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花雨紧闭的双眼忽然睫毛极轻的颤了一颤不过她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王昭暄,王花雨,槐里王氏,你猜,王信要是知道他在王氏族女中千挑万选选出的你们姐妹都是巫蛊高手她会不会悔的肠子都青了?”陈娇红唇微翘,看着王花雨露出极淡的笑容,“你们姐妹入宫前跟随家中收留的游方巫祝学习过四年巫蛊之术,却从来没有跟王信提过。”
    陈娇早就疑心王花雨对巫蛊之术有所了解,因为前世,就是她曾告诉陈娇巫蛊可以挽回男子的心意,陈娇才找到楚服让她施法刻偶,想要挽回离他而去的刘彻。若不是因为对王花雨心存疑虑她也不会将楚服这颗棋子放在苣若殿,而且在刘据被害之后她就命隐月去槐里王氏宗族秘密调查姐妹二人的家事,果然查出了端倪。
    “你姐姐的巫术学的比你好,可惜她的心没有你狠,所以她注定赢不了你。”陈娇继续道,“听我说这些,你心里一定不平静,却还要保持着无法醒来的状态,没关系,本宫知道你想问什么,本宫满足你,把所有的一切都说一遍给你听,让你也不留遗憾,知道本宫没有冤枉你。”
    “其实你怨恨我的骄纵独宠想咒本宫早死,本宫可以理解,虽然罪无可恕但你只不过做了一件所有掖庭女人都想做却不敢做的事,实在让人震惊的是,你连一个不满两周岁的孩子都惦记。”陈娇说着的杏眸露出鄙夷和愤怒,“王花雨,你真是应该下地狱。”
    床榻上的王花雨还是一动不动,陈娇冷哼一声放缓了语气慢慢道:“平日里,王花雨王美人是宫中最年轻活泼最少不更事的妃嫔,你的天真,开朗,年少让很多人都对你失去了防范,其中也包括薄玉,所以你在多次探看皇长子的时候终于找到了隐藏巫蛊的机会,四月二十六本宫生辰,皇长子巫蛊发作死于非命。”
    “你想知道本宫是怎么怀疑到你的吗?其实也不难。椒房殿戒备森严宫人规矩肃整,想在椒房殿防线巫蛊十分困难,除非有一个办法让大批人进入椒房殿你才能够趁乱获得放下巫蛊的机会,而本宫无子,你劝本宫让巫祝在椒房殿大起法事就是机会,当时花园中遍插经幡,利用这个机会你就讲装有巫蛊的盒子埋了进去。”
    王花雨没有表情的脸上忽然出现了很细微的抽动。
    陈娇唇角一勾继续道:“至于你的姐姐,楚服已经把那日她暗中看到的事全部告知了我。你姐姐是你亲手杀的,因为她看到了你的蛊母——你不但做蛊娃诅咒本宫和皇长子,你甚至诅咒你的姐姐和你们王家的靠山上夫人王娡,仅仅只是因为她扶植你的姐姐争宠而没有帮你。王昭暄劝你放手,你不肯,她要把这件事告诉王信你拉不住,所以,你就毫不犹豫的杀了她。亲姐妹尚且如此,王花雨,你还有什么事做不出呢?”
    陈娇说完出了口气在小寒的搀扶下缓缓起身,走近王花雨低头仔细端详着她的脸,“天子大举搜宫,为了不让你的蛊母被搜查出来你自己佯装中蛊,并让楚服轻易找到了枕下的蛊人,这样一来你就从施蛊人变成了受害者,谁还会搜查你的寝殿呢?”
    最后陈娇俯下身在王花雨的耳边轻声道:“这个时候你应该清楚了,你的蛊母本宫已经让楚服找到了。”
    陈娇的这句话话音放落,王花雨的眼睛就突然睁开,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和愤恨直直的瞪向陈娇。
    陈娇对王花雨怨毒的目光毫不闪躲,相反她用平和的目光看着王花雨,优雅一笑道:“你不必装了,想说话就说吧,本宫洗耳恭听。”
    既然证据都被发现王花雨也没有必要再装,但当她真的张开了嘴准备说话时才惊恐的发现她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她的喉间任何声音都发不出来!
    王花雨慌了,她想立刻起身拉住陈娇问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她更惊恐的是她甚至连一根指都已无法动弹。她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看着自己年轻又曾充满活力的身体,动不了动不了!她的身体此时就像一具死气沉沉的尸体!
    陈娇的笑容依旧很平和很淡然,她看着王花雨脸上变换的表情开口道:“不用挣扎了,你既然‘中了巫蛊’就不用再说话也不用再动了。今日不用,以后也不用。本宫会让小寒每日送一碗汤药,从此以后,你就好好的养着吧。你放心,你的罪状没有人会知道,本宫会让一个比你更狠毒的人承担这一切,至于你,你就安安静静的躺在这里,用你的一辈子为你所做下的罪孽好好忏悔吧。”
    死亡固然恐怖,可是这个世界上永远有比死亡更恐怖的事。试想还有什么比一个花季少女就此瘫痪在床失去一切更令她绝望和痛苦的呢?只是,王花雨的绝望是她咎由自取,她害了无辜的幼子,害了自己的至亲,还对陈娇图谋不轨,如果这种人还得不到应有的报应那么还有什么公平法度可言。
    王花雨盯着陈娇的眼神越发狠毒,那种饱含强烈恨意的目光恍若一双利爪似乎想要立刻卡住陈娇颀长的脖颈携取她的生命,划开她的胸膛。
    “如果你恨我,就尽情的恨吧,恨我的人太多,不在乎多你一个。”陈娇扬起下颌以一个高傲又强势的姿态俯视着王花雨,“王花雨你不必再挣扎了,你记住,这就是你罪大恶极的报应,而本宫就是给你报应的神。”
    陈娇回到宣室殿时刘彻已经睡着了,他大病初愈精神还没有完全恢复。为了不打扰刘彻休息,陈娇在燕寝看了他一会就走了出来,看着宣室殿燕寝外摞满的竹简生出几许好奇,不由走了过去。
    因为刘彻下旨让陈娇暂且搬入宣室殿居住,因此宣室殿宫人对皇后所到之处皆不阻拦。陈娇走到主位左边随手翻了翻长案上数量庞大的竹简问身旁伺候的宦官道:“这是奏章吗?”
    “禀娘娘,是,这是昨日的奏章。”宦官低着头小声答道。
    陈娇点点头又指着对面的一架竹简道:“那这些是什么,陛下往日看的书吗?”
    “禀娘娘,这些也是昨日的奏章。”
    “这么多?”陈娇有些惊讶,“这两架也都是?!”
    “是。”宦官答道,“陛下方才才让小人们从大殿搬过来,陛下说过午之后就要处理。”
    陈娇前几日在宣室殿前殿见到过刘彻批改的打量奏章,可是她没有想到每日的奏章数量竟然这么多,天下之大他本没有必要事事躬亲,但为了尽量掌握朝局进行改革他现在必须更加努力。
    然而他还在生病,在这个时候还这么拼命的批改朝事奏章这已经不是努力的问题,这是在透支他的生命!
    宦官见陈娇的脸色不太好看,连忙解释道:“娘娘,其实这不算多了,陛下往日批阅的奏章,光是搬都要累坏几个内侍呢。”
    “有这么多?”陈娇蹙起眉心脱口而出。她做了刘彻两世的妻子,却从来都不知道刘彻每日有这么多的事要做,难怪他整个白天都很少来椒房殿。
    陈娇记得前世时,随着刘彻年龄的增大他来椒房殿的时间越来越少,那时她还以为刘彻经常去掖庭和宫外花天酒地,每每晚间来到椒房殿的时候她都要冷言冷语的奚落他一番,又是刘彻火大跟她拌两句嘴他们就会大吵大闹,直到他愤然离开。
    想来那时的他或许也有寻欢作乐的时候,但更多的时间大概都是在这些成对的竹简奏章中消耗殆尽,也许那时他出现在椒房殿的时候真的很累,也许那时疲惫的他想到的第一个倾诉者就是她,可是……
    前世,刘彻是对不起陈娇,可是她也没有真的理解过他。
    陈娇忽然心里就很乱,有一点愧疚又有一点心酸。
    内侍看看小几上的更漏,轻声问:“娘娘,快到午膳了,您看要不要请陛下用点清淡的羹汤?”
    陈娇闪神,想了想道:“算了,让陛下再睡一会,等他醒了我在安排。”
    陈娇刚吩咐完就见门外一名宦官小跑进来禀道:“禀皇后娘娘,太后娘娘和薄夫人来了,腰间陛下。”
    “见陛下?”陈娇冷淡说,“陛下还在休息,谁都不见。”
    “阿娇,你的权力真是越来越大了,天子见什么人现在也要你说的算了吗?!”
    陈娇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薄太后的声音,紧接着两队侍女宦官便簇拥着面色不善的薄太后和盛装的薄玉走了进来。
    ☆、第231章 诬陷陈娇
    “母后,陛下在休息。”陈娇面色不变,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说的铿锵有力。
    薄太后今日来的气势汹汹,即使她什么都不说陈娇也知道她的来意,更何况她一进来就一反常态的向陈娇发难,不用想都知道她此来定要掀起风浪。
    薄太后冷笑一声“是吗?是天子不能见哀家还是你不想他见哀家?”
    “母后,陛下高热今早才退,请您体谅陛下,有什么事过了今日再说。”陈娇不会怕她,但是陈娇也绝不想在刘彻身染沉珂的时候跟她争执,更何况还是在刘彻的寝殿外。
    “有些事哪怕耽搁一个时辰恐怕都不行,哀家想若是天子知道也不会想耽搁片刻。”薄太后少有的收起了她老好人一样的温和,此刻威势尽显昂然的走进来,看着陈娇挑起细眉满含深意的高声道,“天子已经被某些人蒙蔽太久了!”
    薄太后的刚生引起了陈娇强烈的反感,她蹙眉冷冷回绝道:“既然太后一分面子也不给本宫,也别怪本宫难为太后。来人,陛下大病初愈,不便见客,你们请太后立即回去!”
    宣室殿的宫人自然是不敢对太后怎么样,可是跟随陈娇的椒房殿宫人却半点迟疑都没有,显星先行一步来到薄太后面前面无表情的一拱手道:“太后娘娘,请。”
    “哀家看你们谁敢!”薄太后怒目喝道,“哀家是大汉太后,看你们谁敢动手!”
    薄太后带来的宫人也纷纷上前拦在显星和太后面前。
    陈娇站姿雍容,高傲的看着眼前的宫人,不耐烦的命令道:“显星,把这些碍事的宫人都给本宫丢出去。”
    “喏。”
    显星对太后或许还有三分礼数,可对那些下人就没什么估计了,一个眼神过去,另外三个椒房殿女护卫一起动手三两下就把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宦官宫娥扔了出去。
    “你们,你们竟敢动哀家的人!羽林,羽林何在?!”眼见着自己的人被显星一个个扔了出去薄太后又急又气,那副盛气凌人的气势也维持不住了,大声呼喊着羽林军。
    然而宣室殿乃是天子寝殿,没有天子御旨谁人敢执刀剑入内,门外一排排的执戟羽林军尽管都向大殿投来了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自己值守的地方。
    “羽林军呢,禁卫呢,执戟郎何在!都要造反吗?!”薄太后急了,却也慌了,这里毕竟是未央宫,是天子与皇后的宫室,而她当年做皇后的时候就没有在这里树立起什么威信,更别提现在。
    陈娇下颌微扬上前几步定定的看着薄太后的眼睛道:“太后还是好自为之不要自取其辱的好,等陛下身体恢复康健,你有多少话要说本宫全部奉陪到底,只是现在请你不要再打扰他休息。”
    “你……”陈娇进一步薄太后只能退一步,“哀家是太后,你竟然敢这样跟哀家说话,陈娇,好,你,哀家一定要当着天子的面揭穿你,你这个毒妇,你不配母仪天下!啊!”
    薄太后退着退着,冷不防退到了门槛上,若不是扶住了雕花的楠木门框险些绊倒。
    陈娇看着她慌乱的动作唇角一勾竟然笑了,她冷淡道:“只要你今日不打扰陛下养病,往后你闹什么阴谋手段本宫这个毒妇都绝对奉陪。太后。”
    薄太后气得下巴都在发抖,薄玉赶紧上前扶住薄太后,对陈娇愤然道:“皇后娘娘也收敛些,你做的那些事还不够人神共愤吗,如今还要来紧逼太后娘娘!”
    “人神共愤?”陈娇低低的笑了两声,出了口气道忽然冷声道,“来人把薄夫人送回发越殿,自今日起禁足,没有旨意不得再去长乐宫。”
    “皇后!你欺人太甚!你以为你毒害上夫人的事不会有人知道吗?!”被显星抓住的薄玉忽然高喊。
    终于说出来了,果真不出所料啊。
    陈娇心中冷笑,还没来得及说话,寝殿内的苏一便小步急急走了出来,在陈娇和薄太后面前行了一礼道,“皇后娘娘,陛下醒了,问外面什么事这么吵。”
    薄太后一听刘彻醒了马上精神起来,瞪了陈娇一眼扬高了声音道:“快去禀报天子,哀家有急事要见他,快!”
    陈娇微微摇头,心下感叹,刘彻还是被吵醒了,连病中小憩都不得安宁,看来做天子也没有那么逍遥自在令人殷羡。
    想来薄太后最后这一桑确实让刘彻挺清楚了,苏一还没有进去回禀就另有宦官匆匆出来行礼道:“陛下请太后娘娘进去。”
    “皇后,陛下要见哀家,你总不会再拦了吧?”薄太后带着几分得意不客气的对陈娇道。
    “太后请便。”
    陈娇说完看都不看薄太后一眼转过身对宦官吩咐道,“去准备陛下的午膳,要清淡的羹汤。”
    薄太后带着薄玉走了两步见陈娇没有带着想象中的慌乱跟上来便有些不舒服,故意回头风凉道,“皇后,哀家今日要说的事跟你又莫大的关系,你也进来听听吧,免得最后百口莫辩又说哀家故意难为你。”
    陈娇背对着薄太后,垂着双眸神色淡淡的微笑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在这方面,本宫就是最不怕麻烦的人。既然太后相邀,本宫绝不辞让,太后先请。”
    薄太后听罢冷哼一声,宽袖一甩便气呼呼的走进了寝殿,心中已经盘算着要怎么磋磨废掉后位的陈娇了。
    “母后何事。”
    寝殿里已经好整以暇穿戴整齐的刘彻坐在云龙屏风前的长案后,他的神色淡漠,脸色略显苍白,但气势依旧声音令郎,丝毫不见的病态。
    这是一个天子应有的坚强,非到交心,任何时候都不能示弱,任何人面前都不能退却。
    薄太后进了寝殿立刻就换掉方才的盛气凌人,又变的如往常一般温婉和蔼,对刘彻充满的关心:“彻儿,病好些了吗?”
    “朕没事了,让母后担忧了。”刘彻淡淡的回答,“母后有什么事要见朕,还请母后明示。”
    “拜见陛下。”薄玉走上去向刘彻行了一礼。
    刘彻微微颔首,一指下首的席位道,“扶母后入坐吧。”
    “哀家今日前来一则是想问问天子,上夫人的丧事该如何处理,二来听说未央宫大举搜宫,搜到了一名死去的宫女,关于这宫女哀家还有一件要紧事跟天子说。”
    刘彻对薄太后的“要紧事”似乎并不十分感兴趣,不紧不慢的点了点头道:“上夫人的丧事朕会命人好好处理,母后放心。”
    刘彻毕竟还在病中,精神不如往常,薄太后带着薄玉扰了他的病中休憩他多少还是心中不悦,有意不开口也是想让薄太后自己把话说出来,没心情跟她虚与委蛇。
    “恩”薄太后顿了顿不由自主看了一眼漠然坐在另一边的陈娇,然后才道:“晌午哀家听说回车殿附近平白无故的死了一名宫人便让人过来瞧瞧,听说还是椒房殿的二等侍女。”
    “朕听说了。”刘彻答道,“至于这个宫女为什么会死在回车殿附近,朕本打算过两日再让公孙贺去查。”
    薄太后轻出了一口气道:“陛下也不用再查了,哀家把事情跟你说说吧。上夫人的死御医也说了,是因为中毒,张汤这几天查下来也查到了薄玉的身上。先前哀家让薄玉每日都送一碗补汤给上夫人,这也有不短的时间了,上夫人一直用着也还算不错。后来薄玉身子有些不爽快便是每日让她宫中的宫女将补汤送去,上夫人发病的那天恰有一个宫女说是奉了薄玉的命令送汤,当时也没人怀疑,谁知道当晚就出事了。现在张汤一查,事情就严重了,廷尉府挨个审了发越殿的宫人,谁料一一被辨认下来竟没有一个是那日送汤的宫人。”
    “母后的意思是,上夫人亡故是因为那碗汤?”刘彻的脸上终于出现了阴冷的表情,他的剑眉蹙起,满是愠怒的疑惑,“是那名侍女?”
    “正是。因为张汤查到了薄玉那里,自然也就是对哀家有疑虑,哀家更要上心一些,这就把廷尉府的人宣进宫来,让他们带着长秋殿的宫人认一认,一认偏巧就认了出来。再一搜,便在这死去宫女的身上搜到了一个小瓶子,经太医们一验,正是导致上夫人病亡的□□!”
    “什么!”刘彻大惊,毕竟是还他生母的人,他听说之后分外震惊,“她背后可有主使!”
    薄太后道:“必然会有主使,不然就凭一个小小的椒房殿宫人怎么可能敢害上夫人?依哀家看,上夫人的长秋殿不是还有巫蛊么,恐怕就是有些人向借巫蛊之名却用□□之实还了上夫人!”
    “巫蛊……”刘彻的眉心深深蹙起,切齿道,“这是一人所为?!”
    此时薄玉忽然起身来至殿中行大礼呜咽道:“陛下,若是这样那据儿必定也是死在这人手里,陛下,请您为据儿做主,为妾身做主,找出幕后主使,还上夫人和据儿一个公道啊陛下。”
    提起刘据薄玉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滴一滴不停落下。刘彻的心情也在此时愤怒压抑到了极点,但他早就不是那个会因为别人几句话就拍案而起热血鲁莽的少年天子了,他眼眸虚眯,声音里甚至没有意思情绪的起伏,吩咐道:“苏一,去传公孙贺来,将搜查未央宫的结果立即报给朕。令将张汤传来,朕要问清楚关于那宫女的事。”
    苏一去穿公孙贺的空档宦官已经端着一碗莲子羹汤和几样小实在门外等候。陈娇见状便对刘彻平声问道:“陛下,用膳吧。”
    刘彻已经没有胃口了,但他想了想还是点点头随意吃了一点。
    薄太后看着坐在刘彻身旁的陈娇越发觉得碍眼,心想就算你此时献尽了殷勤也没有用,只凭毒害王娡一条刘彻就足够厌弃她,愤恨她,足够废掉她皇后的宝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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