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老太太翻了个白眼,气呼呼的打断容兰的话,“那是太后娘娘和皇上赐给她的护卫,你觉得,你惹的起?”别说一个容兰,就是整个容府都惹不起!不然的话你以为老太太这段时间为什么心里痒痒的要命,却硬是没敢对容颜母女下手做点什么?
    你还真以为她是转了性子,舍不得那对母女啊。
    她是不敢惹皇家的暗卫!
    再说,后头还有一个沈博宇呢,这可都是她不能招惹的。
    “老太太您不知道,那死丫头,她拿着咱们府里的人参燕窝,得有上百年的参龄啊,她,她身为晚辈,不想着孝顺您,却胳膊肘往外拐,把那些东西都送到了陈府去,您说说,这天底下哪有这般不孝的孙女?”胡氏终究是随在老太太的身侧时间长一些,知晓老太太心头的一些底线,眼珠一转,便把容兰的话压下去,换了话题,“娘,兰姐儿也是看不惯,才上前说了两句。”
    “对对,祖母,孙女只是和三姐姐说,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不送给祖母?孙女和三姐姐说,祖母这段时间身子不好,这些补品刚好可以给您补补身子。谁知,谁知三姐姐却当场就翻了脸——”她嗫嗫的把话停下来,轻轻的,略有些为难,紧张的咬了下唇,“祖母,孙女是真心为您好的,您要相信孙女啊。”
    “是啊婆婆,她们大房,她们也忒不把您放在眼里了,儿媳,儿媳着实为您难过呢。”
    “行了行了,你们都起来吧,我心里有数。”容老太太也气,可她更多的却是想到上次容颜和她说的话,她说,要是她再敢对她们母女做什么,或是惹她不顺心,那么,这个容府也没什么存在的必要了,这话,她当时虽然是怒斥了容颜,说这侯府可是皇上所赐,又岂会由着她一个小小的黄毛丫头所决定存留与否,可内心里,她却不得不对这话顾忌两三分。
    容颜,极得皇太后的喜爱!
    又和皇家有那么一两分的关系。
    再加上,容老太太心里明白,皇上是有两分不喜她们容府的。
    万一皇上真的借着这个台阶,真的彻了容府的爵位?
    容老太太光想想这一幕都觉得要晕过去。
    安乐侯府,绝对不能毁在她的手里!
    “祖母您怎么能这样?三姐姐她就是没把您放在心上,孙女时刻为您着想,您怎么能这样偏心?”容兰着急了,也不装委屈,直接跳起来,如同往日那般扑到老太太的跟前,左右晃着她的衣袖撒娇,“祖母。祖母您赶紧去罚三姐姐,把她们母女都赶到庄子上去吧。”对,就赶到庄子上去,容兰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好。
    赶到庄子上去呀,这府里嫡女就只余她一个!
    届时,她就是安乐侯府的大小姐!
    “行了,祖母怎么做用不着你管,你和你娘闹了一响午也不累?赶紧回去歇着吧。”
    胡氏的脸皮都红了,气的。
    她们母女在这里哭诉了半天,敢情在老太太的眼里,就是闹?
    她深吸了口气,直接拦下还要出声的容兰,“媳妇听娘的话,这就带这丫头下去。”
    “去吧去吧,闹的我头疼!”
    容兰听的这话气的小脸都白了,站在容老太太的屋子外头,她猛的甩开胡氏的手,“娘,你拉我做什么?”
    明明就是那个贱丫头的错!
    是她把府里的东西送给了别人,是那个嬷嬷撞了自己,是那个死丫头让人把她吓晕。
    这些事就这么算了不成?
    “你给我闭嘴,有什么话回头再说。”胡氏狠瞪了眼容兰,暗含警告。
    二房院子。
    胡氏坐在椅子上脸色也极是不好看,“我问你,你去老太太那里为什么不先和我说一声儿?”要不是有人来和她报信儿,她都不知道这丫头竟然背着她跑到老太太跟前去告大房的状!虽然她也心疼自己的女儿,可更恼她看不清楚如今的形式,“兰儿啊,现在,咱们是斗不过大房的,她们身边的人,咱们,惹不起。”
    不得不说,胡氏说出这句话的时侯,心里是充满了涩意。
    “娘,咱们就这样算了不成?”容兰使劲跺了下脚,指着自己被一缕碎发遮住的额头,“娘您看看,这都是那个贱人干的好事!”
    她都要毁容了!
    是毁容啊。
    这让她怎么能把这口气咽下去?
    “算?兰姐儿呀,有些事情,咱们慢慢来。你放心,娘早晚会给你出这口气的。”
    容兰眼前一亮,猛点头,“女儿相信娘,女儿等着看那个小贱人倒霉!”
    容兰说这话的时侯并没有想到,她们母女所说的机会,很快就有。
    时间如流水,转眼又是半月过去。
    半月里,容颜看似在家里静静的养伤,偶尔翻下书,陪着几个丫头打络子打发时间,可实际上,她心里头却是焦灼的很。
    沈博宇,她找不到半点沈博宇的消息!
    自打那一晚半夜惊梦,容颜心底深处就提着一根线儿。
    是关于沈博宇的。
    那梦太真实了,真实的她都能闻到那一丝的血腥味儿!
    事后,她曾派人去找沈博宇,可惜无果。
    这么些天来,沈博宇竟然好似人间消失,半点线索都没有。
    容颜身边的人有不少都是跟过沈博宇的人,容颜把这些人都派了出去。
    可就是找不到人。
    半个月,容颜觉得自己的脾气越来越焦躁。
    就像是一个炮仗,一点就着。
    容颜找人的事虽然是隐秘,更何况她也并没有去刻意隐藏,自然是瞒不过有心人。
    这个消息,悄悄的传到胡氏耳中。
    胡氏一听这话当时就开心的笑了起来,找不到人吗?
    找不到人,好事!
    她对着身侧的贴身嬷嬷招了招手,“嬷嬷,你去这般这般做。”
    嬷嬷眼前一亮,可瞬间又犹豫起来,“太太,您这般做,可咱们兰姐儿的名声——”
    “这事你不用管,我心里有数。”说着这些话的胡氏,眼中全是冷意,看的身侧嬷嬷都忍不住跟着心头一颤,慢慢的垂下了头,自家主子,是真的恨大房的那对母女,恨不得把她们欲除之而后快呐。
    而与此同时。
    容颜也在屋子里和一个人说话。
    是沈博于给她的暗卫之下,龙十三。
    她看着龙十三,眉眼里带着掩不去的躁意,“你是说,一点消息都没有?”
    “回主子话,没有沈公子的线索。仿佛,仿佛自那一夜之后就人间消失……属下办事不利,请主子责罚。”
    是的,沈博宇那晚遇刺的事情被容颜的人查了出来。
    她还特意寻了借口去那块地方探看过。
    某颗树上有块拳头大小的暗褐色血迹,是干涸的人血。
    还有一些地方一看便是被人为的遮掩过。
    看的容颜是越发的胆颤心惊——她担心沈博宇!
    龙十三小心的抬头,瞟到自家主子绝艳倾城的眉眼上染就的那一分忧色,不禁心头一跳,他猛的移开眼,用力的握了下拳,声音平静的开口道,“主子您放心吧,属下觉得沈公子绝不会有事的。”顿了下,他又翁声加上一句,“单为了主子您的这片心,沈公子也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她的心吗?
    她对沈博宇,到底是什么心思?
    容颜闭了下眼,再睁开,她恢复一片清明,“你们再去查,看看那晚到底是谁的人。”沈博宇身为亲王之子,又素来是个不怎么管事的,上头万事有平西王这个亲爹撑着呢,怎么会有人这般的恨他,想要他死,欲除之而后快?
    她看向龙十三,“我可以允许你动用以前的手段。”
    这话说完,龙十三眼底闪过一抹幽芒,快的差一点容颜都给看漏了去。
    “对了,我让你另外查的事情如何,可有眉目?”
    “这是属下昨天才查出来的一些事情,都记在这账册里,主子请过目。”
    容颜接过去只略略扫了两眼便笑了起来,“挺有效率的嘛,沈博宇怎么舍得把你们送给我?”略有好转的心情因为无意间提到这个名字而再次沉下来,容颜也没了开口的心思,只看向龙十三道,“你帮我尽量去查一下,有什么线索和我说。”话头在这里停了下,她又轻轻加了一句,“不管怎样,你们自己小心,若是,实在不可为,就停下来。”
    龙十三眼皮飞快的撩了下,又沉下,“属下遵命。”
    打发了龙十三,容颜独自一人坐在椅子上胡思乱想着,山茶脚步放轻的走进来,手里捧了盏茶,“小姐,您喝茶。”
    “山茶?你不是今个儿歇着吗,怎么又过来?”
    “奴婢回房也没什么事儿,就想着过来服侍小姐。”山茶爽朗一笑,亲自服侍着容颜用茶,“刚才玉竹说,后天是二太太的生辰,老太太觉得府里气氛一直低落,所以想着籍这事好好的操办一回呢,为了这个,老太太甚至给二太太放了三天的假,便是生辰宴都让三太太和四太太来共同操办呢,老太太待二太太真好。”
    容颜笑了笑,“一个生辰宴就是真好呀,那你的好也忒没啥含金量了。”
    这些都是表面上的,是做给人看的。
    也只有胡氏这般的人才能觉得老太太是真的对她好。
    不对,或者现在的胡氏,在经过几次三番被老太太冷落之后,私心里也对老太太有了埋怨?
    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是对的。
    她笑笑把这个念头给抛开,胡氏怎样,和她有什么关系?
    一夜无话,转眼便是一天过去。
    翌日。
    早饭用罢,容颜便起身去了宛仪郡主的回春院。
    宛仪郡主正在和张嬷嬷说话,看到她进来笑着招招手,“颜儿过来了?可用了早饭?娘这里有你爱吃的冰糖芝麻糊糊,我让丫头再去给你端一碗去。”宛仪郡主对容颜是全心全意,恨不得把所有好东西都捧到容颜跟前儿,“今个儿怎的只穿了这么件衣裳?娘前些天让人帮你做的衣裳刚好送过来,一会你挑一件穿。”
    虽然说宛仪郡主眼里自家女儿才是天下最好的。
    可这并不妨碍宛仪郡主打扮自家闺女,扭头吩咐张嬷嬷,“把我前些天订的那道珊瑚珠的首饰拿过来,给小姐换上。”
    容颜在一侧听的头皮发毛,“娘,您还是别了,真的穿成那样,会把女儿脖子给累断的。”
    “又混说。”轻轻的拍了拍容颜的手,宛仪郡主看着自家女儿是越看越觉得欢喜,这个女儿呀,真真是哪里都好!她笑着睇了眼容颜,眼底尽是宠溺,“一会是你二婶的生辰,可有备礼物?若是没有,娘亲这里帮你选一样——”
    让宛仪郡主选,她哪怕再不喜胡氏,可碍于面子肯定会选个好的。
    容颜才不想让那个女人沾便宜呢,她咪眼笑,“娘放心吧,女儿早就备好了的。”
    听她这么说,宛仪便也把心思抛开,又和容颜说起了闲话,不知说到了什么,她顿了下看向容颜,“昨个儿你爹爹过来我这里了,他和我说,沈家的世子好像是出事了,颜儿你,没事吧?”说罢这话,宛仪郡主小心冀冀的盯着容颜,生怕错过她眼底半点的神色。
    女儿当真喜欢那位沈家世子吗?
    若是这样,那如今沈世子出事,女儿岂不是要担心难过?
    “颜儿你别担心,沈世子他是皇上的侄子,总不会出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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