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说出这话的人说完也从嫣红的花丛中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随之出现的便是一张对陈京墨而言虽然眼生却又透着股熟悉意味的脸。
    三十三重天上最狂傲肆意不过的贪狼星本尊,天生拥有着一双泛白的灰色眼眸,传闻他登星位时恰逢五胡乱华的时代,因此身沾一身暴戾凶狠之气,每每在星河上出现便是人间灾难的开端。
    而廉贞作为与其遥遥相望的本根副星,生来就是一颗无父无母无亲无故的天煞孤星,汇聚人间战乱流离失所之怨气,才出了这么一位孤高冷漠的廉贞星。
    可这一颗凶星一颗孤星,虽同根同源,却人人皆知他们关系恶劣,更因为这北斗星官之位,引得外人每每猜测日后他们之间会有怎样的一番恶斗。
    而他们的真实关系,或许只有贪狼和廉贞本人才清楚,可无论是何种关系,廉贞都绝不可能承认,他们之间是这满口胡言乱语的贪狼口中的那种下作的关系。
    “休要胡言乱语,贪狼。”
    明明陈京墨没有开口,但是一个冷淡厌恶的声音还是从他的口中响了起来。
    沾染了一身花香的黑衣男子闻言诡异的笑了起来,在轻挥手掌让那两个早就坐立不安的女星官先行离开后,他先是缓步凑近些一身白衣,玉冠乌发的陈京墨,接着挑挑眉毛压低声音道,“贪狼所说可是句句属实,那北斗星官的位置算得了什么,本尊日日夜夜都盼着只有您枕边人的位置呢……”
    这话说完,陈京墨的脸色就骤然阴沉了下来,那名叫贪狼星的疯子见状哈哈带笑了起来,可还等陈京墨的手触到这人的身影,面前美轮美奂的一切便如一面镜子一样碎裂成千万块碎片。
    他下意识地退后这一步间,眼前的白色蝴蝶挥动蝶翼,而这没由来的梦境,也至此到了终点。
    ……
    深夜的阳台边,郑常山眼睛上蒙着白色的纱布,用手掌摸索着打开了落地窗推拉门。
    他方才醒过来离开自己卧室的时候,陈京墨还在另一间卧室熟睡,所以并未察觉到他的动静。
    有关于睡前的那番交谈,郑常山到现在嘴角都带着些无奈到挫败的笑意。
    毕竟,可不是每个正值壮年的男人都能像他家陈先生这般挑逗完人还心安理得地跑到另一间房间去睡的。
    ……
    “不用怀疑,我很喜欢你,常山。”
    触碰到郑常山喉结的手指尖带着些凉意,灯光下郑常山的表情微微凝滞住了,那种因为过于讶异所以茫然到显得有些可爱的神情出现在一贯阴郁老道的郑常山身上倒真有些难得一见了。
    但很快这个一向没什么下限的家伙就大笑着仰起了头,明明视线一片黑暗,可是他还是准确地捕捉到了陈京墨的嘴唇。
    因为看不见陈京墨的脸,所以他需要用手揽住陈京墨后颈才不会就这样倒下去,而映衬着床头柜上温暖的灯光,这两个拥有着相仿身形的大男人就这样拥抱在一起交换了一个堪比前戏开场般火辣的吻。
    郑常山有一条和他的人一样强势诱惑的舌头,当他主动纠缠住陈京墨时,那种湿滑色气的感觉简直让人神魂颠倒。
    这无关彼此经验问题,而是一种因情欲而带来的绝佳享受,这让一向对性爱并不热衷的陈京墨忍不住将手掌插入他还没全干的发丝间带着些宠爱意味的揉弄了几下,而郑常山在用牙齿啮咬了一下陈京墨的下嘴唇后也顺势将自己的腿缠上了男人的腰肢。
    “我刚刚……在枕头底下摸到了一个有趣的东西,陈先生,需要我帮你撕开吗?”
    敞着睡衣仰躺在男人的身下,结实修长的腿还缠在陈京墨的腰上,脸上染着情欲的郑常山似笑非笑将手上的那只桃粉色的避孕套放在唇边咬了咬,有关于今晚该如何安排的暗示已经十分明显。
    可偏偏刚刚还表现相当动情的陈先生在面对郑常山主动的邀请时竟意外的沉默了下来,而在短暂地平复了下自己不太平稳的呼吸后,陈京墨先是将自己的金丝眼镜推了推,接着皱着眉开口道,“你还有伤,改天吧。”
    郑常山:“……”
    这短短的几个字不亚于一盆从头浇到尾的冷水,神色诡异的郑常山张张嘴地明显想说些什么,但一派正人君子模样的陈京墨已经将他手里的那个看颜色就显得很没节操的套子拿走丢回床头柜里,又拥着他将他小心地扶了起来。
    “让你来我家住不是为了这种事的,我不希望你对我们之间的关系有什么误解,我很认真。”
    耐心地对郑常山这般开口解释着,陈京墨并不否认自己对郑常山的感情,却也不希望今晚就浪费在这样的事情上。
    尽管他并不知道郑常山本人其实十分以及极其地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可是最终他们还是在这样显得怪异却又温馨的气氛中聊了一会儿天之后又各自……分房睡了。
    “你准备在这儿工作多久?桥水镇镇政府本身关系错杂,以你的资质没有必要呆太久。”
    “编制内人员调动还是要看时机,陈先生,我有底的。”
    嘴角带着点笑没再回避陈京墨的问题,郑常山对自己工作范畴内的问题还是有自己的考虑,而显然陈京墨也意识到了这点,只不过今晚过后两个人的关系显然就不一样了,所以在屋子想了想后陈京墨还是开口道,“今天的事情需要通知你父母了吗?”
    “诶,陈先生是指哪件事?我们差点就上床了这件事吗?”
    似笑非笑地故意逗了陈京墨一句,闻言的陈京墨皱紧眉头也不搭理他,而自讨没趣的郑常山在揉了揉自己的鼻尖后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开口回道,“没有,他们年纪大了,不想让他们操心,以后再说吧。”
    “还是通知一下比较好,你一个人在外面工作家人总会比较关心的。”
    褪去平日里严苛正经的模样,这般说话的陈京墨透着股温情脉脉,比平时还要更吸引人些,而郑常山也察觉到了他话里的另一层意思,所以在努力抑制住内心的骚动后,郑常山压低着声音翘起唇角缓缓道,“行,以后要是还有什么事发生,我一定第一时间就告诉陈先生你,决不让你像今天这样吓到手都在发抖。”
    这话说完陈京墨的眼神就变了变,被戳穿心思的他当下耳朵就有些发热,又随口聊了几句就拿着睡衣去了隔壁的另一间小卧室睡了。
    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一点点用耳朵搜捕着陈京墨的每一丝动静一直到他睡下后,躺在一片黑暗中郑常山这才用低哑的声音喃喃道,“吾与廉贞,真是好比牵牛织女啊……”
    这话说完,郑常山就诡异地笑了起来,他的眼睛依旧痛的刺骨,这让郑常山忍不住去想当日被挖去眼睛的廉贞是否也和有着同样亦或是更为难熬的痛苦。
    这般想着,他却像是忽然感觉到什么奇怪的动静似的微微侧过了头,而当他就这样缓缓推开卧室的门,又抬脚走进阳台里面,那里已经有一个瑟瑟发抖跪在地上的矮小身影背着根柴火棍在等着他了。
    郑常山:“哟。”
    官宦行主:“禄……禄……禄星。”
    郑常山:“你叫我什么→_→”
    官宦行主:“爸……爸爸qaq”
    第二十八章 官宦
    官宦行主在三百六十行中总体排名第十,分管中央以下居委会以上所有零散官员之位,打从封建王朝建立便得封行主,兢兢业业操劳到了改革开放,至今还来得及没婚配。
    官场之事自古纷繁复杂,世间之事也从无明确的黑白之分,因此官宦行主决定手下饭碗的分配和处置情况时往往就要从大局考量,步步都需小心谨慎。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一时不查,须经他手的两个混账东西就把歪脑筋动到了下凡来工作的禄星公身上。
    而从自己同行口中得知禄星目前的情况后,上午还在b市长安街某个政府部门悠闲摸鱼的官宦行主当天晚上就背着根柴火棍摸到了千里之外的禄星面前来负荆请罪了。
    “禄星!禄星公!您大人有大量!那两个找人打了你的两个王八蛋就交给我行吗!我这不都把他们的饭碗都带来了嘛!您看是现在砸还是明天砸?用锤子砸还是用铁锹砸?或者我来帮您砸您在边上看着?像这种专走歪门邪道的王八蛋居然还留在我们这行这是我工作没做到位,禄星您随便骂随便打我保证不还嘴!只希望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不高兴好不好啊!”
    这般说着,戴着副眼镜显得颇有机关领导风范的官宦行主情不自禁地拿自己的领带擦了擦脑门上的汗,一边哭哭啼啼地还从带来的公文包里掏出了一只微波炉饭盒和一只一次性饭盒。
    而打从他开始说话就面无表情地靠在门边上打量着他的郑常山见状也将脚尖往这两只简陋的饭碗上踢了踢。
    “曹鑫茂和王乐文的?”
    “诶,对对对,禄星您真是料事如神嘿嘿嘿。”
    官宦行主一听这话就有些紧张地笑了起来,来之前他已经把事情的大概了解清楚了,就算今天被他俩白痴算计的不是郑常山,官宦行主最近也要开始响应上头号召展开活动清洗掉这种体制内的蛀虫了。
    只不过事情一旦扯上这身负恶名的禄星,无论是谁都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再小心行事,而郑常山闻言只翘起唇角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接着带着些戏弄意味开口道,“这俩破玩意你就自己看着办吧,我就不亲手砸他们的饭碗了,曹鑫茂庸碌无为,王乐文挂名在镇政府,这事也是有目共睹的,我懒得和他们计较这点私人仇怨,只一点,凭他们这样的人品,无论今后发生什么都应该永不升迁永不录用,这点你总应该同意的吧?”
    “自然,自然,禄星您说的在理。”
    官宦行主有心巴结郑常山,自然是每句话都连声附和,只不过想到曹鑫茂丢饭碗之后的扶贫办主任职位空缺问题,他想了想还是壮着胆子开口询问道,“那这空缺下来的扶贫办主任位置禄星您看我怎么安排?您如果有兴趣……”
    “不用了。”
    直截了当地否决了官宦行主的建议,郑常山当初来桥水镇上这个班本就是看在郑骏的面子上才勉强过来的,自然也不是真心实意地混这个官场的,而歪着头稍一思索后,郑常山隔着遮在他眼帘上的纱布用他那双泛灰的眼睛望向官宦行主道,“杨斌在桥水镇工作五年多了,本身也算有些才干,曹鑫茂离职后你就把这个位置给他,今后怎么样就看他自己。”
    “好,都听禄星的。”
    听郑常山这么说,官宦行主哪敢有什么异议,点点头记下了他的话就准备先找个地方把这俩险些害的他丢饭碗的王八蛋的饭碗给砸个稀烂,只不过等他哆嗦着腿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官宦行主忽然想起来个事,而稍稍凑近些郑常山后,官宦行主拱手笑着道,“刚刚来的匆忙,都忘了向禄星公道喜了,您父亲郑骏近日就会有喜事迎门,在次就先说一句恭喜了。”
    这消息来的突然,就连郑常山事先也没有想到,他来桥水镇之后就少有和郑市长联系,每周蒋芸会给他来个电话,提到最多的也是让他休假有空就回家住不要怪他爸爸之类的话。
    只不过就算和郑骏关系再怎么恶劣,他也清楚在郑骏和市委书记李明东之间长达五六年的博弈中,他老爹一直是占据下风的,而此刻听官宦行主怎么一说,郑常山便忍不住问了一句。
    “总不会是因为我的原因,老郑才会升官的吧?”
    “没有没有,都是按照程序来的,李明东那小舅子是他后来那位夫人的亲弟弟,这些年没少给他拖后腿,如今东窗事发,被他抛弃的原配夫人带着儿子给他的贪污数目添了不少证据,所以这也怨不得旁人。如今纪委已经开始调查了,秋天的时候他的拘捕令就会下来了吧,我手下的行灵已经预备着回收他那只饭碗了。”
    官宦行主这般说着,侃侃而谈的模样可算是显得没刚刚那么狗腿了。到底是在官场这个泥潭混了快百年的老人精了,所以就算在郑常山面前再怎么低三下四,他这工作能力也是没话说的,而郑常山见他一副站起来准备告辞的样子,忽然就笑了笑问道,“刘叙,你当年被称为平遥第一好官,父子二人两世清廉,如今亲自掌管着整个官宦行当,看尽污浊荤秽,是否也会有难以抉择的时候呢?”
    “……”
    闻言倒是沉默了下来,官宦行主死去多年,早就连自己本来的名字都忘了,眼下听郑常山主动谈起自己的过往,他摸了摸自己已然没有乌纱的头顶,脸上也渐渐褪了之前故作谄媚的神情,只含笑冲郑常山深深行了个礼道,“刘叙从前为官为的是家国大业百姓苍生,如今虽然死了,选的自然也是这样的人物。不为百姓的不配为官,从来都是这个道理,也请禄星您放心。”
    这话说的相当漂亮周全,同时也撇清了自己和有些歪门邪路的关系,郑常山最近在禄星司内部整治和叛逃行主有关联的内部人员的事情少有人知道,可是官宦行主还是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而想了想,这圆滑机灵的官宦行主还不忘压低着声音道,作者有话要说:
    “不过有关这前北斗星官与那些叛逃行主的关系,我倒有些消息要私下禀告给禄星您……”
    第二十九章 草莓
    与桥水镇相隔千里的y市,鬓角斑白的郑骏正从市政府办公厅出来走进自己的座驾,张大秘跟在他的后头为他拎着公文包,而在此之前的一个月时间里他们都大多耗在了身后的政府办公室里。
    “副市长,这次的事算是定了吧。”
    一钻进车里就露出了长舒一口气的神情,张大秘眼见郑骏憔悴疲惫的模样赶忙先为他递上根烟才试探着问了一句,而闻言郑骏也在拧起眉头后略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舒展开眉心道,“恩,可以准备去省里的安排了,这一次李明东必败。”
    “太好啦!”
    与有荣焉地跟着笑了起来,张大秘发自内心地为郑骏能在他的政治生涯上迈前一步而感到高兴,而见状的郑骏也难得露出了些许放松的神情,在将自己发麻的背脊往座椅上靠了靠后,他缓缓闭上眼睛揉了揉自己的眉间。
    “先开车回家,路上给小芸买束花,再去买点菜,我亲自下厨,你今天就不用回去吃了,把你爱人和小孩都接到刘房山一起聚一聚,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
    郑骏在公事上为人刚正,但于私人感情上却是个十足温情宽厚的人,张大秘听他这样安排自然是心间一酸,感激于郑骏对自己多年的器重和栽培,眼眶一时间都有些发红,只不过想到郑骏自己的家庭情况,张大秘还是忍不住出言感叹道,“唉,这个时候要是常山在就好了,我觉得您可以什么时候打个电话问问他的近况,夫人也说他在桥水镇的生活很清苦,我几次往那边悄悄打听,镇政府那边也说他工作很努力,以后常山总是要接你的班的……”
    老部下的话让郑骏顿时沉默下来,对自己这个儿子郑骏从小就珍惜且维护,不然也不会放任他一直荒唐到这么大岁数,出了那么多问题还给他兜着。
    如今距离郑常山被自己赶到乡下去扶贫已经时隔三四个月了,要说不惦记那都是假的,可是要让他拉下面子去给那混球打电话他也不乐意,所以想了想郑骏只不太情愿地冷哼了一声,半响才慢吞吞地开口道,“你把电话接桥水镇镇长办公室,别说我的名字,就简单询问最近的扶贫情况。”
    一看老郑松口了,张大秘赶忙从包里拿出手机又播了镇长办公室的电话,此刻恰巧是下班时间,但因为昨天发生在镇政府门口出的那桩性质恶劣的流氓打人事件,桥水镇镇长王儒海此刻还在办公室内。
    眼下一看到自己老同学电话,王儒海就立马接了,而等张大秘东扯西扯地好不容易往正题上带了一句后,原本就焦头烂额的王儒海带着几分疲惫地开口道,“张程,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啊?我今天这边正忙着呢……不过说起扶贫办来我就头疼,今天扶贫办的有个姓郑的小子让一群不满扶贫新标准的低保户给莫名其妙打了,眼睛里被撒了石灰,现在还不知道会不会瞎呢……”
    王儒海这话还没说完,开着外放偷偷听着的老郑就沉下了脸,张大秘整颗心都跟着悬了起来,惨白着脸就看着老郑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而护子心切的郑骏果然也没控制住情绪当下就一把夺过电话,接着声音急促地张口询问道,“喂!是哪个姓郑的小子?是叫郑常山吗?什么叫他的眼睛还不知道瞎没瞎!到底怎么回事!!”
    “诶?不是张程?对啊,就叫郑常山,你……你哪位啊?”
    被郑骏这大嗓门吓了一跳,被吼了一通的王儒海一时间也是满头雾水,忍不住就反问了一句,而着急的额头上汗都出来的郑骏在努力克制住大喊出自己本名的欲望后,没忍住还是破口大骂道,“还他妈墨迹什么!快说!郑常山怎么样了!我是他爹!他亲爹!!”
    ……
    因为郑常山眼睛受伤的事,杨斌考虑到他的实际情况便给他往单位请了一礼拜假,又跑前跑后地帮他把医疗保险之类的都给报销了。
    派出所那边的笔录是第二天陈京墨送郑常山去做的,出来之后他们一块吃了个饭又一起回了趟郑常山的住处。
    郑常山的眼睛到第二天其实已经基本没问题了,虽然还有些刺痛,但贾方的药也确实好,对刺激性眼部伤害有着显著的作用,也不亏是替陈京墨工作了那么多年的。
    可是陈先生人生头一次谈恋爱,自然有些关心则乱,又赶上郑常山出了这么个事,所以便特意推了两天的行程专心陪着郑常山,而且他本来的意思是郑常山这段时间都住他那儿,反倒是郑常山自己想起来家里还养了只挨一顿饿说不定就会瘦好几斤的鹅,最终还是不得已放弃了不要脸地占据陈先生家每一寸地板的计划。
    等他们从单位宿舍楼楼上去的时候碰巧又撞上了那住他楼下的张副乡长,这次这老头没了上次同郑常山说话时的轻松活泼,言语间有些惭愧又有些恼火,最后还是眼睛上蒙着纱布的郑常山几句话就将老头的火气给摁了下去,搞得张副乡长越发的对他印象不错,之后两个年级相差不少的人至此就成了忘年交又是另一说。
    “你比我想象的要擅长交际。”
    跟着郑常山一块进了他的屋子,陈京墨做惯了高高在上的老板,下意识地便开始对郑常山刚刚的行为做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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