一种古老的技艺,先杀的牦牛剥皮抽筋后,先把牛皮裁成合适的宽度裹住成条的牛劲,然后再用牛血浸泡三天三夜,取出后放在太阳下暴晒,然后反复搓揉再放进牛血里浸泡,一张一收之后,牛血混着牛皮、牛筋最后慢慢蜷缩成小拇指粗细的绳索状。这种牛筋绳异常坚固,甚至用刀子都难以割断,牧民们用这种绳索最早是做套马杆的,野马和野牛力气大,普通的绳索难以抗拒,唯独只有这种玩意才能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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