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看那些女人就不存在了?”大长公主道,“你要是我女儿有本事就回去收拾了那些狐狸,在甘泉宫住着算怎么回事,知道的是天子由着你跋扈使性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个皇后形同虚设了。”
    陈娇歪歪头叹了口气说:“母亲,不是我没法子收拾她们,我是好相与的人吗,只不过现在天子对诸侯世家都存着戒心,荀丽的死表明天子迟早要找出一两个诸侯开刀。父亲也知道,虽然天子待咱们家不同寻常,可是陈家旁系亲属在朝良多,咱们一门二侯,有您这一位举足轻重的太主还迎娶了天子的亲姐姐,我又是皇后,君爱再长大一些肯定也会封侯,太皇太后在上咱们家这么炙手可热位高权重,本来就树大招风。我的脾气你们也知道,回到宫里肯定不会容忍那些女人兴风作浪,若是霸道起来难免会引起天子的反感和猜忌。到时候就算他不是真厌恶我跋扈也是真忌惮咱们家,只会跟我更疏远了。”
    大长公主啧了一声刚要反驳陈娇,堂邑侯就用手轻轻拍了拍大长公主的手,缓声对陈娇道:“阿娇,你说的不错,不过这些事不需要你担心,你回宫之后若有人不服你只管处置,日子怎么舒心就怎么过,天子绝不会对你有半分疏远。”
    “恩?”陈娇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诧异的问,“父亲,为什么?”
    “因为我和你母亲要扶灵回封地,并且决定在堂邑封地守孝至少一年。”堂邑侯平静的说,“只要我和你母亲一走,陈家作为外戚对天子的威胁就可以顷刻化解,他只会更珍惜你。”
    “你们要走!”陈娇大吃一惊,拉住大长公主的手急道,“那怎么行,不能为了我让阿爹阿娘离开长安啊!”
    “好阿娇,不是只为了你。”陈娇只要撒一点娇大长公主就软了,拉她到身边放柔了声音道,“你父亲自有分寸。”
    陈娇现在心中全是疑问,目光中不由就露出不解,用求助的小眼神看向堂邑侯。
    堂邑侯看着眼前长大的女儿用这个眼神看着自己就想起了陈娇小时候,不禁微微一笑道:“阿娇,从现今的形势来看,天子对外戚已经积怨已深,早晚会对外戚动手,当然你母亲对他有拥立之功他还不至于动我们陈家,但现在外戚嚣张而我们若此时以守孝为名离开长安回到封地也是很大程度上用行动表明对天子的实际支持,那推恩令就是天子的心病,不如就暂时随了他的愿,免去几年后他对陈家的猜忌。现在走是天子感激我们,若是等到他对外戚下手时再走,恐怕就不那么风光从容了。”
    陈娇听了堂邑侯这番话不由连连点头:“父亲说得有理,可是封地遥远……”
    “正好去静养,这长安你来我往,反倒扰心。”堂邑侯一笑。
    大长公主接着说:“所以你现在回去我们才放心,不然我们一走你又住在甘泉宫,外面真传出什么难听的话来才对你不利。况且太皇太后年纪大了,很多小事管起来都没了心力,我们不在长安,你似乎就失了最有利的后盾,如此一来凭彻儿对你的感情和歉疚,你就是把未央宫反过来他也只会护着宠着你。”
    道理确实是这样,只是陈娇还是有些舍不得,不过转念一想远离朝堂博弈或许对父亲的身体更好些,也就只好同意了。
    第二日凤撵又来了,而且是天子亲自前来接她回去。
    “方才朕去见姑母和姑丈,收到了姑丈的守孝陈情。姑母说你为了让他们放心答应跟朕回宫了。”彻在陈娇身后跪坐下来轻轻抱住她道,“阿娇,朕知道一提回宫你就很抵触,你为什么不想回去朕也明白,朕发誓朕真的心里只有你一个,朕以后一定会对你很好很好,绝对不让你受一点委屈,真的。”
    陈娇叹了口气道:“外祖太皇太后年事已高,我父母离京之国远在他处,兄弟亲故又只是你的臣子,若你将来待我不好我也没有办法,只能用我自己的方式处理不让我顺心如意的事,到时候发起火来你就知道厉害了。”
    刘彻轻笑道:“随便你如何发火,要打要罚朕都认了就是,只有一样别气坏了你的身子,等你回了宫朕就只跟你在一起,我们很快就会有孩子的,朕要好好养着阿娇的身体,给朕生个小彻儿小阿娇出来。”
    陈娇道:“你不要高兴的太早,要我回去你需答应我一件事。”
    “好。”
    “我处理后宫之事你不许插手为别的女人讲情,你……”
    “嘘”刘彻将下颌贴在陈娇的颈窝道,“不用说出具体的事来,朕所有的事都答应你,你爱怎样就怎样,朕都听你的。”
    建元四年三月,皇后避岁结束重回汉宫居于椒房殿。几日后堂邑侯与荣尊太主请辞长安回封地守孝,天子准奏赏赐千金并赐堂邑侯世子陈季须领未央詹事之职。
    同月上大夫韩嫣赠金数百与建章宫监侍中卫青,向其赔不敬之礼,卫青辞谢不过收下礼金却全数赠与随天子出猎的御林卫队将士。天子得知两人之举大喜,再赐绢绸各百匹与韩嫣卫青二人。
    ☆、第201章 整顿后宫
    陈娇坐在椒房殿只属于她的主位上,看着殿内久违的陈设感慨一笑,对大寒道:“出去了那么久,回来住了这十几日还觉得不习惯呢。”
    大寒一面为陈娇布膳一面笑道:“陛下让人整修椒房殿的时候特意嘱咐奴婢,一定把屋里的陈设原模原样的记下来,不然娘娘回来该不习惯了。现如今这纱帐都是按照原来的样子特意让淮南国进贡过来的,娘娘反倒还是觉得不习惯。”
    陈娇恍然道:“原来这帐子换了新的,你不说我都不知道,费那些麻烦事。”
    “是陛下吩咐的,奴婢只能照做。”大寒将肉糜轻轻放在陈娇面前道,“娘娘,今早陛下起身时特意让奴婢问问您,堂邑侯府的老夫人过世了,咱们这一屋子艳色要不要换掉?”
    宫中历来忌讳丧事,若不是国丧平日绝对不允许妃嫔宫人因为自己家中的白事在宫中服丧。刘彻若不是在意陈娇的心情,绝不会为她考虑到更换椒房殿陈设这种小事。
    “确实太过鲜艳了,应该换颜色浅一点的纱帐陈设。”趁陈娇看着满屋铺天盖地的红色叹了口气道:“不过太皇太后年纪也大了,忌讳这些,你只命人给我裁几套素淡的衣服平时在殿里穿着算是我对府里太夫人的孝心,至于其它的陈设,你就把这红色换做浅一点的暖色吧,春日本也应当用些清丽暖和的色调。”
    大寒一一应承下来,又问陈娇什么时候接见后宫妃嫔的朝觐,陈娇只说家中有丧事,祖母的一月孝期不过连太皇太后和太后那里她都不便去请安更别提让后宫那些妃嫔上门了。她把这事推到了十天之后。
    第二天大寒按陈娇的吩咐去织室殿选择淡黄的纱帐,将椒房殿全新的红色帐子都换了下来,这本不是大事可偏偏就出了披露。
    “皇后娘娘。”长信殿的掌事仓雨在陈娇面前行了一个大礼恭敬的说,“奴婢奉太后娘娘的旨意来探望娘娘。”
    她回宫的第二日太皇太后和薄太后的赏赐就已经送过了,今日薄太后又命仓雨前来必定有事,绝不仅仅只是来探望她那么简单。
    陈娇跟下人说话不喜欢拐弯抹角浪费时间,她以手支额靠在软枕上直接问仓雨道:“仓雨姑姑请起,太后娘娘的心意我心领了,就是不知道太后娘娘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事?”
    “事情,倒是有一件小事。”仓雨抬起头走又看看立在两旁的侍女。
    陈娇不耐的挥退侍女道:“姑姑有话快说,吞吞吐吐反倒让人着急。”
    仓雨见周围没有他人才膝行几步近前对陈娇道:“娘娘,这几日宫人都知道织室殿为您赶做了新的纱帐围帘,娘娘殿中也已经换了浅色的帐子,这事儿本也寻常,可有些人知道娘娘家里出了白事难免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太后娘娘说太皇太后年事已高,万一有些混话传到长乐宫恐怕她老人家不喜欢,所以太后私下让奴婢告知娘娘,娘娘年轻,这房中的陈设还是鲜亮点好。”
    “哦?宫人都知道织室殿为我赶制新帐幔?”陈娇笑了一声,起身扬眉道:“什么时候宫里人都那么闲了,关注起椒房殿的陈设了!姑姑直说吧,是不是有人到太后娘娘面前嚼本宫的舌根了。”
    仓雨连忙陪笑道:“娘娘,宫中人多口杂,太后也是听了一些玩话,她心里惦记着您,怕陛下和太皇太后误会了娘娘就不好了。”
    陈娇哼笑一声道:“本宫出宫两年,这未央宫后宫就没有一个掌事的吗?看来这未央宫真该好好整顿整顿了。”
    她说完就让大寒给仓雨赐赏,对她道:“姑姑回去代我好生感谢母后,她是为我好,我心里知道。”
    仓雨退下后陈娇将小寒招进来道:“给我好好查查,这几日掖庭十四殿还有谁在织室殿做过东西。”
    小寒打听事情毫不费力,去了一个时辰便回来并告道因为春日一到各宫都有新的衣裳陈设让织室殿代劳,就掖庭来说织室殿就接了窦夫人、尹良娣、王美人和王良娣姐妹。
    陈娇听罢唇角一勾,似笑非笑的对大寒道:“吩咐下去,明日一早让有了封号的各宫妃嫔到椒房殿来朝觐。”
    第二日一早椒房殿正殿外的御阶下一群盛装的美人早早就奉旨前来朝觐。
    “姐姐,你说皇后娘娘长什么样子啊?”王娇儿闪着两只又大又漂亮的眼睛问身旁的姐姐美人王凤儿。
    王娇儿在这一群丽人中年纪最小,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却梳着最精致漂亮的发型。她一身浅粉色的织锦交领宫装,前发梳成两髻,髻发周围插着两圈指甲大小的红色绢花;后面的黑发结成一束,其中几缕攒成细辫夹杂期间,在发尾处用红色的丝绦扎住,璎珞流苏垂下来格外漂亮。
    “一会你进去了不就知道了么。”王凤儿对妹妹疼爱的笑说,“一会进去了你可不要乱说话,听到没。”
    王娇儿眨眨眼睛,那一双半月一样的大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天生就带着让人喜欢的笑意。
    王凤儿叮嘱过妹妹一侧身便看到了浅紫色水缎交领长衣的薄玉,微笑上前欠身道:“薄姐姐。”
    薄玉的穿着与往日相仿,长发结成一束,梳的一丝不苟,耳着一对珍珠坠,紫缎衣上左右各挂玉佩香囊一只,装束简不失大方。
    “妹妹。”薄玉欠身回礼,声音略小,语调却十分婉转温和。
    两人刚寒暄了两句就看到远处一行人簇拥着一个衣着艳红首饰华丽的美人走了过来,正是半年前被封为夫人的窦曼文。
    薄玉旁边心直口快的尹良娣看着远处的窦曼文就翻了个白眼不屑道:“正主都回来了,她还张扬的什么劲啊,做了一年协理宫事的夫人还真把自己当皇后第二了。”
    薄玉带着几分责备的拉了尹良娣一下压低声音道:“菱悦,不要再背后议论窦夫人。”
    尹良娣小声不服道:“我就是看不惯她得势翘尾巴那样。原先荀丽专宠的时候她还是柔柔弱弱知书达理的样子,跟谁都推心置腹,呵,自从荀丽一死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打听来了陛下的喜好,每天都是浓妆艳抹穿什么都挑大红色,睡了几回龙榻就跟变了个人似的,骄矜高傲那样儿,走路鼻孔都要对着天了。当我们不知道呢,不就是模仿皇后的样子么,现在皇后回了宫看她还嚣张到几时。”
    “菱悦,噤声!”薄玉使劲向尹良娣使了个眼色,用力的拉住她的手,“她是她你是你,椒房殿前别惹祸上身。”
    尹良娣嘴巴刻薄,却十分敬佩万事恭谨有礼不骄不躁的薄玉,她斜了窦曼文一眼咕哝道:“薄姐姐也是有太后扶持的人,何必这样忍让她,以后日子长着呢。她之前在背后黑我,害我受罚,看我以后抓着她的把柄让她也尝尝被皇后掌嘴的滋味。”
    此时窦曼文已经走到了她们面前,王氏姐妹连忙上前行礼,薄玉拉着不太情愿的尹良娣也行了一礼,只是尹良娣早就跟窦曼文撕破了脸,行礼也十分潦草。
    窦曼文眼皮一挑看着尹良娣风凉的说:“尹良娣你的宫规也不知是谁教的,用这样潦草的规矩觐见皇后娘娘,你不怕掌嘴吗?”
    窦曼文之前因为一点小事设计尹良娣,让刘彻做主在人前掌尹良娣的嘴十下,从此以后两人势同水火,窦曼文有窦家撑腰,尹良娣也有圣宠,她们俩早就谁都看不惯谁了。
    “窦夫人管好自己便是。”尹良娣说完故意夸张的上下打量了窦曼文一圈啧啧笑道,“哟,窦夫人你这身衣裳穿的真喜庆,虽然按月例今日陛下朝会后要去你殿里可你也别光顾着陛下喜欢啊,现在全长安城都知道堂邑侯府刚办完太夫人的丧事,你今天就穿成这样来见皇后,不怕给娘娘添堵啊?”
    窦曼文吃了一憋正要回嘴,便有侍女从椒房殿出来请她们入殿。
    “呵,这下可好,有些人现在就是想回去换衣服都来不及了,呵呵。”尹良娣掩唇故意笑了两声,眉眼一番,带着侍女率先走向了正殿。
    “你——”
    窦曼文哼了一声十分气恼,皇后回宫之前尹良娣虽然恨她却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嘲讽她,毕竟那时她是实际上的后宫控制者。
    “夫人,夫人别生气,咱们快进去吧,不敢让皇后娘娘等啊。”窦曼文身边的郑、宋两位良人劝道。
    郑、宋二人本是清凉殿侍女出身,被刘彻宠幸一次之后得到天大的赏赐封为良人。可是她们既没有王氏姐妹那样过人的美貌又没有薄玉窦曼文那样的家世,更没有荀丽那样的盛宠,她们只能小心翼翼的做他人的附庸,之前荀丽得宠她们就跟着荀丽,后来窦曼文得势她们就跟着窦曼文,现在皇后回来了她们更好好伺候皇后,唯有如此才能在这后宫保住卑微的一席之地。
    窦曼文见郑、宋良人都对皇后的传召趋之若鹜甚至想先她一步进入椒房殿,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她这个被人尊敬奉承的“后宫之主”当久了还真有点飘,现在皇后刚一回来尹菱悦就这么嚣张,那些往日捧着她的人还会一如既往的对她毕恭毕敬吗?
    这几日窦曼文只要想到这里就有些心虚,更有些心慌了。
    “妾身拜见皇后娘娘。”
    陈娇身穿一件颜色素淡的芙蕖刺绣拖摆曲裾端正的坐在主位上,看着阶下伏地叩首的数位嫔妃面色淡淡的说了一句“起身,抬起头来说话。”
    “谢娘娘。”
    众位美人都面带微笑的抬起头看向主位上这位从未谋面的大汉皇后,心中各有想法。
    陈娇扫了一圈目光最先定格在还有些稚嫩的王娇儿脸上,借着又看了一眼她旁边的王凤儿,开口道:“你们是中大夫王信送入宫中的王氏姐妹。”
    “喏,妾身王凤儿,这是妹妹王娇儿。”王凤儿
    “娇儿?凤儿?”陈娇眉梢一挑嗤笑一声道,“你们这名字是谁取的?”
    “回禀娘娘,妾身的名字是王大人所赐,小妹原名叫做凰儿,是有一日陛下醉酒唤妹妹娇儿,妹妹说陛下叫错了名,陛下只说娇字好,所以妹妹才斗胆不避娘娘的名讳,往后就被赐叫娇儿了。”
    王凤儿说完王娇儿立刻道:“娘娘,妾身和姐姐在闺中就听说过陛下与娘娘金屋藏娇的佳话,想来那日必定是陛下醉酒想起了娘娘,才赐了妾身这个名字。”
    陈娇听完姐妹两人的话忽然笑了一声,看了她们片刻才说:“凤儿,凰儿,恩,王信中大夫的心,可够大的,恩?”
    听皇后这语气王氏姐妹就觉得如芒在背,尤其是王凤儿,全身都有些发凉,连忙告罪道:“妾身知罪,娘娘宽恕。”
    “行了,也不是你们的过失。”不耐烦的摆摆手,“本宫名讳在前,‘娇’字在这宫中任何人都不可再用。你们做不成凤凰,所以这名字也不能用了,至于叫什么,杜鹃黄鹂百灵翠微,这世上的鸟多了,随你们去。”
    “喏,妾身明白。”
    陈娇一上来就改了王氏姐妹的名字,其他嫔妃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忽然觉得这美艳冷傲的皇后有些让人畏惧。
    “本宫今日叫你们来一事见见你们,而来也是要跟你们说一声,本宫不再宫中时,太后定了月例值表,你们每人都有固定侍寝的一日。这一条是太后为了给皇家开枝散叶提出的办法,从前还好,只是一年过去现在陛下厌了这种规矩,所以从今日起,本宫废除月例值表。”
    ☆、第202章 牢狱之灾
    从椒房殿出来后,王娇儿看着其他匆匆回宫噤若寒蝉的妃嫔小声对姐姐王凤儿道:“姐姐,皇后娘娘好威严冷傲啊,她说要给我改名的时候,吓得我心都快跳出来了。”
    王凤儿脸色不算好看,低声道:“皇后是尊荣太主和堂邑侯的独出嫡女,天家血脉贵不可言,岂有我等不敬不怕的道理。咱们回去把名字改了就是,就用之前闺中名字,你还叫花雨,我还叫昭暄。”
    “恩。”花雨连忙点头,又左右看看道:“姐姐,既然你也怕皇后娘娘干嘛还把椒房殿换陈设的事透露给窦曼文,提醒她到太皇娘娘面前去偷偷告状啊?”
    “嘘!”花雨的话音还没落昭暄就捂住了她的嘴,瞪着眼睛把声音压得更低,“胡说什么!这都是王大人的意思,你我都是王家的棋子,乱说话会给整个家族带来灭顶之灾,以后这种事知道是上面的意思就好,不准再问!”
    花雨被她训得连忙称是,抿着唇道:“我知道了,以后再也不问了,王大人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一定要想办法让上夫人从渐台出来。”
    昭暄松了口气,拉着妹妹快步离开了花园复道。
    有被人构陷的巫蛊之祸在前陈娇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别人在背后算计她,当年刘彻有意要以此为理由废她后位所以她连澄清自己的机会都没有,重活一世她一定要让所有对她不怀好意的人自食其果付出代价。
    陈娇没必要知道那个去告她状的人是谁,通过这件事她已经明白,宫里总有那么几个上蹿下跳不知斤两的女人仗着各种各样的优势对她这个离宫两年的皇后心存不敬阳奉阴违,敢在背地里给她使绊子,她就要给她们所有人来一招釜底抽薪,没有了恩宠,看她们还有什么资本挑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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